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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二门,问门上的孩子可知道墨宇怎么样了。一个孩子诚惶诚恐的道,奴儿也只是听说,墨宇哥哥今儿搬到秋水斋了,听里边的哥哥说早上主子走了墨大哥哥就开始咳,还发了高热,太医来了一看说是染了痨病,让先搬出主子的院子,大爷便让搬到秋水斋去了。
我皱着眉喝道,不知道瞎说什么?怎么就染了痨病?我先去秋水斋看看再说,太医可还在?
吓得那孩子头一缩,颤声回道,大爷见太医说的厉害,不让走,也在秋水斋呢。
我赶到秋水斋,子云他们几个都在廊子里坐着,零星跟着几个小侍。
我忙问了子云,让去请太医出来,却又不放心,道,你们几个都回自己院子去,这里有我就是了,你们掺和什么热闹?
子云道,奴儿本来不让他们来,也没有听的。先问问太医,奴儿们放了心才好走。
太医出来,子云他们回避到里间,太医道,学生直言,大人府上这位哥儿确实生的是肺痨,不是一般的痨病,俗称红痨,这病来的急,不过去的也急,学生定会尽力。
我道,有劳太医了,您也看出来了,一个房中内侍病了,我的夫侍们都过来探看,他于我不是一般的,请您务必尽力而为。
太医诚惶诚恐的道,学生心中有数,只是这病凶险,大人还是不要在这里久留吧,几位爷学生请了几次也请不走,这病要是传开了,可了不得。
正说着,却听见墨宇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我一时心疼,便进了屋子,太医也拦不住。
屋里只有个墨璃,走到榻前,墨宇一手拿着帕子使劲儿咳着,一面连连摆手让我出去。
我坐在榻上,安慰道,你怕什么,我身子好得很,没那么容易感上病。墨宇咳得满面通红,道,您快出去,不然奴儿就只有死在这儿了。主人的心奴儿哪能不知道,可是要是您或哪位爷因为奴儿不好了,奴儿怎么过的去?
话说的急,又是一阵猛咳。
我只得道,我这就走,好生休养,这病来得快好的也快。墨璃陪着你,我们都不来的,你放心就是了。
墨宇点点头,只求我快走。我又对墨璃道,你身子也弱,既然留在这里了,便好好保重,让太医也给你开一些药先吃着。
墨璃也是急着让我赶紧走,最后我几乎是被太医推出来的。
太医道,学生便在这院里住上三日,这三日要是扛得住,就没什么了。大人找两个孩子在外院伺候着,里边有一个哥儿就行了,其他人还是离得远远的才是。
我道,这我明白,不然要是再有一两个染了病,就了不得了。
太医道,大人回房后最好还是先沐浴更衣吧。学生再去看看病人。
我道,有劳太医,这次他病好了,宏宇必有重谢。
太医忙连连行礼应诺,退了下去。
我命子云他们都回去了,自己回到堆秀楼沐浴更衣,不愿在楼里呆着,便去了子云那里。
妩君他们几个都在,我进来便忧心忡忡的坐在那里凝神,他们便都不敢出声。突然我抬头对妩君道,那日嘱咐你叫太医来看看体寒的症候,你叫了没?
妩君忙道,一直吃着汤药呢,觉得好多了。
我起身拉起他的手,皱眉道,还是这样凉,哪里见好了?
子云忙道,就是请的那位王太医,大概还得吃上两日的药吧。
我道,他素来孱弱,是我大意了。
妩君知道我说的是墨宇,便道,主人先别自责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等墨宇哥哥缓过来,说不定就有什么好事呢。
我道,且不管什么好事歹事,盼着他这三四日就好过来吧,红痨确实是来的猛去的快,立时好了,咱们也好瞒住。不然,不好跟宫里交代。
子云道,还有个把月便要迎娶皇子了吧?日子都订了,府里生这种事是要瞒住。
我道,你也有的忙了,这样一场子事,至少要忙活一个月吧。
子云道,墨璃去照看墨宇哥哥,妻主房里就没人了,不然让丝雨先过去两日吧。
我摇摇头,道,不必再折腾了,他没两日也就好了,我也用不到那么些人。
妩君道,已是中午了,主人吃点东西吧。
众人去海棠厅用膳,他们几个都是一副忧心的样子,吃的也少,我便道,平日里在这府里养尊处优还一个个病秧子似的,可是厨子不好?若是这样咱们便去换厨子。该吃饭的时候做什么不好好吃?还嫌我今日不够心忧是不是?
我心烦意乱的放下碗筷便出了门,大中午的也没地方去,立夏跟着我大太阳底下骑着马随意走着,不知不觉又到了泺源街附近。
一时出神,马突然一惊,中午空空荡荡的接上出现了一顶小轿,从旁边巷子里快步走出来,惊了我的马。
我才回过神来,却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道,罪过罪过,营营给肖大人赔罪了。
我道,原来是营营公子的轿子,真是有缘呢。公子虽然说得严重了,怎么要赔罪也不露个脸?
营营道,奴家并不常出门,却是有缘。正午这么大太阳,肖大人不如请奴儿去茶馆坐坐。
我道,那是最好,公子可方便?
营营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也不着急回去。
于是我便引着他的轿子往聚缘茶楼去了。
第三卷 乱· 第七十九章·病侍
于是我便带着营营到了聚缘茶楼,他下了轿子,却带着不薄的面纱,直到了雅间里面才摘下。
我道,公子今日出门所为何事?
营营道,倒不是什么好事。打小儿一直带着奴儿的乐师住在后边的巷子里,前几日突然病重了。虽已一两年未见,奴儿少不了来探视一眼。我们楚大爹爹也是讲人情的。
我道,原是如此,营营公子几岁进的楚语轩?
营营道,七岁的样子吧,楼里没几个人说得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年哪月的人。楼里有个规矩,没挂牌的新人要藏得严严的,所以大人以前并未曾听说过我,即使是妩君哥哥,也不会提起过奴儿吧?
我道,这还真是没有,你们俩要好?
营营笑道,虽说差了一岁,原本我和他比他和轻寒哥哥还要好的。只是他俩先到了前边楼子,回不去我们后院儿了,大概日渐生疏了吧。虽说我还记得他,他却不一定记得我了。
我道,妩君是个重情义的人,必不会忘的,只不过没说起过罢了。
营营道,咱们不说这个,回去大人替我问一句吧,就说我住了他的流云阁,物是人非,怪想念的。不知大人今日出来所为何事?
我略一思索,也没想出什么由头,只好苦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家中一个内侍得了急症,心中不爽,出来走走。
营营道,这是哪位哥哥这么有造化,能让您如此上心?不是说大人择日就要迎娶皇子过门了吗?
我道,是大小照看我的侍儿,情深意笃的,替他悬着心。皇子下嫁是八月初八,我还没来得及想这些呢。
营营道,大人福星高照,您府里的人就是沾些病灾,也不过是个劫,过去不难,不必过于忧心。京中盛传大人娶回一位异族皇子,可是真的?
我道,什么皇子不皇子的,普通波伊庶民罢了。
营营道,奴儿没见过波伊男子长什么样子,可惜无缘见到了。
正在这时,跟营营来的孩子进来道,楚大爹爹派人来找了,楼下候着呢,公子就回去?
营营低声喝道,没看见我正和肖大人说着话呢么?进来瞎咋呼什么?
那孩子畏畏缩缩的不知该进该退,我道,公子出来楚爹爹必是不放心,不如这样,我送公子回去,顺便在楚语轩再坐一会儿也好。
营营皱着眉站起身来,扭头朝楼梯走去,一面咕哝着骂那小侍儿道,真是的,难得出来一趟,晚回去一会儿又能如何?一帮不顶用的小烂蹄子!
那孩子害怕的偷眼看了我一眼,只跟着营营走了。
便又到了楚语轩。
我原以为自己会惧怕这个地方。
原以为自己会尽可能的远离这个地方。
可是它对我仍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午后,大堂里没有人。
营营打发那小侍儿去回楚大爹爹,亲自引我上楼。
一前一后楼梯上走着,我有些出神。忽然叮当一声,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一块团龙锦绣配滚下了两三层台阶,营营回身道,该死,那带子怎么松了。他正欲过来捡,我忙替他弯身拾起,一抬头,却看见轻寒挣出了寒葳阁,向着我走过来。
两步便走到眼前,营营上前笑道,轻寒哥哥出门去?这大热天儿的。
轻寒冷冷的道,下楼去找爹爹说说话儿,没事儿出什么门。
他并未停下步子,从我身边走过,半个眼神都没有。营营在他身后不冷不热的道,都说轻寒哥哥冷傲,今儿营营才算见识到了。
我把玉佩递还,道,还有几日他就要出嫁了,心里难免有些不一样。
营营道,确实是要出嫁了不一样,昨儿还是楚语轩的头牌妓子,明儿可就是一品大员的正室夫君,还能正眼看我们这些人一眼,已是不易了。
我知道这些话轻寒还听得见,心中不快,催他道,咱们快上楼去吧。
二人到了流云阁,营营摘了披风,给我拿水净手,又端上茶来,我却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他咬着唇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道,肖大人生气了?觉得奴儿刚才的话过分了吗?
我平平的道,只是心中本就不太舒服罢了,公子勿要多想。
营营道,奴儿虽是个不懂事的,这点事儿还看的出来。不过奴儿年纪小,嫉妒的心是有的,嘴快说出来了,平白让人笑话。
他这话我到没想到,便道,你还嫉妒什么?我回来几日也听说了,三绝当年的风头都给你一个人占尽了,京里那个女子不盼着能让你多看两眼?
营营道,什么风头占尽?听他们浑说。只是三位哥哥花未开满,便被携入深宅大院,奴儿替他们可惜。
我道,刚才不是还嫉妒人家要做一品大员的正是夫君吗?
营营道,奴儿是嫉妒轻寒哥哥的品貌,并不是为着这个。奴儿最佩服的是楚大爹爹,都说花无百日红,他在画堂春撑了十几年,最美好的东西,展示的那么淋漓。
我道,你怎么不问问楚大爹爹,他可觉得这样最好?
营营道,他已经是过来人了,早已忘掉当年的感觉了。
我虽不知楚林梦当年是不是也是像营营这样想,营营却是最可能成为下一个楚林梦的。也许没有一个女子入的了他的眼,他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舞动在流云阁之中。
这样的一个男孩子,虽只有十五岁,让我感到不安。
我道,那营营是不打着嫁人了?
他冷笑道,大人恕奴儿直言,妓子就是妓子,想着嫁什么人?我们这些人,什么家门都不配进的。
我忙道,你还小,切记不可妄自菲薄。
营营笑道,咱们也不知怎么就说道这里了,大人不必当真,营营说说罢了,也不会破罐破摔的。
我道,不当真便罢了,我们这些人,一边夜夜笙歌,一边也是为你们这样天仙儿般的男子可惜。
话一出口,我自知失言,大概是因为墨宇的事让我竟然有些口不择言,或者是刚刚魂儿给轻寒带走了一半儿。
营营已经接话道,没生在好人家也怪不得别人,没什么好可惜的。
于是我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营营又给我满上茶,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大人可乏了?要不在奴儿这里歪一会儿。
我道,流云阁向来是个干净地方,我不好弄脏了它。午后转悠了半晌,上午也未去刑部点卯,公子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