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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静低头琢磨了瞬间。想必这位是新娘子家的妹妹吧?那郭姝玉何德何能啊,就仗着十来年前,覃先生少年轻狂偶尔失足、她命好怀了个孩子,就这么把个马上就会稳稳当当落在她手里的金龟婿抢了去?
这么想着,慧静的眼神立刻疯狂起来:“我是委屈我本来就是乖巧柔顺的现在这般,还不是被里头那死女人逼的她仗着生了个儿子,就来强抢覃先生,你们也帮着她欺负人”
“强抢?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金熙笑起来,“小师父,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懂不懂?覃慕周对你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你何必自己骗自己?”
“你骗人覃先生他若不喜欢我,为何不叫我去投奔我表叔,反倒把我留下照顾了我好几年?”慧静根本就不信。或许,是她不想相信,这美梦终于破灭的痛苦,她根本就无法承受。
金熙摇头叹气:“照你这么说,他照顾你这么多年,反倒成了罪过。跟着他在南方做过买卖的伙计,他还都带回到京城来继续照顾呢,难道他也喜欢那些小伙计?”
“这不一样”慧静大声否定后,话语声越来越低,“这根本就不一样,我毕竟是个姑娘……覃先生怎么能喜欢男人。”
“嗯没错儿,你是个姑娘,你是个女的。蔡嫂也是个女的,绿茶还是个小姑娘,覃慕周把她们也带回京城来了,并没打发她们回老家,叫你这么说,覃慕周也喜欢她们?”金熙本来不想跟她论起这些,磨叽死人了,若照着她的想法儿,把这该死的小尼姑吓唬一通、骂跑了了事。
可这是人家覃家办喜事呢。她掐着腰站在大门口骂人,也忒好笑了吧?就这么玩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是也很好玩,金熙自己想起来都觉得逗笑儿,于是一边逗弄慧静,眉梢眼角全都挂着促狭。
慧静果不其然被她逗得有些急眼,说出来的话都有些结巴起来:“我、我不跟你说这些,你别拦我,叫我、叫我进去,我要亲口问过才……才算。”
金熙闻言立刻板了脸,面现狰狞。凑到慧静眼跟前儿恶狠狠的低声道:“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还想让我不拦着、叫你进去,你这是做梦呢你要想进去也行,只怕明儿全京城就会传遍了,碧云庵的小师父慧静温柔貌美,柔弱多情,接着就有无数个贵家公子哥儿等着疼你呢。”
“你敢” 慧静被吓得接连抖了几抖,旋即便捂着脸哭起来:“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就弄几个老妈子强按住我,把我送进庵里去。这世道儿早就不是以前了,任谁家怎么有钱有势,也不该这么着对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啊……”
“你还没错儿么?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是覃慕周的人了?可惜覃家有祖训,男子不得纳妾,如今覃慕周要娶太太,当然得把屋里的打发了,送你去尼姑庵还是好的。”金熙越来越不耐烦。
这酒楼也算是繁华之地,虽说今日不接待外客,不远处就是街面儿了,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若被偶尔绕过来的行人瞧见,她和一个小尼姑站在这门口吵嘴架,还不定会带来多少围观者。
“你走不走?你若是还赖在这里,我可要找人来强行押着你给你送回去了。我还要叫人一路敲锣打鼓给你示众,好好的佛门中人不在庵里清修,跑出来做什么乱。”金熙一边说着,一边恶寒。
可为了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郭姝玉和小秋子,就算真把这该死的小尼姑吓死了,做一次真恶人又如何呢。
覃大太太肯定是当初一眼便看穿了这家伙。才初到京城,就敢于当着覃慕周的面儿、弄出那一套又一套的幺蛾子,根本就不是个善茬儿。
若不是她一心想攀高枝儿,覃慕周乃至覃家何曾在意多养活这一半个外人儿,何苦将她送进庵里去。自作孽不可活啊。
小尼姑慧静听了金熙这番话,心头到底打了多少个转儿,金熙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那小尼姑既怨恨又没奈何的剜了她几眼,转头就跑,好像金熙是个老虎,一旦跑慢了就会追上去扑倒她撕咬她。
金熙紧盯着慧静没了踪影,方才推开大门迈进酒楼。随即就瞧见玄关处有个熟悉的背影一晃之后快步离去。她紧走两步追过去低声喝道:“覃慕枫,你在门里偷听来着吧”
覃慕枫貌似很委屈的回头。如今都直呼他的名字了?这丫头也太没规矩没礼貌了于是两眼一瞪:“我才没偷听,是我娘上楼前嘱咐我让我看着点儿,省得你……省得你跟人家打起来吃了亏。”
覃大太太会嘱咐他这个?身为主人家的少爷不在酒席上帮着招呼客人,却打发出来充当听风报信的?鬼才信金熙白了他一眼,你就编吧,几大步就进了回廊要上楼,却发现覃慕枫跟在她身后。
“喂喂,跟着我做什么楼上都是女客”金熙毫不客气的用手轰他,就像在园子里轰鸡群回笼子。
覃慕枫站定了脚步,皱眉瞧她。却不想金熙轰罢他扭头就一大步三个台阶的、噔噔噔上了楼。
依旧是贴着边儿坐回自己的座位,金熙就像刚才下楼时一样。远远投给覃大太太一个搞定了的微笑,覃家两姐妹便低声问她怎么回事。
听说做了小尼姑的王姑娘找到门口来了,非得要问问覃慕周心里到底有她没她,覃慕盈皱眉无语,覃慕妍气愤异常。
“你说我娘当初送她去碧云庵,是不是太心软了些?若是我就给她弄到港口去扔上船,送她去南洋橡胶园做苦工、这辈子都不要回来。”覃慕妍低声叨咕着。
覃慕盈连忙捅咕她三姐。这不是当着瘸子说短话吗,如果金家二太太也这么想,小熙心里得多难受?
金熙并不在意,甚至还笑说,三姐这主意真好呢。什么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努力做个人人称颂的大圣人有用吗,在这个社会?她娘不是正室太太不假,可那毕竟是她娘;她娘想要什么,都是对的。她喜爱的亲朋好友,想要什么也都是对的。
她过去是曾经为她们娘儿们似乎染指了二太太的利益愧疚过,可难道愧疚了就能升仙,就能变圣贤?
活了两世的她其实早就明白了,无论在什么世道儿,只有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快活的。就像她的土匪舅舅叔叔们,疾风烈马,快意恩仇,那才是不白活一回。
不说别的,单说如果当初佟氏招惹了涂燕生,她立刻快刀斩乱麻将戚云碧和涂燕生赶尽杀绝,何至于后来又衍生出来那么多烂事。
这些年来,那么多人用小匪婆子称呼她,她却在今天才真正领略到,该如何用土匪的心态活这一辈子。不过她依旧在心里恭喜自己:金熙,你终于劝服了自己,加油。
见金熙并没因为她的话不高兴,覃慕妍吐了吐舌头,笑话四妹妹想得太多了。她们家就这个四妹妹最软和了,她娘不止一次叹气说,等咱们慕盈说了婆家,这一副软性子可怎么在婆家立足。
这时一对“新人” 敬酒敬到了金熙她们这一桌前。新娘子郭姝玉已经全然不再是地头田间那个身穿布衣的农妇,那时的她,满脸写着生活的沉重不说,身板儿也薄得吓人——毕竟她才二十六岁,回归富贵日子不过才半年多,保养起来很容易就又水灵灵了。
郭姝玉亲热的扶起金熙又挽住她胳膊,特特告诉覃慕周:“从此你就要将小熙妹妹当成我亲妹子看待,她就是你的嫡亲小姨子。”
看覃慕周唯唯诺诺对媳妇笑着点头,又专门给金熙倒了满满一杯红葡萄酒双手端上,这是早就被郭姝玉耳提面命多少次了啊。
金熙忙笑着接过覃慕周手中的酒杯:“覃大哥,好好待我姝玉姐和小秋子,否则我可不干”
听金熙这么说,郭姝玉不停地瞥着覃慕周,眉梢眼角全是温柔笑意。覃慕周连连笑着对金熙道:“不敢,不敢。”
覃慕妍扑哧一笑:“大哥说的这个不敢,是不敢好好对待我大嫂和大侄儿,还是说小熙不敢把你如何?”
覃慕周立刻满脸通红,更将金熙几个笑得不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萌动
金予辰与金熙兄妹俩,打算开饭庄和茶楼时就想到了,做这种生意琐碎不说,还总会有上门来叫板的,比如收保护费的地痞无赖,同行暗地里花钱雇了人来砸场子……
饭庄和茶楼正式开业的头一天,金熙专门请了冯大栓和他的兄弟们前来赴宴,说是为了谢过当初报信的恩德,若不是冯大哥早早报了信过去,花圃早就火烧连营了。
冯大栓虽是很干脆的就带了兄弟们前来赴宴,却说万万当不起一个谢字。说是当初之所以赶紧知会金六小姐一声,还不是怕那戚氏娘儿俩事情败露、拔出萝卜带出泥——他手下这群兄弟以前可没少接那娘儿俩的钱,帮他们为非作歹呢。
因此说是赴宴,不如说是贺喜外加壮声势。冯大栓亲自带着满满的一马车好酒,外带身后的兄弟们挑着二十挂响鞭一路燃放,大张声势停到饭庄门口。
金氏兄妹早就迎在门前,冯大栓跳下车来,对兄妹俩豪爽的大笑道,你们哥儿俩别怪我张扬,叫外人儿都好好看看,二哥烤肉馆儿和六姐茶楼有我冯大栓罩着,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找事儿。
进了饭庄大堂,冯大栓却是一脸不好意思:“就我们兄弟这点子本事,还说什么罩着的大话。可你们兄妹毕竟是高门大户的,也不屑和那些宵小打交道,因此我就不请自封了。”
金予辰与金熙能看不懂冯大栓的用意么,因此连连抱拳说、冯大哥的好意我们心里都明白着呢,冯大哥不必自谦。
如今开业已将满两个月,除了偶尔来上一两个公家人收些税费杂费,还真没有莫名其妙的流氓青皮来捣乱。何况麻老黑早就嘱咐金熙说,若有冯大栓都摆不平的事儿,记住叫人回花圃喊他。
于是金氏兄妹俩都乐得做起了甩手掌柜的——烤肉馆子和茶楼之间只有五六丈宽的距离,在二楼又搭了个互通的天桥,有韩在斌两头跑着照应,又有孙廷栋时不时前来帮衬,金予辰和金熙当然省了无数的心。
这一天,韩素芬早起又吐了两次,就算只端来清粥小菜也说懒怠吃。金予辰心急火燎的问那你想吃什么,只要你吃得下,就算是龙肝凤髓我也给你找了来。
韩素芬一脸羞红。龙肝凤髓就算真的有,她也不想吃啊,可丈夫这一番话语,倒叫她格外舒心。低头琢磨了片刻道:“烤肉馆子才开业那两天,你带回来的烟熏兔腿,若撕些肉来佐粥还是挺好的。”
金予辰失笑。怪不得媳妇说不愿意吃清粥小菜,这是馋肉了呢。因此连声答应道:“这好办,我今儿左右没什么要紧事儿,洋行里叫爹先支应着,我去馆子里跑一趟,给你现烤两条兔腿带回来。”
大哥金予豪比他成亲还早上几个月,如今素芬倒比大嫂先有了。就冲这个,别说吃点儿兔腿了,就是想吃他金予辰的胳膊,他也能洗干净了递上去。
“你小心又叫六妹妹笑话你是老婆奴。”韩素芬忍笑道。金熙这小丫头儿,也不知打哪里学来的那么些怪词儿,不过老婆奴这个词儿,倒是很贴丈夫现在这做法儿。
切,老婆娶进门来不就是给男人疼爱的,何况老婆还怀了我金予辰的骨肉。金予辰扬着脸说我才不在乎,便喊来小丫头好好照顾二少奶奶:“我去去就来。”
被韩素芬提起来就流口水的烤兔腿,这会儿也被覃慕盈提起了。可眼下不过才上了一节课,课间休息而已,难道她早上没吃饱?金熙奇怪的看着覃慕盈:“你家早上都不给早饭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