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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山谷,路越来越难行,说是路,还不如说是羊肠小径,这条小径,也是崔伟用了十年的光阴踩出来的。
山上,高耸入云的青栎树,坚韧挺拔的马尾松,名贵的楠木,香檀数处处皆是,看得沫沫眼花缭乱。
喜爱爬山的沫沫此时却没有了观赏风景的兴致,山路越来越陡峭,再加上这里降雨充沛,地上长满了苔藓类的植被,异常湿滑。
崔伟砍了一根比较结实的山藤,崔伟打头,沫沫断后,三个人相互扶持,攀越在山间。
沫沫这才明白芸香说的三五十里路是什么意思,久居山中的人都知道,山间的路,九曲十八弯,说是十里路,其长度能赶上平原上的三五十里。
三个人的衣服都被朝露打透,沫沫很想坐下来歇歇,只是这山路越来越陡峭,根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崔伟告诉她,翻过这座山,就可遥望京城了。
沫沫喜不自胜,脚下顿感有了力气,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望梅止渴这个典故,不禁莞尔一笑。
崔伟果然没有骗她,越过山脊之后,沫沫看到了京城的轮廓。
沫沫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走过的峭壁,冷汗淋漓,若没有崔伟,自己真是无法想象怎样走过那只有半尺宽的山路。
崔伟告诉她,眼前的山,就是云梦山的前山,一年四季都是游人如织,山间还有皇家的行宫。
沫沫现在不是想的这些,马上就要到京城了,自己纵然换了衣衫,都家耳目众多,难免不会被人看出来。
思及此,沫沫不再前行,唤住崔伟说道:“崔大哥,你现在的容貌会被人认出吗?”
崔伟憨憨一笑,回道:“沫沫,你尽管放心,我在现在的身形外貌和过去已大不相同,就算是熟悉的朋友家人,也不见得会认出我来,有事你尽管说。”
沫沫嫣然一笑,喜道:“大哥,若是如此,我们走到山下以后,你找个少有人迹的地方,我和姐姐等你,你按照我的吩咐去买一些物品,可好?”
崔伟点头应允,沫沫说出一干用品,崔伟重复了两遍,分毫不差,沫沫自是欢喜不已。
前山有石阶铺路,自然行走便宜,三人很快到了山下的林中。
崔伟再三叮嘱二人不要乱走,大步流星,直奔京城。
不过一个时辰,崔伟拎着包袱走了回来,黝黑的面庞大汗淋漓,气息紊乱,一定是急着赶路所致,沫沫心中感激,夫妻二人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却对她诚心以待,比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不知强出多少倍。
沫沫打开包袱,崔伟买来的东西一样不差,这下,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
芸香为她举着铜镜,沫沫在脸上一番描画之后,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出现在二人面前。
夫妻二人赞不绝口,连说根本看不出破绽。
沫沫又为芸香描画了一番,芸香这些年在山中生活,白皙的皮肤已然晒得微黑,加上沫沫的易容,相信已无人认出她的身份。
三人又在林中再次换了衣衫,扮作一家三口,进了京城。
沫沫第一次进入京城,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又是夜间,并不知晓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番再次入城,大不相同,只是她现在一心想着如何联系上秦赢和苏静,根本无暇逛街。
三个人找了一处清静的客栈,住了进去。
沫沫让芸香在客栈中等候,取了一块金条出来,准备到钱庄换成银两。
适才买的物品,都是崔伟夫妻多年的积蓄,为买这些东西,加上住客栈的钱,二人手中的钱财已所剩无几。
出了客栈,沫沫招来一辆马车,她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崔伟认识路,也不能冒着被人认出的危险去四下寻找钱庄。
马车夫就不同了,他们对京城的大街小巷,了若指掌,大不了,就是对二人说路远,多耗些铜板罢了。
马车夫还算诚实,径直带沫沫到了一家钱庄门口停下,沫沫一看,并没有都家的标记,放下心来,拿着金条,在崔伟的搀扶下进了钱庄。
钱庄一看沫沫的穿着打扮,一副殷实人家的老夫人做派,立刻笑脸相迎,问她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沫沫拿出金条递过去,说是兑换银子。
伙计把金条交给掌柜的,掌柜的接过金条,脸色遽变,从来没有见过成色如此好赤足黄金,再听沫沫说话的口音,有些像北方客,心中有了计较。
赶紧吩咐小二搬椅子上茶。
沫沫的眼睛可是长勾带刃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金条的人,一看掌柜的脸色,就知他想干什么,论起狡猾,他怎么比得上沫沫呢?
沫沫慢条斯理的张口道:“掌柜的,此番来京,我是准备到京做生意的,只因这金条是先夫从海外带回来的,我们那个地方,不过是个小镇,钱庄没有能力兑现所有金条,所以这次老身把所有金条都带到了京城,不知贵钱庄可否有能力……”
掌柜的一听,兴奋地差点蹦起来,大鱼,好大一条鱼,怪不得今早起床就听到院里喜鹊叫呢?
“老夫人,您尽管放心,敝钱庄虽然比不上都家的钱庄,但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老夫人尽管放心拿来,有多少都能给您兑换成现银,而且,绝对给您优惠。”
沫沫微微一笑,指着掌柜手中的金条说道:“掌柜的,我这金条大小不一,这块,算是比较小的,今天我要带着人去看店面,用不了许多,所以只带了一块,掌柜的若是能够给个公平的价格,明日我会带着那箱金条过来全部兑换成银两。”
掌柜的听完沫沫一席话,美得差点晕过去,奋力点点头,吩咐小二拿过来银两。
沫沫吩咐崔伟收好银两,微笑着起身告辞。
掌柜的把沫沫送到门口,看着沫沫上了马车,才摆手告辞回了屋内。
沫沫捂着嘴在车里乐不可支,笑个没完没了。
崔伟不解的问道:“沫沫,你哪里来的一箱金条,这不是骗人吗?”
沫沫耸耸肩,浅浅一笑:“崔伟,如果我不那么说,掌柜的会给咱们兑换这么多的现银吗?一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奸商,我们这不是骗人,公平交易罢了。”
两个人回了客栈,沫沫进房让崔伟找来笔墨纸砚,为崔伟和芸香写下药房,让崔伟前去抓药,并请他给买几套男装回来。
崔伟再次出门,抓完药,崔伟到成衣铺给沫沫买好衣服,一脸欢喜的走了回来。
沫沫接过衣服,回房易容换装,准备出门,到大街上打探一下街上的情况,刚刚进城,急着找客栈,并未留意街上的情形。
既然廉锦丰回来了,那秦赢和苏静肯定就在康王府,只是,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联系上他们呢?
沫沫跟夫妻二人说了一声,从后门出了客栈,直奔大街。
不知道康王府的具体位置,也不敢随意打听,唯一的好办法,就是去茶楼酒楼那种人来客往的地方打探。
心里有了主意,沫沫步履轻盈,一脸写意,看在陌生眼里,就是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形象。
沫沫两眼瞟着街道两旁的招牌,尽量避免都家的生意。
许是因为京城产茶的缘故,京城的茶楼多于酒楼,街道两旁,隔不了十来个店铺,就有一家茶楼。京城的茶楼,与别处多有不同,不仅卖茶,还有炒菜,京城人酷爱饮茶,饭前茶,饭后茶,品种繁多。
沫沫举步进了一间茶楼,这间茶楼,上下三层,二楼三楼栏杆处都可见到客人倚栏饮茶看街景,想来生意不错。
小二见沫沫气质文雅,衣饰华美,赶紧迎上二楼,沫沫沉声问道:“小二,三楼可还有座位?”
小二点点头,引路带着沫沫上了三楼。
三楼临街的一张桌子正好有了空位,沫沫撩衣坐在椅子上,小二递上茶单,沫沫点了一壶高等香片,两个素菜,一碗米饭,一个蛋汤。
小二笑嘻嘻的走了下去,不上片刻,端来了饭菜,沫沫赞叹,京城人还挺会做生意的。
沫沫并不着急喝茶吃东西,她来茶楼的目的也不在此。
三楼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波,沫沫并没有听到他们说关于都子彦的事情,倒是有很多人羡慕都家的宗族大会,连皇帝王爷都赏光出席。
沫沫站起身,紧靠栏杆,俯身向大街上看去,这一看,沫沫喜怒交加,都子彦领着睿儿正在街上行走。
睿儿的声音响亮,每一个字,沫沫都听得清清楚楚,“爹爹,娘亲会找我吗?”
都子彦点头微笑,“当然,你娘肯定还在京城,京城八个城门都有官兵把手,单身男女出城,都会有人查验,这两天并没有找到你娘,那就说明她肯定就在城里某个地方,只要你在街上不时亮相,你娘肯定会想办法找你的。”
沫沫心中冷笑不已,都子彦想的这条计策还真是高明,一儿子作为诱饵,引自己上钩。
他认定了沫沫肯定舍不得睿儿,所以毫不隐晦的把心中的想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儿子说出来。
正在这时,二楼飞下一人,高声喊喝道:“都子彦,把沫沫交出来。”亮剑直奔都子彦冲了过去。
都子彦听风辨位,拉着儿子及时闪开。
沫沫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挥剑而下的是独孤信。
独孤信也来京城了吗?以为他早就放弃了,想不到他还在寻找自己,更想不到,他也来了京城,看来,这京城不能住了。
沫沫迈步回到座位,透过栏杆向下看去,都子彦和独孤信已经战在一起,沫沫有些质疑大周的律法,独孤信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剑伤人呢?
或许,太平盛世的下面,掩埋着一支火种,只要有人点燃,定会引发绵延大火。
都子彦贴身护卫也持剑上前,五个人战一个人,独孤信倒未见慌乱,穿梭在五个人之间,游刃有余,沫沫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亮出真功夫,独孤信的武功,的确不容小觐。
街上的行人都避得远远地,生怕刀剑伤了自己。
独孤信一脸的冷傲,并不把都子彦放在眼里,剑走龙蛇,尽显潇洒飘逸之态,不懂剑术的人看来,觉得他不像是在与人打斗,倒像是挥剑起舞。
可这其中的厉害,都子彦知道,沫沫也知道。
独孤信的剑法,有着类于刀法的狠辣,兼之他的招式多变,动作迅猛如出山的猎豹,都子彦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睿儿见爹爹有些吃亏,高声断喝:“独孤信,你放手,不许伤害我爹爹!”
独孤信仰天大笑,“沫沫,你可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养的儿子,哈哈……”
睿儿面皮一红,盛怒之下,高声辩解道:“独孤信,你不许胡言乱语,我爹爹找到我娘,是因为喜欢我娘,我爹爹对我娘很好的,是娘对不起爹爹在先。”
沫沫听了几乎要冲下去质问一番,都子彦对睿儿说了些什么,睿儿竟突然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独孤信朗声大笑,笑声中出满了鄙夷的味道。
独孤信的笑声未落,就见二楼再次飘下一人,长身玉立,比之独孤信更加清傲冷酷,瞳孔眯成了一条线,微弯的唇角略带睥睨,让人一见,心生寒意。
司徒星月,沫沫又是一阵心惊,司徒星月缘何也到了京城,真是越来越乱了。
司徒星月的眼神闪着暴戾的冷色,他高声阻道:“独孤,你且退下!”
独孤信本来也只是想教训一下都子彦,此时,司徒星月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就坡下驴,用剑一抵,跃出了圈子,来到司徒星月身边。
都子彦看到司徒星月,微微变色,瞬间恢复了平淡神情,冷冷道:“司徒星月,久违了。”
司徒星月的声音不见丝毫温度,“都子彦,的确是久违了,以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