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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连枝面露尴尬,以目光责备溪朱,却被溪朱催着便走,只能边走边道,“姑娘莫怪,妾身待会儿再来与姑娘叙话。”
水清妍让墨秋为她匆匆改了府中侍女打扮,方才过来,低眉敛目小心翼翼的,不曾抬头,经过沐芷面前,方偷偷抬眼瞧了他,却见他有瞬间神情是暗恨恼怒的。木连枝亦是认出了她来,水清妍这番举动,木连枝是相当惊诧的,她本以为以水清妍那般清冷高傲的姿态,是断断不会听命于人的。可她又怎能料到水清妍心里所想。她已是三日不曾见到他了,他在避开她,如今便是见她一面都不愿了么?水清妍很是伤神,时日无多,她又该如何是好?他恼她,又可知她见他与那木连枝并排而坐,又该是何等心痛?
“慢着!朕瞧着这姑娘有些面熟,倒像一故人,不妨回过头来让朕仔细瞧瞧。”沐辰曜品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开口。
水清妍心一慌,脚步顿僵,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正焦急着,沐芷已是站起来道,“皇上说笑了,臣弟府中又岂敢藏有皇上的红颜知己?臣弟可万万不敢往皇上身边送人,万一得罪了正得宠的容贵妃,岂非自讨苦吃?”
他又连声朝水清妍斥责道,“惊扰了圣驾你可担当的起,还不快退下?!”
沐辰曜冷眼看着,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是微微笑着,亦不再纠缠,继续饮茶。
水清妍方得脱身。
沐芷亦是眸中闪过冷意。
片刻后,沐辰曜略微理了理衣袍,便起身离座,笑道,“朕素日便听闻七弟这府中景色大好,殿堂精致,却从未有幸一游,今日既已来此,断无理由不四处看看便走的。”
“皇上既有此雅兴,臣弟自是乐意奉陪。”沐芷请道。
“七弟既抱病在身,皇兄又岂忍劳烦七弟?”沐辰曜先行几步,道。
“皇上言重了,臣弟若不陪同,方是大不敬。”沐芷忙道。
“七弟莫非不放心?朕便随便走走,断不会抢了七弟什么去。”沐辰曜回头盯着沐芷。
沐芷脸色微僵,好一会儿方侧身让道,只是吩咐家仆道,“好生伺候着,若出了什么事,本殿绝不留情。”
水清妍急匆匆地走出大殿,本想回房,却没有看到本应候在殿外的墨秋,便只能四下寻找,却是毫无踪影,更是心慌意乱。如今在这府中,能陪她的便只有墨秋一人了,若她都不在,她便真无依无靠了。她既恼于自己如今这般无能,又担忧墨秋安危,却毫无办法,不由惊惶无措。
“倾月姑娘,你这是在找什么?”沐辰曜本就存了心思要找到她,也知道沐芷府中家仆必定会带他绕路,正想着要如何摆脱这些人,倒不想得来全不费工夫,水清妍竟自发出现了。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水清妍。几年不见,倒愈发出落地有风韵了,便是那几许病容倒也更让人爱怜。便不提她可能的身份,就这般姿容已是让他有了据为己有的念头。
水清妍始料未及会这般正面撞见,正焦虑中,又打心底厌恶此人,也便顾不得许多,轻蔑地睨了他一眼,便往另一侧走开。孰料沐辰曜却是身形一闪,已是逼到她面前,箍住她的手腕。若是从前,她自是能躲开,如今却是毫无抵抗之力。她恨恨瞪他,沐辰曜却是笑出了声,“想不到……”
“皇上!”府中家仆大惊失色。
“都给朕退下!”沐辰曜按住娇躯,回身喝道。皇帝侍从便团团围住这边,将几个家仆逼退。
“沐辰曜,你放手!”水清妍使劲挣扎,面色薄红,心中大恨。
沐辰曜痴迷地轻抚她如玉肌肤,“倾月,朕可是寻了你好久,随朕回宫,朕封你为贵妃,让你享尽荣华。”
“你无耻!”水清妍一脸嫌恶地扭开头,咬牙切齿道。
沐辰曜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开怀大笑,面露阴狠,“朕无耻,朕那七弟便不无耻了?所有好处都让他占尽了,偏偏还能沽名钓誉!”
“便是看在从前他欲娶你,朕也要定你了!”沐辰曜说着便低下头来,欲一亲芳泽。
水清妍羞愤不已,奈何百般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心中更是凄惶,便闭上了眼。
“皇兄好雅兴!”蓦地有人道。沐辰曜一怔,略微放松了她,水清妍猛地睁开了眼,喜形于色。
沐芷正立于不远处,似笑非笑道,视线微微瞥过水清妍。沐辰曜却仍是箍住水清妍的手腕,只是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道,“七弟见笑了。想不到七弟府中竟藏有如此绝色,朕要不动心也难。”
沐芷面色微变,瞧了水清妍一眼,便道,“不过一小小侍女,在臣弟看来,也不过耳耳,皇上过誉了。”
他又盯着水清妍不冷不热道,“本殿与皇上还有要事商谈,你先退下。”
“七弟,不急,朕正要与你说,朕看上此女子了,不知七弟可舍得割爱?”沐辰曜却是勾起丝冷笑,一本正经道。
沐芷面色僵硬,薄唇微抿,不避不让地看着沐辰曜。
水清妍眼神一闪,倏地踮起脚尖,面上带着丝笑意,凑到沐辰曜耳边,若情人间低语,轻轻婉转道,“沐辰曜,你若胆敢带我回宫,我总有办法叫你死的不明不白。”
沐辰曜微楞,随即却是大笑出声。
沐芷见她侧脸带笑,却听不见她的话语,又见沐辰曜大笑,眼一眯便道,“皇上大可带走这女子。”
水清妍惊诧回眸,愕然地微开合着唇,脸色苍白,毫不掩饰的受伤。沐芷心头更是气恼,冷着脸盯着沐辰曜继续道,“只是多带了这么个人,这一路皇兄可要小心,万一惹来了无妄之灾,皇兄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沐辰曜脸色铁青,几欲当场翻脸,但见沐芷唇边带着一缕淡笑,眼神却是冷极,他回顾四周,猛然惊出了身冷汗,强自镇定道,“回宫!”
他便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离开。
水清妍一时似失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沐芷本欲上前,见她身后有人出现适时扶住了她,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水清妍回头大喜过望,“秋儿!”
“想不到长宁女皇此行,竟是为了我沐国皇帝?本殿方才是否该成全了你?”沐芷负手在后,冷眼望着。
水清妍闻言心如刀割,只是不可置信地回望,死死地咬着下唇,默然不语。
沐芷被她看地有些狼狈,心头烦躁不堪,“只是不知以长宁女皇之尊,怎还会觊觎他国皇妃之位?莫非你璃水这番竟有意吞并我沐国?特纡尊降贵,亲自来行美人计?”
水清妍阖上了眼。
“七殿下!你怎可如此侮辱公主?!奴婢从前还念着,有幸被我们公主恋慕着的男子,能比得过昭王的男子,该是何等人物?如今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墨秋咬牙恨声道。
沐芷闻言更是冷笑。
“秋儿!”水清妍无力地拉了拉墨秋的衣袖,制止她。
“公主,你知不知道,他命人杀了王爷派来的所有暗卫!”墨秋厉声道,“方才我便是去寻了。”
水清妍无端便欲笑,只觉得一切都那般不堪,她甚至不再抬眼询问他。
于是沐芷甩袖离开。
“七殿下,你定会后悔的!”墨秋愤愤起身,朝着那人的背影大声道。
“秋儿,罢了。”水清妍轻轻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二)
未及半个时辰,皇府便被乌压压的士兵重重包围了起来,沐芷听闻倒也不慌不忙,只道,“消息传出去了么?”
“回殿下,皇上前脚出门,后脚我等便已安排下去。”
“如此便好。”沐芷点头道,若有所思地转着玉扳指。他又想起那女子受伤的神情,不由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郁结不堪。
日头高照,一列列身着甲胄的士兵便开始神色匆匆地穿梭于街道,有心之人发现京畿处兵马亦开始暗地调动,不由猜测恐是要变天了,百姓口口相传,纷纷闭门闪躲。
入夜,便有太监来传召沐芷入宫觐见。木连枝担忧不已,极力劝阻,沐芷失笑,却只拍了拍她肩道,“放心。”他本已跟着传诏太监走出去,却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水清妍宿处。
水清妍似有所感,推开门来。两两相望,她忐忑不安,不知该哭还是笑,他亦心下复杂。他动了动唇,却是欲言又止,良久只给了她一个近若自嘲的淡笑,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水清妍终是黯然神伤。她只盼他早日不再介怀,也可早日给彼此一线生机。
沐芷的轿子一入北兆门,宫门便迅速合拢,弓箭手团团逼近。火把处,銮驾上坐着沐辰曜。
“七弟,你欺人太甚,便别怪朕手下不留情!”
轿中却半晌未有回应。
“放箭!”沐辰曜气急败坏道。
他一声立下,箭簇如电,不一会儿便将那轿子射成了个大窟窿。而那轿中之人便连一声惨叫都未有发出。沐辰曜心生疑窦,派人上前查探。
那轿旁却霎时出现了个鬼魅般的身影,他发出了啧地一声,拔出了根箭,方回过头来,步步走近,泰然自若,轻笑道,“皇兄可真是称得上心狠手辣,竟如此不顾手足之情。”
火光中如玉公子,翩翩而笑,视周围士兵如无物。
那人的神情甚至算得上轻松怡然,沐辰曜却看得心颤,“快放箭!替朕拿下逆贼!”
沐辰曜话音未落,那箭在沐芷手指间打了个转,嗖地一声便破空而去,生生擦过了沐辰曜的脸,钉入了他身后的銮驾上,沐辰曜差点便吓破了胆,软了身子。
那人玄衣猎猎,赫然独立,手中已不知何时勾着支玉笛,嘲弄地笑。漫天箭雨在他周身似被定住了般,迟迟难进寸许,下一瞬他一挥衣袖,那些箭立时倒逆回去。应声而倒者无数,他已是移行换影,步伐明明恍若闲庭散步,却是如鬼魅般让人丝毫无从避让。他手中的玉笛轻轻一击,便能将人立刻毙命。
惨叫声无数,他却是丝毫未显动容。
沐辰曜面色陡然失血,浑身战栗地喊,“护驾!护驾!”
“皇上,京畿处兵马已经全部被木都尉接管!”
“皇上,容贵妃扣押了连太后,并在宫中放起了火!”
“皇上,龚将军在南门全军覆没!宫门已失守!”
“……”
接二连三的打击,沐辰曜面若死灰。
那人一步步踏过满地血尸,走到他面前,悠然笑道,“京都附近兵力亦在我掌控之中,菲扬向来不会违背我,皇兄下诏退位让贤可好?”
“朕绝不会就此屈服!朕便是死也要你背上弑兄夺位的千古骂名!”沐辰曜看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人,心惊之余更是大恨,咬牙切齿道。
沐芷摇摇头,似乎叹了口气,仿佛无奈道,“我何时说过要你死了?”
“哈哈哈!成王败寇!”沐辰曜狂笑出声,“当年朕便该要了那女子,也让父皇看看你如今这可怖的形容!”说着他便欲拔剑自刎。
沐芷闻言不由蹙起眉,指风瞬即击落他手中之剑,“人呢?”
临空便有两黑衣人出现,将沐辰曜制住,支开他的双臂,另一人将一把剑递到沐芷手中。沐辰曜目眦欲裂,神情狰狞。沐芷已是横起清霄剑,月华如许,倏地划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破皇城夜空。
“兄弟手足之论,于皇室却可笑之极。今断你一臂,以慰三皇兄在天之灵。”沐芷面不改色道。
沐辰曜痛地几欲晕厥,有人却点了他的穴道,为他止血,他目瞪口呆,随即目光若刀子,若有实质般狠狠刮过沐芷。
“我虽早欲取你性命,但你死了,于我如今却无益,更何况,你又怎配死于我剑下?!”沐芷面带阴霾,唇角勾起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