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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这才是她第二次听他吹箫,不,或许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在他的箫声中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第一曲温柔呵护,第二曲后悔惆怅。那意却都不深,就像春日清晨遍卷草原的露珠里藏着的那一滴晶莹的泪,是苦的,是咸的。
后来,沐晴雨曾经无意间和她聊起这些往事,问她既然那琴声停了对他百害而无一利,那为什么那夜,琴声却依旧没有响起?
她笑笑:“因为,怕他不高兴啊。”
沐晴雨声音确是冷漠:“不高兴?他……也会高兴吗?”
她的声音却骤然停了,许久,许久,才似无奈的应了一声:“是啊,他早就不会高兴了,自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今生不会高兴了。”
她认真的看着沐晴雨:“所以,你要想办法让他开心,你懂吗?”
沐晴雨眉头紧皱:“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这样煞介其事的告诉我是我欠了他的,为什么这一切不应该他去承担而应该是我?如果是我欠了他的,那又是谁欠了我?”
她张张嘴,一时也无从辩驳。
“人各有命,命中注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谁欠谁一说,我愿意接受着一切,却并不意味着可以任凭别人把责任推给我。”
看着那么认真甚至决绝的沐晴雨,她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弧度:“你知不知道,他曾经说过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他说,人各有命,这一切原本就是他活着的代价,没有人欠了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绝不会把自己的责任推给别人,无论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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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月明,沐晴雨这一觉睡得很好,那送她入睡的箫声让她几乎一日好眠连梦也没有做一个,她甚至想这会不会也是另一种摄魂术呢?
沐晴雨看着窗外的月色,看样子像是快要到子时了,想必此时玉麒麟应该快要到了吧。
两年不见,也不知道他西域一行可还顺利,当时在京城本部与他离别之时,他还被天机老人打伤,当时自己对于西域的一切尚不是很了解,后来虽然只听了一星半点,但是其中的艰险她却感同身受,如今听说他回来了,沐晴雨才微微放心,竟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他,或许是因为总觉得在这里的朋友……朋友,真的是少得可怜吧。
“咔嚓……”
沐晴雨眉头微皱,门外的一丝响声令她心头一惊,像是小木棍被踩断的声音,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前奏,然后便是一声惊呼,又是女子的尖叫……
今夜,没有琴声响起,那么,那个人便亲自来抓人了吗?嘶哑的尖叫如旧,但危险仍旧是从沐晴雨身边险险擦过,她虽然夜不能寐,但是好歹没有发生什么,她心里担心的反而是小弦那边……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可是小弦依旧没回来,依旧没有一个人来。
沐晴雨握着戒指的手已经有些酸痛,很困倦却又睡不着。
正在恍惚之中,一个人影如黑线一般从小弦离开的那个通气孔一闪而入。
沐晴雨心下大惊,此人的武功竟然让她离了这么近都没有发现,也不做多想轻触戒指内环的一个小小的凸起,莲花精钢戒指上两片泛着紫光的花瓣骤然脱离,回旋飞射而去。
“小姐不要……”小弦的身影紧随其后从气窗中跳入,见状大喊了一声,可为时已晚。
那人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身形回环,可那莲花暗器却如影随形甚是奇异,而室内狭小,那人已是退无可退。
只见他指尖微曲两团火焰猛地射出,直直将那两朵花瓣包裹住,在那火焰将花瓣包住的瞬间,一阵紫烟腾起又飘散,可那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人只得调整好身形,避免伤到要害,两枚被火焰包裹的莲花花瓣所向披靡,狠狠的射穿那人。叮叮两声,钉在了他身后的檀木柜子上。
那人的身体却禁不住一颤,单膝跪下:“属下唐突,甘愿受罚。”
沐晴雨心头却是一松一紧:“火云?怎么是你?”
第十章 神秘礼物
那人的身体却禁不住一颤,单膝跪下:“属下唐突,甘愿受罚。”
沐晴雨心头却是一松一紧:“火云?怎么是你?”
小弦急忙上前解释:“小姐,我带着小姐的信前往麒麟宫,却得知麒麟宫主根本不在麒麟宫。”
沐晴雨看了小弦一眼,眉头紧皱,却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问过麒麟宫的管事,我才知道前几天小姐中毒,天机老人来京城临走时取过麒麟宫,与麒麟公子密谈了些什么之后,麒麟公子便跟着天机老人去了江南苑,至今没有回来。
我又想着小姐也是因为身边缺人手才往麒麟宫求助,可我对麒麟宫的人认识不多,想着终究是比不过听香水榭的人用起来安心些的,便自作主张去了靖王府,看看公子能不能挪几个人手出来,却不想公子也不在靖王府,但是如今守在靖王府的竟然是火云,便求他挑了几个好的过来侍候。
可是,火云说公子从西域回来之后,还有一物让他亲手交给小姐,他便也跟着来了。”
沐晴雨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小弦,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火云,心中波涛汹涌,隐隐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努力的压制下心头的不安,也不问风离辰让他转交何物,冷冷的看了火云一眼,有转而冷对小弦说:“我问他,你着什么急?”
小弦听着沐晴雨语气不善,心头一动,也是单膝跪地:“属下多嘴。”
沐晴雨却不再看她,她是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必须先把火云的事情了解:“你带了什么人过来?”
火云答道:“两名侍女,均是出身听香水榭,原本是公子特意安排在靖王府侍候王爷的。如今一人候在门外,另一人已经依小姐所言去采办衣食用具。暗卫两人,皆是公子的贴身护卫,已经潜伏在暗处,一旦小姐有危险,必将誓死相护。”
沐晴雨缓缓点了点头,显然对这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脸上冰冷的神色却不变:“既然你来了,那边省了我很多事,告诉你的人一声。既然他们如今来跟着我——即使是暂时的,即使是借来的,即使终有一天我要还回去。但是在我身边不要拿你们对风离辰的那一套对我。高出高入,神出鬼没。我没有绝世武功,不能听你们的轻功气息便辨出你们是谁,甚至是敌是友也说不好。没有我的允许,最好不要随随便便的就像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损兵折将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火云眉头紧皱,只硬硬的答了一声:“是。”
他虽然穿着一身黑衣,血迹不容易辨识,但是沐晴雨早已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知道火云伤的不轻。他之所以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八成是因为他根本就已经站不起来了。虽然他的火已经提前融掉了那莲花花瓣上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是即便是没有毒。这两下依旧不会让他好受。
沐晴雨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怪自己刚刚语气太过强硬,刚刚听小弦一言,心中甚是担忧玉麒麟,如今又见误伤火云。恨他莽撞,可责怪了他一通后。沐晴雨又觉得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从前服侍的主子,无论风离辰还是轩辕天洛,哪个不是武功盖世,他也是这样高来高去的惯了吧。
“他让你送什么东西来?”沐晴雨终于放缓了语气。
火云见问这才想起正事,将一个锦盒从怀中取出,勉强起身上前,将东西双手托到了沐晴雨身前。
这样郑重的场面,沐晴雨倒是遇见过一次,上次是暗香,她当时便是如此恭敬得将玄玉珏送到了自己手上。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沐晴雨伸手接过盒子,却不想这个一直被火云捂在胸口的盒子竟然如此的冰寒彻骨。
沐晴雨眉头微皱,这盒子的木料甚是普通,雕刻的花纹也很古拙,看不出一丝的不同寻常之处,即使是随手摆在柜子上,怕也无人问津,很是他的风格。这盒子握在手里的时间长了,竟然连手指都冻得有些麻木,沐晴雨却知道打开这盒子定然别有洞天。
轻轻翻开银扣,打开盒子,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这盒子里装的竟然还是一个盒子!
看着这个精致非常的玉盒,沐晴雨看着呼吸不禁微微一滞。这玉盒上细细得雕着一朵雪莲,傲然独放,神韵非凡。可最令沐晴雨震惊的是这玉盒上蒙的那薄薄一层水珠。如今春日清晨尚是清冷非常的,这玉盒却比这晨风冰寒万倍:“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山寒玉?”
“是。”火云有些惊讶于沐晴雨的好眼力。
沐晴雨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她是见过的,在那年外使入京的时候,带进宫中的贡品里有一块天山寒玉,但是只有拇指大小,温润冰寒,精致如明珠。
那使臣说这天山寒玉是出于天山万年积雪之下。因天山并不产玉,故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到一星半点儿,而这有缘人又恰好识玉懂玉又是万分之一的几率,而即便如此,天山绝顶冰寒,更是千山鸟飞绝之地,根本无人敢入,即便是进入也是没有出来的可能。所以,这天山寒玉,几乎是传说中的东西。除了那日南域使臣献上的那块所谓天降祥瑞,沐晴雨一度以为整个中原怕是找不出第二块。
而它因为埋没在天山被冰封千万年,寒气浸润玉体,使得这寒玉冰冷非常,当初轩辕天洛原本打算将这玉镶嵌到沐晴雨的凤簪之上,夏日戴着它便能永葆清凉,可沐晴雨偏偏有偏头痛的毛病,头部不能受寒,所以轩辕天洛便把它镶嵌在了沐晴雨的寝宫之中,虽然如此不及做成簪子清凉,但是盛夏一入寝殿,还是能觉得凉爽许多的。
这样世所罕见的玉石,竟然能被风离辰找到这么大块的。而且只被用来做成这个玉盒,那么盒中之物又该是多么不同凡响。
沐晴雨取出那木盒中的玉盒,只觉得比冰还寒,一时手指早已麻木僵硬。
小弦见状,急忙取了厚厚的布给沐晴雨衬着,沐晴雨接过来,缓缓打开这天山寒玉盒,眸光却是一滞,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枚香囊。
香气被寒玉冰着,很是淡雅。不靠这么近细闻根本闻不出,可这冰冷的香气,多闻两次都会觉得鼻子被冰得隐隐作痛。
沐晴雨皱着眉头取出那香囊。香囊的料子较为柔软,整个是用银线织成,正面又用仅限织了一朵雪莲,与玉盒上的那一朵别无二致。
因为金丝银线说到底都是金属,被放在这盒子里久了。也是冰寒彻骨,沐晴雨摸着这香囊,一时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风离辰送她这个是何意?
这香囊有什么乾坤?
沐晴雨看着火云:“你们公子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火云叩首道:“公子说,他将整个西域送给小姐,能不能守得住。就看小姐的手段了。”
整个西域?!
沐晴雨的身子不禁一紧,低头复又看着这香囊,手轻轻的捻着金丝银线。这锦囊其中也含着一块铜钱大小的天山寒玉,而这里面装的其他东西只有薏米大小,却似乎有些像……莲子……
沐晴雨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却是不敢置信。
难道,难道自己手中的会是——风锁妖莲的种子!
关于风离辰和玉麒麟的西域之行她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是一无所知。
她知道,风离辰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到风锁妖莲。而西域风族的那唯一以的一株风锁妖莲已经被风离辰毁了。
后来风族和雪族的那场几乎要玉石俱焚的决战,更是惊动了整个中原,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