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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身为□,夫君的面子大于天下,我也生生给忍了,“人不如新,聊他作甚?”
凌琰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神色间略有些古怪的迟疑了一下竟是没再多说什么,摆了个庄重的面部表情道,“你刚说要跟我商量什么?”
人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他们家的男人一个个简直没脸没皮啊。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把情绪调整回去,绕过桌子爬到他身侧仍是趴在桌上扭头看他,“我是想说——这么千里迢迢的,后面那些东西真的都要带着过去么?”
凌琰是个行动派的,当即就扭头从身后的柜子上把那打厚厚的礼单拍到我面前,那阵仗,真真就是一个财大气粗。
我一愣,不解的抬头看他。
凌琰亦不解释,先是拉我在他膝上坐了,然后又重新捡起那份礼单在我面前展开。
我愈加困惑,使劲往后仰了脖子去看他的脸,“这是做什么?”
凌琰垂眸看我,托着我的脸颊再把我的视线移回礼单之上,“你先看着,有什么喜欢的就剔出来,回头我让人把礼单重新做了就是。”
“……”
靠,这份礼单可是殷帝御笔亲批的,开什么玩笑呢!
果然是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所以才不心疼的么?一点诚意都没有。
“是好东西我全都喜欢,我巴不得一件也不给他!”我翻了个白眼,夺了他手中礼扔回桌上,回头把双臂挂他脖子上冲他抬了抬眉梢,“哎,之前没跟你商量我就擅自做主回大周,你会不会觉得很勉强?”
凌琰抿唇思索,过了一会儿,点头,“是有那么一点!”
我拿胳膊肘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胸口,“那实话呢?”
凌琰再抿了一下唇,这回他摇头,“意料之中,其实一点也不勉强。”
早在萧逸旻带了那封所谓的家信过来他就冷嘲热讽,老想拿我跟萧逸舟加在一块儿说点什么事儿。
可我与萧逸舟之间的事儿,又有哪一件事是光凭一张嘴就能说清楚的?
“妃子!”凌琰从背后使劲将我揉在他怀里。
“嗯!”我悻悻的垂着头,心里却是防备着不太情愿的应他。
他沉吟着顿了片刻,然后才又贴近我耳畔轻声一笑,“我想过了,这一趟大周来的是极对的。”
他这个人若非刻意调侃,便是口头上也轻易是不肯服软的。
我颇为诧异,回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凌琰耸耸肩,自得的抿唇一笑很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留在大晏斗的是朝堂如战场,而在大周要应付的不过区区一场风月,与其同一群男人争,莫不若与一个男人斗,妃子你为我设想果然周到。”
周到你妹儿的周到,你丫的这分明就是在挖苦老子呢!
什么叫一场风月?哪儿来的风,又是几时出的月亮?那个跟你吹风看月亮的男人又是谁昂?
我被凌琰气出了内伤,连着几天不愿搭理他。
车队在大晏境内走了六天,第七日一早才穿越两国边境的峡谷进了大周的地界之内。
正午时分,凌琰照旧下令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再行上路。
在马车上憋了好半天,我就跟着他一起下车透透气,本来还是跟他置着气的,但不经意的往回扫了一眼顷刻间却是再也沉不住气了——
尼玛,身后庞大的车队群虽是健在,可车上载着的东西呢?为毛一辆跟着一辆都秃的跟观音庙里的老和尚似的只剩车底板了啊?
就算遭了劫了也不该在一夜之间被搬的这么干净彻底吧?
而且马车都在,那些东西难不成自己长脚钻进贼口袋了?
这不是个能拿来开玩笑的事儿,就算是有一根布丝儿的记录跟礼单不符,殷帝追究起来也是要以“欺君之罪”论处的。
凌琰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我脸上表情一片焦糊,木然的转身拽他的袖子,“这怎么回事?”
许是当时我那眉头不自觉拧的太难看了些,凌琰不满,先以右手食指轻轻的替我好一番梳理,然后才是不紧不慢的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想带着么!”
我咬牙,努力的保持一个与他持平的微笑表情,“所以呢?”
“我让他们全部换成银钱,送回府了。”
“……”
凌琰私底下做了件特SB的事儿,但他一再强调初衷是为了博我红颜一笑。
天知道我那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连玩笑都算不得,只是眼下已经过了大周的边境是铁定再不能回头的了。
一行人赶着一百辆空车浩浩荡荡的又走了七日,第八日一早仪仗正式抵京。
因为这一次凌琰并非是以邻国使臣的身份来访,作为一个位份低他一等的妹婿,萧逸舟自然不会纡尊降贵亲自出城接他,只派了他身边的大太监崔公公前来。
凌琰这已经是三进宫,与他之间并不陌生,便是落落大方的下了车与他寒暄起来。
我抱头蹲在车厢里避难,想着后面跟着的车队脑袋里头一阵一阵的抽筋,就听那崔公公犹豫着尴尬问道,“恕老奴冒昧,后头这些个马车是——”
我心里一哆嗦,忽的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凌琰才是声色不改泰然开口,“之前替公主运送嫁妆的车马本王不好私藏,不多不少前后统共百辆,劳公公点收吧。”
于是,清点之后崔公公便苦逼的赶着这整整一百辆空车去给他家皇帝陛下复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据说最近这阵俺家老总的心情不好是因为下个月要涨工资了,于是整个办公室鸡飞狗跳好不安生,再于是俺也跟着心情苦逼码字无力了~
o(╯□╰)o话说介个借口来解释这章里头的不协调可以么?
☆、【第19章】 旧爱新欢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让大家等了这么久,逐只嘴嘴,表炸毛撒~
按照常例,外使来访都要在宫外设馆安置,但因为凌琰身份特殊,加之有荣昌公主所受的尊宠作衬,萧逸舟就命人将我俩直接迎回宫中萧雨茴之前的寝宫暂居,并且下午的时候杜太后还传了旨,说是这天晚上她管饭。
虽然打小儿我便与萧逸舟摸滚打爬的混在一块儿,但跟他妈却真是不熟。
只是后宫如官场,官高一级压死人,想不去也是不成的。
这一趟回来我没有带初兰,别的丫头又用不惯,傍晚的时候初梅就亲自过来伺候我梳妆。
打点妥当,见着时间还早我就先打发了她先下去。
彼时凌琰正执一卷书册坐在我妆台后面的圆桌旁细细的翻阅,眉宇间的神色甚为泰然安和。
我拽了裙子走过去在他对侧坐了,拿手指敲了两下他眼前桌面他方才抬眸看我一眼,“妥了?”
我在萧逸舟面前就没有不妥的时候,只是带着老公去赴初恋情人的约——
这特么本身就不是件妥当事儿的好伐?
我心里斟酌着要不要跟凌琰先报备一下,先结个统一战线什么的,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以他的性子,有些事儿,我若说了难免他会小心眼儿,而还有些事儿吧,压根就是说不得的,说出来反倒成了妖言惑众自己找死了。
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到底是该依此类推到多少年以后不太好说,总之那时候我跟现在的方墨一样,也是年方十七,青春年少。
还记得那该是个春天里的好日子,外头风和日丽,青草茵茵,适逢我姐单位加班,我就被抓了苦力奉命带着她家那宝贝儿子金疙瘩外出踏青。
彼时那小屁孩子不过两岁半,说话走路都不利索,生平唯一所好就是拍皮球,偏巧我又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结果在给他往河边扑球的时候一哈皮就大头朝下栽了进去。
那时候我的水性还不太好,拼死扑腾了好久,等到终于被人揪着两脚倒提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泡的五短三粗——
呃,重新又被人生出来一回。
诚然我天生就不是个勤勉好学的主儿,由于深谙成长这条路上的艰辛,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脑子里都有一种强大的执念——
总认为“水”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
而后来等我慢慢会爬会走了,家里人就觉出异样来了,因为有事没事,我总爱往后院那荷花池里扑腾,再不然就是扒水井,爬水缸,总之是寻死觅活各种折腾。
久而久之,邻里之间就渐渐起了流言,说我这个秦家大小姐怕是不大健全。
因为压根就没想着要在这落地生根,我也懒得费心思去计较。
我那爹是个势利小人的德行,生出个智障对他而言堪称奇耻大辱,所以打小儿他就很不待见我,有意让乳母把我带出府去自生自灭。
只不过他也是没出息,虽然空占了秦氏族长之位,但只这一座府宅里的事儿也是容不得他来做主的,最后还是二大爷有魄力,当即大袖一挥命人把后院那个占地两亩的荷花池给填平了,并且独出心裁给家里的三口水井都加了盖上了锁,还尼玛心细如尘,命人每日紧盯着随时把水缸里的存水都倒的干干净净。
嘿,再怎么着你丫的也不能断我的回头路不是?
曾经一度,二大爷的智慧让我恨得牙根痒痒,当然他也借此蒙蔽了不少人,萧逸舟便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萧逸舟也是年岁尚且不大只有六岁,思想纯良,挺好糊弄的。
二大爷是跟在先帝身边的当红太监,人缘极好又又口蜜腹剑,哄他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那天就是他偷溜出宫跟了二大爷来我们家玩,当然事先我并不知道。
彼时我又瞅空撇了奶娘爬到一水缸里,左手铜锤右手铁凿在鼓捣那个缸底。
那一年我不过三岁,自是撼动不了那么厚实坚固一缸底子,后来砸的累了一抬头抹汗,冷不防就看到缸口处一双咕噜噜转悠着的小黑眼珠子——
那倒霉孩子就是萧逸舟。
他小的时候长的干干瘦瘦,五官并不如现在这般出色,肤色又是奇白,一眼看去并不讨喜,倒像是个病秧子的模样。
诚然,我对他的印象不好,他也没拿我当回事儿。
用萧逸舟后来的话说就是,那日适逢他口渴寻了个水缸想喝水,结果趴缸沿上一看就惊悚了,因为丫看到个衣着光鲜艳丽的肉球蹲在里头在凿那缸底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萧逸舟,我三岁,他也不过刚刚七岁。
后来到我七岁那年,已经把府里所有的水缸都砸了个七七八八,人也跟着安分不少。
那年的万寿节,萧逸舟他爹四十大寿,宫中传旨设大宴,许百官家眷进宫同庆。
二大爷见着我那阵乖顺不少,终于也少了防备,把我放了出去。
我知道,我千等万等的机会终于来了,但窃喜的同时还是不免暗暗捏了一把辛酸泪——
这小七年下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特么也是太不容易了。
宫里的御花园自是不能轻易夷为平地的,旱了许多年,乍一见那太清池我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奔过去,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找死不比绝境求生,这次寻短见本该是万无一失,却不想我与萧逸舟那倒霉孩子也是忒有缘了,不知怎地他刚刚好就在那池边的假山石下头读书,我从高处坠下又没有防备,不偏不倚就扑到他怀里,连带着把他也一同砸水里了。
我是铁了心的想再穿回去,自然视死如归,两眼一闭两腿一瞪就等着往下沉。
而可气的是萧逸舟那货太特么的不男人了,怕死不说,挣扎中还一把拽了我的两条裤管做他救命的稻草。
天知道就那么毫无技术含量的一条绸子腰带能起多大作用,这小子明白着是在借机耍流氓呢!
我自然知道这的机会千载难逢,要是搞砸了——
以二大爷的个性,怕是这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