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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那个少年郎在何处?”
班主道:“前几日我是在素食斋里遇见他的,那少年郎每日中午都会在素食斋里用午饭。”
郑氏对身边的侍婢使了个眼色。
侍婢给班主递了一个金瓜子。
班主连忙道:“多谢夫人打赏。”
蓝氏微微惊讶,很少见大嫂如此大方。她问道:“大嫂,那词可是有何不妥?”
郑氏又揩了揩眼角,说道:“我的雪儿被拐走前的那一日,我说了要给她买果果酥的。雪儿一定还尚在人世!鬼神庇佑,我女儿定要平安无事。”
她双手合十,向天一拜。
蓝氏不以为然,只当郑氏想女儿想疯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不见了七八年都没找回来,如今又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与此同时客栈里,阿净惊喜地说道:“姑娘,您真厉害。那戏班主真的听了我的话,改了戏词,而且还给了我十金作为报酬。还跟我说,以后若还听到什么故事,一定要告诉他,或者有什么想法也可以与他说,若是见效,他会给更多的酬金!”
阿净长这么大,还没试过单靠几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挣得十金,登时对施瑶敬佩到了极点。
施瑶平静地说道:“班主还说了些什么?”
阿净回道:“说是秦夫人问了我的事情。”
施瑶道:“我交待你的,可都记住了?”
阿净道:“小人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施瑶道:“你拿十金去置办一套好的衣裳。”
阿净睁大了眼,有点结巴地问道:“全……全部?”
施瑶颔首:“一定要全部。”
阿净有些手软,他他她他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
。
翌日,郑氏遣人在素食馆里寻找戏班主口中的少年郎。阿净穿得光鲜亮丽的,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被发现了。郑氏见到阿净的时候也不由愣了下。
她没想到一个行走江湖的少年郎会穿得如此光鲜,且见到官家夫人竟半点惊慌也没有。
不过郑氏自然不知道阿净得了施瑶的吩咐,故作镇定而已。
郑氏直接说明来意,开门见山道:“你是在何处遇见她?”
阿净施礼道:“回夫人的话,小人知道得不多,具体的事情得问过我家姑娘。”
郑氏微微一愣。
眼前少年郎自称“小人”,显然是个仆役。洛丰城中的仆役穿得如此光鲜亮丽的,也是屈指可数,她不可能不知道。郑氏问道:“你家姑娘是……”
阿净道:“我家姑娘姓方,乃燕阳人氏,此番是出来游历的。只是这两日并不在洛丰,夫人若想见我家姑娘,还请再等两日。”
尤其是少年郎说出来游历,儿郎游历尚有人在,一个姑娘家的好端端出来游历个什么,可见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可是郑氏并不了解燕阳,而眼前少年郎又如此神秘,郑氏一时间也不好把握。
但救女心切,郑氏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问:“你们在何处下榻?”
阿净说道:“姑娘两日后会回云来客栈。”
郑氏了然,她道:“还请告知你家姑娘,两日后,我们秦家会送上请帖,邀方姑娘前来,暂行地主之谊。”
阿净离去后,郑氏身边的侍婢愕然地道:“夫人怎地对一个仆役如此客气?还送上请帖,寻常人家都没这般待遇呢。”
郑氏摇首:“此乃事关雪儿。”
至于那少年仆役口中的姑娘,她并不关心。
。
郑氏回府后,与自家老爷一说。秦昊听后,只觉胡闹得很。他道:“什么姓方的?肯定不知是哪儿的骗子。”女儿丢了后,秦家一直是暗中查找。毕竟秦家里还有其他姑娘,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若家里丢了个姑娘,传出去有损名声。所以秦家一直称二姑娘得了病,身子不好,不宜出门。
不过这些年来,也总有人上门自称见到秦二姑娘,可惜都是骗子。
数年一过,骗子也没那么多了,秦家都有些死心了。
如今又来一个什么方姑娘,秦昊自然是不信的。
郑氏说道:“妾身瞧着那姑娘的仆役颇有气度,说是从燕阳城来的。”
秦昊说道:“妇道人家晓得什么,燕阳城里哪有姓方的贵女?再说即便真的有,一个姑娘家哪里会随便出来抛头露面。”
郑氏哀求:“老爷,就最后一次,我昨天夜里还梦见我们的雪儿了。倘若八年前我们好好看着她,她如今都已亭亭玉立,可以嫁人了。”
秦昊一听,也心有不忍,女儿是夫人心中的痛,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他叹道:“也罢,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第6章 。22|
秦昊与郑氏坐在厅堂中。
秦昊在品尝着今年洛丰新到的春茶,而郑氏毫无心思品茶,她双手交叠,嘴里不停地呢喃:“鬼神庇佑,鬼神庇佑……”秦昊抬头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问:“怎地还没来?”
他皱着眉头,又说道:“夫人此回行事过于鲁莽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姑娘,都不知及笄了没有,竟递上请帖邀回府中。若是被其他人知晓了,传出去定是个笑话。”
郑氏说道:“妾身只是……”
秦昊道:“没有下次了。”
话音刚落,一侍婢前来,说道:“启禀老爷,夫人,方姑娘到了。”
秦昊说:“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江湖骗子。倘若真是骗子,便立马送去官府。”话音刚落不久,侍婢便领着一抹素色身影前来。
秦昊与郑氏望去,一时间竟不由怔楞。
只见施施然前来的姑娘虽不施粉黛,但妍妍容貌却好似三月最美的春花,两人加起来年岁已有六旬,可却从未见过如此贵气的姑娘,尤其是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堪称一个“雅”字。
这样的姑娘即便穿得再朴素,可一眼望去便知是大户人家里头出来的。
一个人的涵养与气场,并非金钱可以堆砌,而是养出来的。
施瑶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晚辈拜见长辈的礼。
秦昊与郑氏下意识地站起,竟是不敢完全接受。好一会,夫妻俩才反应过来,顿觉丢脸,秦昊重咳一声,说道:“姑娘不必多礼。”
郑氏说道:“姑娘请坐。”
施瑶坐下。
郑氏毕竟是思女心切,尽管第一眼被施瑶所震慑,可她最关心最在意还是自己女儿的下落。她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问道:“方姑娘是从哪儿听来的故事?”
施瑶定定地看着郑氏,道:“夫人可是有个女儿唤作雪儿?”
郑氏说道:“是……是的。”
施瑶叹道:“若夫人信我,还请即刻派人前往申原,侯在申原御水泉周围,十日之内必有收获。至于原因,恕我不能相告。夫人信或不信,都抉择于夫人自己。我要说的便是这些,先告辞了。”
“且慢。”秦昊打量着施瑶,问道:“姑娘姓方?来自何处?”
施瑶轻笑一声:“秦夫子可是在猜测我的身份?”秦昊因当过淮南王世子的老师而受洛丰城人的尊敬,常常被称为秦夫子。施瑶又道:“我自幼跟随爹娘隐于山林,居无定处,若真要计较来自何方,只能道四海八荒。”
她欠身行礼,施施然离去。
郑氏惊愕地道:“此女看起来不懂礼数肆意嚣张,可由她做出似乎也没有不妥,反倒是有几分潇洒。”
秦昊此时不由说道:“若自小隐于山林,断不会养出这般贵气。我听闻自从谢家五郎携爱妻隐于山林后,燕阳城便掀起一股隐居的风气。”
郑氏说道:“老爷的意思是她来自燕阳?”
秦昊沉吟片刻,说道:“那些隐居的高人看似与世无争,只为陶冶情趣,可再次回归朝廷,容易到皇帝重用。能养出那样性子的姑娘的人家,怕是不简单。”
郑氏问:“她所说之言可信乎?”不等秦昊说话,她就说道:“老爷,妾身有一种预感,我们的女儿真的就在申原。那姓方的姑娘看起来神秘兮兮,若真像老爷所说那般,也没必要骗我们。不管老爷信不信,妾身已经信了。还请老爷遣人前往申原,依照方姑娘所言,派人守在御水泉周遭。”
秦昊对施瑶的话是半信半疑的,然而如今见自家夫人如此坚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让秦家的总管点了十五个护院,当即启程前往申原。
。
客栈里。
施瑶在雅间里品着茶,凝初在一旁侍候着。凝初是跟着施瑶一道去秦府的,见秦夫子和他夫人郑氏的时候,凝初也是一直侯在施瑶的身侧。
施瑶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仔细听着。
凝初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要对秦家的人自称姓方,她明明是姓施的,那安丰县的大人喊过她施氏的。显然,她家姑娘对秦家撒了谎。
凝初终于没有忍住,好奇地问道:“姑娘当真从小隐于山林?”
施瑶笑道:“不是。”
凝初问道:“姑娘为何要欺骗秦家?”
施瑶道:“不是欺骗,是善意的谎言。”倘若她一到洛丰就直接上秦家如此说,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她就会被赶出来,被当成哪里来的骗子。可是若她装玄弄虚一番,让秦夫子和郑氏摸不着自己的身份,只能暗中猜测的话,他们便会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
她不需要他们全信,只要有几分相信便足够了。
郑氏每逢一五便去兰华寺上香拜鬼神,如此殷勤的人,心中必有所求,而郑氏一听戏便立马唤人去寻找阿净,可以看得出来她极其想念自己的女儿。
遇上一个思念女儿的母亲,只要她心中有半分相信,再渺小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此时,阿净进来。
“姑娘,秦家的马车离开了洛丰,往靖州的方向驶去了。”
施瑶微微颔首。
雪儿,此回有你家人相助,你若再逃离到申原,无助之时再也不会害怕。
施瑶顿觉心中的包袱抖落了一个。她喝了半杯的雨前龙井,慢悠悠地道:“凝初,这几日观察得如何了?”
凝初仔细地说道:“回姑娘的话,洛丰城内好几家糕点铺子的果果酥都卖得特别好,几乎是一做出来就被哄抢而光。有几家的侍婢专门侯在店铺外,买得特别多,人家都是一盒一盒地买,他们是一箱子一箱子地买。店铺里的掌柜都说以前果果酥没什么人买,不知道为何这几日特别好卖,有几家糕点铺子还特地新设一个角落摆放果果酥呢。”
施瑶说道:“凝初,你再去做一事。”
凝初道:“姑娘请讲。”
施瑶勾勾手,凝初附耳过去,施瑶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凝初惊讶地睁大了眼,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也可以吗?真的不会被赶出来?”
施瑶说道:“你多试几家,脸皮厚一些,此乃商机,总有人愿意尝试的。”
。
谢十七郎与谢葭终于到了洛丰城。
谢十七郎来过洛丰城数次,只不过待的时间不长,对于洛丰此城,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更喜欢自己的封地墨城。他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对于繁华的大城,好比燕阳,待久了便觉厌烦,此回若非母亲的意思,他也不愿过来洛丰。
他从未见过母亲口中的三姑母,尽孝什么的,派个人过来便是,更何况洛丰崔氏不过是母亲娘家的旁支,依照关系来算,那可是远到天边去了。
只不过如今来都来了,还是得去见一面,有谢葭在,他也无需多说什么。
谢十七郎决定待上一两日便回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