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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之前,他还能直视那容颜,如今这般,明明是那个刻入骨髓的人儿,却用着最漠然的语气,生死相逼,他别过脸,将药瓶递给她,“把药上了,你总该懂得照顾自己。”
沐芷说着站起来背对着她,“如今也不知还能不能消去疤痕。”
“这样方好记着殿下给长宁带来过什么,不是么?”长宁握着那白玉瓷瓶,盯着那背影道。
她已陪他醉了一场,够了。来日长宁还能记得,她也曾……也曾倾心过一人。今夜过后,长宁依旧会陪着那些人玩弄那一场权势交替。还有,了断那一场千年恩怨。长宁早已不知生死浮沉,她微微笑起,用手指磨搓着颈间那块玉佩。
情生恨,恨难消,路已尽。
他背影僵硬,五指微曲,复又放开,站立了好一会儿。长宁默然,开始慢慢系起衣裙。
“好。”他声音萧瑟,突然转过身来,眸色至深又至亮,“这般记着也不错,如今你身上也算……有我留下的痕迹,断然不会再忘了我。”
他神色几变,似乎有什么被生生压抑着。
长宁怔怔回望。
“殿下,墨泽来迎公主回寝宫。”房外有人突然道,声音紧绷。
“墨泽,命御膳房送些解酒汤到长宁宫,本宫方才宴上便有些醉了,寻了永乐来此,遂小憩了会儿。”长宁扬声清楚吩咐道。
沐芷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也不拆穿她,长宁一脸无辜。
墨泽顿时松了口气,“好。墨泽马上去派人备下。公主,御辇已在外候着……”
长宁觉得好笑,眼含秋波,脸颊微醺,勾起唇角朝沐芷伸出手,软软道,“麻烦殿下送本宫出去?”
那般清丽的笑靥,他抵抗不得,却又莫名地有怒气涌上,偏偏对着她又发作不得,便只能一直盯着她。她如今的游刃有余,蜕变地那般不留痕迹,种种都让他无力。
长宁也不依不饶地看着他,袖子轻薄上滑,玉臂半扬。如今那皓腕上戴的却是一对玲珑如水的碧玉镯子。
沐芷遂拉下她的手,不言不语地又弯下、身,一只手握着玉足,帮她着上金丝凤履。
长宁轻轻环着他的肩,脸颊贴内,不去看外人。
直到送她到御辇上,他都未有发一言。
长宁隔着帘子,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又似万分疲惫,“沐子越,离开吧……”
一旦她动手料理了李相,再亲自动了墨家根本,帝王的野心便无所顾忌,这场注定到来的烽火或许便会由水皇挑起。
她的父皇用了十几年时间来与墨家明争暗斗,甚至不惜放任朝堂黑暗,后宫争宠,到了她这个时候,已是必定要决出胜负来了。可那个皇帝仍要博个仁明圣君的名声,那么便只能借她之手。若不是她,便该是永乐。可偏偏她已经身处这位上了。她早已别无选择……
“口是心非……”他冷冷地给她甩了一句,便再也不理她,径自回了殿内。
长宁无力地扯着帘子往后靠下。
这边水皇正与昭王对弈。
已是第二局,宫中的宴会大抵已经结束了,官员家眷大都应该已出宫。轩辕璟不由暗暗看了一眼水皇。不知这位帝王又有何算计。
水皇身边内侍官承公公小跑来,凑到水皇跟前耳语了一句。
水皇皱起眉头,“喔?”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小太监探头探脑,承公公骂了句,遂过去听了。
水皇捏着棋子,离开了点桌案,听了承公公的回报,沉思一会,方露出点笑意,“这样倒或许更好。”
他又暗暗吩咐了些事,承公公脸上惊愕一闪而逝,急急出去了。
水皇遂对轩辕璟笑道,“璟儿,等不及了?也是,孤王思虑不周,这时间本该让你们小儿女叙叙话的。毕竟如今长宁身边可不止璟儿一个出色男子。”
“陛下说笑了。”轩辕璟不明其意,遂只能一笑道。
“璟儿当真不急?”水皇按下一颗棋子,顿时昭王局势困顿。
轩辕璟微微皱眉,起身拜道,“陛下,璟自愧不如。”
水皇朗声大笑,拍拍轩辕璟的肩,“璟儿是孤王选的真正璃水之主,当是青出于蓝,岂会不及孤?”
轩辕璟大惊之下,忙忙跪下。
水皇又道,“只是璟儿太重情义,如今连长宁你都掌控不住,以后莫非当真要让他国皇子在吾璃水翻云覆雨么?又或者让与你称兄道弟的墨泽?”
轩辕璟既惊且恼,偏偏水皇所言,他也不是没有思虑过,面上却苦苦撑着,“璟信长宁自有分寸。”
水皇笑地很是嘲弄,轩辕璟不由涨红了脸,显然自己也底气不足。
“她可是长宁公主啊,这天下女子又有几人能与她一般?孤听闻长宁方才在那七殿下那小憩了会,这会倒是回了。”
轩辕璟暗暗握拳,不知水皇接下来又要道些什么,不敢抬眼。
“孤的好爱妃给长宁的解酒汤里放了些药,估计这会儿……”
水皇盯着轩辕璟,“送去的点心里也有,却不知你的好弟兄对着那般绝色能不能撑住呢?”
待会儿该有人借长宁之名来请这昭王了。李家自然既不会希望昭王站在长宁这边,也断然不会愿意让昭王娶了长宁。
轩辕璟再顾不得君臣之礼,霍然起身。
“站住!”水皇喝道。
轩辕璟僵硬地停了脚步,王服猎猎。
“璟儿,孤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你莫要不识抬举!”
水皇走近几步,一脸语重心长,“真正的帝王,又岂能被一女子牵绊住?”
“只要你愿意听从孤王的,将来整个璃水都是你的,更何况长宁?”
轩辕璟转身与水皇对视,强按着怒气,亦是眸光犀利如剑。
“借长宁灭了墨家,夺得皇权,整顿朝纲,出兵伐天下,这方是璃水昭王该为!”
轩辕璟心中大震,却行了个礼,匆匆道,“陛下,若能为,璟早已为之。”
“母后该来了……”轩辕璟再不多言,疾行离开。
这是璃水禁宫几百年来最为荒唐混乱的一夜。
水皇叹了口气,转身又望着御座,不知所以地笑了起来。
长宁宫外的所有禁军突然被承公公喝令往外围退开了几百丈,又有一小兵落在后面,被承公公给唤住了。
寝殿外露天被搭起了一个简单的帐篷。内里烛光昏黄,一双人影纠缠,肉体隐隐横呈,娇吟低吼此起彼伏,淫靡声不断。长宁宫中宫人都暗暗吸气,低垂着眼。
“公主身负璃水国运,当勉励为璃水开枝散叶。陛下怕公主不知事,遂派老奴来伺候。”承公公一脸恭谨。
长宁习有流风回雪,更曾中过“紫媚”之毒,这等春、药自然无伤她,但墨泽便不同了,一介书生备受煎熬。
派去请御医的婢女跑来诺诺道,“所有御医都被唤到了如妃那,说是要给如妃安胎。”
“公主……你先行……避开,派人送我出宫。”墨泽哑着声音,满脸通红,强撑着推开长宁,好不容易方道完。
“大公子不懂武艺,恐怕撑不了。再则公主若与大公子没有……”承公公抬起头来,眯着细眼,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大公子便不该留在禁宫,更是犯了欺君之罪。”
帐篷中男人突然如猛兽般发泄似地吼了一声,显然已是到达高、潮。
长宁羞怒难当,雪颜绯红,明眸慑人,冷冷睨视承公公,突然袖中划出一柄玉剑。
那一道雪光劈开了帐篷,轰地一声,脆片四溅。宫人惊惶逃散。
长宁唇边突然溢出一道血线,脑中亦轰地炸开。
佳人惊怯抬眸,转眼又神色迷离,香腮如雪,一抹胭脂红,已是泪眼盈盈,她环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朝一旁男子软软泣道,“沐芷,难受……”
那男子的容颜依稀隐在雾中……
殿外兰花,匾上依稀二字,“兰殿”……
长宁好不容易扭过头,将剑抵着承公公,喉间腥甜,“滚!”
承公公看地心惊胆战,哆嗦着回,“公主,老奴……”
“长宁!”有人影如风,轩辕璟急急唤。他一手忙忙扶起墨泽,“泽,怎样?”
“还不死。”墨泽一身狼狈,苦笑道。
轩辕璟遂紧皱眉看向长宁。
“本宫说了,滚!”长宁逼近道。
“放肆!”水皇怒声喝道。
墨后也赶来,仓惶不已,颤抖着声音道,“汐儿,你先放下剑。”
“母后……”长宁突然软了声音,神色凄哀,无助地望去,已是泪光闪烁。
墨后首次看到长宁这般神色,更是心疼不已,夹杂着一丝怎么也想不到的悔恨。她把长宁留在身边,是为着好好守护她,却不曾想到会到这般境地。或许也有思量过,但终究抵不过那份思女之心。她总以为,有她,有墨家,有昭王,该是圆满的。
水皇拉住墨后,目光从墨后身上移开,看向墨泽,眼含杀意,漠然吩咐道,“来人,给公主验身!”
长宁持剑之手慢慢垂落,低低笑了声,尽是寒凉,又抬眼弯唇朝水皇唤道,“父皇……”
水皇微怔,极快地闪过一丝不忍。
墨后惊痛,蓦然抽手,朝水皇狠狠甩下,死死盯着水皇,“水司绝,你若再逼汐儿,本宫定然与你同归于尽!”
水皇猝不及防,满脸惊愕,正要发作,待看见墨璃发狠又伤情的摸样,却又偃旗息鼓,“璃儿……”
他伸出手,欲抚摸墨璃的脸庞,却被一女子抱住了腿,那姿容甚佳的女子梨花带雨,泣道,“陛下,你要为妾身做主!要为我李家做主!”
“怎么了?”水皇回身不耐烦道。
“妾身亲弟弟惨死狱中!”如妃指着长宁道,“公主这般践踏人命,究竟将王法置于何地?”她又朝水皇哀求道,“陛下,妾身弟弟不过是有些许顽劣,那日武试他就受了重伤,公主将他打入死牢是存心要他性命啊!”
宫中老宫人迟查看着水皇的神色,水皇遂点了点头。于是老妪板着脸走近长宁,“公主,请随老奴来。”
长宁扬起袖子,将老妪生生拂倒在地,冷笑道,“本宫也是你作践得的?”
她又朝水皇道,“父皇,儿臣便不陪您看这场闹剧了。烦请您记得,长宁这皇储之位你是断然废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好生相处。”
水皇先是有些不满,随后竟然又笑了起来。
长宁甩袖便走。
“汐儿……”“长宁……”
墨后,轩辕璟分别出口相唤。
长宁看向那二人,又对着轩辕璟微微笑了下。轩辕璟生生看出了丝丝缕缕的自嘲,不由上前几步欲留住她,长宁已是不管不顾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没成功分开。。。。
PS:苦逼考试中,12之前更新不定~
2012开新文,属仙侠,嗯,不知道能不能走成功轻松路线。。。默。。。…_…!
有兴趣滴娃欢迎乱踩啊~
(新文属存稿,不是俺不想完结这文,这不赶着2012么?咳咳。。。溜)
PPS:俺都偶尔冒了,亲们乃们也偶尔陪着俺一起冒吧~嘿嘿~
☆、何如当初莫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回来了,顶锅盖爬走。。
长宁起先走的并不快,甚至有点儿似在闲庭散步。随从们都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牢牢地看着长宁,怕出丁点儿意外。长宁在一处花丛处停了脚步,垂首,手指微微搭着花瓣,轻轻低喃,“究竟要我如何……”
她手下一使劲,拧断了那支花儿,又让它从她手中滑落了下去。然后长宁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在那方花丛。
“属下已得吾皇暗令,誓死护卫殿下回国。所有暗人均已候下,盼殿下莫再延误。”
沐芷沉默。
“若殿下执意不肯,属下有权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