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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驿馆,沐晴雨便听到里面吵吵嚷嚷地一团混乱。之间早已经进来的之儿见沐晴雨来,急忙迎了上去:“娘亲,娘亲,你看,这个老道士没有钱。却在这里喝酒吃肉,而且你看都是鲍鱼燕窝女儿红……”
沐晴雨的眸光朝着热闹的人堆看去,双目大睁。再也移不开眼睛。
“老夫说了会有人给老夫付账的嘛!老夫从不食言!”
那老道士正是八月十五那夜,自己和睿儿在滨州花灯街上看见的那个老道士,他说过的,三个月之后回来找沐晴雨兑现诺言。
如今睿儿真的已经好了,而他来了。
沐晴雨走上前去,那老道士抬头真看见呆呆立在自己桌前的沐晴雨。得意地笑着对店小二说:“我说什么来着,你看给我付账的人。来了。”
店小二转头看着沐晴雨,先被沐晴雨惊若天人的容貌惊艳了一下,刚刚还得理不饶人的气势瞬间因为沐晴雨柔和了下来,店小二对沐晴雨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客官好,这老道说姑娘愿意为他付这一桌菜钱,不知道姑娘……”
店小二拿眼打量这沐晴雨的神色,沐晴雨看着那老道士也是微微一笑,俯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小弦自然也知道沐晴雨的用意,急忙过来挡住沐晴雨和睿儿的手,毕竟这么灵异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沐晴雨取过了血玉手镯,又顺手取过了小弦递过来的钱袋,转身笑着交给了店小二。
沐晴雨的一切动作如行云流水,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转身从小弦手里拿了个钱袋。
那店小二拿了钱,颠了颠分量,马上喜笑颜开地对沐晴雨还有那老道一行人卑躬屈膝,十分殷勤。
沐晴雨却依旧丝毫不理会那店小二的恭维,一切只交给小弦去打点,她只是看着那老道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长别来无恙啊。”
那老道走上前来,对沐晴雨笑着说:“嗯,丫头不错,老夫不会让你白费银子的,你为老夫付了这桌饭钱,老夫当日让你许老夫的那个要求,就算了了。”
沐晴雨闻得此言倒是诧异,她原本以为这老道士在这里和自己偶遇,定然是让自己来付那个所谓的“条件”来得,却不想,不过是不痛不痒地让她给他付了一顿饭钱。
那老道看着沐晴雨诧异的模样,却笑着道:“老夫心里有杆秤嘛,这事儿是天定的,原本我也没出什么力,让你付顿饭钱你已经是陪了,你还惊讶什么?脑子还真是不灵光,你这样儿怎么去收拾辰国的那个烂摊子啊!”
沐晴雨却也不恼,她知道这个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便依旧顺意笑言了一句:“才疏学浅,让道长笑话了。”
那老道士却更是奇怪道:“唉你这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不会是以为老道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笑话你的吧?”
沐晴雨也是被老道的奇葩思维惊了一下,急忙说:“自然不是。”
那老道士却笑着说:“嗯,我想你也是瞎说的,不过老夫我今天却真的是帮你解决你辰国的这个大难题的。”
沐晴雨一喜,若有这能掐会算的老道士在旁边,定然万事无虞。沐晴雨急忙对老道士行了一礼:“那沐晴雨代天下百姓先谢谢道长了。”
“哎哎哎……”那老道士却不受沐晴雨的礼,急忙躲开,“不是我不是我,你可别指望着老夫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帮你处理那些琐碎小事儿,是我最近新收了一个徒弟,倒是可以帮你一帮,不过这回老夫的条件可不会像上回那么简单了……”
沐晴雨点头说:“若能不动干戈平息轩辕和辰国的战祸,道长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沐晴雨都万死不辞。”
那老道士却急忙摇头道:“不死不死,老夫我花了那么大把的工夫怎么能让你死。”
沐晴雨此刻却对老道士说:“只是不知令徒何在,也让在下见见。”
那老道士却对着沐晴雨看好戏似的笑笑,对着驿站二楼大嗓门地喊了一身:“徒弟,徒弟!”
只听二楼天字号房间里传出了一声清冷的回音,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还要让我说多少次,我不是你徒弟。”
第三十八章 我懂我信我在
直到很多年后,寂寞的枝桠开始缠绕天山的风雪,沐晴雨在寂静寒风里苦苦地煎熬着,每一次等到终于觉得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个夕阳如金的傍晚。
秋日的空气,干爽地像一盏驱逐阴霾的灯,摇摇曳曳地照在那个白衣如画的男子身上,就像第一次在城郊树林中仰望他月下的身影一样,沐晴雨看着他衣带飘风,缓缓地朝她走来的模样,仿佛一个虚幻的梦境。
沐晴雨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白色的影子,仿佛时光摇啊摇地回到了从前,沐晴雨恍恍惚惚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风、离、辰。”
风离辰对她淡淡地一笑:“我在。”
他的那一声,那么轻,仿佛午后日光下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可是那两个字却是那么重,狠狠地,重重地破碎了沐晴雨的一切恍惚和梦境,让她终于可以紧紧的抱住他的白衣,痛哭出声:“风离辰,风离辰,风离辰!”
他淡淡的笑着抱着他,声音很暖很暖,仿佛此生从未如此温暖而用心地应过一个人:“我在……我在……我在……”
“他们说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不能信!”
泪水一层层的打湿风离辰洁白如雪的衣衫。
“我懂。”
沐晴雨却仿佛激动地继续说着:“我怕我信了,我怕我一旦信了。自己也活不了了,风离辰,风离辰!”
沐晴雨捶打着风离辰仿佛忽然间僵硬了一下的身躯。却再也没有听到耳边的回应。
沐晴雨抬头看着他的眼眸,此刻风离辰的眸子里是暗汹涌,沐晴雨看不懂,看不透,自以为他不信,反而问他:“你不信?”
风离辰看着沐晴雨哭得红肿的双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下巴磕上了她的额头:“我信。”
我懂。
我信。
我在。
真到很多年后,沐晴雨想起。总是说,这是她此生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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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颠簸中朝着不远的远方开进,可是原本难熬的一路如今变得更加难熬。
“可是你说过教我骑马的!!!”
沐晴雨在纸上写着。赌气地把纸亮在了正帮她看奏折的风离辰面前,几乎贴在他脸上。
那老道士丢下了一个条件走了之后,就把风离辰留下了给她干苦力,沐晴雨便十分顺其自然地把手上的东西给了他,美其名曰劳力的充分利用。
风离辰对此相当的不满,可是也无法,沐晴雨的手如今拿着折子看得时间长了都会手抖,她若再如此操劳下去,或许手就真的废了。
风离辰挑眉看了一眼那张纸:“你的手现在连字都写不好。还想骑马?是打算只用腿夹着马跑吗?”
沐晴雨闻言终于泄了气。
又在纸上写了一句:“可是你说过的嘛,怎么能食言!”
风离辰淡淡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将沐晴雨的手握在了手里,轻轻地给她揉着。
沐晴雨将手镯给了睿儿,但是她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在纸上写字的游戏,可是无奈手腕上的伤让她多写两个字都会疼。
风离辰看着她手腕上狰狞的疤,说:“那你……就当我食言了吧。”
沐晴雨听出他言语中的哀戚,心中一急。想说:不会的,我的手可以的。小弦说终有一天我的手可以恢复如常,可以弹琴可以骑马的,终有一天可以!
可是如今,她只能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握着他的手,却没有一丝力气。
她看这眼前对她百依百顺的风离辰,那瞬间忽然间觉得眼前的幸福太好太虚幻,虚幻得像一个梦,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她忽然间心虚,忽然间害怕,想之儿一样不管不顾地忽然抱住了他。
风离辰有些措手不及,轻轻地抱着那个忽然盈满怀抱的女子,脸上一刹那的惊愕之后是淡淡的幸福。
沐晴雨在他的耳边用他根本就无法听到的言语,一遍遍地说着:“风离辰,我爱你,我爱你,风离辰,不要走了,风离辰,我爱你……”
一遍遍地重复着,可是她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能哭着,用泪水打湿他的肩膀,她忽然记起那夜在远人山庄她讲给之儿的故事,如果人鱼公主和她的王子都不知道对方的心和自己的结局,那么还要不要坚持。
风离辰,你知不知道,我爱你,爱入骨深入髓,风离辰!如果放弃了,那么就像鱼离开了水,根本不能活啊。
沐晴雨感受这身后的那只手轻轻的抚慰这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呢?”
因为,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怕了,所以珍惜,所以……风离辰,求你也珍惜我好吗?求你不要再随意地抛弃我了好吗?
风离辰静静地抱着沐晴雨,他感觉到靠在他肩膀上的下巴的蠕动,他几乎知道那双唇的开合,他更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是晴雨,如果王子知道人鱼公主的心,和自己的结局,到底该继续坚持,还是放手……
“娘亲!”之儿笑着拉着睿儿撩开沐晴雨马车的帘子,两人看着两个相拥的人,一瞬间的惊愕,之儿多少大些,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急忙捂了自己的眼睛,顺便拉着睿儿便嚷着:“我什么都没看见。”边迅速撤离现场。
之儿脸上是甜腻的笑容,他的翊玄和娘亲终于都回来了,而睿儿的眼神却是呆滞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沐晴雨和风离辰尴尬分开,刚刚两人俱是走神,竟然没有察觉孩子们的靠近。
沐晴雨和风离辰整理了衣衫下车,之儿马上笑嘻嘻地靠上来,**地笑着看着风离辰和沐晴雨,看得沐晴雨一阵脸红,自己刚刚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风离辰却笑着对之儿看回去:“明天中午,我检查你的课业,如果还背不出《贞观政要》……”
睿儿的小脸马上跨了下去,求救的小眼神看向沐晴雨,沐晴雨此刻却在看着睿儿,睿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沐晴雨,似乎在怀疑,又似乎在审视,更多的竟然是疏离。
沐晴雨看着睿儿看自己的眼神,心咯噔一下,在孩子的眼里,自己和风离辰,算什么呢?
沐晴雨一阵心惊,看着站在自己子侧前方正和之儿说话的风离辰,吓得退开了几步。
风离辰听到自己身后的响动回头,看着沐晴雨看自己的眼神,忽然间同样心惊。
沐晴雨想说什么,可是她的唇却发不出声音,之间她俯身抱起了睿儿头也不回地率先近了驿站。
风离辰却看得清,沐晴雨的那个唇形,分明是“不,我们不能……”
不,我们,不能……
风离辰的手微微握紧,不,我们,不能。
我们,终究,不能,是吗?
夜里,沐晴雨静静地抱着睿儿,她想和睿儿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事情该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是错的。
次日,沐晴雨和睿儿上了同一辆马车。
风离辰静静的看着沐晴雨踩着脚凳上车的那瞬间,她却不敢回头,看自己一眼。他站在风中,秋日的风如刀般凛冽,割得人心疼。
沐晴雨上车,眸子里忽然忍不住泪水,她不用看,也能想象,他一袭白衣如何被秋风蹂躏,风中雾里转凄迷。
为什么,明明已经一臂之遥,却还要咫尺天涯呢?
之儿轻轻的拉了一下风离辰的手:“翊玄,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