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来生……什么都没有……”她泣不成声。她突然间想起来了,为何她那般偏爱铜铃的声音,因为那年小女孩初初入宫,孤寂害怕难成眠,那个年轻的君王笑着递给她一串风铃,“我不能常常伴你,听到风铃声,便当我在与你闲话吧。”
她伏在他身上,复低低道,“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为何要容我……杀了你?”
宫人们涌进,洛柠站起身,抱起小太子,用衣襟遮住脸,声音却很是平淡,“君上驾崩。”
绫国原君二十二年春,帝驾崩,年仅一岁的太子即位,洛太后垂帘,以大将军冯钧,首辅周宗轼,宁王东方淳为托孤大臣。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就虐死一人,东方原,偶对不起你,泪奔~四国君王,就你是打酱油的~
☆、冰雪少女入凡尘。
随风谷。
汐儿,你曾说过,云卷云舒,最为逍遥。可如今的我,可还有半分如此闲云之态?
杜云舒站在山峰之颠,伸手欲触白云。一袭白袍之人,若漂浮在云层之中。
“芳宸,你拿着这个令牌去京都倾月楼。”片刻后,他转身下山,似下定了决心,对身旁女子道。
洛芳宸大惊,急急欲拒绝,却闻男子又道,“芳宸,我既让你出谷,当日之约自然作数。”
当日二人约定,杜云舒一日不出谷,洛芳宸亦是相伴。
此刻洛芳宸接过令牌,却比初初还要震惊,她以为穷尽这一生,他都不会出谷的。
山路艰难,两人却似走在平地。
杜云舒略略一叹,“当年我用那样的理由赶她出谷,她恨我也是应该。可我却未料到她会离开这么久……”
“公子,小姐会明白你的苦心的。”洛芳宸想了想,安慰道。
杜云舒苦笑,会么?其实如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用意。
五年前,移灵一族的族长找到他,将少女的来历告知他,并提醒他移灵一族的宿命。于是,他狠下心,赶少女离开。可那么多年,他又何曾真正做到不闻不问?
十五年前,他尚能做到……
“芳宸,从来没有人在我生命中长达如此之久,梓依亦不曾,你可明白?”杜云舒停下脚步。
十年相依,五年牵挂。
洛芳宸点头,她明白的,那个唤她哑婆婆的少女,那个冷冷清清的小人儿,她愿意把她所有的疼宠都给她……
“我此去绫国,拜见绫国太后,移灵一族如今已成功控制一国。当年,选了从云,如今却是东绫。”他边走边道。惟愿他此行能制止这场浩劫,护住那个少女。
当年的从云储君,四国公认的武林少杰,世人道他弃了天下苍生,实则他亦不过是为了保住天下苍生啊。那一夜,移灵一族少主的身份,让他所有信仰天翻地覆……
她想起了那个牡丹般华贵的女子,若不是天意弄人,该是何等良缘?若不是苍天不怜,她,玄城名妓,洛芳宸,或许还能陪着那个沐国武林英豪……
一切,逃不开天意。可她从未悔过,不悔当初,亦不悔如今……洛芳宸跟上男子的脚步。
“若那人能护汐儿一生,我定给她一个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可他若不能,我便带回汐儿。”杜云舒又道。他琉璃般的眸中不再毫无波动,若释怀般,点点笑意漫开。他的声音稳然,携带高山流水之韵态。
洛芳宸亦笑了。五年了,小姐该出落成何等风姿了?还有,她很期待见到那个让她一手带大的少女倾心的男子……该是怎样的风华?该是何等的柔情,竟能暖化那个少女?或许,她也该去看看,那个名闻天下的沐国八殿下,去看看那个让她仰慕的女子的孩儿……转眼间,竟然十五年了,却不知世外又该如何模样了?
“芳宸会在倾月楼等待公子和小姐。”
“或许你先见到该是汐儿吧……”杜云舒笑着接道,宠爱之意化入天地之间。
“千云山上随风谷,随风谷外随心阵”,一日,从千云山上下来两人,白衣男子风神若仙,布衣妇人虽脸上有烧伤,姿态亦非俗者。
或许,随心阵并非可怖,敢问世人有几人随心而为?
“禀太后,查知那少女进了我绫国境内,在汾离山脉一带失去踪影。”
“喔?她莫非想上那千年雪山?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洛柠摆手让来人退去,转而对身旁男子吩咐道,“且先不管她,甫,你去沐国吧,在那等她。”
汾离山脉苍茫雪山,雪千年不融,万年不化。相传雪山长有玉雪莲,千池玉莲,乃世间圣物。但究竟有何神效世人也无从得知,千年来,且不说登上苍茫雪山的人寥寥无几,亦从未有人见过此花。因此,世人皆以为不过一传说。
公良甫一惊,“夫人当真要……”
洛柠一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甫以为还能停手么?”
她站起身,“甫,如今我方是移灵一族的族长,无论如何,这一世我都会给族人一个交代。”
公良甫苦笑,“也罢也罢,我去便是。大不了拿我命还他。”
“水忆汐,哦,或许该唤她水清妍,她身上所配乃锁灵玉,而我手中的乃是敛魄珠,当这紫珠光耀天地,便是灵玉认主时。”那是个透明的珠子,内有紫光流转,若隐若现。
“她的魂魄不稳,这我知道。应该是自从她进入风山水洞后,每次沉睡,都会使她的魂魄稳固些。”公良甫略略思索,方道。当年温霖芸亦与他讨论过这种可能,但这种只有上古医书中记载过的脉象,温霖芸不知个中因由,自是拿不准。而他,却是不能透露。
似乎那少女每次靠近公子时,魂魄归位地便越快,本应是锁灵玉与碎玉持有者的一场姻缘,而如今一切不过是他们纵容的一场阴谋。爱而不能,爱而不得,便是他们一族赐予那宿命之人的惩罚。
洛柠点头,“嗯,去吧,我会等,等一切了结。”
“太后,皇上闹着不肯用膳,非要见您不可。”有宫女掀帘行礼。
“哀家这就前去。”洛柠笑道。
公良甫侧立一旁,恭敬待她先行,洛柠朝他笑了一下,若有似无的无奈,公良甫亦是回笑。
谁又道移灵一族乃神族?神可有七情六欲?非也,非也,他们不过是被遗忘的一族。
苍茫雪山,有女子悠然而下。若非那乌发,黛眉,明眸,樱唇,娇颜,恍惚间便是一片雪色。她身裹狐裘,白裙绣金莲墨叶,明眸若水,荡漾着若有似无的婉约,仗剑而下,步步生莲,风雪难抑那一地风流。
“小姐,我姐妹二人在此已等候七日之久,正想着如何联系此地之能人,上去寻你。”万千寂静中,有女音欢快。
“可是冻死我了。”青琴又嘀咕道。青韵却只是笑立。
水清妍愣在原地,着实意外至极,几乎以为是场幻觉,茫茫雪地中突然出现熟悉之人事,心上刹那那份感觉却也难明,她想想却终是抿唇浅笑,一叹道,“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杜云舒一直是打酱油的,这卷会正面写到他~~~~~~~~~~千池玉莲啊~~俺啥都不说~~~~~~
☆、俯仰流年桃李争。
又是一年桃李花开时。
三月初七醴桃宴。
“皇兄,请上座。”沐菲扬迎上,笑道。
来人约莫二十来许,冠带王服,身后侍者簇拥。
“菲扬,这醴桃宴向来由你主持,本王这次来也不过是当个看客罢了。”沐辰曜谦让道。
“皇兄乃当朝太子,菲扬即便再任性,也自知不可废了礼数。”沐菲扬随意做了个揖,偏偏口吻却依旧散漫,银朱便服袍袖微微一低,便顺往一旁侧坐。
沐辰曜眼角略略斜瞥,见那端丽男子已自品起席上果品,俊眉略皱,眸中闪过深意,倏尔舒展而笑,“既然如此,本王今年便暂替八弟吧。”
他走向正座,又谦逊道,“本王尚是首次接手这醴桃宴,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八弟予以指点一二。”
沐菲扬咬了口果子,弃了,皱眉摇头道,“太酸了。”一旁宫人连连告罪。沐辰曜俊容略有异色,却也不出言,坐而旁观。沐菲扬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拭了下唇角,方抬眼望去,笑道,“皇兄德才超群,父皇于政务上多有仰仗,自是无暇顾及这醴桃宴,如今拨冗而来,菲扬相信,这醴桃宴经皇兄之手,必是一场空前盛宴。”
“菲扬说笑,自有去年七弟那场盛世之宴,恐怕你我都无法再有超越的可能了。”沐辰曜拨动了下暗红玛瑙扳指,若有所思道。
“皇兄此言倒也在理。不过菲扬自认无有超越之心。”一宫女巧笑倩兮,将一颗青枣喂入沐菲扬口中,沐菲扬顺手一揽,将美人拉入怀中。螓首微低,顺势倒入沐菲扬怀中,美人埋头羞唤,“八殿下。”
沐菲扬端起青铜盏,往那樱唇凑去,那美人微微抿了一口,娇羞地笑。
场上之人不由尖叫哄闹起来。
这边沐辰曜望去,两人视线相交,随后各自一笑。
“菲扬好雅兴。”
沐菲扬举杯示意,不置可否。
“八弟可知,子越何时前来?若再不到场,本王便要宣布醴桃宴开始了。”沐辰曜抬首看了眼日头,又道。
思贤阁前瞰揽湖,遥对隆山,乃醴桃宴举办之地,皇家之宴,向来风雅。这日,才子佳人品茗作诗,相伴而游。所谓才子求仕,佳人求婿,而这醴桃宴由皇家举办,个中机遇,不言而喻。
“七哥麽,菲扬虽有邀请,却也不知他是否会前来。皇兄便随意吧。”沐菲扬凑着芊芊玉手,喝了口琼浆,端丽的容色便添了几分艳色,他方不急不缓回道。
“也好。”沐辰曜转过视线,立起身子,正要走到横栏吩咐,却见人群中突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一顶小轿悠悠而来,在阁前停驻。所经之地,兰香轻溢。
便见一只手伸出来,搭在轿子的长杆上,那手骨节分明,秀致如玉,一截流云月白衣袖垂下,若吸有日月之精气,随后有人略俯首而出。长袍前摆拂地,其上一支青竹毓秀而立。男子抬手略遮日光,微微滞身,复又一手掩唇,低低地咳嗽一二,方迈开步子。那一抬首间,如玉容颜失了遮挡,全然暴露。那眉目,薄唇,雅容无处不佳。身形清瘦,天地孑然,但气质清华难挡。
有道是,“清贵矜傲,俊雅无双”,天沐第一公子的风采,又有几人可及?
“七殿下!”本已寂静一片的人群中突有女子挤出,却在离那人两三步远处驻足,轻微喘着气,两颊泛红。她复看了一眼那人,万分窘迫地低下头,福身行礼。
沐芷微微点头,“木小姐。”
然后错身而过。
众所皆知,凌帝十八年,七月初七百花宴,帝后欲将京畿处木都尉的千金木连枝许配给七殿下,谁知当年七殿下宿疾突犯,逗留府中未能赴宴,此事便不了了之。因这赐婚早有传言,京都仕女便出言讽刺木家千金与七殿下相克,不应婚配;或道七殿下因避此婚事而以宿疾突发为由不予出席。
且说这木家千金在闺中尚未及笄便有才女之名,更为人道者,便是自幼随其父习武,自有飒爽风姿。宴后,木连枝更是当众立誓,非七殿下不嫁,更激起流言万般。
后七殿下以一盆星叶兰花相赠,道“吾素苦于心疾,恐福祚难厚,不忍相负。”方救木连枝于谣言诋毁之中。
凌帝十九年,七殿下随林太后去玉灵山礼佛,又未有出席百花宴。虽未有圣旨婚配,而这木家千金却从及笄那年苦等至今,痴情不改。
木连枝抬首,愣愣地看着那人走远。数年间,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