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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阿苗说道,“夫人为什么没给风雨楼的二少奶奶送一点呢?”
华敏翻了阿苗一眼,这个丫头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评价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这是宫廷里的点心多珍贵,难道是个人都能吃得到的吗?小希那我不是让人送一块布料了吗?”
“老爷现在在睡觉,走,我们去静亭轩,看看老太太,瞧她吃着点心还不念我一个好?”华敏得意地说道。
阿苗想现在是午后,老太太还不休息吗?但见三夫人一意孤行,她只好陪同她前往。
蔷薇苑门口的轿娘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三夫人会出来,她们都躲在屋檐下打盹呢,看到三夫人在阿苗的搀扶下雍容华贵地走出来,都向她身边走来。
“三夫人天这么热,是要去哪里?”轿娘小心地讨好道。
“夫人要去静亭轩看看老太太,天再热,也不能挡了夫人对老太太的一片孝心。”阿苗为自己的这一番话感到得意。
华敏不动声色地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声怕轿娘身上的汗味熏了自己。
四个轿娘赶紧把轿子整理好,阿苗扶夫人走进了轿子,然后叮嘱轿娘,不要走的太急,免得颠着夫人。
午后的阳光热烈,带着一股子燥热直扑大地而来,静亭轩虽然丫头老妈子众多,但因为主子就一个老太太,所以活并不多,只是排场大一些。
翠柳侍候完老太太午睡,自己也就趴在老太太床边睡着了,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内室现在就她一个丫头,老太太还特别依赖她,所以她比谁都累,老太太这边一合眼,她也赶紧打个盹。
阿苗扶着三夫人下了轿,要是在以后,阿苗就待在外院就行了,就会有丫头过来扶三夫人进去和老太太见面,但今天却一反常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看不到人呢?”阿苗不放心,伸颈四处张望。
“难不成静亭轩又有什么事发生?”华敏在心里祈祷可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自己相公现在还在休息,她不想任何人再打扰到她的相公了。
她让阿苗陪她进到里面去瞅瞅?
“夫人,那边有人,我们过去瞅瞅。”两人继续往里走去,突然阿苗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人影,她仔细一看有几个丫头正聚在一起。
华敏皱了一下眉头,真是放肆的丫头,不好好做事,怎么聚在一起吃喝呢?不教训一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静亭轩虽然不是她管的范围,但做为府里的主子教训一下不懂事的丫头还是可以的,就是老太太也不能说什么。
华敏拿定主意和阿苗走了过去,丫头们正在说笑,嘴里还有东西,突然看到三夫人出现在面前,都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夫人,夫人。”一个丫头嘴里鼓鼓的,这是翠烟,她紧张不安的样子让华敏打量了她一番,这个丫头她认识。
华敏看了她嘴角上的点心沫,然后又看看凉亭里的桌子上还剩下的点心,这不是自己让人送来的宫廷点心吗?老太太没吃,她们竟然敢私下分吃了,她们真是胆大包天。
华敏气得手发抖,脸发紫,她们怒气地质问翠烟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从哪里的点心?”
翠烟赶紧将嘴里最后一口咽下去道:“这是翠柳姐姐送给我们吃的。”
其他丫头也纷纷点头。
“好一个翠柳,竟然把宫里的点心当成普通东西拿给下人吃,她可知道这些是自己辛苦从京城带来的,自己都没舍得吃的。”华敏生气极了,她要找翠柳算帐。
“翠柳真的有些过分了,这可是送给老太太吃的东西,你们怎么能吃了呢?”阿苗也气不过的说道,这睦点心自己看着都流口水,三夫人都没有让自己尝一口,连二少奶奶都没有福气吃到,竟然让这些丫头吃了。
几个丫头意识到闯祸了,都看向翠烟,希望她拿个主意。
“夫人,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宫里的点心,翠柳让我们分着吃我们就照作了,要不然我们哪敢动这些点心啊!这可老太太屋子里的东西,我们连进去都进不去的。”翠烟想看样子翠柳是有点以主人自居了,三夫人要是教训她一下也是应当的,害得她们也受牵累了。
华敏问翠烟,翠柳在哪里?
“翠柳应该在老太太的房间。”翠烟说道,“这事我们也不清楚,要不问问翠柳吧?可能她也不知道这点心的珍贵。”
翠烟让华敏愤怒的眼神吓坏了,她怕自己刚才说的话加剧夫人对翠柳的忌恨,所以补充几句,希望能缓解一下夫人对翠柳的敌意。
“你们都老实地听着,如果一会我问翠柳,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将你们都卖出府去,到时别怪我狠心。”华敏发出威胁。
阿苗扶夫人到老太太所在的厢房,丫头们都围在翠烟身边,问翠烟怎么办?万一被卖了怎么办?
“不会的,又不是我们主动要吃的,是翠柳送过来的,要卖也是她被卖,还轮不到我们的。”翠烟安慰众人道。
“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过去看看,听听动静。”翠烟跟在夫人和阿苗的身后,走的很小心,怕夫人看到。
第三百八十章 委屈挨打
翠柳是被一巴掌打醒的,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她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茫然地看看,原来这一巴掌是三夫人打的,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翠柳很委屈,但她怕惊动到老太太,小声地让三夫人到外间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指挥我?”华敏很是愤怒,但看到一旁的老太太睡的正香,她不由地压低着嗓门。
“夫人,有话还是到外间说吧!别惊动老太太了。”阿苗见翠柳脸上的红印,很是同情她。
华敏嘴里哼得一声,然后走到外间,翠柳和阿苗就跟了出来。
没等翠柳站好,华敏就说道:“翠柳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翠柳依然是一脸的茫然,她不解地问夫人要问的是什么事?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吗?翠柳以为三夫人又误会自己和三老爷的关系不清不楚,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想想自己一个姑娘家让人这样污了清白,翠柳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涌。
“哟,我还没有说呢,你倒委屈地哭成这样,好像我多冤枉你似的。”华敏不悦地说道。
“翠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夫人这样说我,还请夫人明示。”翠柳抹去眼泪道。
华敏想你就是嘴硬,于是她让阿苗说给她听,自己说出来都嫌没面子。
“翠柳,你怎么能把三夫人送给老太太的点心拿给丫头们吃呢?那可是三夫人从宫里带回来的,夫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阿苗说道,本来她想喊翠柳姐姐的,但因为夫人在这,她也不敢喊姐姐二字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翠柳的心松了下来,她解释道:“我知道这是从宫里带回来的很珍贵,但老太太不想吃,又怕放的时间长了坏了。就让我拿给丫头们分着吃。”
“老太太不想吃,怎么可能?”华敏才不相信翠柳说的话呢!
“老太太是南方人,最喜欢这样的点心了,况且这是宫廷里的点心,平时林府就是再有钱也买不着的,老太太怎么会不喜欢吃呢?”华敏略显得有些激动,她讨厌翠柳的强词夺理。
翠柳知道她无论说什么,三夫人都不会相信的,可能这就是她的由头来打击自己的,所以她认了。反正她不能把老太太请出来给自己做证明吧?
“点心是我拿给丫头们吃的。我承认。夫人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认了,要打要骂就悉听尊便吧!”翠柳一狠心说道,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华敏彻底被激怒了,她以为她是谁?不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吗?老太太就是再宠她。她也只是一个奴才,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华敏让翠枊跪下来,但翠柳就是不跪,阿苗拉翠柳,示意她就服软吧!但翠柳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把脸别向另一个方向,谁也不看。
华敏更加生气,感觉自己在下人面前一点尊严也没有了,她四下张望。看到了长桌上有一个鸡毛掸子,她走过去拿着鸡毛掸子就向翠柳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她每打一下,阿苗感觉心都跳一下,翠柳就是咬着牙不吱声。
“闹够了没有?”老太太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华敏正拿着鸡毛掸子向翠柳没命地打来。华敏因生气脸都变形了。
华敏见老太太突然走了出来,才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她把鸡毛掸子丢到了一边,恭敬地低着头不敢看老太太。
“你真是胡闹到家了,竟然敢跑到静亭轩打我的人?”老太太坐了下来,让翠柳到自己身边,问她可疼?
老太太一摸翠柳的胳膊,翠柳就痛苦地抽了一下,老太太叹口气让华敏说说是谁给她这个胆子跑到这里来撒野的?
华敏心里也很委屈,就是自己再有错,老太太也不能这样护着一个丫头,还当着她的面来质问自己?没有想到在老太太心目中,自己的地位竟然这样低。
见华敏不说话,老太太让阿苗说,她可是目击者。
阿苗本来很同情翠柳的,但现在见老太太这样护着翠柳,她又开始同情三夫人了。
“回老太太的话,三夫人从京城回来,菁贵妃赏赐了很多东西,夫人都没有要,因为三夫人知道老太太喜欢吃点心,就带了一些回来,一路都是小心地守护着,没有想到翠柳姐姐竟然拿给下人吃了,夫人就特别生气。”
华敏很感谢阿苗维护她的面子,她摆摆手道:“别说了,说多了就没有意思了。”
老太太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轻轻地咳嗽一声道:“这事怪不得翠柳,是我让翠柳拿给下人吃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老太太,想当初菁贵妃姐姐让人从京城送点心时,你可是当宝贝一样的,这次怎么一反常态呢?”华敏不服也不解,“你竟然吃都不吃一点。我可是连小希都没有送,只是送她一匹丝绸的,你说让我看着丫头们吃这点心,我能不生气吗?”
“说来说去,还是怨我。”老太太让阿苗扶翠柳下去抹点药,自己有些话要单独和华敏说说。
翠烟站在外面,看到翠柳头发零乱,眼睛发红地走出来,她也迎了过去,问阿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夫人责怪了?
阿苗点点头,翠烟很内疚地对翠柳说道:“都是我们不好,吃点心时让夫人发现了,姐姐没事吧?”
“老太太让我扶翠柳姐姐去抹药,我对这里不熟悉,还是翠烟姐姐来吧!”阿苗说道。
翠烟小心地扶翠柳,翠柳则躲了一下,她现在浑身是伤,碰哪儿都疼,三夫人可真够下得了手的。
见阿苗和翠柳走开了,华敏问老太太想和自己说什么?
“你不是好奇我怎么不吃宫廷里的点心吗?”老太太问道,华敏点点头,问她为什么?
“你也记得那年小希初嫁林府时,菁贵妃让人送点心来,还分成不同的盒子,小希也有一份,只可惜小希没有来得及吃,她的丫头阿秀吃了,结果她死了,所以这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菁贵妃不会拿一个不认识的丫头开玩笑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我一听是宫廷的点心,就不敢吃了。”
华敏惊讶不已,当初风雨楼有个丫头死了,她是听说过,以为是暴病呢!她还笑圣文就是一个克星,连丫头都能克死,原来这里面是这样的曲折。
“老太太难道是怀疑菁贵妃下的毒?不可能的事,我不相信。”华敏说道,“老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杀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