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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文睿见状大哭：“娘，你不要走，睿儿不要你走。”
沫沫低头帮他抹去眼泪，说道：“睿儿，娘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养你，你在家中和父亲好好过吧，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睿儿不要，如果娘走，我也走。”说完抱着沫沫的双腿不肯放手。
沫沫虽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自己一无所有，也没有去处，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养他。这时那个女人说话了：“相公，既然睿儿执意要走，我们也别拦着做坏人，反正玲儿已经有了身孕，相公难道还怕没有子嗣继承家业吗？”
都子彦说道：“不行，文睿是长子，族长知道一定不会同意，再说我都家的儿子怎么能跟着外姓之人。”
沫沫一听这叫一个生气：“我是他亲娘，怎么会是外人，既然你的小妾有了孩子，我就带睿儿走。睿儿放心，有娘吃的，就会有你吃的，娘一定会把你养大成才，你呆在这种地方，娘还害怕你学坏了呢？“
都子彦心中惊讶，苏雅兰今天真像变了一个人，还以为她会哭闹一番呢？没有想到丝毫不带犹豫就按了手印。自从玲儿进了门，两个人已经形同陌路。本想不再管她，就这样下去，可自从玲儿怀孕，就一再哭闹，其实无非就是怕生了孩子不能承继家业。想想和自己五年的感情，想想为了自己守身如玉惨遭老鸨毒打，说什么也不能负了她。从两个女人之中选一个，当然选玲儿了。
这时，玲儿扑到都子彦的怀中，哭道：“相公如果感到为难，还是我走好了，反正孩子还没有出生。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就告诉他如果我们在家爹爹会为难的，一定不会让他恨你。”
都子彦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赶紧替她拭泪，心疼的说：“玲儿，别哭了，你这一哭，对肚中的胎儿多不好，乖了，为夫就把文睿交给苏雅兰抚养。你看好不好。”
“行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睿儿，我们走。”沫沫拉起睿儿就要走。都子彦说道：“苏雅兰，我把孩子交给你抚养可以，但是他是我都家的孩子，长大后还是要回来的，所以你不能带着孩子出益州，念你父母去世，无亲可投，我再给你二百两纹银，你的衣服首饰也可以带走。睿儿的衣服我会按季节做了给他送去。你住在哪里我要知道。”
沫沫没有说话，领着睿儿出了门，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些四季的衣物，俱都是一些比较朴素的衣饰，看看首饰盒，还算不错，有些真金白银，珠钗玉镯。找了一个床单，将这些东西包裹好，回到了前厅。睿儿的奶娘已经打好包袱，在等她了。
沫沫问都子彦：“还用检查吗？都老爷？”都子彦有些尴尬，连说不用。并递过来一张银票，沫沫看都没看，就塞到包袱里面。拉起睿儿，说道：“跟你爹爹说再见，我们走吧。”都子彦看她走得这样干脆，心里感觉很不舒服，可又说不出原因。
玲儿说道：“姐姐，你走了，我身子不方便，就不送了，如果以后过不下去，你不会回来缠着我相公吧？”
沫沫正色说道：“你放一百个心，我苏雅兰虽说是下堂妻，可也要脸面，而且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尤其是妓女碰过的，我更害怕，再得个花柳岂不是得不偿失。”
都子彦和玲儿听了勃然大怒，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直气得脸色青白。
走出府门，外面的雪已经住了，没有一丝温暖的红日挂在天上，沫沫看着天，对睿儿说：“儿子，从今天起我们就开始过新生活了，你看，太阳都出来了，看来老天也希望我们从这个家走出去。”
二人边走边聊，很高兴，哪里像被赶出府的下堂妻。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1卷 第3章 租住房屋
沫沫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客栈暂时住下，好在都府位于闹市，没有走多远就有客栈，刚要朝里走，文睿拽住沫沫：“娘，我们还是不要住在这里，这是我们都家的产业，您忘了。”
没有办法，只好接着找，走了三条街，两个人的鞋子都湿了，才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天寒地冻，行人稀少，客栈看来基本没有生意，看见母子二人进门，赶紧热情招呼。
沫沫想着手里只有二百两银子，又不知道以后自己有没有挣钱的本事，就要了一件普通间，只是吩咐老板娘多给生上一盆炭火。老板娘很痛快的答应了。
二人一边烤鞋子，一边聊天。沫沫越听越生气，原来文睿到现在还大字不识一个，每天都子彦忙生意，忙着和那个该死的妓女谈情，苏雅兰也忙。忙着到处施舍，忙着去天地祠祭祀。沫沫在心里把夫妻二人骂的体无完肤。
沫沫说道：“睿儿，我们先找房子住下，然后娘每天都教你识字画画弹琴，以后再给你找个会武功的师傅，等我们睿儿长大了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天下第一才子，天下第一武功高手好不好。”
文睿听了非常高兴：“娘，我不要那么多天下第一，但是我一定会做天下第一孝顺的儿子，好好照顾娘。”
沫沫听了异常感动，一种久违的亲情似乎又回到了身边，母子二人相拥坐在床边，高兴地聊着天。
早上起床后，老板娘把早餐送到了房间。沫沫支开窗户，看到太阳虽然都已经升起来了，可外面很冷。对文睿说道：“睿儿，娘出去找房子，外边太冷了，中午娘要回不来，会让老板娘给你送午饭。运气好的话没准中午我就回来了。”
文睿低着头小声说：“娘，你会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
沫沫捧着他的粉面，正色道：“睿儿，记住，娘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只要不是你自己想去找爹爹，娘永远不会抛下你。”文睿含泪点头说道：“娘，我也不会抛下你的，睿儿一辈子都和您在一起。”
沫沫挥挥手出门而去。昨晚在床上她就在想，只有两个人，租两间房就够了。住在城边上或者城外都应该会便宜一些。有了目标，找起来也就容易了一些。
益州城看来很繁华，街道横七竖八如同蜘蛛网，每条街道几乎都有店铺，虽然刚下过雪，但行人还是很多的。转了四五条街道，还是没有合适的，倒是碰到不少人和她打招呼，看来她被休掉的事情传得很快，每个人都对她报以同情的目光，并且不断好言安慰。只是一说到租房子都回避了，看来古今都一样，只要是单身女人，都会唯恐避之不及。
下午沫沫打算到城外的村子里去找找。实在是太累了，只好找了一辆牛车。坐上牛车，和赶牛的老汉攀谈起来。原来老汉姓潘，东城外十里潘家村人。潘老汉一听他要找房子，连说太巧了，他的大儿子去年战死，儿媳妇和孙女住在他的隔壁小院，正好有两间空房。沫沫一听，喜出望外。两个人商量好，就和沫沫回了客栈，退了房间，带着文睿上了牛车。
到了潘家村，沫沫马上喜欢上了这里。村边河湖环绕，到处都是参天树木，村庄也很安静，目测一下，最多只有三四十户人家。鸡鸣犬吠声不断，炊烟袅袅，给人以世外桃源的感觉。
潘老汉和儿媳的房子比邻而建，用篱笆做得围墙，门口栓了一只黄狗。沫沫一下子想起刘长卿的诗：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听到狗叫，从屋中走出一农家少妇，看样子应该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身着布衣蓝衫，但干净整洁，让沫沫很喜欢。
潘老汉给沫沫介绍：“夫人，这就是我的儿媳妇潘氏，小孙女到舅舅家去玩了。有什么需要和我儿媳妇说就行了，你们快进屋，我回房歇着去了。”沫沫道谢后，又给潘氏见礼，叫到：“姐姐，打扰了。睿儿，叫大娘。”睿儿见了礼，换了潘氏一声。
潘氏很爽快的答应着，帮着沫沫把包袱抱进屋中，一边夸着睿儿，一边和沫沫走进屋子。房子的里面是土坯建的，只是外面有一层砖。但很暖和，原来潘氏每天都烧炕。看到她们只有一些简单的衣服鞋袜，潘氏说道：“夫人，你若不嫌弃，和我们住吧，我家倒是还有几床被子。”
沫沫这才想起自己除了衣服，其他一概都没有。感激的说道：“姐姐，还是不要叫我夫人，太生分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夫人，如果姐姐不嫌弃，叫我沫沫就可以了。沫沫先谢过姐姐了。”
沫沫将她和睿儿的衣服放进潘氏给腾出来的柜子，给了潘氏十两银子。潘氏连说太多。沫沫一再劝说，才要了五两，还说五两银子住上两年都算多的，更何况沫沫说只住一年。
有了稳定的住处，沫沫开始琢磨以后的生计。和潘氏聊了一会，大约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原来潘家村的这几十户人家基本都是都家的佃户，农闲的时候到树林砍些干柴，或者织布，绣花卖到都家的馆子和布庄。沫沫苦笑，出了城还是没有逃出都家的势力范围。
看天色不早，潘氏就去了厨房做饭，沫沫独立惯了，烧菜做饭自然不在话下，于是到厨房帮忙。潘氏推让不过，只好由她。天寒地冻，没有新鲜蔬菜，沫沫看了看厨房，挂着不少干鱼，想必是从村边的湖中打出来的。还有各种蔬菜晒成的干菜，腌制的咸菜。沫沫看潘氏犹豫半天，终于刳了一瓢面粉。用干菜打卤，做了一锅面，然后又蒸了一条鱼。收拾碗筷的时候，沫沫偷偷看看厨房的瓦罐，面粉已经见底，小米也不多了，最多的恐怕就是半缸高粱米，意外的是还有一缸黄豆，一缸绿豆。
三个人躺在炕上，沫沫问潘氏：“姐姐，那两缸豆子做什么用的？”潘氏回答说是过年的时候做豆腐用。沫沫听了心下一动：“姐姐，你吃过豆芽吗？”潘氏摇头问道：“沫沫，豆芽是什么？”沫沫大喜过望，看来这里没有豆芽这种东西，天寒地冻，没有鲜菜，做豆芽肯定不错。”心中有了计较，很快就睡着了。
得知潘老汉每天都进城送干柴，沫沫决定搭车到城里。到了城里，等潘老汉送了木柴。沫沫先到了当铺，把所有的珠宝首饰全部当掉。当铺的朝奉看看沫沫，似是认识，但没有吭声。算过之后，竟然给了八千两银票，沫沫当场差点蹦起来。想着朝奉的眼神，感觉有些奇怪出来一看幌子，原来是都家的。沫沫看着招牌，自语：“都子彦，你不会想到吧，你给苏雅兰的首饰我都还给你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银子。”
有了银子，沫沫的底气一下子足了，潘老汉拉着她装了一牛车东西。回到家中，潘氏帮她卸车，发现除了被褥，还有粮食，鲜肉，一大包衣服。更奇怪的是还有几口大缸。二人把东西搬进屋内，沫沫让潘氏给公婆送过去一些粮食和鲜肉，虽然才一晚上的相处，潘氏也已经多少有些了解沫沫的为人，没有拒绝，先送了过去。
潘氏回到房中，沫沫问道：“姐姐，我们合伙做生意可好？”
“我们妇道人家能做什么生意？”
“姐姐，男人和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干嘛这样看轻自己，姐姐如果信得过我，就同我合伙，不会让姐姐吃亏。”
“沫沫你要做什么生意？”
“很简单，用黄豆绿豆做成鲜菜，卖到餐馆去。”
原来沫沫小的时候，奶奶就每天泡豆芽去市场卖，养活沫沫。昨晚看到满缸的豆子，沫沫一下子想起了奶奶泡的豆芽菜。所以决定先以此为生。潘氏听了没有什么主意，就请了公婆过来，潘老汉天天进城，还算有些见识，也起了兴致，希望也算上他一份，还说小儿子夫妻下个月从商州回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