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看着地上的两个褐色的普通木匣,想到王爷先前口口声声称这是宝物,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噗哧一笑。
羽千夜懊恼地扔掉布帛,要笑不笑地微瞪着萌紫玥,如玉的面容浮上几丝艳丽的红晕,长长的睫毛不停轻颤。
看见她明眸中闪过几丝狡黠和调皮,他心里也感觉好笑,跟着打趣道:“给你看也行,就怕吓着你,能闻得到血腥味,我猜想这里面装的是两颗人头。”
萌紫玥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清冷和慎重,想到先前风胤影所禀报的事情,她一字一句地道:“如果真的是两颗人头,那里面一定有一颗是元夔的!”
突然,众人围着布包小声地议论起来:“真是元……”
“嗯,是宣安候的。”
“不对,这个是宣安候的,那另一个是谁的啊?”
木匣子早已被长剑挑开了,两颗人头显露在众人眼前。
其中一颗果然是元夔的首级,尽管他的双眼被戳了个对穿,成了两个黑洞,脸上更有干涸成黑褐色的血液,且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儿,但不影响其辩识度。另一颗不知道是谁的,有点像干尸的感觉,脸上干干瘪瘪的,呈腊黄色,不过倒是能看出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且面容娇好。
萌紫玥也非那胆小之人,神色冷淡的看了半晌,心头总觉得这情景甚是诡谲。
从元夔的死状来看,多半是被人寻仇,可这名干尸一样的女子要怎么解释呢?此女子脸上和刀口处没有一丝血迹,干干净净,但能肯定她绝对不是最近死的,大约是有人用特殊的药物保存着她的头颅,令她没有腐烂而已。
“玥玥,怕了么?”
萌紫玥自沉思中醒过神来,迎向羽千夜不掩关心的眼神,摇了摇头:“不怕,倒是你——不要紧吧?”
羽千夜觉得她问得很奇怪,刚想伸手抚抚她的脸,又想到自己这手刚拎过死人之物,虽然擦拭过了,但还是让人感到不洁。于是他缩回伸到一半的手,淡然一笑,意态潇洒不羁:“我能有什么事儿?要说有事,就是没找到宝物,却寻到死人头,未免觉得晦气罢了。”
萌紫玥垂下眸子,眉尖紧蹙,又仔细端详了那两颗人头,微启樱唇,低低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充满疑惑:“初初看上去的时候,明明有东西在闪光,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呢?”
羽千夜微敛眉,好似在回想,片刻之后,方不确定地道:“应该是几只苍蝇吧,可能是被元夔的人头散发出来的臭味吸引过来的……”
“苍蝇?这时节已有苍蝇了吗?还能飞那么高?”萌紫玥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羽千夜,老兄,你不识五谷杂粮,我可以理解,但若没点常识就不可救药了。
羽千夜颇有些心虚,佯装淡定地道:“就是几只苍蝇啊……”他越说越蔫,可能也觉得这样说太牵强了,话峰一转又解释道:“也有可能是莹火虫,很胖很胖的莹火虫……个头都很大……”
噗!萌紫玥恨不得喷他一脸血,什么叫很胖很胖的莹火虫?
她一脸鄙视地斜睨着他,淡淡地道:“在讲古么,越说越离谱了,莹火虫大多在清幽的夜晚出现,大白天,莹火虫就算闪光也看不见。”
羽千夜抬头望天,眼神飘忽,呐呐地道:“……就是打个比方……我一上去,它们就飞走了,光芒亦随之消失。”
萌紫玥螓首低垂,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总是想不起来,令她很苦恼,竟有些恍惚,就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她重新将视线投向那两个头颅,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提示,就在这时,羽千夜突然抱住她迅速往后退,并提醒众人:“有化尸粉!”
化尸粉虽不是个寻常之物,但小风这些人跟着羽千夜也算见过些世面,是以都不惧,仅是挪开了几步,以示对闻名遐迩的化尸粉的敬意。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两颗头颅被化成两摊黄水,又瞧了瞧退的远远的两位主子,皆默默望天,不解释!
“小风小陌,速速带人离开盘龙山。”羽千夜玉面沉水,毫不犹豫地要带着萌紫玥离开。倘若没带萌紫玥来,他说不得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查出究竟是谁在这里搞鬼为止。但既然带着她,他便不想在这里逗留——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他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
萌紫玥蓦然回头,望着那两摊黄水,轻轻地道:“应该不是化尸粉吧,若是化尸粉,早将人头化了个干净,怎会还会留到现在?”
但不待羽千夜说明,她马上就恍然大悟:“匣子里面设有机括,何时木匣被打开,事先安放在匣底的化尸粉便开始见效,所以我们都未能发现。”
“玥玥真聪明。”羽千夜微笑着称赞她,口气宠溺无比,仿佛在称赞一个小娃娃。
“……”萌紫玥泪。
“……”众人大泪,他们就不聪明么?为什么没有获得王爷的称赞?
……
当萌紫玥和羽千夜在盘龙山的时候,栖凤镇一套两进的院子里,宗瀚正万分焦灼地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自从灰头土脸的离开栖凤村,宗瀚等人并没有立即回南疆,而是在栖凤镇租了院子住下来。想来也是,倘若不将萌紫玥带回去,他也是不会甘心的。
宗瀚情绪很不稳定,偶尔,他会抬头问一旁黑衣黑袍的萨觋师:“觋师大人,如此一来,玥应当会和我们回去了吧?”
萨觋师低头垂目坐于一旁,那根样式古怪的杖子被他横放在膝盖上。他枯枝似的右手不停的摩挲着杖端的饕餮。对比宗族长的心急如焚,他显得气定神闲多了:“族长不必心焦,玥之所以不愿和我们回故乡,是因为她心里没有归属感。她总以为南疆不是她的故乡,也从不以天水族人自居,她一直在犯一个错误,而我们,要帮她纠正过来。”
“她在栖凤村过的如鱼得水,友人众多,且有一个身份尊贵的情人,哪里还会想到故乡?想到我这个未婚夫?”宗瀚不满地道。
萨觋师头也不抬,五指微张,狠狠扣住凶恶恐怖的饕餮头,沙哑粗嘎的声音透着阴冷:“族长莫忘了,友情可以背叛!情人可生龃龉!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什么会是永远!只要让她对人性失望,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比故乡更温暖?比深情厚意的未婚夫更可靠?”
“但愿如此吧!”
听了萨觋师的话,宗瀚心下微定,缓缓撩衣坐下,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凉茶。然后又道:“这次来中原,固然费时费力,又费尽心机,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天水族大仇得报,终于吐了胸中一口恶气。”
萨觋师双唇不动,却有沙沙嗡嗡地声音在屋中响起:“上次族中遭逢大难,全怪本觋师疏忽了,以至于让人钻了空子。这次,本觋师誓要将这些恶人一网打尽,令他们受阿鼻地狱之苦,万劫不复!”
宗瀚正要点头附和,却见萨觋师忽然将手中的杖子一挥,破锣似的嗓音带着阴沉和狠戾:“谁在外面偷窥?”
“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惊惶的尖叫声,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重重的撞开,有两个人噗通一声跌进屋内,狠狠摔倒在地上。这两个人是两名女子,一个虽然扑倒在地,但看起来毫发无损。另一个连头脸都缠着白色的布巾,手里还拄着拐杖,此时一摔,拐杖从她手中脱落,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芸娘,槿叶。”看着摔进屋内的两个人,宗瀚不无惊讶地道:“芸娘,你不在屋子里好好养伤,跑来这里做什么?是嫌闹腾的事儿还不多吗?这次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槿叶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然后又将芸娘掺扶起来。
芸娘从头到脚一身的伤,而这些伤全拜萌紫玥所赐。萌紫玥怀疑是她下毒害的阿呆,不但用皮鞭狠狠抽了她一顿,还不知用什么药物将她的脸弄的又红又痒。最后,猫神狠狠的将她扑倒在地上,把她的一条腿撞断了不说,还用锋利的虎爪在她身上试爪,刨了几道血坑……
她被萌紫玥弄的这么惨,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萌紫玥那个狠心无情的女人,竟然煸动栖凤村的人将他们赶出来了!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今儿看到宗瀚和萨觋师关在屋中,似有重大的事情商量,而且和萌紫玥有关,她便命令槿叶扶自己过来窃听,尽管她们万分小心,结果还是被萨觋师发现了。
芸娘见宗瀚对自己一脸责怪,正要想个法子开脱,却听萨觋师道:“族长,玥的事情毋须担心,我们只须耐心等待即可,本觋师累了……”
宗瀚瞟了一眼芸娘脸上缠着的白色布巾,神情露出几分厌恶,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让芸娘和槿叶服侍觋师大人吧。”
“……”芸娘闻言,恨不得尖叫着逃跑,只可惜她腿断了,跑不了。
……
堪堪进入三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萌紫玥一袭鹅黄色春衫,带着阿呆和猫神上了栖凤山。一路行来,春光明媚,和风拂面,视野里呈现出一种“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景象。
如今的栖凤山经过村民的辛苦修凿,已在上面已建了不少房子,用来供在山上守卫的人居住。放眼望去,云蒸霞蔚,山色如黛,各种树木竞相吐绿,鸟语花香,令人犹如置身于仙境之中。
阿呆和猫神一到山上,就兴高采烈的结伴去山上撒欢打滚了,顺便吓吓山上的动物。萌紫玥却选了一间空房子,稍稍收拾,便住下了。
须臾,安大公子闻迅匆匆赶来,刚打了个照面,便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跑到山上来住了?阿九呢?”
他头戴玉冠,一身银白色的锦衣,腰佩玉佩和香包,脚蹬黑色软靴,剑眉乌目,挺鼻薄唇,端地是风流潇洒,贵气无双。
萌紫玥正在和小马,还有宇世成商量修砌灶台的事儿,闻言,粉色的唇瓣紧抿,沉默了片刻,轻描淡写地道:“听说孟虎打不过周清,连吃好几场败仗,我寻思着山上要加强防守,便以身作则……”
“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安公子可不是好糊弄的,当下剑眉一扬,不假思索地打断她的话,不顾小马和宇世成错愕地目光,语带关切地道:“是不是阿九惹你不开心了?或者是因为成亲的事儿?还是……”
见他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态,萌紫玥自知不先打发了他,很难做正事,便向宇世成和小马道了声多谢,让他们晚些再过来。
待四周没人后,安公子觑着她的脸色,直截了当地道:“莫非你们两人吵架了?不是说马上要成亲了吗?”
萌紫玥灿若繁星的眼神一黯,沉默不语,隔了许久,不甚在意的瞥了他一眼:“他最近身子骨不舒坦,经不得吵,阿呆太闹腾了,猫神也要出来放放风了……总之原因诸多,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因此我带阿呆和猫神出来松泛松泛。”
“真的?”安公子手摇黑色的洒金大折扇,眉峰紧皱,将信将疑:“你没瞒我什么吧?”
萌紫玥不置可否,不答反问:“即便是成亲,成亲前也有男女双方不得见面的老规矩,你难道不知道吗?”
“哼!”安公子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乌黑的眼里有一抹受伤的神色一闪即逝,酸溜溜地道:“本公子又没成过亲,哪里会知道这些破事儿啊?”
萌紫玥脸色平静无波,自然而然地岔开话题:“你来栖凤村也差不多半载了,打算一直不回家吗?”
提起这个事安公子就烦,故而没好气地道:“都一心巴不得我死在外头才好,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