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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知道来着何意,却道,文贵君上马吧,我带你到山下,自己要去丞相府办点琐事,你先去肖府门口,大概在下比您晚不了多少也就到了。
文沁儿一笑——这一笑更恐怖了,道,些过肖大人。
说着伸出一只手,这手也是布满了老年斑,黑瘦干枯的吓人。我接过他的手把他接上马背,一面向山下走一面问道,文贵君怎么知道今儿在下会来兰若寺?
文沁儿道,这宫里还是有个明眼人知道劫宫者是何人,一直在大人府上守着,上午尊夫出门入寺还愿,我便猜着大人恐怕还要自己还一次才行。
我道,文贵君如何不在肖府附近拦住在下就是了?走这么远的路。
文沁儿道,那儿人多眼杂,不好说上话,走这几步路也没什么。
我道,现在宏宇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文贵君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文沁儿道,既然是一头雾水,那先请肖大人别称文贵君了吧,难道陛下还没有告诉您准备让礼部给文贵君、韩侍君追封和准备葬礼之事?我不过是觉得这一辈子已经毁了,就不在乎这张脸也毁了。至于其他的事,还是等到了府上从头说起,我想大人会有兴趣的。
我便不再多言,只是快马加鞭。到了快到城门的时候,我道,我现在也不便骑马进城,你从这儿走向肖府,我先去丞相府,等会儿在肖府门前相见,你只管大方的走过来,做出是早就找好的府上做粗活的下人的样儿跟我进府就是了。
文沁儿道,谢过肖大人,放心就是了。
我去丞相府和替身换了衣裳,问了暮春几句话,便连忙做了轿子回府了。
文沁儿果然已经等在肖府门口,暮春按我的吩咐上去问了几句话,我并没有下轿,便直接跟我我进府了。
进了内院,二门上的孩子都给他吓了一跳,我一面走一面低声道,这府里没有一处咱们说话是绝对安全的。
文沁儿低声道,我也是大宅院里出来的,既然是来做粗活的,不该去小厨房呆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领他到了绿蚁居,一进院子,便道,东南角上的厨房,你去那儿做活就是了。
之所以来绿蚁居不去别处,因为数着绿蚁居人最少,不像月华阁人多手杂。
而我则先和倾城在东厢说话,一不小心就闪进了小厨房。
文沁儿正在那儿出神,见我进来,微微一笑,伤疤都皱在一块儿,怪吓人的。
文沁儿道,开门见山吧,我都这样子了,要不是为了报仇也不会苟活于世,只是依附文家想要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为了早日报仇,恐怕肖大人这里是条明路。
我轻笑一声,道,先不论这话对错,宏宇愿继续听下去。您要找谁报仇?原来的舒贵君?还是皇上?
第四卷 搏· 第一百四十一章·安心
文沁儿的出现十分出乎意料,我已经思考了一路也没个头绪,他不把话说到底,我是不会表态的。
文沁儿说我这里是能让他早日报仇的明路,那我自然先要知道他要找谁报仇。
文沁儿面无表情的道,肖大人猜得不错,就是当今圣上和皇夫。
我轻笑道,那文贵君可是找错地方了,我是大梁的臣子,大梁的忠臣,怎能为你报这种仇?
文沁儿不悦的道,我再说一遍,别再叫我文贵君!呵,肖大人这时候不能了,那与陛下的侍君私通甚至入宫抢人,这是忠臣所为吗?
我冷笑道,您这话就不对了,明白的话放在这儿,我是把子苏救出来了,但是幸运的出乎意料,没留下马脚给梁皇,既然如此,我自然会继续把我这个左丞相的位子好好坐下去。
文沁儿道,难道是我想错了?难道肖大人愿意把韩子苏救出来却不想着让他重新过正常的日子?你想让他在兰若寺终老?
我道,只要躲过两三个月,他也把伤养好,让他回到我身边的办法,随便一个都比杀了梁皇要轻松的多吧?
文沁儿冷笑道,肖大人果然能屈能伸!要是我是韩子苏,那夜受那个女人如此大辱还不够,想着自己的女人日日要向那个女人行跪拜大礼,对她惟命是从,我只怕一头撞死还容易些。
我虽面上不为所动,可是心中早就有这个疙瘩。不仅是怕子苏有心结,就连我自己——当年迎娶妩君进门,我虽不在意他已经破了身子,但是只要求马烈原一定要这之前死——难道过了这许久,我连这一点洁癖也被打磨掉了吗?
文沁儿只是见我有片刻不语,便抓住机会接着道,要不是恨极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肖大人,我是文家的人,恐怕我对你,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我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文公子这话,说到底吧。
文沁儿道,我虽被软禁庄毅院两年了,但是我还不是个废人。天下的事,看的还算清楚。天底下够得上分量的,梁家称皇,文家、秦家和刘家、焦家朝中宿敌,再就是你肖宏宇,来头不小。我只要你帮我扳到梁家江山,刘家、焦家都不在话下,你要平天下,也许还有文家根底深厚或许难对付,但是文家总还是有软肋有命门儿的,这时候大人也许就会发现,今儿的交易不算吃亏。
我笑道,文公子总不能把我当三岁小儿耍弄吧?扳倒大梁江山,这话难道就是一句儿戏而已?说实在的,杀了梁皇,这事儿倒还简单点。
文沁儿道,肖大人二十三岁坐上左丞相的位子,大梁异姓不能封王,你已经拿到你在大梁能拿到的一切了,那接下来还有几十年,如果你不反,你知道还有几年好日子好过?权高震主,终归要被收拾掉。
我道,文公子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说出来大概你反而不会信了,我要和我的夫君、儿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最好是远离世俗红尘,除此别无他求。
文沁儿一听这话,猛地扑到我眼前,死死的盯着我的眸子,道,你以为这梦想很稀奇吗?你知道有多少人这样想过?大部分人做不到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可是更多的人,是因为不敢放手。肖大人,你敢吗?你放下手中的权力,你活的过明天吗?即使你活的过明天,你和你的一双儿女,活的到下个月吗?肖大人,我这话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也盯着他的眸子,可是我想不出什么话辩驳。
好一会儿,我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就在怀疑我现在为什么是这样,没办法,我现在牵挂太多。文公子,这事还是要细细思量。
文沁儿道,那肖大人就去思量吧,老身,在这里烧火,时候不早,该备饭了吧?
我道,宏宇还有一事不解,你是怎么出来的?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脸?
文沁儿道,出来倒不难,搭个顺风车便是了,我人虽困在庄毅院,消息还是通的,毕竟总还有人忠于我。至于这张脸……以色侍人这么多年,我倦了。这两年恨意一点点累加上来,一切便已复仇为目的,那一张老去二十岁的脸能让我行事更方便一些。而当年刚刚算是被打入冷宫之后,咱们温良贤淑的新皇夫曾在我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刀疤,我看着心烦,便拿火烧成这样,再看不出那道疤了。不过他那一刀有个好处,自从我被毁了容便一直戴着面纱,所以宫中偶尔有送东西的宫人进来,也看不清我进一步毁掉的脸。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冷,道,我府里也是男子众多,难道我要是将梁皇取而代之,他们也会像你们那些人一样争宠夺利不择手段吗?
文沁儿一阵冷笑,道,十几年前,我何尝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们到你身边,什么也不图,可是皇帝身边的男子,有几个只是为了皇帝的人才到他身边的?目的不纯,手段自然就不干净了。
我沉声道,当年你真的下药要害梁皇腹中的胎儿?
文沁儿别过头去,苍老的声音沙着嗓子低声道,我怎么会害她的孩子?
我点点头表示信他,却道,如你所言,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走到小厨房门口的时候,我回身道,天下人原本都称羡文家长公子,曾独领大梁后宫,嘲讽文家二公子,嫁与侍郎府中做小。如今看来,还是你弟弟馨儿,比你更聪明些。
文沁儿苦笑道,馨儿不是聪明,只是从小,就知道随着自己的性子,要他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走出了小厨房,闪入东厢,绿蚁一直守在那儿,看着动静。倾城见我出来,低声问道,所来者何人?
我不瞒他,道,说出来你必不信,这便是当年艳冠后宫的文贵君。
倾城虽是大吃一惊,却道,晚饭的时辰了,海棠厅去吧——难道他是易容成如此的?
我道,残烛散和火,对自己这么狠的男人,跟他同处一室都觉得胆寒。
倾城道,这事儿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走到海棠厅门口,倾城却拉住我的袖子,叮嘱道,这几日你忙昏了头,是不是忽视了破虏?他不大自在。
我道,我还说,这几日算是用人的时候,非烟的身份你知道,不必多说,再就是你盯着,只是破虏不知道猫在哪里了。
倾城道,他心不大,好好哄着吧。
丢下这句,倾城便自己进屋子去了,我在后边嘀咕了一句,只怕你心也算不得大的。
晚饭时我只能尽力不去看失神的子云,但是不明就里的妩君和墨宇时时关切的问他一句,让我不看也难。饭后我先到月华阁跟子云说了几句,捡着好的,让他放心,然后就去了明朗阁。
原本破虏已经听说我去了月华阁,没打着我要来,见我来了,也是不冷不热的。
满儿给我上了茶,我便让侍儿们都退下了。
拥住破虏,道,这几日你兴致不高,可是吃醋了?
破虏推开我,道,你要是记得我那日发疯的话,那现在就离我远远儿的,我现在可是真的又想杀了你。
我重又把他拉回怀里,道,我记得你那日的话,这又怎样?我只知道你已经做了我的平夫许久了,并没有杀了我,不是吗?我的新人和旧人于你有什么分别?就算没有这个新人,我和他们哪一个好你不伤心?
破虏并不推我,只是回过头来盯着我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道,这个不一样。
我略略心虚,道,有什么不一样?我待你们不是一样的好?就算现在我为了他的事弄的人仰马翻,只不过是这个遇上事了而已,也没别的什么,你们谁要出了事,我不会为他拼命?
破虏冷笑道,别跟我打马虎眼儿,你可知道,你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这也绝不是为了谁拼命那么简单的事。
我道,你总是把事情想的那样复杂。
破虏道,我怕,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我低声道,前些日子,我们不是好得很?
破虏道,那时不过是我拼命压着自己——你可还记得我们婚后第四日,你没来?
我点点头,破虏接着道,那晚我一直瞪着眼睛等着,一直等到天亮。那天落雪早上推开门,看见衣着整齐的我,凄凉的一笑,说,爷一夜没睡吧,奴儿也是,习惯了就好了。
我只是抱的更紧一点,无言以对。破虏接着道,当时我就想问他,你过了多久了,怎么还没习惯?想不到,落雪到走也没能习惯。
我道,别说落雪了,好吗?我不敢提他。
破虏的短发扎在我的脸上,有些痒,而被他口中的落雪勾出来的两行泪,也融进了他的发里。
破虏冷冷的道,为什么不提?落雪没了,能让你再多流两滴泪,也是对得起他。
我道,你要我怎么做,才会停止胡思乱想?
破虏再次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我要你永远不让韩子苏进门,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