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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冷战争执
相行无言,陆?策马的速度加快,早已将带来的队伍远远丢在了身后。
凌钰颠簸在他的怀中,终于忍不住大喊:“你慢一点!”
“孤若再慢,岂不是与不来接你无异。”
凌钰哑然,半晌,她冷笑道:“义兄是在怪我回来得晚么,那义兄为何不早些接阿钰回去。”
“不是孤在怪你,是你在怪孤。”
“义兄的话似乎有些好笑。”凌钰依旧淡漠以对,贴在他胸膛,她只想避开。颠簸里,凌钰挣脱着他紧箍的手臂。
“你这是做什么!”陆?不悦。
“阿钰身体不适,坐不得快马,义兄放阿钰回马车吧!”
“马车已远,孤便快些策马好了。”他也是带了怒气,话才出口,已卯足了劲策马狂奔。
凌钰颠簸在马背上,心已高高悬起,她大喊:“不要坐你的马,我要自己下去走!”
她设想过很多种他们再次相见的场景,然而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以这样燃烧着怒火而各不相让的姿态重逢。难道往昔的美好都已殆尽,此刻只剩这些争吵么?
“阿钰,你变了。”任凌钰如何挣扎,陆?始终都不放手。他加快了速度,夜深时便已抵达到了王城。
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但在这里待的时间却没有在青国长。熟悉的感觉丝毫没有了,只剩一种难言陌生,置身澄华殿,凌钰感到自己像是置身一个冰窖,再难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温暖。
因为赶路太急,陆?将她亲自送到澄华殿已耗尽了精力。他有些倦意,却迫不及待想看她,然而他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这样不发一言地看她。
凌钰同样疲倦,微微喘着气,偏过头,避开这灼人的目光。
只是相隔太久,他们都已有了变化。他比以往更添沉稳,硬朗的面容中,一双黑眸沉不见底,她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了。已经猜不到他的心思,从一开始她也猜不到。
“阿钰,你变了。”陆?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凌钰却是怅惘,她没有变,心底同样是如两年前的渴求,只希望能拥有一份简单平稳的幸福。但是他已经不懂,不懂她这一份心意。
“阿钰已经长大,阿钰十八岁了,独自在外的两年里,阿钰更懂照顾自己。”
“是的,你已经长大了。”陆?缓步走到她身前,她确实变得成熟了,添了一份明媚,眉宇间端姿娴雅。从前她会让他微微心动,而现在,她娉婷的身影更让他动心。只是这一去两年,她与云初九朝夕相处,没有一封书信,他身为王,如何能忍受。
“多谢义兄来接,阿钰连日赶路,预备梳洗了。”凌钰回绝着。
“两年未见,你就是这般与孤说话?”
“义兄要我如何说呢,阿钰临走时说过等义兄来接,可是义兄竟时隔两年才有时间将阿钰接回。”她终究还是怨的!
“你在怪孤。”陆?缓步往前,凝视着她。
凌钰退后,“阿钰不敢的。”
一退再退,还说不敢!
握住她的手,陆?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你又将孤置于何地?这样僵持,这样冷对,你想过没有。”第一次失控,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他沉声喝道。
凌钰怔怔呆立,好久才失声反驳:“可是我走的时候你没有挽留,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坐在离开的马车里,你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两年里,你可有一封书信?什么都没有的,你有侧妻,又添了无数的妾,现在再对我说这些话,这又算是什么呢。”
她控诉着他的这些罪行,所有这些事情都在她心上刻上了一道刀疤。
“孤没有说过会弃你。”陆?的语气渐渐平缓,手上的力道逐渐放松,“可是孤并没有说过不给你承诺。”
“那我现在回来了,义兄的承诺又是什么?”凝眸望他,凌钰缓声问,安静地等待他的答复。
陆?微顿,“孤能给你侧妻之位,但在这之前,孤需要你暂时委屈妾位。”
先做妾,再做他的侧妻——做他所有女人中的一个。
还是这样的结局,那她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凌钰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阿钰只当没有听过此言,阿钰想要的是一人心,不愿为妾,只做正妻。阿钰知道自己出身微寒,但却相信会找到那一个人。”
亲口拒绝了,她竟然会亲口拒绝。但是这份拒绝却像是自己在自己的心口剜上一刀一样难受。
陆?凝视她好久,在她漠然的神色里摔门离去。他走得很急,发丝凌乱,衣袂翻卷,带着决绝的姿态迈步离开。
偌大的殿堂只剩凌钰一人,此刻,陌生与寒冷都朝她袭来。她忽然很是怀念云初九为她准备的那间温暖的宫殿,怀念董氏待她的真心。
这乱世里还是有人在真心为她,还是有一份暖心的情谊,只是这些真心与情谊都不在这里,不在卞耶。
凌钰的回归让王宫沸腾起来,最沸腾的地方莫过于后。宫,女眷们得知她已归来,纷纷前来恭贺。
陆?的后。宫新添了很多女人,眼花缭乱下,凌钰只认得瑞夫人一人了。昔日那些无名的妾她已忘记,新添的侧妻与妾她由衷生不出什么亲近。瑞夫人拉她的手入座,又是惊喜又是感叹:“终于是回来了啊,这一去太久了,我都以为君上已经忘记了将你接回!”
凌钰笑得淡然,“在青国太过安逸,是阿钰略调皮了。”
绮夫人已怀了身孕,添了丰腴,慵懒地捂着肚子道:“听说青国的男子很喜欢魏女,倒不如魏女留在青国,做那里的夫人好了!”她红唇绽开一抹笑意,说着玩笑话一般无邪笑着。
凌钰带着有礼得体的微笑说道:“义兄有召,阿钰不敢误。况且阿钰的婚事应由义兄做主,绮夫人的话严重了。”她已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不要失了礼。可是今日早起时她才在辛乔那里听到了绮夫人怀孕之事,心中震惊与难过一一涌现,此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绮夫人隆起的小腹扫去一眼。
060 风波暗起
思绪有些游神,心底有些空。
凌钰禁不住脱口问:“夫人是几个月的身孕呢?”
绮夫人掩唇一笑,“四个月了。”她的样子非常幸福,眼角眉梢的笑意让凌钰嫉妒。
但是这嫉妒一闪而过,凌钰笑道:“阿钰没有准备礼物,尚且不知这喜讯,绮夫人勿怪。”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怪的。等孩子出生时,你这个小姑可不要落下礼物了。”绮夫人将这话当做玩笑一样说来,却将凌钰的心刺痛。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就迎来这样一个沉重的打击。
凌钰面不露色,微微一笑。
云妾在道:“绮夫人还急那点礼物么,君上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她们一唱一和,笑声盈满了整间屋子。凌钰觉得空气沉闷,起身欲离,几个妾又在笑谈:“绮夫人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诞下子嗣之人,君上现在已经都宠上了天,不知之后又会是如何爱护!”
这一语更惹得绮夫人高兴。
凌钰身影微顿,借口有事离开。她出了殿,才觉得外面的空气轻松,才大口地呼吸。
“魏女,你可有事?”辛乔依旧不知她与陆?的关系,只恐她是身体不适。
凌钰摇头,折身回殿,却是愣住。
陆?正缓步朝这边廊下走来,他快步而来,身边林淙在与他说着什么,他还没有望见凌钰,只朝林淙吩咐:“不许外传,孤自由主张。”
因为隔得不算近,凌钰只依稀听见林淙说道:“绮夫人……属下已安排……”绮夫人,陆?这样行色匆匆,是来看绮夫人的么?
凌钰怔立原地,陆?踏上了石阶,已瞧见了她。他疾驰的脚步一滞,又径自迈步走来。
已躲不开,凌钰只得盈盈行礼。
“怎么在这里。”平静的语气,像是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
“去看过绮夫人,此刻欲回宫。”凌钰也笑得平静,“义兄是去看绮夫人的么?”
陆?点头。
“义兄喜得子嗣,阿钰竟然此刻才知,惊得阿钰都还不急准备礼物。”
“何须礼物。”
“义兄的孩子,阿钰这个小姑自然应当准备。”
“你回来得急,孤没有时间告诉你,准不准备都是一样。”他似是毫不在乎,淡然的语气一过,便往前继续迈步,“孤先离开,你回去吧。”
福身行礼,再起身抬眸,陆?已往前消失了身影。绮夫人有孕,他快要做父亲了,他本就比她大了九岁,他们之间本就隔了太多东西。强求不来,何须再求。
但他始终欠她,欠得太多太多。
整个王宫已传遍了消息,绮夫人身怀子嗣,得君上无尽宠爱。但卞耶淇河水灾泛滥,有天鉴预言此子乃不祥之兆。只是陆?闻言大怒,下令流言不可乱传。
绮夫人听闻这消息,也是惊怒。她心情不好,对胎儿影响,于是陆?命瑞夫人安排几场戏,希望绮夫人能有个轻松的心情。
而凌钰受邀同去看戏,她坐在一群女眷中间,身前是陆?与绮夫人并排而坐的亲密身影。凌钰睁着眼看陆?为绮夫人递水的样子,心上像被大石压住,闷闷喘不过气。
绮夫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极尽温情。
身侧的丽妾与云妾低低交谈:“君上忙着处理淇河水患,竟抽出空来陪伴绮夫人,可见对绮夫人的用心。”
“君上多年未有子嗣,绮夫人如今受孕得宠,君上自然要捧上天去。”
云妾低低道:“可不是这样的!”
丽妾疑惑:“那是怎样?”
凌钰坐在她们身前,戏台无趣,不由也侧耳去听。
云妾惊讶道:“你我二人同时入宫的呀,你竟都不知。绮夫人名唤绮玉,君上的正妻也唤绮玉,当初梁天子册封时,下人叫绮夫人为玉夫人,被君上斥责。后来改为绮夫人,原以为不讨君上喜欢,不想君上一直宠爱有加……”
绮玉,他的正妻叫绮玉。他真的喜欢绮夫人?
凌钰紧紧拽住领口衣襟,只想离开此刻,去外面呼吸一口气,不然她就快要闷死在这里了!
陆?是喜欢绮夫人的吧,她怀了他的孩子,他肯定是喜欢的。
“阿钰,阿钰……”有人在唤她。
凌钰回过神看去,“瑞夫人,有事么?”
是瑞夫人走到了她身前,“绮夫人想去外面透透气,君上让我们同去。”
“哦。”凌钰起身,随队伍离去。
陆?小心搀扶着绮夫人走在前头,九月风微冷,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系在了绮夫人身上。绮夫人侧头朝他笑道:“妾欲去桥上吹风。”
“桥上风太大。”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关怀与温情。
凌钰瞧着心闷,偏过头不欲再看,脑中却忽然闪过疑惑:陆?何时起喜欢上了绮夫人,何时起,他竟然卸去了往日的冷淡,这样温情地对待一个人?
难道是这两年里,什么都在变化吗?
思绪纷扰之际,陆?已携绮夫人登上石桥,凌钰也随人群走去。
桥另一头,却是秦全小跑而来的身影,他怀中抱着一团白茸茸的东西,等隔得近了,凌钰才瞧清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秦全朝陆?行了礼,小心将小狐狸抱到绮夫人身前,“夫人好几日前提起过的,君上一直没有忘记。这只狐狸野性已训,是不会伤人的。”
“小可爱,太漂亮了!”绮夫人惊叹,爱不释手接过。
凌钰的心在此刻紧张起来,她不自主上前一步,脱口道:“不可以抱!狐狸还是有野性的,而且孕妇不宜过多与兽类接触,恐会损伤胎儿。”
在场女眷们皆是惊讶,她当众出列,这样严谨地告诫,委实都将他们惊住了。
绮夫人此刻已有薄怒,她隐忍着,只笑回:“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