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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发深浓,两个喝醉了的女人一起打车回去。
安琪坐在车后座上,摇下了车窗玻璃,在夜风里大声地唱歌。将小时候学过的歌儿都唱遍了,笑着躺倒在秦筝肩头,幽幽地说,“秦筝,当初碧笙跟我订婚,是我爸逼他。”
秦筝一震。
“那时候你们秦氏资金链马上就要断裂,碧笙只有来求我爸。我爸当然清楚我的梦想是什么,就跟他说,要他离开你,跟我订婚,并且去欧洲,不准回来。”
“碧笙没有选择,只能答应。呵呵……”安琪醉意熏然转头望秦筝,“你以为你后来支撑半年,秦氏还是倒了,你为此而难过——其实如果没有碧笙,就是那半年秦氏都坚持不住……我跟他在欧洲呆了半年,听说你那边再也支撑不住,他发了疯似的一定要回来。他说,就算没有力量再力挽狂澜,至少要在你流泪的时候,站在你身边……”
“是么?”纵然心底缠绞起巨大的疼痛,秦筝却只是轻轻吐出语声,“可是后来他还是拿走了秦氏呢……”
“秦筝,你这个大傻瓜。你不知道你们秦氏发生了什么……当年龙书记,那么多、那么多钱,都是怎么洗白的?都是用你们秦氏,还有周氏啊……你们两家攀附龙书记,那也自然要付出代价,就要充当那些大官们洗钱的工具哟……”
“一旦事发,那就是重罪。如果你再在秦氏主事,秦筝,你就会跟着完蛋——所以碧笙抢走了秦氏。秦筝,你这个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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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一辈子赖着他(第三更)'VIP'
秦筝轻颤,“安琪,你是说当年周家也成为官员们洗钱的工具?”安琪醉得轻摇手臂,扯着秦筝的发丝痴痴地笑,“是哦。我爸说,咱们D城排名靠前的几个大企业就没有干净的!想要做生意,就离不开官员们的扶持;想要取得官员的扶持,就难免要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当年周氏和秦氏,那都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他们想要让自己的企业生存下来,就必须要接受那个游戏规则……”秦筝心底忽然有冷光一闪,“如果他们胆敢拒绝……”“哈哈,哈……”安琪笑起来,“所以周家人都死了哦。如果他们胆敢拒绝,可是他们又都已经知道了官员的底细,所以你想啊,那些官员会让他们活下来么?”秦筝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是说,周家有可能是被那些官员害死的?”安琪笑,“就算直接执行人不是那些官员,但是幕后主使者一定是的……”秦筝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一股一股的寒意从骨头缝里涌出来,弥漫周身,“安琪,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秦筝握紧手指,“你今天故意喝这么多酒,其实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安琪再也笑不出来。她果然在秦筝面前就会变得很笨,她总是斗不过秦筝,就连想玩个“酒后吐真言”的把戏,还是被秦筝给识破了。安琪只能坐起来,面色沉静下来,“秦筝,我觉得如果再瞒着你,我会良心不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爸当年都做过什么……”秦筝忽然笑起来,就算安琪不说,秦筝也能想到了郑九康当年做过什么——与龙书记一样,是么?别忘了郑九康是财政局长,他是正官正管的财神爷——每天手里流动过那么天文数字的钱,他自己焉能甘心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安琪难过地别过头去,“原来我爸还跟碧笙有过另外一个交易——龙家倒了之后,我爸会想尽办法帮碧笙保住秦氏,但是条件是:其一,与我订婚,让碧笙成为我们郑家船上的人;其二,让秦氏从此成为给我爸洗钱的工具……”“所以后来我遇到的车祸,还有斯太尔撞击碧笙的交通事故,都是你爸一手安排的,是不是!你爸借着龙海生的掩护,便想偷偷下手,是不是!”安琪的脸色苍白下来,她没想到秦筝的直觉这样敏锐。“是。碧笙跟我退婚,这不仅伤了我郑家的面子,更让我爸担心碧笙会从此逃过我们郑家的船,会将我爸的秘密说出去——所以我爸策动了那场车祸。是拿你秦筝作为目标,敲山震虎,威胁碧笙!——因为就连我爸都清楚,碧笙自己根本就不怕死,但是他怕你出事!”“再后来,碧笙表面上是为了防备秦氏被龙海生毁掉而将秦氏分拆卖掉,可是我爸知道,碧笙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跟我爸对抗,是想将秦氏从洗钱工具这条路上给推开!——碧笙要给你保下秦氏来,他不但要给你一个活下来的秦氏,更要还你一个干净的秦氏!——所以我爸第二次动手。”秦筝再无法淡定,一把推开了安琪,“对不起,我暂时没法跟你继续这样亲近。”安琪抱紧自己的手臂,望着秦筝,点头。那一刻刚刚知道爸这多年都做过什么时候,她差一点活活崩溃!那是她最敬仰、最依恋的父亲,那是她遇到不开心的时候都要去寻找安慰的靠山……没想到……安琪那一刻忽然明白了,妈为何会信教。其实虽然说信仰自由,但是作为官员的家属,这样公开信教是有点不好的影响的——那一刻安琪才明白,其实妈哪里只是在找个精神寄托,分明是妈在为爸忏悔和赎罪,是不是?爸那些事情不可告人,妈就只能暗自将那些罪恶忏悔给上帝,祈求上帝的原谅。所以她知道自己再没资格继续做那个公主梦,她必须赶紧醒过来,尽己所能多去为他人做一点事——为人子女,她也想为爸多赎一点罪。车子到了郑家门外,安琪勇敢笑着面对秦筝,“真好,原来全都说出来的感觉这样轻松。秦筝,我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等你跟碧笙的孩子出生,我要做教母。”。安琪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了梧桐树影里,出租车掉头驶向秦家大宅的方向。秦筝坐在后座上,暗自流泪。安琪今晚一定是鼓足了勇气才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实情。当初她刚归国时,知道安琪竟然也能帮着碧笙瞒着她,秦筝其实还多少有点不敢相信。那时候安琪说,那是因为她爱碧笙,所以愿意帮碧笙实现愿望——此时更是懂了,其实安琪当时便是秉持着一份弥补和赎罪的心。人心总有恶念吧,好在还会醒来,迷途知返。而那个一直一直在偷偷替她承担下一切的人,此时依旧在深沉的昏迷里,不知何时才会反身而归……唯一欣慰的是刘医生的话。刘医生说本来碧笙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腿上的坏死在加剧,胃部也随时可能出现大出血猝死的情形——可是这场昏迷却又像是一剂迟缓剂。因为碧笙在昏迷,他身体的新陈代谢都在放缓,所以原来在加剧的病情便也因之而减缓了下来。秦筝那时努力在开玩笑,问刘医生是不是就是科幻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对当代医学还没办法医治的病症,索性将那病人给冷冻起来,等待未来医学更发展的时候再让他醒来?刘医生含笑说类似。可是现在,秦筝却想反悔——她不想让他未来才醒来。就算他醒来会断腿,就算他的胃还会麻烦不断,但是她至少要让他活在她身边。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她一定要拖着他活在她身边。就算貌丑身残,就算垂垂老去,她也要赖着他。-【看到这里大家也就能大致明白当年碧笙为何会坚持送安琪回家,以及与安琪保持感情的原因了吧?谢谢家栋、xionglei、xiaoyi、qmm、tt等亲们的宝贵月票~~~~明天继续。】
笛子的日记①'VIP'
秦筝回秦氏大宅,在夜色里缓缓打开了笛子的房门。
很久了,秦筝再没有碰触过笛子的房间;除了当初崔芬还在的时候会定时进来打扫,秦筝再也没有进来过。
睹物思人会是一种疼痛。物仍是,人已非。
可是今晚她想进来看看。安琪道歉了,她想说给笛子听。这无关法律,只在人心;秦筝相信,相对于法律的惩罚,安琪这个出于诚心的道歉才更珍贵。肋
走进房间去,夜色将时光寂静湮没。秦筝站在黑暗里没有开灯,仿佛冥冥之中这样会与那个消逝的灵魂更加靠近。
“笛子,安琪说了对不起。老人们说,当故去的人还有尘世牵挂的事情,定然会舍不得离去;我想你定然也在等安琪这个道歉,是不是?这声道歉定然会斩断牵绊着你的尘世之所,让你能放心投入全新的轮回……笛子,这下你总该放心去了。”
秦筝站在黑暗里静静落下泪来。
笛子是敌人,笛子是这个世间所有人里伤害她最深的人——但是笛子之所以能够伤她最深,并不是她做的事情要比吕璇和安琪严重多少倍——只是因为,笛子是妹妹。
笛子,是妹妹啊……是尽管异母,却终究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妹妹!
所以秦筝心中对笛子,所持的感情也最复杂,最难确定。如果是外人,单纯地爱了或者恨了就好,可是对于亲妹妹,又岂能是一个简单的爱或者恨,就能完美地界定?镬
小时候总能简单地说:××,我爱你;或者,我恨你。可是当时光轻过、年纪渐长,又如何能再那样轻率出口?
这世间从来没有哪一种感情是单一而纯粹,它们往往都是复合的,同时糅合了爱恨等等多种情感,所以又如何能简单定义?
不管如何,不管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更深刻一点,秦筝此时做的都是她应该做的——给故去的人一个交待,放她安心离去,期待她重入轮回。
将今生与她所有的交集画上一个句号。然后转身,去走她自己的路。
秦筝抹掉了眼泪,转身走向门边。忽然一阵风扬起,推开窗棂,扬起窗边长长的纱帘……
秦筝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夏日了,宋妈会经常进这个房间里来开窗换换空气,以避免房间内的物品潮湿发霉。可是以宋妈一贯做事的谨慎来说,她定然不会忘记将窗子在夜晚关严。秦筝走到窗边去,这才发现原来是窗子的一个铁质的插销老化了,没有拴严窗棂。山间夜晚又是风大,所以一阵风便将插销鼓开。
秦筝不由得想起自己房间外的阳台。曾经碧笙穿着浴袍,双肘抵在阳台的铁艺镂花栏杆上,那时秦筝还曾提醒过他,说那栏杆已经有了腐朽的迹象,要碧笙小心。
这个房子里所有的金属件,都是当年爸为妈盖这座房子时一齐配备的,所以一件东西出现了衰腐的迹象,那么其它的金属件定然也会相继出现同样的情形。她竟然忘了。
快三十年了,这座铭刻着爸和妈爱情与承诺的房子比她的年纪还要大。三十年的风风雨雨敲打下,再结实的金属也会老去。
秦筝轻轻叹了口气,只能任凭窗子开着。她得记得明天通知刘叔,让他带着工人将房子里的金属件都再检修下。
从窗子走向门口,要路过大衣柜和写字台。秦筝不小心撞到了衣柜的边角,衣柜上头一个小木盒被撞动,咕噜噜地滚落下来,跌在写字台上,被摔开了盖子。
秦筝赶忙奔过去,却还是没来得及挽救:盒子里的一本日记被摔开,风从窗外来,一页页吹开了日记的内页。沙沙,仿佛时光流转。
秦筝打开桌子上的台灯以方便收拾,柔软的灯光落在日记本的内页上,仿佛重新闪耀起旧日光芒——秦筝的目光不经意被日记本打开的那一页所记载的内容坠住——
“××年,7月30日,雨。”
“今天是周家人的忌日,碧笙一大早就跑得没有了踪影,秦筝跑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