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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仁深深叹口气。
夜深了,章楠走到乐阳的帐前。他轻咳一声,乐阳问:“谁?”
章楠道:“是我,章楠!”乐阳心里一喜:“你进来吧!”章楠挑帘走了进去。
摇曳的灯光下,乐阳站起身,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章楠身穿鸦青色的长衫,腰间系了一条缟素的腰带,对着乐阳一施礼:“公主!”
乐阳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章楠点点头:“有件事想跟公主说。”
乐阳眼波微动:“什么?”
章楠坦坦荡荡的望着乐阳:“公主,在下曾经跟你说过我与蓝衣的事情。”乐阳点点头。
章楠在桌前坐下:“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耳鬓厮磨,两小无猜。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认定了,我的生命里就只有她一个。她是我唯一的女人,前世、今生、来世、唯一的。我与她育有一个女儿,我们相约,要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生一堆的孩子,种田纺纱,赏花酿酒,白头偕老。”
章楠心中一悲:“如今她尸骨无存,我在这里没能护住她。所以,”他顿了顿:“我要在这里等着她,守着她。”乐阳早已经泪流满面。
章楠说:“承蒙公主错爱,但我不能…”章楠看着乐阳:“我只要蓝衣!”乐阳捂着嘴泣不成声。
章楠有些怅然,乐阳是个很好的女子,负了她,确实不该,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是个错误。杨溥故意创造机会让乐阳接近他,对于像乐阳这样在深宫大院里长大的女子来说,接触男子的机会并不多,章楠挺拔英俊,又为人正直,乐阳很容易就爱上他。
章楠对着乐阳深深一礼:“公主是完璧之身,章楠负了你,也请公主体谅在下对妻子的一片深情。”
乐阳望着俊朗颀长的章楠,抹抹眼泪:“好!你拿笔墨来!”章楠抬头看着一脸凄凄决然的乐阳:“对不起!”
他铺好纸,研了墨,提笔写下:“三生结缘,方为今生夫妇,共被之因,合卺之欢。兹有邓州人士沈章楠,赐婚乐阳公主为妻。然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故立此文约,以求一别,各还本道。立此休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
乐阳颤抖着手按下手印,眼泪落在休书上。
章楠看着梨花带雨的乐阳,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他起身对着乐阳深深一礼。
乐阳哽咽:“我能去哪儿呢?”
章楠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乐阳:“公主,明日佑仁会将你送到有闲庄!”
“有闲庄!”
章楠点点头:“那里的庄主是你至亲之人。”乐阳瞪大眼睛,章楠说:“你是我师叔的女儿,我师叔是永安公主的驸马。”
乐阳听得有些糊涂,章楠看她一眼:“公主,你是个很好的女子,以杨溥对你的态度,你大约也看出他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回到南吴,他大约也不会对你如亲人了。”
乐阳摇摇头:“我娘在哪里?”
章楠说:“离有闲庄不远,有一座月孤山,你娘在山上的保宁庵修行。”乐阳哽咽道:“是因为我,爹娘才不能在一处吗?”
章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乐阳点点头。
她看着憔悴怅惘的章楠,满心愧疚:“对不起,如果你先拉她上来,你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章楠勉强笑笑:“别这么说,蓝衣不会那样做的。”他望着窗外墨黑的天空:“这样也好,杨溥再也不会刁难我们了。我算是与蓝衣永远在一起了。”说完他一抱拳,转身走了,乐阳瞥见他眼中闪过的泪花。
第二天,佑仁护送乐阳回有闲庄,章楠在青郎山上起了几间茅屋,住了下来。他在屋前屋后种了花草山竹,每日打柴捕鱼,夜里就对着蓝衣的牌位说话,回忆往事,搂着她的牌位沉沉睡去。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二)
更新时间2015…7…22 0:13:24 字数:2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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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闲庄外,楚信正指挥着小厮修葺庄前的石阶,佑仁赶着马车风尘仆仆的到了。楚信拍拍身上的灰,迎上来。他一带马缰绳,佑仁跳下马车急急的问:“楚师叔在吗?”楚信看他难得的一脸严肃,忙点点头。
佑仁回身撩开车帘:“到了,下来吧!”楚信很纳闷的看着车内一个身材娇小,面若芙蓉的女子,被侍女和佑仁引下车。
佑仁对楚信说:“楚大哥,麻烦通传一声,我有要事求见。”楚信打量了几眼疲惫的乐阳,忙跑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楚寻走出来。佑仁上前一施礼:“楚师叔!”
楚寻问:“什么事?”他看了眼佑仁身后的乐阳,眉眼间颇为熟悉。佑仁一边往庄里走,一边说:“进去说。”楚寻满心狐疑,带着他们走进有闲庄。
安排乐阳先休息,佑仁与楚寻在书房里足足谈了一个下午,直到月眉高挂。听到蓝衣落水尸骨无存,章楠守在青郎山,楚寻痛心疾首,红了眼睛。他望着窗外,满面的悲伤:“师哥,我没能护住蓝衣啊!”楚寻重重的拍桌子:“为什么?有情人相守就这么难?”
佑仁说:“楚师叔,你知道今天我带回来的姑娘是谁?”
楚寻问:“谁?”
佑仁看着他的眼睛:“楚师叔,她是乐阳公主!”
楚寻一惊:“什么?乐阳公主,就是章楠成亲的那个…”
佑仁点点头:“章楠刚刚休了她。”楚寻想起几年前,在广陵与章楠的相聚,那时的章楠虽然被困在杨溥身边,却依旧意气风发,开朗活泼。如今他却孤零零的守在青郎山。
他重重叹口气:“他与蓝衣真是让人惋惜啊!”
佑仁也很感慨:“他们这样,也算是相守了吧!”
楚寻问:“乐阳不是南吴的公主吗?你怎么将她送到这里?”佑仁有些踌躇,他说:“乐阳不是杨溥的亲妹妹,她是杨隆演在路上捡回来的。她与章楠成亲,是因为…”他看了楚寻一眼。
楚寻问:“为了什么?”
佑仁压低声音:“是为了…羁縻符!”
楚寻嚯的站起来:“什么?”
佑仁道:“她身上有羁縻符。”楚寻大惊,他摆手:“不可能,不可能,羁縻符早就没有了,不可能。”
佑仁将他按在椅子上:“楚师叔,乐阳公主单名一个渺字。”楚寻怔住了。
佑仁说:“她是您的女儿!”楚寻的头嗡的一声,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乐阳公主是渺儿。他的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的掠过幕幕往事,当年,渺儿不过才四岁,粉雕玉琢,活泼可爱,眉眼与永安公主十分相似。
记得那时,他常常与永安打趣,说渺儿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永安。楚寻以为今生今世他都不可能再见到女儿了,女儿的印象会一直定格在那年。小渺儿牵着永安的手,甜笑着向他挥手。今日见到这个姑娘,眉眼间确实有些熟悉。
佑仁将自己所知道的乐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寻,楚寻听的心潮澎湃,满眼的激动。佑仁说到蓝衣为了乐阳,坠下山崖,被洪水冲走时,楚寻眼泪盈了眼眶。
佑仁说:“章楠说,希望您不要怪他,他们的婚事本就是个错误。”楚寻摇头深深叹息。
客房里,乐阳来回踱步,夜深了,虽然赶了好几天的车,她却睡意全无。她努力的回想,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与爹娘在一起的往事。只有模模糊糊的瞬间即逝的影子,她打量着身处的房间,自然不似自己的汤沐邑那样的富丽堂皇,但简单朴素,干净清爽。下午见到楚寻时,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那就是爹吗?
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轻俏甜美的姑娘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乐阳心里一动,是她,广陵城里一起领米的姑娘。
菲雨将托盘放下,红着眼睛对乐阳公主道:“来吃点东西吧!”
乐阳看着她:“你是…”
菲雨点点头:“我们在广陵见过!”她一边摆碗筷,一边说:“不比你的公主府,我们这里只是粗茶淡饭。”
乐阳道了谢,菲雨眼泪落下来:“蓝衣找不到了吗?”乐阳满眼愧疚的摇摇头。
菲雨转身往外走,轻轻说:“怎么跟落儿说呢!”菲雨将托盘送回厨房,轻轻走到桑落的房间,桑落正在灯下写字。看见她笑了笑:“姑姑!”菲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桑落说:“佑仁叔叔回来了,蓝姨是不是也要回来了?蓝姨说,这次回来,就带我走了。”
菲雨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她敛了敛泪,语气轻松:“怎么,落儿不喜欢这里吗?”
桑落赧赧的笑:“喜欢,我在这儿长大的。不过蓝姨说,要和楠叔带我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有妹妹,一起生活呢。姑姑,你见过妹妹吗?”
菲雨抬起袖子偷偷的拭了拭泪:“见过,妹妹长的特别好看,也很乖!”
桑落嘟着嘴:“我好想蓝姨啊!她什么时候回来呀?”菲雨强忍着悲痛对桑落说:“夜深了,落儿去睡吧!明天早起练功,再赖床,师父要责罚的。”说完,她快步走出房间,用帕子捂着嘴,呜呜的哭了,有闲庄一夜未眠。
第二天,乐阳梳洗完毕,菲雨亲自过来,将她引到书房。楚寻见到二十年未见的女儿,百感交集。乐阳一见到楚寻,先落了泪。父女俩在书房聊了一个上午,菲雨站在院子里看着书房,幽幽的说:“他们是久别重逢,合家团聚了,蓝衣呢?章楠呢?天人永隔,再无相守的机会了!”
身后的佑仁走过来:“菲儿!”菲雨看着佑仁,眼神中有些困惑。她有点迷茫,事情真的都过去了吗?从此以后,有人高楼美酒其乐融融,有人寒屋陋舍只影零零,自己和佑仁呢?
她满眼凄楚看着佑仁,佑仁牵了她的手,菲雨两行清泪落下来,佑仁说:“咱们回潞州吧!”菲雨眼波微动:“真的要回去了吗?”佑仁坚定的点点头:“回去!”菲雨轻轻挣开他的手,缓缓转身,往房间走,佑仁手里一空,心竟莫名的悸了一下,菲雨轻飘飘的说:“回得去吗?”蓝衣的失踪,好像让一切都变了。
当天下午,楚寻带着渺儿来到月孤山保宁庵。黄昏时分,淳贞正在佛堂礼佛,小尼来报:“有闲庄庄主求见。”淳贞放下木鱼,心里叹口气。
她整整素衣,捻着佛珠来到前庭,看见一袭湖色长衫的楚寻正与一位女子说话。
她走到近前,一打佛手:“楚庄主!”渺儿打量着面前一袭素衣,面色清冷的淳贞,她努力回想,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但总不能想起。
楚寻道:“我带来一个人。”淳贞将眼神挪到渺儿的身上,面若芙蓉,柳眉杏眼,紧紧盯着她。
淳贞问:“这位是?”
渺儿上前一步:“娘!”淳贞心跳空了一拍,她怔住了。
楚寻道:“玥儿,她是渺儿!”淳贞紧紧捻着佛珠,向后退了几步。这女子是自己的女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在梦里,她千百回的梦见自己的女儿,想着若有一天能再见,该是怎样的一个情景。而今天,毫无预兆的,她竟出现在自己面前。
渺儿走到她面前,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