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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边应着又一边互相嘲笑推拽,原本站在干地上笑人的又被拉下去几个,我只好看他们闹着,只见丝雨推了蘋儿一把,脚还陷在泥里的蘋儿一下子没站住,仰倒在了泥里,可怜他那身新衣裳,不仅嫩绿的外衫毁了,里面鹅黄色的长衫也不得幸免。蘋儿急得直骂丝雨,我不禁也笑了起来,却脚尖轻点掠出去一丈远,把蘋儿拉了出来。
子云道,快都出来吧,一会儿可别带着一堆泥猴儿回去。
丝雨还嫌不够乱,跑过来对蘋儿道,猴儿,回去我替你洗衣裳就是了。
蘋儿又急又气,只能干瞪他几眼。墨宇道,好了好了,回车那边有带过来的外衫换一件,里边等泥干了拍一下也就没了。
刚刚泥团大战的另一个主力军、人小能折腾的抱琴已躲到他主子身后,吐吐舌头道,也可怜了奴儿的新靴子了。
妩君道,你个小蹄子,属你闹得欢,没大没小的。
我看了一眼,众人多多少少的都遭了点秧,连墨宇都被扯下去了一只脚,唯独落雪,仍是一身雪白的衣裳,远远的站着。
我道,你们闹也闹了,走了这些路,饿了没有?咱们走回去先吃点东西。
众人你拉我我扶你的又慢慢往回走,果然这队伍是越走越慢了。天也越来越热,好容易回道那树下的大本营,他们忙着收拾那些干了的泥,几个粗用的侍儿忙着把带的吃的搬下车来。
大家在垫子堆里或坐或卧,我见妩君拿了一盘我最喜欢的凤梨酥歪在那里,便过去随意的一躺,靠在他身边,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又跟墨宇要酒,墨宇道,您不是说没大没小最好吗?怎么又来支使人家,说着倒了一碗玫瑰露来,又道,酒少喝为好,先喝这个吧。
我就着墨宇的手刚喝了两口,闻见非烟那边端来了梅子酒,便叫道,好三爷,赏口酒喝吧。
非烟冲我眨了眨眼,笑道,奴儿可没墨宇哥哥那么温柔,主人要喝酒,便自己来拿吧。
这时落雪却端了酒过来,我笑道,你的酒你自己留着吧,还是自己屋里人听话。
落雪却不肯俯下身子喂酒给我,我正和他缠着,忽的看见远处飞奔来两匹快马,骑马之人还穿着黄衫,竟然是宫里来人了。
其他人都还未注意到二人,只听一声呼喊,大内八百里急报——
听见这一声,我忙大声命子云他们都进车里去回避。他们忙不迭的刚藏进车中,那两个黄衣使者已经冲到跟前,暮春在后面跟过来,众家卫是绝不敢拦这两个人的。
他们一下马,捧着明黄缎子裹着的公文匣,我忙撩衣跪下结果,起身打开匣子取出公文,那两名侍卫各自后退三步,暮春忙退得更远,与众家卫不论远近都垂首跪着。
我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京中发来的急报,竟是西樊国向我大梁西境进犯,乘夜色一举破了两城。战报的折子是昨晚到的京城,路上五日,敌军是四月五日夜里攻的城,那现在究竟战况如何,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折上命我速速回京,直接进宫面圣。我看完公文,交还两位来使,他们也不知折上写的是什么,封好了匣子,行了一礼,便上马又飞奔而去。
暮春上前来,见我面上阴云密布,忙问有什么吩咐。我道,备两匹快马,我即刻就要回京,明天一早,你护送子云他们一行人回府去,留下几个人照看那位受伤的公子,路上务必小心。
子云他们还在车里等着,我只来得及到子云那车旁嘱咐了一句,暮春备好了马,我跃上马背便一骑绝尘而去。
骑在马上,我却百思不得其解。大梁与西樊打打停停几十年了,前几年终于议和,刚过了三四年的安稳日子。马大将军出卖布防图一事,本是我拿了那布防图之后栽赃于她,只为了给她个罪名而已。西樊国凭着哪里来的勇气,又敢和大梁叫板?
一路疾驰,天刚擦黑时我已到了宫门前。一位管事的当值文书官员匆匆带着我向紫英殿走去,一面道,肖大人神速,您可是第一个回来的文职大员呢。
我问道,陛下招了多少人回来?
他答道,几位将军昨晚就来过了,范将军已经领命回去,他的京东营最早明晨就要拔营,先锋的骑兵营已经走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紫英殿,我见着眉头紧锁的梁皇,连忙跪下行礼。皇上见了我面露些许喜色,道,宏宇,朕知道这本是武将的事,可是这关乎国之根本,你虽不会用兵,却懂运筹帷幄之道。朕还听说肖家的家传武艺甚是厉害,除了这几位将军,朕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你。
我心中却甚是忐忑,本来凭着肖家的势力,陛下不担心我们是不可能的,她知道我的底子也是正常。就怕在这种事中我露头露多了,战事一过去,便没什么好结果了。
我忙道,臣定当竭尽所能,只怕才疏学浅。
皇上命宫人将收到的战报传与我,从昨晚收到第一封开始,因为前线是每隔两个时辰传一次战报,所以已经收了四份。第一份说是阑额、阑度二城沦陷,第二份说敌军从阑额、阑度二城合围九寨,第三份第四份都说九寨被围,我军正在顽抗。
可是这些战报,都是五天前的战况了。
还有一批军折,是按着新的布防图各地军队西进的情况,我匆匆翻过,还未说话,薛明瑞薛大将军从外边进来,启奏道,臣已将京东营的辎重备好,交与押运军队,范将军已到了京东,随时可以率部拔营。
好!梁皇大喜道,果然是我的范将军,动作如此迅捷,本来想着再快也要明晨了,快着人飞马前去,令京东营拔营!
薛大将军领命去了,旋即又回来,道,陛下,只怕这次西樊来头不小,臣的灞桥营也已整装待发,这两三日也可拔营了。有秦老将军的东风营镇守京都,陛下应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道,朕之所以犹豫不决,只动了一个京东营,实在是因为对敌情没什么把握。如今西樊莫名而动,只怕他们与北边、南边的蛮子,甚至与中原某些乱臣贼子相互勾结,我们一旦陷入被动,怕将陷入国将不国之境。
我听梁皇的意思,竟是有些贪生怕死之意。
薛大将军突然道,早就听闻肖大人年轻有为,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不知有何见解?
我忙道,不敢不敢。肖某在身经百战的薛大将军面前简直无地自容,不敢班门弄斧。
皇上道,诶,肖大人过谦了,若说道打仗,朕也是个外行。但说无妨。
我道,以臣愚见,兵法言,兵贵神速,这一点上咱们已经输了。按战报所言,西樊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我二城,正是兵贵神速。而我方军队一旦陷入被动,自乱阵脚,更易让敌人抓住空子,各个击破。只要我方守城卫士切实按着陛下新的布防图,死守每座城池,绝不轻易出城援救其他城池,拖住敌军的速度,秦小将军的京西营才有用武之地。京西营的驻地离最前线只有半天的路程,现在怕已于敌军有了几场恶战。兵法又言,兵贵胜不贵久,大梁与西樊打了几十年的仗,虽然老是被他们占些小便宜,却没有吃过大亏,就是因为大梁国力强盛,难撼根本,只要战事一拖长了,往往西樊国自己就溃败了。如今之计,只要京西营拖得住敌军,京东营赶到咱们心就安了一半。不过,辎重部队是军队命脉,西樊人擅长偷袭,看守运输辎重怕会占用范将军大量的精力,而且以前为京西营运输辎重的运输线也要加强戒备,不如从灞桥营抽调部分,派专门的将军负责辎重运输。
我说了这些长篇大论,虽是看起来有理,却都十分浅显,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薛大将军却道,肖大人说的有理,依臣所见,应派灞桥营的骑兵火速支援前线,另将灞桥营与东风营各自抽调部分,负责前线的辎重供给,而应让京东营轻装简从,迅速驰援,以防京西营被敌军围歼。
皇上本来一心想让两大军营全都护在京城周围的,如今听了我们二人所言,也觉得有理,便对薛大将军道,就依二位将军所言,火速去传军令吧。
薛大将军刚刚领命而去不久,我正在思索要不要告退,就听宫人来报,上林公主到。
我心中一动,果然上林在朝中只做挂名闲人是个假象,出了大事,她便装不下去了。
果然公主一进来,忧心忡忡的样子与往日的不正经大不相同。我与公主见了礼,只听公主问道,陛下,情况如何。
皇上见了上林倒像真的把心放下了,满脸欢喜的道,皇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刚才薛大将军出去传的军令,你可知道了?
上林忌惮的看了我一眼,他这同胞的妹妹却看不出来,上林不便明言,只得道,臣已听闻京东营拔营,灞桥、东风二营调兵之事也已听闻。
皇上道,皇姐意下如何?除了在这里干等着,朕还能做些什么?
我心中大为疑惑,皇上平日无论是上朝也好,还是单独命臣子觐见商讨国事也好,都是沉稳果断,从未像今日一般,显的如此肤浅无知。
上林公主道,臣这里还有条计策。八百里加急到西线需要五天,京东营除了骑兵六七天能到前线,大军至少要半个月才能赶到。如果派人传令平远将军金默文,传令三天,一天调兵拔营,从北疆驰援西线只要四天大军就能赶到,岂不能缓西线之急?
皇上道,此计虽妙,可是这几年北疆也不安宁,若他们乘虚而入,岂不遗患无穷?
上林道,只要不让金将军一次全把大军撤走,分批驰援,这边同时让东风营拔营北上,与平远将军部换防就是了。
梁皇喜得连连点头,命传令官来迅速传令平远将军府与东风营的秦老将军,着东风营除辎重运输部队外,次日全部拔营北上。
上林公主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只是不敢说而已。而上林一番话,更是彻底的暴露,若是按着她平日示人的形象,怎么会对行军时间知道的真么清楚,应该连平远将军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才对。
上林又道,薛大将军的灞桥营,也该速速出击才是。
皇上惊道,连灞桥营也走了,谁来守卫京师?
这话也只有上林能说出来,我和薛大将军,不是不这样想,是不敢说。
上林道,难道皇上想让战火烧到京城附近,让灞桥营打京师守卫战吗?以薛大将军的身份,此时怎能不在前线领兵?再说便是真有危机情况,兵部所辖的三万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
兵部一直是文家执掌,皇上也是最信得过的。
见皇上迟疑,上林又道,陛下,现在唯有将大军压上去,才能速战速决,不然一旦前线敌众我寡,被敌军各个击破,到时候成了破竹之势,便难以应付了!
皇上这才下了决心,命人去传薛明瑞来,帅大军西征。
上林道,薛大将军比范将军沉稳,反而适合押后出征。粮草的辎重,还是通过后方部队运输,更是安全的多。
待皇上下了军令,夜已经深了,这时,只听一声长长的“报——”字,第五封军报来了。
梁皇接过战报,打开一看,紧锁双眉递给上林公主,道,九寨沦陷,西樊人屠城了。
上林看完,将战报交与一直傻站着地我,我看完又还给圣上,不了她却一把夺过,狠狠的掷在地上,怒道,屠城!他们竟然屠城!满城数万男女老少一个不留!畜生!这还是五天前的战报,说不定他们已经屠了不止一座城了!
我连忙屈膝跪地,道,陛下息怒!敌军屠城,要么是为了攻城时伤亡惨重来泄愤,要么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