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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本善-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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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你知错吗?!”桑梓猛然厉声向梨花发作。

梨花扑通一声跪下,“婢子不是故意的。”

桑梓不语,气氛一时间紧张凝固。香凝的声音打破平静,“梨花姐姐伺候县主尽心尽力,求县主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桑梓很是生气的拍桌子,“凝儿,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姑娘,但你可知这丫头做了什么错事?”

香凝摇摇头,“凝儿猜不出,请县主明示。”

那方绷布放的离杜香凝非常近,一溜眼就能看见。她却偏偏装作视而不见,说着不痛不痒的求情话。

桑梓转了几圈心思,飞快的捏起绷布,直甩到梨花脸上,“你自己瞧瞧,可怎生是好?!”

雪白的绷布上被一大团艳红色鲜花汁子染了色,混成一团,只能依稀看出是朵花儿。

梨花哭着拾起绷布,“县主,婢子不是有心的,婢子……婢子……”她不知所措的抖着身子,半点开脱自己的话也说不出口。

香凝看了看,向桑梓道:“县主,梨花姐姐应该没那么大胆子毁了这个,怕真是不小心,求县主念在梨花姐姐素日的好,饶了她吧。”

梨花顺杆爬,哭求,“求县主饶了这一回吧。”

桑梓来回踱步,焦急道:“饶你?我都同太后说了要送方帕予她老人家,你是让我犯欺君之罪吗?!”

香凝闻言低下头,不知想什么心思,反正没再开口。

梨花加大幅度的哭嚎,言语间拉着香凝,希望她能替自己求情,可不知怎地,一向爱做好人的香凝却不愿再维护梨花。

桑梓一边怒骂梨花,一边观察香凝。这意外的偏离,让桑梓不知如何收场。如果她一直不说话,那么今儿这个戏算是白演了。

更漏一滴一滴,所有人都在比耐心,看谁更能耗过谁。随着时间的推移,桑梓的额头已沁出汗,再演下去,香凝必定有所察觉。

“县主。”

香凝终于说话了,“敢问县主何日呈给太后娘娘?”

“十日后解禁之日。”

按理说,十日绣几个方帕都够。桑梓当然也早就有托辞,“本来重新绣也没什么,可我绣工不好,又要做几个香囊一并呈上,这么看来,就没有时间了。”

香凝没让桑梓失望,她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深深扣头道:“民女大胆,愿替县主分忧。”

“真的吗?”桑梓的眼睛一亮。“你绣工如何?”

香凝很是谦虚,“比之县主差了许多,或些许可入太后老人家的眼。”

梨花一副要为自己脱罪的模样,抢着道:“启禀县主,杜姑娘的绣活婢子见过,那可不逊于叶家二小姐的。”

“是吗?”桑梓高兴起来,“据闻叶家二小姐绣工全夏朝第一,那杜姑娘的绣工也必是极好的。”

“县主谬赞,凝儿哪里比得叶二小姐,不过闲时消遣罢了。”

这点桑梓无所谓,她消遣也好,认真学也好,只要肯答应下这绣活,就算入了她的计划中。

桑梓亲自将绷布交给香凝,香凝双手接了一看,“县主放心,这颜色正巧同那山茶相似,只要我拿线盖在上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桑梓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的。”

香凝羞涩的摩挲绷布,任由桑梓拉着不撒手……

晚间用膳,水墨、梨花侍奉在侧。梨花为其布菜,水墨立着打扇,“县主真的要试一试?”

桑梓咀嚼水晶虾仁,满口鲜香。“那是自然。这杜香凝是福妃的庶妹,福妃仗着身孕,硬是叫我收下她,不知何意。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查清楚底细,总叫我惴惴不安。”

“那方丝帕……”

“丝帕上的颜色同那山茶相近,不如说同牡丹更近。这两个品种的花,只有花蕊大小不同,其他地方如不仔细,真不太容易分辨到底是山茶还是牡丹。”桑梓吃毕了米饭,梨花很快呈上漱口茶。

“婢子不敢相信杜姑娘是细作,她不过十一二岁。”梨花道。

桑梓喝了茶,在口中咕噜几下,吐在痰盂中。

“岁数小,不代表没心机。且看小丫头绣的是什么。”

正文 第60章 方帕

如果杜香凝真是叶家的人;帮衬着福妃和叶家一起对付桑梓,那么她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只要绣上牡丹,再买通宫女辗转到皇后手中;那便是大不敬之罪;对中宫大不敬,连太后也保不下,那么桑梓的好日子,可算真的到头了。

桑梓耐着性子等她的方帕,不疾不徐的赶制香囊。香囊中寻人找的皆是上等香料,似百花清香的味道是太后最喜欢的。那可是她拼命巴结的大靠山,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到。

缝了约摸两三个;一个奉于太后、一个赠与皇后;下剩的打发人送王府给太妃。后面的二三十个;叫梨花和水墨赶制了,送给其他有位分的嫔妃。忙忙碌碌过去五六天,杜香凝的方帕绣好了。

午睡刚醒,杜香凝便带着方帕来向桑梓邀功。桑梓睡眼惺忪,云鬓散乱,叫她在外间做了好一会儿,洗漱整理毕了,才扶着梨花走出。

“辛苦凝儿了。”桑梓很是愉悦的接过方帕,略看了看就叫梨花收起来。

杜香凝诧异着看着桑梓,“县主不瞧瞧吗?”

“我瞧了,绣的很好。”桑梓笑了,向水墨道:“你着人封了先送进宫去。”

“县主!”香凝的语气有点急,“您真的不看看了吗?凝儿手艺拙劣,怕入不得县主的眼。”

“凝儿可真是谦虚了。你这手艺在京中就很出名,比之叶家二小姐,有过之无不及。”桑梓的笑容从未散去,说这话是想告诉香凝,她查过她的底细。

不过,杜香凝没跟着桑梓的思绪走,她只是羞涩的笑笑,“凝儿手艺远不如县主,县主这方丝帕进献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必然很高兴的。”

这丫头果真聪慧!桑梓暗暗同梨花交换个眼神。她不再说那方丝帕是她自己所制,而说是桑梓的心血。一来那方帕是进献给太后的,本就是桑梓应尽的孝心,二来若真因此获罪,她也可撇清干系。但是……

桑梓眯起眼睛,她不懂,为何杜香凝没按照姐姐给的示下去陷害她。

那方丝帕上明明白白的是山茶,而不是牡丹。

“凝儿嘴可真甜,很会说话。”桑梓不动声色,水墨捧上锦盒,她看也没看,就让人送进宫去。

香凝的眼睛一直跟随水墨的脚步,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暗暗收回。

“来,凝儿,你瞧瞧我这个香囊制的可好?”桑梓着梨花递过去。

香凝接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笑了,“县主,这香囊可真好闻。”

“可不是嘛,这是县主差人寻了好久的上好‘百花香’。”梨花骄傲的说。

“县主待太后娘娘的孝心,太后娘娘定会知晓。”香凝递还香囊,“六小姐午睡不知醒没醒,凝儿去瞧瞧。”

桑梓嗯了声,待香凝一脚快跨过门槛时,她轻轻滑了滑杯盖,“凝儿同悦儿真是有缘,一般小孩子那样闹腾,大人也早烦了,凝儿你居然这么有耐心。”

“可能是同命相连吧。”

这个回答让桑梓颇感意外。

“六小姐是庶出,我也是庶出。六小姐娘亲撒手人寰,我的娘亲也在我六岁时突然亡故。可能这就是惺惺相惜吧。”香凝说的很平静,只在说到娘亲突然亡故时神色有一丝颤动。

桑梓待她走出房间,对梨花道:“你说这小丫头说这话,是投诚,还是为了消除我的疑虑?”

梨花为桑梓揉捏肩膀,“杜家对外声称雨姨娘缠绵病榻已久,直到亡故。而杜姑娘却直接说她娘亲亡故的真实情景。她这样透露,确实令人难猜其心思。”

“那帕子送去了?”桑梓转了话题,不再追究香凝说话缘故。

“按县主吩咐,估计这会子已经到王府了。”桑梓笑着擦擦嘴角,又取出一方丝帕,上头绣着艳丽的芍药。“这才是太后喜欢的图样,与我收好了,四日后我进宫亲自拜见要带着的。”

“是。”梨花仔细收着了。水墨自外间走进,满眼惊恐。

能让在宫中待过的水墨喜怒现于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出什么事了?”

水墨见问,拼命抚下狂跳的心,“皇后娘娘滑胎了。”

距离福妃小产不过十几日,皇后便也小产了。桑梓直觉定有人从中作法,只是不知是谁那样大胆。

皇后腹中的可是嫡子,那影响自是不同。

“你可知皇后娘娘为何小产?”皇后难得有孕,这一胎极为看重,出入这么多人跟着,怎会轻易滑胎?以皇后谨慎的性子,根本不许其他嫔妃过于靠近自己。

水墨道:“具体情形婢子也不是很清楚,宫里人的嘴很严。好像太后又明令宫内不得议论此事,只隐约听得是福妃所为。”

福妃?

桑梓更好奇了,福妃刚小产,连月子还没过,居然有心思去害别人?换普通女子,都还没从失子之痛中缓过神,哪有心情害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皇后,母仪天下的女子。

这让桑梓怀疑是太后做了幕后推手,不仅解决了福妃腹中之子,又顺势借皇后之事治她的罪,断了叶家的臂膀。

桑梓暗叹,原来太后知道福妃是叶家的人。

只可惜了皇后腹中嫡子,不知到底是谁所为。不过现在真凶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福妃这次在劫难逃。

涉及皇后,这事是掩不下去的。桑梓急的坐不住,又没到解禁之日出不去,她只得再次打发水墨去问。

苦熬几日,眼见着即将到解禁之日,王府派了嬷嬷来。

桑梓赶紧带人去迎,“嬷嬷怎得来了?太妃娘娘身子可好?”

元嬷嬷是太妃身边的打小奴仆了,待太妃忠心耿耿,是个忠仆。太妃也很信任她,她的话有时都能左右太妃想法,是个不能得罪的人物。

元嬷嬷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奴婢参见淑仪县主,县主万福。”

桑梓待其礼毕,亲自扶了起来。

元嬷嬷笑让,“有劳县主。”

“嬷嬷说哪儿的话,快请进来。”桑梓让着,一边命道:“梨花,快拆了太后娘娘亲赏的贡茶斟了与嬷嬷尝尝好是不好。”

“县主,这万万使不得。贡茶哪里是奴婢能吃的?”元嬷嬷忙摆手,手是摆着,脸色却是不惧的。

桑梓笑道:“嬷嬷这话可差了,且不说嬷嬷是太妃娘娘身边儿的,就冲着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服侍,也是受得起的。”

元嬷嬷很受用,便不再推辞,坐在水墨置的小凳上。

“嬷嬷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元嬷嬷赶紧放下茶盅,“上回县主进的方帕,太妃娘娘很是喜欢,夸赞许久。”

“这不值什么。”桑梓脸上泛起红晕,“淑仪手艺拙劣,若不是尚在禁足中,真该至王府请罪的。”

元嬷嬷道:“县主真是太谦逊了。”

桑梓又嚷她吃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说到皇后,她垂泪道:“真是可惜,皇后娘娘的嫡子……”

“县主,这话可不能乱议论的。”元嬷嬷显得很惊慌,越矩打断她的话。

桑梓抹抹眼泪,“我只是觉得可惜了。”

“哎。就这么说呢。太妃娘娘吃斋念佛,才听着这事,晕过去好几次。”元嬷嬷捂着胸口,极为痛苦的皱皱眉。

“嬷嬷可要好好劝劝太妃娘娘才是。”明知是假慈悲,桑梓也要做出一副太妃是善人的态度来,这让她微觉恶心。

元嬷嬷啄米鸡似得点头,“县主说的是。”

桑梓微微一笑,这元嬷嬷是个难见到的老奴,巴巴儿跑她的阖闾院来,就是为了说闲话?她可不信。

又喝了杯茶,喝得桑梓都怀疑元嬷嬷涨得想小解时,她才道:“听说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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