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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修面色顿变,只觉身处重重迷雾,令尊死因?他父亲不是死于急病么?!
其乃上届武林盟主的独子,亦是少年得志,剑术有成,倜傥非常,更兼祖上福荫,如今已俨然是这一代的各中翘楚。今日却饱尝挫败。
但见男子回身进入舱内,只余男仆三人立侍船头,逐客之意已是明显,陆子修无奈,委顿而返。
“上届武林盟主陆仪暴病而亡,由此玄城宫家,江酆陆家,黎阳楚家,覃河单家,四大世家集召武林之会……”
白芷手指轻叩玉案,似是漫不经心道。
水清妍抬眸,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白芷不禁面露无奈,却又言:“清妍,你可知当时附近尚有数艘画舫,你今日这番回复……”尚未说完,却是开怀而笑,只是大笑之下的男子更让人觉得光华绕人,仪态高雅。
两人视线相触,彼此意会,少女亦是轻笑。
“清妍觉得这逸湖如何?”画舫悠悠而驶,白芷站起身,推开舟窗,顿现空濛天色,潋滟碧波,水天交相辉映,远处枫林如霞,青山隐现,水中偶有座座凉亭。有几只白色水鸟惊起,翅扇水面,激起圈圈水纹。
“无限风光,让人心生留意。”清凌凌的声音亦是沁入漫天秋色湖光。
“三日后,武林盛会便在此边召开……”男子悠然阖上窗,回身道,目光灼灼,“宫府该送上请帖了吧……”
水清妍低首,“恩。”
“水姐姐……”罗辰风出声唤道。
眸光轻落,以目探寻。
“我给你惹麻烦了……”男孩面带难过自责之色,垂首低道。
“此事无需再多言,你记得我说过的便好。”水清妍无意安慰,只是应道。
麻烦么?从她答应那刻,便已惹下,罢了,是祸躲不过……
“华朔,方才你出去可是干下了什么祸事?”犹自神游天外的青衣侍童被这一唤间一惊。
哎,无人提及,还当都没在意呢,华朔正庆幸瞒天过海,却不料此刻被追问。
“呃……我给那讨厌鬼下了点药……”吞吞吐吐道。
“喔,这次又是什么好东西?”似是十分感兴趣的询问道。
“不过是让他七天之内,浑身长脓包罢了……”一脸满不在乎。
话音刚落,便见舟内原本不苟言笑的仆从皆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想必往日亦是深受其害。
只有随侍白芷身后的灰袍中年男子面露责备之色,盯着华朔。
华朔搔搔头,不由朝着那人嚷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人的行径,教训下而已,哪里是给公子闯祸了?”
罗辰风看了一眼华朔,回头却见白芷的视线正落于自己,他张口欲语,动了动唇,却是未发一言。
白芷轻摇头,却道,“华朔,这天下下毒之事,岂有给人知之理?”
水清妍闻言抬眸,却见男子一脸坦然。
白芷察觉,亦是淡笑回视。
“公子,这是不怪我?”少年只是急于确定。
这下,众人脸上均露无奈之色。
少年却似不觉,犹自喜形于色。
“罢了,你把解药给苏晟,苏晟,你去走一趟吧。”白芷侧身对侍立在后的灰袍男子言道。
“是。”灰袍男子恭声回罢,便身形一隐,瞬即便消失在水面。
杜福心下一惊,若是与此人动起手来,自己估计难以取胜,更何况,此刻这舱内应是高手云集,他目生警惕,不露痕迹地前行几步,立于水清妍身侧。
却闻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
“清妍,若是我把你留于这逸湖,可好?”墨玉眸子散落笑意,璀璨若星,男子温柔轻语。
那人用最优雅温柔的语气,轻巧间谈及取人性命之论,却仍未带一丝戾气,反而那俊容更显修华,恍若那上好的玉石层层褪去外面芜杂,一点点地显山露水。
“白公子,这是何意?!”闻言,杜福顿时面色一肃,厉声道。
白芷不语,只是笑视水清妍。
而舫中他人也未有丝毫异动,甚或气息都未有些许浮动。本就立于一旁的罗辰风闻声抬首瞪目,一张小脸写满戒慎。他前行几步,紧紧靠近少女。
一时寂静。
只是那他人听来的威胁落到这里,却似落入一池冰水,尚未激起丝毫涟漪,便冷却了痕迹。
水清妍却是螓首微摇,“你不会……”
青葱般的玉指把玩着圆润的白玉棋子,她着目于案上早已摆好的棋局。眉目未动,甚至未抬首。
“喔?”这次却是清清淡淡的声音。俊颜上无情无绪,恍若万事不经心,由此整个人亦变得矜傲难及,犹如那九天之上的高贵神子,他一切尽握,闲观人世。
水清妍轻叹,“我只是不信你会为我如此劳师动众……”
“若是哪日……清妍当当得起任何人的费尽思量……”白芷亦是叹道。
如此剔透的人儿……
“清妍可知,这浊水一旦蹚入,便再难清澈……”
水清妍一震,看进那墨玉般的眸子,却见一片幽深如天幕,探不得丝毫痕迹。她的目光一入,便瞬间失了方向。
“这异子入,便乱了整局棋,你说,我该把它放哪儿呢?”修长的手指扣起一颗黑子,却是迟迟未落。但闻玉石轻触,又如清风拂过,语气无限惋惜,轻柔,迷惑,竟引得所有人都看向那棋盘。
异子入,横生败笔。
“那不如便散了这局……”素色长袖晃过,霎那乱了满局。一时已是杂乱无章。
那玉子坠下,清清脆脆,滚落满地。众皆屏息。
黑子尚在手,却已无落处,白芷抬眸间失笑,又复那个温雅如谪仙般的男子,却是对一旁的仆人言道,“回罢……”
“那艘船跟了很久了……”他淡笑相对,彼此心下了然。
所谓防备,尽显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改自《点绛唇 清香莲》 王十朋
只是这清水流畔,焉能长久无颜?莫若长留这逸湖……
☆、群雄玄城会,灵玉初相聚。
最近玄城酒肆茶楼分外热闹,每日都是座无虚席。
“你们说,昨夜那场大火是谁放的?”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灌下一大口酒,呛得眼泪都带了出来,“这酒,够味,老子游遍四方,就这玄城的酒入得了口!”
“管他妈谁放的火,老子就知道昨夜好歹也当了回英雄,你们可没看见,当时陆家那大公子也在,还拍了老子的肩膀,那人也是浑身土灰,哪还有半分风度可言!”有一黑面汉子大声应道。
“哈哈,黑豹子,你也就这点出息!”
“那楚家,单家老头倒也来了,谁知道却是些怕死鬼,硬是站在外面没冲进去!就会瞎嚷嚷!”隔壁桌上人也应和道。
“要我来说,这刘兄说的也有理,要不是这场大火,我们这些人哪能见到那些武林世家的家主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什么人能这么快之内,通知这么多武林英雄……”
这时店中小二送菜来,听到了这些高谈阔论,不由神秘兮兮道:“几位客官,你们恐怕都只看到了表面,今儿个我听到金老头说了一句,你们可猜得到是什么?”
“臭小子,快说!”那络腮胡子作势要打,却是笑道。
“诶……”小二凑近那桌人,“那金老头你们自是知道的……他说,这玄城胆敢放这么大的火又有几个?还有还有,他说,这武林怕是要变天了……”
【文!】“这倒是,那日宫家的人可是最后到的……”黑面大汉嚷嚷。
【人!】“喂,黑豹子,你不要命了么?”
【书!】众人一阵唏嘘。
【屋!】“快走快走……金老头在聚贤楼开讲了……”这时有人唤道。
“诶,客官,您还没付账呢……”小二忙拉住一匆匆赶场的汉子。
“给你……”那汉子随手丢下几个铜板,忙不迭冲了出去。
小二墩身拾起,口中嘟囔道,“下次一定要让金老头在我们这说书……”
自是一番骚乱。
“今日老汉要讲的是‘罗家一夕横遭灭,素衣少女扶孤童。”那布衣老者爱惜地摸着长长的胡须,不紧不慢道。
“嘿,老头,我要听‘见秋之舞寂天下,瑶台白莲清篁竹’那出……”这时,坐在台下的一男子大声插嘴道。
“对对,要听忆楼那桩……”又有几人应和道。
那老者不咸不淡地瞄了一眼,接着讲下去。
“却说,罗家书香之第,祖上也有当过高官的,这几代却安于平淡,不入仕途……谁知那罗城有名的才女却在行完及笄之礼不久后便遭劫……想那罗家何等治家严谨,爱女却未婚先孕,干下如此败坏家风之事……”
众人听得带趣,倒也不再折腾。
那男子见没人理他,突地起身,就要掀桌子,却被一只手按住,“这位兄台,既是听者,当存三分尊重,切莫要闹事……”
抬头却是一个年轻子弟,藏青色锦衣长袍,腰悬佩剑,目若朗星,正义凌然。
“你是……”那男子惊疑不定。手腕被箍的半丝力也使不上来,恍惚间那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
陆子修放松了那人,道,“兄台可还要听下去?”
“自是要听的……”男子呐呐。
陆子修一笑,撩袍坐下。
“那少女无人知其来历,只知其白衣飘然,冰质雪魂,身手莫测……”台上老者却似丝毫不觉下面纷争。
“少爷,找不到……”陆家家仆匆匆来报。
陆子修皱眉,当真如那男子所说,内有隐情?父亲虽尊为武林之主,却一直与人为善,怎会遭人暗算?而且,他虽未能赶上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是亲眼看着下葬,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旦找到,便令人立刻带来玄城。另外去把二夫人请来。记着一定不可造次,要好言相请。” 他抬步走出聚贤楼,一面吩咐道。
看来,还得去拜访一下那人。
不知可还能见到……
陆子修暗叹,恍惚间觉得这秋冬之际的阳光竟也有些刺炫,他垂目,这武林如今实是暗流汹涌。若非父亲突亡,他现在必定还能仗剑逍遥江湖,又怎会置身于此?只是,那怕是就见不到那人了吧……
“小姐,听闻我们隔壁那座庄院也被买下了……”
“嗯……”水清妍懒懒地应了下,等着杜福继续说下去。
“若老奴没看错,应是白公子的仆从……”杜福说完,抬眸打量了下少女。
却见水清妍未有丝毫不悦,只是闻言后脸上突然浮过一层迷茫之色。轻轻的,宛如一层乳色白雾浮过那绝色的容颜上,然后,雾散,那雪颜依旧冷然纯净。
其后,羽扇般的睫毛轻垂,她低低地垂首,尽埋在铺盖在身的碎花绣毯中,长长的秀发丝丝散落纠缠在绣毯上,那素色的碎花竟也被带的生出无限红尘繁华。
杜福本来还有事要报,此刻却轻轻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这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聚集在玄城的各路好汉,却是各个摩拳擦掌,就等着武林大会上一展身手,就算不能夺得那宝座,露露脸也是好的。
这三教九流多了,这百姓的日子倒也热闹了番,不过便有些不安宁了。于是,便可看见街道上常有官兵巡街,但凡有闹事扰民的便抓了去。
很快,这一日便在万众瞩目中揭开了帷幕。那日头刚从天际探出个脸来,便可看见一群群意气风发的人,他们或见礼,或恭维,或切磋……当然也有各自鄙薄,敌对的……无一例外的,便是那一张张脸上布满红润的生气。
青石宽台上,宫、陆、楚、单四家家主并排而坐。楚,单两家家主皆是年近七旬的老者,楚家以暗器威震武林,在位之人身形较矮小,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