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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十七郎提起茶盅,倒了杯茶,问:“怎么过来了?”
谢葭笑吟吟地道:“兄长这一招真妙,连我都没想到呢。阿瑶一直想见她母亲,兄长这就把人接来了,换做是我定会感动得无以复加。”
谢十七郎瞥她一眼,问:“正事?”
谢葭嘀咕了声:“当妹妹的没有正事便不能来寻兄长了吗?”难得她前些时日还与阿瑶说自从来了洛丰,她觉得自己跟兄长变得亲近了,不再像之前那般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他只是她兄长,不然真的够呛了。
谢十七郎看她:“为兄耳力不差。”
谢葭重重一咳,道:“我的意思是我有正事。忠义候说他的事情在秦州已经办完,该启程回燕阳了。”
谢十七郎搁下茶杯,说道:“你不能留在洛丰,你跟忠义候回燕阳。有他护着你,我放心。”
“啊?可……可我还想留在洛丰。兄长!爹娘说我出来是历练的,不是回燕阳嫁人的!一回到族里,族长和几位长辈肯定又说说我了,我……我还没玩够呢。我才不需要忠义候的保护,之前出来的时候,我就带了几个人不也一样安全到兄长身边了吗?”
谢十七郎道:“几个人是阿爹身边的死士。”
谢葭不满道:“我不要回去!”
“好。”
咦?答应得这么爽快?谢葭愣了下,问:“当真?”
谢十七郎说道:“为兄立马修书回燕阳,请求圣上为忠义候赐婚。”
谢葭急了,整个人霍地站起:“不行!”
一道人影慢悠悠地晃出,正是忠义候,他含着笑意,问:“哦?为何不行?”谢葭瞅瞅自己兄长,又瞅瞅满脸调侃之意的忠义候,登时恼了,对谢十七郎道:“原来兄长故意的!”
说罢,愤愤地离去。
谢十七郎正色道:“好好待她。”
忠义候敛去笑意,一本正经地道:“无需王爷多说。”
谢十七郎又说:“我已向我父母飞鸽传书,三个月后他们即将回燕阳,到时候你上门提亲。我谢十七郎的妹妹受不得一丝委屈,她性子随我母亲,你多包容。若她受了委屈,休怪我不念闵谢两家的情分。”
忠义候道:“我不会让她受委屈。”话虽如此,他心里头却有些压力。且不说谢十七郎,父亲在世的时候,每次他在府邸里见到岳父,都心有余悸。父亲与岳父向来不对盘,虽说两人成家后,关系好了不少,但总爱给对方挑刺,每回相见必定是不见硝烟的血雨腥风,时常让侍候的仆役冷汗淋漓,寒颤连连。
如今父亲不在了,他看来是得接父亲的班了,而且还没算上谢十七郎。
不过为了能娶得佳人归,披荆斩棘他也要硬着头皮上。
他原以为此生遇不到自己所爱,不曾想到会在摘星楼遇上古灵精怪与众不同的她,从此甘愿沉迷沦陷。
。
两日后,施瑶送施母离开。
从崔府门口到洛丰城门再到城外山道,她送了十里又十里,最终还是施母说道:“瑶儿,不必再送了,你过得好娘亲便高兴。”说着,眼眶不禁泛红,她揩了揩眼角,又道:“总有再次相见的一日。”
施瑶见母亲哭了,鼻头不由泛酸,她也想哭,可是不能。她若哭了,母亲必定更加不舍了。她强忍着泪意,道:“阿娘保重。”
施母点头,又揩揩眼角,道:“好好跟王爷过日子,莫要耍姑娘家脾气。”
施瑶点头,目送施母的马车远去后,她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凝初说:“姑娘,该回去了,不然城门要关了。”
施瑶这才上了马车。
等她回到崔府后,眼睛已经肿如核桃。凝初知道自家姑娘伤心,只好劝慰道:“姑娘,夫人肯定也不希望你这般伤心的。”施瑶说:“我只是发泄而已,不要紧。让人备一桶热水,我要沐浴换衣。”
凝初应声。
施瑶沐浴过后,又取了冰窖里的冰块敷眼,待消肿了不少后,她开始对镜描眉。
凝初诧异:“姑娘,这都入夜了……”
施瑶道:“取胭脂盒来。”
凝初也不敢多问,只好将满腹疑问吞下,取来胭脂盒。只见施瑶往掌心里匀了胭脂,指尖稍沾,慢慢的擦过脸颊,添上一抹惊艳的红。
凝初不由赞叹:“姑娘真真是天生丽质。”
淡妆浓抹总相宜,说的便是姑娘这般的吧。
施瑶没有多说,又换了身衣裳,样式并非平日里常穿的齐胸襦裙,而是一身飘逸轻盈的宽袍大袖。她很少穿这样的衣裳,一来觉得不方便,二来不太喜欢。
不过今日终究有些不一样。
她……下定了决心。
。
施瑶问:“郎主可在西厢房?”
凝初道:“在的。”
施瑶说道:“嗯,你且退下吧,今夜不用侍候了。”凝初应声离去。施瑶走去西厢房,两厢房相隔不远,有两三小童候在厢房门前,见着施瑶前来,也没有拦下,直接让她进去了。
如今在这院子里侍候的,只有瞎了眼和聋了耳的才不知道这位施家姑娘乃郎主捧在心肝疼宠的,且郎主也吩咐过了,施氏若过来无需通报。
是以,两三小童纷纷侧身,让施瑶走了进去。
谢十七郎忙了一整日,傍晚时分才归来,刚刚用过饭不久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施瑶。他不由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见到她。她今日送母亲离开,他是知道的,施母毕竟不能在洛丰久待。
如今朝中那群人紧盯着他,悄悄带施母过来住上一两日已是极限。
那一日阿瑶见到母亲如此欢喜,待事情了后,他再让人接施母过来。若是有人敢闲言闲语的,大不了他带着施瑶去边疆住上一头半月。
不过如今是真的不行。
施瑶上前,施了一礼。
此时此刻,谢十七郎方看清楚了施瑶的打扮,他顿觉小腹微热。他从未见过如此盛装打扮的施瑶。他嗓音微哑,说道:“不必多礼。”
施瑶缓缓起身,她低垂着眼,道:“郎主,阿瑶刚刚送走了母亲。”
瞧她眼皮颇肿,谢十七郎有些心疼。他道:“以后还会有再见的机会,你……不必忧心。边疆那边,我让人白卓过去打点了,你族人不会过得太差。”
能得墨城王身边的心腹亲自打点,边疆的人自是不敢怠慢。
施瑶可以想象族人在边疆的日子,她又跪下,叩拜行了大礼。
“郎主之恩,阿瑶无以为报,唯有……”她缓缓地跪坐而起,眼睛里像是有光,她道:“阿瑶愿以身相许为报。”她今日穿的是宽袍大袖衫,带子就在腰侧,她轻轻一拉,大袖衫落下,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她里边肚兜的颜色。
谢十七郎只觉自己的小腹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然而,他面上却是有了怒气。
他声音冰冷地道:“你以为我所要的是你的身体?”
施瑶愣了下。
他怒道:“穿上你的衣服,滚出这里。”
施瑶又愣住了,她好一会才缓过神,拾起地上的衣裳,转身之际,耳后蓦然传来一股热气。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推到墙上,手中衣裳应声而落。
温热的唇舌席卷而来。
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温顺地迎合。
他冷眼看着她,亲吻变得粗暴,然而,发现怀中的身体微微颤抖之时,亲吻又渐渐变得温柔。他吻着她的舌,舔着她的唇,双手再自然不过地游移在她的身体上。
他从来不知世间竟有这样的姑娘,能让他的情绪一变再变。即便再生气,可也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
他想让她快乐。
他想要她,也想要她的身体,恨不得能日日夜夜与她缠绵,让她藏在屋中,让所有人都不能见到她的容貌。她只能是他一人的。
可是他更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为了还恩情!再说,他不需要她还!
思及此,谢十七郎心底便有股邪火窜出。
他亲吻她的唇,渐渐离开,吻着她的下巴,又缓缓落下,在她的脖颈间留下自己的印记。施瑶浑身都在颤抖,献身比自己现象中要来得不容易。
她努力地迎合他,可是身体却无法停止颤抖。
一切都没有她曾经在闺中想象的愉悦,甚至有一股羞辱感。直到胸前柔软之处有温热袭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划下。
谢十七郎忽然停下一切动作。
他轻轻地拥住她,嘴唇抵在她的耳畔。
“阿瑶,我娶你。”
她惊愕地睁开了眼。
他松开她,指尖拭去她的泪,他重复了一遍:“我想娶你为妻。”
施瑶说:“我……”
谢十七郎道:“不许不应承。你要自由我会给你在我容忍之下最大的自由,你喜欢做买卖挣金我不介意,在燕阳城你只好收敛就好了,回到墨城我可以任由你胡来。你想要见你娘亲,等我解决手中的事后,我带你边疆,或是想法子赦免你阿娘的罪。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不开心便说出来,若是我错了我改,若是你错了我闭嘴。我要你的身体,也要你的心。施瑶,你给不给?”
☆、第7章 。5
施瑶真真没想到今夜会听到谢十七郎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他说的是正妻。
谢十七郎要娶她为妻!
她今夜本是想着来献身的,谢十七郎带来她的母亲,她无以为报。她以为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可是没想到他竟会说出娶她这样的字眼。
施瑶着着实实被惊愣住了。
她傻傻地看着她,一时半会喉咙间竟半点音节都发不出。
她愣住了,谢十七郎心里倒是着急了。他活了小半辈子,头一回对一个姑娘深情表白,可是那个姑娘却傻傻地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点头还是摇头都不给个回应。倘若放在寻常姑娘身上,怕是早已欣喜若狂,也唯有她能这么与众不同。
谢十七郎可不愿意被拒绝。
若真真拒绝了,那是丢脸丢大发了。
如今身处关键时刻,他不敢大意。这儿毕竟是崔家,他与阿葭住的院子都安排了暗卫。他身为郎主,更是加强防范。虽然暗卫见不到,但是他们能听到屋里的状况。
若是施瑶拒绝了他,暗卫定然能听到。
一想到自己头一回表白被拒,谢十七郎本想严肃地说不许拒绝的,就这么定了,一回燕阳待爹娘归来立马成亲。然而所有话语在触碰到她不知所措的眼神时通通瓦解。
眼前的姑娘是他所求的,是他真心喜欢的,不能如此强硬。
阿葭说得对,要付出一颗真心。
谢十七郎低声道:“你好好想想,明日给我答复。”顿了下,谢十七郎始终没有忍住,添了句:“若是想不出,我便替你拿主意了。”
听到此话,一直怔楞的施瑶总算回过神,连忙道:“不,我自己想!”
就在此时,白丰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郎主!有急报!”
施瑶一听,赶忙拾起地上的衣裳。谢十七郎道:“里面有个暖阁,你进去。”施瑶这才急急忙忙地穿过珠帘,进了暖阁。谢十七郎高声道:“白丰,进来。”
白丰应声而进。
屋内的地面因为谢十七郎与施瑶而变得一片狼藉,不过白丰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匆忙而来,跪在地上,不等谢十七郎开口,便直接禀报:“郎主,安氏夫妇被人劫走了,属下已派人去追查。另外,之前的事情已有了眉目,那一对人拐子夫妇背后的靠山正是巫族。劫狱的人恐怕也跟巫族脱离不了关系。”
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