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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白皑皑一片淡淡的灰色仿佛墨痕未干,楼阙相掩,倒是天地一片寂静。
看暮烟小脸也冻得通红,不禁柔声道:“你方去敬事房领月例,定是冻着了,且先进去吧。”
暮烟点点头,道:“娘娘也是,快些进去吧,您可是冻不得的。”
我也点点头,终是进了屋去。
“对了,原本你姐姐说今日要来,我看雪下得大,就让她别过来了吧。”我坐在软塌上握了握暖炉,方才觉得有些温暖起来。
暮烟一面脱下外套一面巧笑道:“没事儿的,方才奴婢经过梅常在屋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收拾了,一会儿就该过来了。”
我也不再多说,只点了点头。
自从思烟封为梅常在后,暮烟与我倒是多了几分亲近。我一直让姒真派人留意着她,就是觉得奇怪,当初我出宫在外,旻昕居然会派这样一个丫头来照顾我。而如今我的身份被旻昕迷迷糊糊的掩盖了,这宫里除了姒真,也就只有她是知道了的。
不过听姒真说,暮烟倒是寻常得很,甚至都没什么与除留玉水苑外的人接触,平素做事也算低调,还当真是普通的宫人。
如今我身边只有一个姒真是我真心能够相信的,其他的多多少少都存有疑心。
若是暮烟当真并无二心,我也可让她为我分担分担。
正想着,便听到屋外的动静了,“嫔妾参见倾玉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我立即起身相迎,“妹妹无需多礼,本宫早将你看作自己人了。”
梅常在浅浅一笑,起了身。或许是因为她毕竟是宫人出身的,所以凡事总是有些自卑的,便总是微微低头,不过她今日一袭水碧色罗纱裙穿得也是淡薄,虽然外有绣锦的大棉袍,但我方才扶起她便觉得冰凉。
毕竟是位分低了,再则旻昕去的次数算不得几次,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偏偏又是宫人出身,这宫里势利的,嫉妒的,定是不好过。
我寻思着,便道:“妹妹可是冻着了,这衣裳不够保暖,怎么没去朝敬事房多领几件御寒的衣裳?”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
“娘娘有所不知,那些势利的狗腿子们,见小主出身不高,又不算隆宠,自然给不得好东西!反倒是嘴巴脏得很,辱了小主,小主去了一次,便不再去了!”说话的是思烟的宫人,也是我亲自挑好指过去的,名唤青丝。
“青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思烟眉头一皱。
我摆摆手,道:“竟当真是这样?!那些个也太不知好歹!也不看看你梅常在是谁的人!”我确实有些生气,思烟毕竟是我将她推上去的,我自是要保她周全,便朝暮烟道:“暮烟,你这便去敬事房一趟,让他们拿了上好的狐裘袍子还有银碳去给月满楼送去!若有半分怠慢,有得他们好看!”
暮烟自是维护者思烟,当下就愤愤而去。
我拉了思烟坐在软塌上,道:“你呀,如今你是小主了,也该为自己筹划筹划,当真让他们骑到你头上去啦?!”
思烟微微苦笑,道:“嫔妾多谢娘娘提携。只是嫔妾自己不争气……”
“也不怪你,皇上……最近是忙了些,来后宫的时间也少了,有来也是要去姚婕妤那处,毕竟她怀了身孕。”我轻声安慰她道,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我自己。
思烟羽睫微微颤抖,眼中多了几分担忧,“话是这样的,只是为何皇上连来娘娘这处也少了……嫔妾听得外面风言风语的,都说……都说娘娘自从上次陪皇上出宫后便失了宠,可是在宫外发生了什么?”
我心头微颤,蓦然想起那个灯火阑珊的夜里,原本该是温馨柔情,却被我生生给毁了。
如今思烟对我的忠心我是看得见的,可是终究不是什么都能说的,我只得笑了笑,“别听那些胡说,所谓宠不宠其实也都是皇上一时性起罢了。再者,我与皇上之间的那些,何须旁人来断论?不过是我嘱咐他不可忘了朝堂之事,还有姚婕妤毕竟是怀了身孕,且不可冷落了她去。”
思烟似是放心了些,露出微微的笑来,“原是这样。嫔妾就说呢,皇上与娘娘和别宫的都不一样的,怎么会说失宠就失宠了呢?”
我浅浅一笑不再多说,只是心底那股凉意依旧难以散去。不禁心底苦笑,莫非,我就是在自欺欺人?
自从那晚之后,如今已经有近十天了,旻昕竟是一次都没有来留玉水苑。
猜也猜得到外头风言风语多少话,所幸皇后下令这两日天冷了,免了大家的早安,否则,我这时候出去,不知要多少人奚落嘲讽。至于失宠一说,连我自己都看不清了。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3)
我自知那晚之事怨不得别人,没有人在我身后举着刀子,也没有人在我杯子里下毒,是我自己,把自己推入低谷。而如今,我甚至不知道旻昕心底究竟是如何想的,或许当真伤心吧,他待我好,我岂会不知?专程带我出宫,就是让我见娘临行前的一面,又万般安排放过了复国军众人还有苏家,就连逸昕,他虽对外宣传已经处死,实则将他送去天山医治。
我何德何能,竟得他如此情深?
可是我终究放不下……
还未及多想,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娘娘,娘娘!”是暮烟,听声音倒是焦急得很,比方才出去时还愤怒。
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竟是这样没规矩!”
听我怒了,暮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作了揖,顰蹙道:“娘娘,小主,方才奴婢去敬事房拿狐裘,敬事房的竟说是没有,不给!”
“没有?”我微微思忖,道:“本宫记得前两日北宁城还奉了好些料子上来,怎么今日就没有了?若是当下没有成品,也该快些送去赶制才是!”
“奴婢也是这样说的,可是那狗腿子说,那料子是要给姚婕妤她们做的,轮不到小主!”
我一怔,猛的一拍桌案,“什么话!那好几十匹的料子,那姚婕妤就是一日一件也穿到夏天了!”
“是呀!”暮烟嘴一撇,道:“他们就是看不上梅小主,也要看着娘娘您的面子上啊!当真是越发嚣张起来了!还说,姚婕妤早先就订了下来,若是咱们要,得朝姚婕妤那里要去!”
我眉毛轻轻一挑,“姚婕妤?她纵然是怀有身孕,也不用整个后宫都围着她转吧?本宫已经让皇上抽空多陪陪她,她还当真是得寸进尺了!”
“还有啊,奴婢去要几篓银碳,也说没有,只有那最次等的黑炭了。奴婢分明看见那桌儿下面还有好几篓的银碳呢!他们根本就是摆明了欺负咱们!”暮烟很是委屈,“娘娘,这事儿您可不能再放任他们了!好歹您如今也是个娘娘,皇上之前也说了,要您一块儿打理后宫来着……”
暮烟后一句说得轻,眼睛微微抬起看了我几眼,又低了下去。
倒是思烟伸手拉了拉我,道:“娘娘犯不着为那些人动怒,也不必为嫔妾担忧。嫔妾原本就是做下人做奴婢的,如今能有这样的日子过,已经很是满足了。”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4)
我看向思烟,她微微低头,嘴角带了一抹安慰似的笑容,越发的惹人怜爱。
我却握了她冰冷的手,道:“你是本宫送去的人,本宫绝不叫你受一点委屈。如今连敬事房的都这样大的胆子,若是不治一治,他们当真以为本宫这妃子是白当了!”言罢,我起身道:“让姒真进来替本宫梳妆,本宫倒是要看看,那敬事房管事儿的,给不给本宫脸面。”
暮烟隐约透出几分兴奋欣喜,“是!”
众人退到外殿等我,我坐在铜镜前,姒真娴熟的为我盘发。
“娘娘这是何必呢,若是这时候出去……只怕要动好大的干戈。”说着,她将我最喜欢的玉梅簪子取了来,却又放下,拿了凤尾金钗,将它仔细的插上我的云鬓。
看着铜镜里熟悉的如花容颜,我浅浅一笑,“你也知道我是去示威的,所以得打扮贵气些。如今我在宫中没有倚靠,所幸如意夫人还站在我这边,但是她终归不是皇上最宠的,而且她心智欠缺……”
姒真一笑,道:“皇上最宠的,是娘娘,娘娘何需倚靠他人呢。”
听她说这话,我的笑里就难掩苦涩,“是么?若是最宠……他已经近十日没有来留玉水苑了。我朝旁人说是我让他这样的,难道你也这样以为不成?”我微微低下头,“我不知道他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姒真,我若说,我害怕,你相信么?”
姒真微微怔了怔,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蹲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
其实她的手不必我暖和,但是却分外安心。
“娘娘,不用害怕。奴婢跟了娘娘那么久,奴婢知道娘娘在想什么。”她说着,轻轻笑了笑,“皇上待娘娘是真心的,可是娘娘却害怕皇上的真心就如同那春水一般,暖人,却留不住。”
我愣了愣,心中涌上一种感动。
“你是真的懂我。”
姒真依旧笑着,“可是娘娘,您可想过您自己的心思呢?”
“我?”
姒真点点头,“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纵然皇上待你如何情深,娘娘若是始终不能敞开心扉去接受皇上的话,又如何有那恩爱之说?”
我看着姒真,她温柔的眉眼映在我的眼中,心底有一些触动。
她是在提醒我,逸昕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若是当真相信旻昕,就不该再抓着过往不放。
确实,恩爱之说,本也是两个人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5)
只是……一想起那个月牙白衣的男子,脑海里就会浮现他温柔的笑容,心口就控制不住的疼痛。
我是放不下,说到底,我也不该放下。
逸昕与我心心相惜,我若是变心,岂不是负了他?!
“姒真,我不能啊……”我有些慌了,“我不能负了他……”
姒真安抚似得拍了拍我的手,道:“娘娘,您的心思您自己最清楚……只是,奴婢斗胆问您一句,您对皇上,可有动心?”
今日的雪下得很大,出门的时候,姒真便在一旁撑着伞。
敬事房的人就算有上头罩着,但是看到我来了,也是慌忙全都跑齐了,在屋外跪了一大片。
“奴婢参见倾玉娘娘,梅小主。”
“奴才参见倾玉娘娘,梅小主。”
只是,那领头儿的倒是很有骨气,没跪,只是作揖,带了笑道:“奴才参见娘娘、小主。只是,什么风儿,将两位贵人吹到敬事房这破地儿了?有什么事儿吩咐下来便是,咱们定是尽心尽力的!”
我还未开口,暮烟倒是沉不住气,眼睛一瞪,“甄坚仁,你别装傻!方才你对我说了什么来着,还尽心尽力?我呸!”
甄坚仁一愣,倒是笑容不减,“暮烟姑娘什么话,奴才带着敬事房也是久了,素来是尽忠尽责,哪里也不敢怠慢,这宫里的各宫都是知道的呢!上次皇后娘娘和姚婕妤还夸奴才来着呢!”
我瞥了暮烟一眼,示意她不必多说。
而后我笑了笑,也不多说,只径直进了敬事房。
外头冷,岂知里面更是冷,有些昏暗,但是终归还算是整齐,各宫各房的都分门别类放好。我扫了一圈,倒也没瞧见我们的,便寻思着找个地方坐下,竟是没找到。
不禁冷笑一声,“呵,甄公公倒是当真尽责,本宫来了,还真不知道坐哪里了呢。”
甄坚仁这才“哟”了一声,“瞧奴才,把这茬儿给忘了!唉,奴才也是怕娘娘坐惯了雪狐垫子,坐不惯奴才这儿的绣花垫子呢!”
我被他一说,当真有几股火气冒了上来,再看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