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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念拂额,头疼中。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大喊:“世子,世子。”
策马奔腾而来的,正是忠亲王府的亲卫。想必,老王爷大半夜又来逮人了。
容浅念笑了。
萧凤不爽,冲着那刚下马的传话大哥嚷嚷:“大晚上吃撑了?跑荒郊野外来品花赏月看星星?”
哟,借力打力啊。
传话大哥大概见惯了这霸王的无理取闹,脸上完全处变不惊:“王爷请世子回去,宫中出大事了。”
以往老王爷不是装病,就是真病,这个理由倒是新鲜。
萧凤歌说了:“扰了爷的闲情逸致,若不是大事,爷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那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容浅念,道:“皇上下诏,传位殁王,于三日后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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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了一份一份简历,都石沉大海了,心都凉了,累觉不爱啊,我的工作,快到碗里来吧,焦头烂额中,求虎摸
第一百四十八章
1
那侍卫抬头看了一眼容浅念,道:“皇上下诏,传位殁王,于三日后登基。”
这纷争刚落,大乱又起了。
萧凤歌嘴角的笑,僵住了,抬眸,直直看向容浅念,她脸色未变,只是眼角上扬了几分,那是她欢喜时才会有的小表情。
久久,她说:“改朝换代之时,你这个世袭王爷怎么能不在,凤歌儿,莫要守着我,莫要为了我抛下你的父王,你的忠亲王府,你的忠义礼孝都很贵的,我给不起。”
她冲着他浅浅一笑,坦荡的,纯粹的笑,眼角是弯弯的,跟天上那轮月一般好看。
踢着马腹,她将兜帽放下。
“他都醒了,你还要走。”桃花眼,便映着她一张容颜,深深的,直直的。
没有回头,马步缓慢,她直直坐着,月光打着她红色背影,散开她浅浅的笑:“我寻了他那么多回,这次换他来寻我。”回头,眯了眯眸子,“不惊天动地、荡气回肠老娘不干!”
马蹄踏起,她一身红衣,没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
惊天动地荡气回肠,她哪里爱这些,这个女子啊,她流离失所,也不过为了一个人。
萧凤歌一声苦笑,道:“回府。”
诚如她所说,他可以不要命,只是有些东西,终归是扔不下的。
两日时间,风清天翻地覆。
夜里,云起帝都的天,毫无星子,昏昏暗暗的,夜色笼着灯火,灯火照着人影,轻手轻脚,左顾右盼,甚是诡异。
像不像做贼?嗯,很像。
女子骤然顿住:为毛要畏手畏脚?
尼玛,职业病也是病,得治!
容浅念一把扯了兜帽,解了披风,大摇大摆往荣景宫去,眸子下意识……东张西望。
好吧,打家劫舍为贼为盗的,哪还能没点改不掉的臭毛病。
容浅念一脚放刚踩上殿门槛,乌鸦都不叫的夜里忽然发出声音:“回来了。”
容浅念脚下一软,抬眸狠狠睃过去:“尼玛,吓死个人啊。”
殿中,只点了一盏微亮的灯,没有侍奉的宫人,越发显得森然,只是美人榻里,云宁止倒是怡然自得,抬抬眸,淡淡语气:“做贼心虚。”
心虚?她是会心虚的人吗?这是职业病,是病!
容浅念一嗓子过去:“扯你的蛋,老娘做贼的时候从来不心虚。”
嗯,她会光明正大,豪气冲天!就像现在这般。
云宁止但笑不语。
她想了想,才接着继续,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不做贼的时候心里空落落,哪哪都不自在。”眸子转着望向云宁止,笑得没心没肺,“所以,这不是跑风清做贼去了吗?”
三句话里,只有半句是真话。
他转头,侧脸棱角冷醒:“让你空落落的,”顿了顿,道,“是萧殁。”
靠,眼睛泡过孔雀胆啊,这么毒。
容浅念脸色一冷,随即扯扯唇笑:“恭喜你,答对了,没奖。”
她不否认。
平日里,她半真半假,什么都要装上一装,唯独对萧殁,坦荡得毫不掩饰。
这,让他心头麻痒,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时看着她便晃了神,话,脱口就出来了:“你是我的皇后。”
所以,她的袒护,不应该给他吗?
何时,他一国之君竟如此斤斤计较了,这让他莫名其妙又束手无策。
容浅念却漫不经意地笑:“恭喜你,给自己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云宁止的脸色瞬间拉下,狠狠地盯着女子,她笑得开怀,满脸的幸灾乐祸,就差上蹿下跳了:“有木有很窝火?有木有很心塞?有木有想抓狂?”凑近了,丢了个白眼,“自讨的!何必戳自己伤疤,说这样自讨没趣的话,人艰不拆不懂吗?”
嗯,很窝火,很心塞,很抓狂。只是这些对她有用吗?
没有!
云宁止深深一口气,尽量放缓了语气:“他醒了吗?”
容浅念耸耸肩:“无可奉告。”
他端着杯子满饮,微啜了一口,抿着,眼,若有所思。
若他醒不了,她可否……
“别在心里咒我男人。”
恶狠狠的一句,断了云宁止思绪,他抬眸,看她,只见她挥着两只小手,嚷道:“当心老娘火眼晶晶,烧不死你。”
这张牙舞爪的模样,这般护短,还真是护得坦荡,护得理所当然。
我的男人……
这几个字,真真刺耳。
云宁止冷了眼:“你既穿了云起皇后的凤袍,总该附和一番。”
容浅念不以为意得很,笑着反问:“怎么要我脱给你吗?”说着扯了扯身上的袍子,骂道,“流氓!”
流氓?到底是谁流氓?
云宁止咬牙:“容九,你总有办法让我恨不得封了你的嘴。”
十句话,半句真话,半句不真不假,九句假话,假话里,句句抓心挠肝。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他想,奈何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容浅念倒笑得畅快,抓着案几上的点心往嘴里塞,闲暇之余才道上一句:“是不是还有下一句?”语气一转,学着云宁止的语调,“你总有办法让我恨不得封了你的嘴,奈何,叫我半点法子都没有。”说着,摆了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表情,揉了揉眉心,头疼不已的模样。
学得倒是入木三分了,嗯,像极了,对极了。
云宁止倒在美人榻里大笑出声。
容浅念白眼伺候:“笑抽你!”端着一杯茶,挥了挥,很不耐,“滚开滚开,谁让你睡本宫的美人榻了,要睡搂着你三宫六院的美人去,本宫这里恕不接待。”
云宁止只是笑,并未动作。
素来不苟言笑,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哭笑都不得。
杯子一扣,容浅念突然黑了脸:“擦,你不会这四天扎根在我这吧?”
云宁止不可置否,似笑非笑地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云起都是朕的。”
说什么整个云起,扯远了,他的意思很明确:这里是朕的,连你也是。
云宁止笑着。
容浅念鄙视得很坦荡:小人!让你嘚瑟!
她骂:“你这昏君。”顿了顿,吸了一口长气,“独宠一房,夜夜笙箫,托您的福,叫您老云起千千万万子民在嘴里、心里,将本宫这妖后问候了千次万次。”
诶,她发誓,那什么劳什子妖后,她绝对不感冒。
云宁止笑得深意,笑得扎眼:“妖后?”嘴角一敛,不冷不热却是格外青脸,“近日里京都传言,楚帝性癖,暴虐不仁,甚至有不少江湖贼匪放言道,替后伸冤。”
哇,好给力的山大哥、山二哥、山三哥……太有种了。
收拾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容浅念一本正经:“性癖啊。”眸子一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云宁止一番,结论,“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只抓人的猫!
云宁止只觉得心头又是疼,又是痒,森森冷笑:“那群人,巧得很,正好是挟持皇后的人。”
这传闻,她倒是能编,叫他一国之君的颜面荡然无存,还落得个那般猥琐的骂名。
她倒好,瞧这模样,哪有半分过火的觉悟。
她惊叹:“好大一坨猿粪,这样是非分明的能人异士,有机会一定要结交结交。”
是非分明?能人异士?她还真看得起自己。
云宁止笑得很僵硬。
她皱皱眉,又说:“只是眼下三更天,皇上是不是该歇息了?”
这逐客令很明显吧?容浅念觉得某人该有点觉悟的。
然,云宁止看看天色,点点头,语气自在:“嗯,是该歇息了。”
靠,怎么不挪动尊臀。
容浅念搅着手里擦手的娟子,往后一甩,做了个蹩脚的宫廷礼:“臣妾恭迎皇上。”
这下够明显吧,就差一句:你滚吧。
凝眸对视了半天,云宁止才起身,走了几步,停在容浅念身侧,不转眸,好似平常:“云起到风清,路上需三日,你第四日便回,你回来的太快了。”
话里有话,弦外有弦。
她只到云宁止肩头,仰着头,不输半分气势:“说人话。”
云宁止断言:“你等不及了,因为萧殁等不及了,你要的东西,能解昙花一现。”
这板砖,四肢跟头脑一样发达。
容浅念扯唇,大大的笑:“bingo!答对了,还是没奖。”拖着步子往里走,阴阳怪气地说,“所以,现在快去把所有宝贝都藏起来,免得一不小心少了什么。”
藏?藏得住吗?
云宁止戏笑,走出了荣景宫。
云起,风平浪静。不知,两日前,风清暗潮汹涌。
那时三更,容浅念策马远去时,宫中,又生大乱。
长信殿中,火光不寐,照着殿前,男子从火红灼光里走来,一双蓝瞳好似沉浸了久时的古井,毫无波澜,额间,盛开了一朵极美的昙花,红得似血,红得妖艳。
昙花一现,人未陨。
殿中,惠帝老态,无力,牵起唇角冷笑:“果然,她能让你死,也能让你生。”
“我生,”淡薄无痕的嗓音,眸子微抬,一望不见底的森然,萧殁说,“你退吧。”
惠帝哑然,久久失笑。
他初醒,开口,便要整个风清,到底那个女子在他耳边吹了怎样的枕边风,吹醒了他,还有他的欲望。
“为了她?”惠帝咄咄逼视。
萧殁点头,淡然平常:“嗯,为了她。”
如此理所当然,就好似本该如此,为了一个女人,至此地步。
“市井都传,妖后斯临,祸乱云起,你可知道那位妖后是谁?”惠帝忽然一声嗤笑,嘲讽至极,“是她,是容九,你的女人做了他国的皇后。”
这样的女人,注定以红颜祸水被后人传道的女子,怎能载入他风清的史册。
只是,容浅念迷了萧殁的魂道。
他说:“是我欠了她后位,她若想要,我便用风清的凤冠替她挽发。”
淡淡叙述,甚至没有起伏,轻重之分,都在他三言两语了。
这个天下,他看得太轻,那个女子,他捧得太高……
“哈哈哈……”惠帝大笑,纹路纵横的脸狰狞,扭曲,“朕谋了一辈子,算了一辈子,打下万里河山,倒头来,竟是让你给那女子做了聘礼,朕风清的天下何等廉价。”
容九,她何德何能,让风清千千万万的子民来臣服,来仰望。何德何能,以敌国皇后之名,来母仪风清的天下。
“嗯。”萧殁微微颔首,道起容九,眸间才有了淡淡柔和,“你风清确实廉价,配不上我的女人。”
他萧殁的女人啊,倾天下之轻,唯她一人之重。
那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的女子,
到底凭什么,凭他一腔情深?还是凭那个女子满腹诡计、心狠手辣?
惠帝怒喝:“朕不同意!”
她若为后,那么风清翻天覆地,那么世世代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