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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身上的毒……”
风离辰越发漠然:“我体内的余毒已经无碍,半年后再闭关也不迟,况且即便是我再次毒发不得不闭关死在外面,我怕自己也记不得自己是活着死了,这样也好。”
阿古达木还是不放心,风离辰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我会带几个伺候的人出去的,毕竟……如果我死了……还是要有人能把之儿送回来的,义父放心,我不会让你的亲孙子出事。”
阿古达木听风离辰说到这里,却是只是叹息:“我是担心你啊……也罢,去吧,整日呆在宫里对你的身子也没有好处,我看那些神医御医也不过是空有其表。既然你去意已决,辰国的事情我和帖木儿自然会尽职尽责,你不用担心。只是千万保重自己。”
风离辰对阿古达木轻轻地点了下头。
风离辰问之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孩子看着风离辰,下意识地往师傅的身边缩了缩,风离辰的眸子里隐过一丝寒意。之儿的小手却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讷讷道:“翊玄,你别伤心,我知道你还是会是之儿的翊玄的。”
风离辰俯身问他:“翊玄?是我曾经的名字吗?”
看着仿佛变得和蔼了许多的风离辰,之儿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大着胆子像小时候一样扑到了风离辰怀里:“翊玄,你带我去找娘亲好不好?去找娘亲好不好……”
风离辰被小孩子忽然的亲近惊了一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终于缓缓地拍着孩子哭的颤抖的背:“你的娘亲是谁?”
之儿抬起头,用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风离辰的眸子:“就是翊玄的妻子,我的娘亲,姽婳!”
“妻、子?”
***
风离辰拥兵独占半壁江山,自立辰国,国号辰;尹枫依旧占着京城和故皇宫,如今改号中州;而轩辕天洛虽然居于南域却沿用旧号轩辕。
如今中州和轩辕的兵马早已枕戈待旦,唯有辰国依旧不知虚实。
第二十章 写字
风离辰拥兵独占半壁江山,自立辰国,国号辰;尹枫依旧占着京城和故皇宫,如今改号中州;而轩辕天洛虽然居于南域却沿用旧号轩辕。
如今中州和轩辕的兵马早已枕戈待旦,唯有辰国依旧不知虚实。
中州高大巍峨的宫殿已经有数百年历史,见证过王室的兴衰,也见证过朝代的更替,曾数次遭遇大火,可如今,往事如烟,故人已矣,却只有这个空荡冰冷的大殿依旧在吞吐着王族的鲜血,诱惑着乱世豪杰。
可无论如何,这张龙椅,那份权势,如今仍然握在朕的手里。
尹枫看着早朝完毕后恭敬退下的大臣,多少疲惫厌倦,此时都尽可消除。
哲洙恭敬地立在一侧,等待他的王的垂询。
尹枫道:“此去杭州,连日奔波,辛苦爱卿了。”
哲洙道了声不敢,便将这些日子与沐晴雨的所见所闻一一对尹枫叙述详实。
尹枫问:“风离辰那里的情况如何?”
哲洙道:“依旧没有消息,也没有动作。”
尹枫点了点头:“时刻密切关注着他那边的动向!”
哲洙应声而去。
***
那天,江南下起了蒙蒙细雨,沐晴雨带着睿儿离开了江南。
那天,风雨行舟,风离辰与萧之乘着小船一路南行,因为帖木儿说,姽婳在江南。
沐晴雨看着马车外的流云换景,怀里抱着睿儿,温声给他讲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从孟母三迁到司马光砸缸,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也总比他无所知地好。
睿儿看着沐晴雨的脸,听着她的故事,眉头一直都是蹙着的。
沐晴雨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得懂,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问他却得不到回答。
“睿儿。你放心,娘亲一定会治好你的嗓子,终有一天会让你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可以说话。”
睿儿依旧只是眸光平静地看着沐晴雨,然后缓缓地低下头去。
其实沐晴雨早已发现。自从上次自己看到睿儿伤人之后,睿儿变得越发的冷静孤僻,眸子里常常泛着寒意。
崎岖的小路上,一辆马车在急速地前行着,一直白鸽扑楞着翅膀落到了窗前,沐晴雨伸手取下白鸽腿上的信件,刚刚蔫蔫的睿儿似乎来了兴致似的,也举着小脑袋跟着沐晴雨去看纸条上的字。
沐晴雨看着轩辕天洛“一路安排妥当,静候卿来。”寥寥几字却写满了他的欢欣。
可看着睿儿看着字条上的文字眸间的亮光,沐晴雨诧异地问睿儿:“睿儿识字吗?”
睿儿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指了指纸上的那个“一”字,对沐晴雨笑了笑。
沐晴雨眉眼中也是笑意:“那娘亲教睿儿识字好不好?”
睿儿大力点头。
夜,沐晴雨与睿儿宿于闻堰,却意外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北风越。
数年不见。如今旧友重逢自然是要开怀畅饮的,沐晴雨与北风越一同进了一所府邸,北风越早已备好了酒席:“原本王森那几个小崽子也嚷着要过来的,但是如今大战在即,他们一个个都做了将军,排兵布阵一时也脱不开身。皇上又说必须要个稳妥的人前来相迎,四下走不开。那我这元帅就亲自出马吧。”
听着北风越豪迈的笑谈,也知道他们这几年过的不错,沐晴雨笑着:“看吧,我一来就让我给抓住把柄了,你这一军主帅战前离职,该当何罪啊。”
北风越大手一挥。一脸无所谓,一边请沐晴雨入席:“老子怕什么?!老子手里可是有圣旨的,要不是殷振华国师拦着,怕是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皇上了。”
沐晴雨微微一愣,旋即也应了北风越的敬酒。
北风越看着睿儿也十分地亲热。不知为何,睿儿一向谨小慎微,但是对于这个粗犷豪迈的汉子,却显得十分有兴趣,虽然还是粘着沐晴雨不让任何人碰,但是沐晴雨也看得出来,小小的孩子总躲在自己身后偷偷地打量北风越。
沐晴雨牵过睿儿,温声道:“睿儿,这是北风元帅,快去见礼,男子汉可不能总是躲在母亲身后忸忸怩怩的。”
睿儿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从沐晴雨身后站出来,对着北风越作了一揖。
北风越却是诧异道:“这……这就是皇上的长子?”
沐晴雨点头,对于睿儿的乖巧也很是诧异。
北风越急忙起身:“我可当不起小殿下这一礼,小殿下要是不嫌弃称呼我一声北风叔叔即可。”
睿儿抬头看着北风越,张了张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红着眼睛看了看沐晴雨。
沐晴雨也是满心的心疼,沐晴雨总觉得睿儿这孩子懂事早些,如今这种境况,他怕还是会伤心的。
沐晴雨对北风越道了一声叹了一声,将睿儿抱在怀里,哄了许久,才在睿儿无暇之时,对北风越使了个眼色,暗指睿儿不能说话。
北风越很是震惊。
因为有睿儿在,宴会很早就结束,北风越让人带沐晴雨和睿儿早早安歇:“明日一早马车会在外等候,我们要早些进入轩辕国的境内,我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沐晴雨为睿儿沐浴之后将他先送回房间,将他在床上安置好了,柔声对睿儿说:“睿儿等一会儿,娘亲沐浴更衣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小孩子点了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却不想等沐晴雨回来的时候,床上早已没有了孩子的影子。
对于这孩子一天丢三遍,沐晴雨总是心惊胆战,一声声地唤着,刚转过屏风却发现睿儿竟然站在书案前的椅子上,正趴在书案上在写字。
沐晴雨惊魂未定,急忙过去一把抱起睿儿:“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吓娘亲。”
睿儿却抬起头看着沐晴雨,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都是兴奋,指着书桌上的字,沐晴雨很是惊喜,今日在马车上自己教睿儿的十几个字,这孩子如今竟然还能记得,一个个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看得出睿儿的用心和聪慧。
沐晴雨笑着点头,夸了睿儿几句,正欲抱着睿儿去睡觉,可是睿儿却拉着沐晴雨的手不让,似乎是想让沐晴雨多教他一些。
沐晴雨看着睿儿也还有精神,便抱着孩子在书桌前坐下,拿起笔来又写了五个常用字给睿儿拿着描,边写,边给他着那字的音,解释着它的意思。
睿儿似乎很开心,虽然写得不好看,但是也已经是字的模样,写完了这几个字,睿儿又求沐晴雨多写两个。
沐晴雨却劝着:“虽然睿儿天资聪慧,但是切记不可贪多而不精,万事要一步步的来,习字是最养心性的,切不可急躁,明日先把这几个字练熟了娘亲再教你。今天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睿儿可不能顾此薄彼。”
睿儿似乎犹有不甘,却依旧沮丧地点了点头。
沐晴雨抱着睿儿躺到床上,如今盛夏天气还是很闷热,可夜里沐晴雨又不敢在房间里用冰,就只用扇子给睿儿扇着风,忽而想起了什么,取出了自己身上玉麒麟留个自己的麒麟玉举到睿儿眼前:“睿儿,看漂亮吗?”
睿儿刚刚还沮丧的眼睛,看着这玲珑剔透的小东西,眼中放出了光,沐晴雨微笑着说:“睿儿看,这里有一个小孔,睿儿试着吹一下。”
睿儿接了过来,放在唇边使劲吹着,麒麟玉发出几声尖锐的哨鸣,这和沐晴雨用内力吹出来的旋律不一样,但是它至少是个能发出声响的东西。
沐晴雨笑着说:“以后睿儿就将这麒麟玉放在身边,如果你找不到娘亲了,或者娘亲找不到你了,你就吹响麒麟玉好吗?”
睿儿将麒麟玉握在手心里,爱不释手地对沐晴雨点头。
沐晴雨将自己装着麒麟玉的小香囊一起给了睿儿,认真道:“睿儿,这个麒麟玉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娘亲的,你一定要拿好,千万不要丢了。”
睿儿也对着沐晴雨认真地点头。
沐晴雨看着小小的孩子,软软地躺在自己身旁,边给他扇着扇子,看着正在把玩麒麟玉一时也没有睡意的睿儿,问:“睿儿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学写字呢?”
睿儿抬头看着沐晴雨,眉眼间都还是因为麒麟玉的笑意。他指了指自己。
这些日子沐晴雨也跟着小弦学了一些哑语,也能猜到一些,便跟着翻译着:“睿儿。”
睿儿点头,然后指了指他的小脑袋。
沐晴雨眉头微皱:“想?”
看着沐晴雨竟然能猜对自己的想法,睿儿笑得更开心,大力点头,然后两只小手放在唇边模拟着说话的样子。
沐晴雨的心忽然狠狠地一痛:“睿儿……想……说话。”
睿儿看着沐晴雨又猜对了,更加开心地有些手舞足蹈起来,然后坐了起来,向沐晴雨比划着写字的样子,然后又比了比说话。
沐晴雨此刻才明白:“睿儿想说,写字就等于说话吗?”
睿儿的眸子里是亮亮的光,大力地点头。
泪水从沐晴雨眸中滑落,沐晴雨轻轻地抱过睿儿,心碎成一片一片,她的声音哽咽着:“好,娘亲教睿儿写字,睿儿这么聪明,一定会很快学会写字的,很快,很快……”
第二十一章 真相
翌日,沐晴雨和之儿很早就上了马车。
只不过换了个车夫,北风越略作乔装,亲自为沐晴雨驾车,毕竟如今非常时期,还在听香水榭的势力范围之内,玉龙混杂,太过招摇,难免惹人怀疑,如今这么轻装简从,混在大批的为了避战而转移的难民商贾中,也不算突兀。
沐晴雨教了睿儿几个字,他正在练着,沐晴雨抬头瞥了一眼车窗外来来往往背井离乡的人流,沐晴雨隔着帘子问北风越:“尹枫的军队到哪里了?”
北风越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