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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璟幽说:“多谢千岁伸手搭救,璟幽代小鸾谢谢千岁。”
璟幽的确可以看出来楚翘被人下过毒,根本不是简单的酒醉,他却没想到,楚绯夜会在这里,并且还一直守候在这。
楚绯夜挑眉:“她是本千岁侄女,何须你来代她谢恩?你、凭什么?”
璟幽的眸寒彻无波,并没有恼羞成怒:“小人与她在贱民村共同相处了十年,生活中,已然等同亲人,小鸾遇到危险我没能够及时保护,千岁救了她,小人自然该感激。”
“你很想带她离开?”楚绯夜随手把玩着楚翘的一只纤小玉手。
璟幽的视线,在那只手上淡淡掠过:“想!”
楚绯夜:“你很喜欢她?”
璟幽:“是。”
楚绯夜嗤笑:“为她可抛下任何束缚,不顾一切?肯为她生,为她死,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她好坏,疼她,爱她,宠她,溺她,祸福与共,生死相随,病老不弃?”
璟幽微怔、沉默。
楚绯夜发出低笑声:“你想带她离开不是不能,得等她替本王完成三个任务,那时本王一高兴,兴许就赐你们成婚,和一生的荣华富贵。不过,要是有朝一日这丫头自己不想跟你走,本王会酌情考虑,把你从她人生中剔除出去,那时你再无资格靠近她。”
璟幽沉默的眸终于露出些许寒彻的冷光,微微捏拳。
楚绯夜起身,妖娆红衣烈焰似火,在幽暗烛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艳,漠然越过璟幽走出房间。
璟幽松下拳头。
他静静看了看榻上的人,沙哑:“翘儿……”
璟幽的脑海中回想起楚绯夜刚才这段话,为她抛下任何束缚?璟幽沉默。为她生,为她死,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好坏,疼她爱她宠她溺她,祸福与共,死生相随,病老不弃……这些他都可以做到。但唯独,抛不下压在他身上的枷锁和责任。
他想带她走,带她去属于他的土地,去他的皇朝,朝夕相处,日夜陪伴。
璟幽也不知是从哪一刻开始,他想拥有这个,自称为‘翘’的女子。
璟幽深深的明白,小鸾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人世。当那晚冷宫宫墙之下,他初遇见翘,远远的他隐匿在树荫下,本是窥伺冷宫的动静,却看见她从高高的宫墙上以矫捷轻灵的身姿飞下来,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那一眼间,就仿佛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有什么东西是他生命中一直在等待的,终于遇上了。
他走出树荫,跑上去,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自私的以小鸾名义,接近着她。
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何翘会拥有小鸾的记忆,能清晰的知道小鸾和他之间的事情。但璟幽仍旧明白,她不是‘她’,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太了解小鸾,一个人,不可能骤然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也许是他太冷静,冷静到足够清楚明白地,去判断一个人是真是假。
他对小鸾的感情是真,是一种关心怜惜,是一种感恩的喜欢,是一种在贱民村那样的环境下滋生而出的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他许诺过,要保护小鸾,他向来是个守信的人,小鸾救过他的命,他以为他该让孤苦无依的小鸾一生无忧,又或者,偶尔他会把小鸾当成了阿栀,当成了一种失去妹妹的安慰。
可对翘不同,璟幽清楚的知道,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会患得患失,会紧张不安,会时时刻刻恋恋难忘,还会在意和她接触的每一个男人。
她的每一个神情,他都能记在心里,她时而露出的冷漠、狡猾、聪明、自信、甚至是一点点张狂,这些生动独特的眼神,永远不可能在小鸾的眼睛里出现。
璟幽知道,这不仅仅是喜欢,这是爱。
如今她不是小鸾,他也不是贱民村的璟幽,而是拜幽皇朝太子——
璟幽痛楚的眼光黯淡下去,他的确没有把握,有朝一日翘会不会不愿跟他走,甚至会憎恨他的欺骗!
誓言复仇、挽救皇朝的心头一回有了动摇。
不能!
璟幽冰封住双目,转头。
……
楚翘揉了揉酸胀的头颅,一缕明媚的晨光从窗外洒进来,耀得她眼睛微微一眯,淡淡的秋风清凉扫在她面颊上,驱散了几分体内的余温,头顶,一个声音邪魅压来:“本王收回之前的话,你的本事还不足以防身,是该考虑怎样调教调教你。”
楚翘微微的愣神,只因为早晨的缘故,楚绯夜原本动听优美的嗓音,除了带着几分邪魅之外,还有早晨独特的嘶哑,听起来十足的性感撩人。
昨晚的记忆模模糊糊,但也足够楚翘黑了一张脸,羞愤的情绪涌上来,怒火爆发,“靠你大爷的!要不是那臭老头,我岂会被人下如此肮脏龌龊的毒、你、你竟然趁人之危!不要脸!”
楚绯夜鸷冷的眸光盯着她,缓缓牵起一丝森冷诡异的微笑:“本王看你是还没睡醒嗯?”
楚翘被他这般眼神盯得一腔怒火顿时焉了大半,想想,大概是助情花令她火气太大,再想想,若是不他昨夜出现,自己极有可能遭遇的情形会更糟糕。但她还是免不了憋了口怒气,这大人妖根本就是有意趁机占尽她的便宜。
不过楚翘的恼火,瞧在楚绯夜的眼中,就是有点子恼羞成怒。
“学会冤枉好人了?这点无赖的本事,也不知跟谁学的。”楚绯夜褪去眼底阴鸷的冷光,笑意也显然亲和了许多。
他要是好人世界上就再没坏人。
楚翘脸颊火烫,略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昨晚的场面委实过于香艳,她还得消化消化。
等自己平静下来,楚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翘谢谢九叔叔搭救”说完却并不见他有任何反应,不由抬起头看去,顿时气结。
他竟然好整以暇倚在床边把玩他精致美艳的指甲!
楚绯夜闲闲地摆弄着自己那双修剪得干干净净,修长无暇的手指,好似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这会子又睇过来,恰对上她的眼,楚翘心一惊,就欲别开视线,却不甘地又望回来,并且眸子的光芒越来越漠然和镇静。
楚绯夜笑了笑:“你脸红的样子,还蛮好看。”
楚翘一口气岔在胸口、耳根刷地火热。
她一点不怀疑这大人妖光用这张嘴就能杀死人。
楚绯夜愈发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哦,不用谢。昨晚你这丫头倒是挺热情,本王很享受。”他好像现在才想起她刚才说的是什么。
楚翘觉得和这种非人类在一起,不被他弄死也多半寿命不长。
“倒是,就是不知道为何九叔叔出现得那么及时,又这般凑巧呢?”楚翘又蒙上她虚伪的笑容,她可还记得,昨晚好像蛊埙在响,接着他便出现了。而那个将她当成猎物的男人,似乎和楚绯夜很熟悉,是谁?翘已然记不太清楚。
她的视线往他腰间一瞥,瞥见一只同样上了朱红漆,绘着……显然他的蛊埙上绘的图比所谓的交颈鸳鸯要更火爆得多,居然是一副男女春宫图!楚翘立时便有了一种想把那埙扔弃的冲动。
然而她也没想过,这母埙,他会是自己随身带着。
楚绯夜随手捋起以红绳缀于腰带上的母埙,在她面前轻轻一展,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九叔叔怎么知道翘有危险?”楚翘刨根问底。
楚绯夜显然没打算告诉她,并且一副丫头你要再叽叽歪歪,爷就要拿你开涮的眼神。
楚翘聪明地打住了这个话题,心知楚绯夜不愿让她知道那男人是谁。
翘问:“师尊他……”
想起那怪老头,楚翘就一肚子怒火。
楚绯夜淡淡答她:“那点毒药,对师傅不会起作用。”对于她知道了老头身份,他毫不惊讶。
楚翘有点遗憾。怎么就没让那怪老头也尝尝后果。
“别打师傅的主意!”楚绯夜在她眉心上掸了一把,“收起你那点子鬼心思。”
呵。她哪里敢打什么主意,下回再见,她躲都来不及。
楚翘问:“听说这座天香楼是九叔叔名下产业?”
楚绯夜挑眉:“怎么?”
楚翘又淡淡问:“阿栀也是你的人?”
楚绯夜冷眸瞥来:“怎么?”
楚翘:“没什么。”
楚绯夜走至窗前倚着,信手摘下一朵花盆里的海棠,又将那花瓣一瓣一瓣扔在地上,凤眸中浮过一丝暗红色的幽火,似笑非笑:“往往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说本王卑鄙,凌辱一个亡国的公主?”
“翘什么都没说。”
“你说了,眼睛在说。”
楚翘倒头躺下,懒得跟他争执:“我现在是在哪?”
“天香楼,一会李泫大概就要来找你。”楚绯夜将那残花扔于地上,无情踩踏过来。
楚翘望着古色古香的榻顶帐幔:“你的任务,快要达成了。李泫已对我动情。”
半晌没听见楚绯夜说什么,接着她只听见花盆倒地的声响,“这花没栽好,看着有什么趣!”而楚绯夜人已兀自离去。
这人说变脸就变脸,翻得比书还快。
没过一会,姬三娘和小春带着几个婢女走进来,楚翘简单的洗漱一番后,李泫和璟幽以及赵十他们走了进来,姬三娘识趣地把闲杂人赶走,李泫见楚翘时先是将她打量一番,好确认她的确无恙,这么一打量,李泫只见楚翘今日早晨粉颜娇面,颊上染了一丝杏红,几分的英气愈发被冲淡,倒十足像个被男人疼爱过小女子。
李泫登时心旌神荡,看得痴住。
打天香楼出来,坐上回宫的马车,李泫让楚翘同他乘坐一辆,马车里,李泫时而将目光放在楚翘的身上,忽然无意间从他的角度,发现楚翘脖子上,似乎有一点红痕,像极了吻痕。
“昨天晚上,朕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泫望着那点吻痕,莫名有些恼怒。
他猜疑楚翘是否看中了天香楼的哪位姑娘,和姑娘在园子里鸳鸯媾和。想到自己为了心中这点感情而矛盾挣扎,‘乔生’却和青楼妓子乱搞关系,李泫的恼怒越发明显。
楚翘察觉出李泫的目光有异,她的手下意识在颈子上捂了一捂,回想起昨夜和楚绯夜那番香艳热情的画面,脸不禁略略生热,“皇上,乔生一时醉了,没发生什么。”她这般模样,看在李泫眼里,越发像是闪烁其词。
李泫陡然将她拉扯过来:“这是什么?”拇指在她颈上红痕处一擦。
楚翘低头:“皇上、乔生撒了谎!”
李泫俊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看在她脸上:“朕要听你说实话。”
楚翘看似镇静又心慌意乱的表情,几乎无懈可击:“乔生可以说实话,但望皇上听了后不要恼怒。乔生是为了去找皇上,却不想被人觊觎,竟无耻灌我喝下烈酒,幸得姬三娘解围,才不致让我落入尴尬境地。”
李泫有点怒道:“可恶、她竟不说!”
“姬三娘那样世故的人,怕是猜到了皇上的身份,她怎么好实话实说,况我的确没事,说出来反倒是一桩事,不怪她。”
李泫听她说了实话,气已消失许多,略深地看着她:“朕不该带你这种地方,居然会引来贼人宵小于你……”他试探性,轻微挑起她的脸,“乔生,你生得太像女子。你年纪又小,连喉结都未长出,还……”还带了点女子的体香。这其实只是李泫的错觉,楚翘很清楚自己的身上没什么体香,有的只是一点药材的清香。
李泫大概从没想过,有人会在他眼皮底下欺瞒撒谎,乔装改扮,所以未曾质疑楚翘的身份。
楚翘在思忖着,李泫是对她动了情,之后她又该如何对付?
李泫身为皇帝,蒙受的是皇家教养,所以尽管内心对‘乔生’已是渴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