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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嘟囔着将一捆柴背在背上:“又罚我背柴。”
章楠笑着将剩下的柴全背在自己身上:“好了,谁让你淘气,又爬到屋顶上去。”
蓝衣觑他一眼:“那还不是因为阿黄把他捕的鱼叼走了,我去帮他抓阿黄,他倒来罚我,这个没天理的冷面山羊。”
章楠突然正色道:“走吧,再不走,一会儿天黑了,这山上的小鬼可都下来,抓你了。”说着扮着鬼脸吓她。
蓝衣尖叫着手在他身上乱拍:“臭章楠,再不理你了。”背着柴,逃也似的往山下跑。章楠在后面怪叫着追她,蓝衣一路尖叫着跑下山。
言歆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就听见蓝衣的尖叫和章楠的怪叫一路传进来。
她走到院里,看见蓝衣和章楠前后跑进来,笑着说:“行了,章楠,你再别吓她了。”
蓝衣躲在言歆身后:“言姐姐,你要跟师父说,好好罚他,整天吓人。”章楠走过来,将她身上的柴先卸下来。
蓝衣活动活动肩膀:“那个冷面山羊去哪里了?”
言歆嗔他:“什么冷面山羊,听见了又罚你了。”
蓝衣撇一下嘴:“师父不在家,他就知道板着脸罚人,这半月,我都去背了…”她伸出手数。
章楠端着一盆水出来:“9次柴。”
蓝衣嚷:“就是,9次。”
她拍一下章楠的肩膀:“你干嘛记得那么清楚,我被罚,你很高兴啊,是不是?”
章楠也不理她,从水里捞出手巾拧干,给她擦脸:“你的脸倒像阿黄了,花的。”又拉着她的手,将手擦干净。言歆看着这两个冤家斗嘴,笑意盈盈。
这里是尊源山,尊源山上尊源庄的主人是人称坎峭翁的沈庭彦,是一个文武全才的慈祥老人。
沈翁一生没有娶妻,收养了四个孤儿。大师兄桑杨,大师姐言歆,师弟章楠,师妹蓝衣,还有一个名叫佑仪的小师妹与蓝衣同岁,是沈庭彦的好友之女,放在尊源庄,跟着沈老先生学习。
尊源庄有专门教授学问的学堂,有专门传授武艺的武馆,还有专门传授医道的医馆。男女老少加一只猫共300口。桑杨师兄妹四人和佑仪跟着沈老先生住在尊源庄的后院。
桑杨休休有容,风度翩翩,最受沈庭彦的信任。言歆琼姿花貌,温柔可人。章楠眉目俊朗,身姿挺拔,有些少年气盛。而最让沈庭彦头疼的就是蓝衣,比男孩子还淘气,整天不是上房,就是上树,没有一刻是闲着的。但她最是聪明伶俐,一张巧嘴最是会说,沈庭彦也最疼她。
章楠一边给蓝衣擦手一边说:“你背9次柴,哪次不是我背回来的。”
蓝衣恼他:“我也没让你去,你自己非要跟去。”
章楠对言歆说:“听听,师姐,不识好人心。”言歆坐在石凳上择菜,看着他俩笑。
章楠刮她的鼻子:“下次你再背柴去,我绝不跟着去,最好让山上的小鬼把你抓走,”说着扮了个鬼脸。
蓝衣回身撩起盆里的水泼他,章楠往后一躲,蓝衣在后面追着他:“臭章鱼,死木头,你给我站住。”俩人在院子里闹成一团。
跑着跑着,章楠突然站住了,蓝衣一下没收住,一脑袋撞在章楠后背上,鼻子撞的酸疼。
她一捂鼻子:“臭章鱼,你干嘛停下来。”
就听章楠朗声道:“师兄。”
蓝衣捂着鼻子,从他背后探出身子,桑杨正皱着眉看着他俩:“远远就听见你俩在这儿聒噪,嚷的整个尊源山都听见了,你们是不想吃晚饭,还是不想睡觉了?”
蓝衣嬉皮笑脸跳到桑杨面前:“嘿嘿,师哥,我今天背了好多柴呢,够好几天的呢,可累了。不过,肯定没有我最亲爱的师哥累,我师哥这么辛苦,照顾这么一大家子人,肯定很辛苦啊!”蓝衣一脸夸张。
桑杨看她一眼,往里走,蓝衣挽着桑杨的胳膊:“嘿嘿,师哥,那,我能不能今天晚上不抄书了?”
桑杨嘴角一扬,眼底有笑意:“好呀,那你是选择不吃饭呢?还是不抄书?”蓝衣泄了气,章楠在后面哈哈大笑。
晚饭桌上,章楠和蓝衣依旧在桌上用筷子掐架,为了一块豆腐,俩人已经斗了五六个回合了。桑杨已经习惯了他俩这样,也不说话。
佑仪睁着大眼睛:“师哥,师姐,那盘子里的豆腐有好多呢,干嘛争这一块?”
蓝衣瞪她一眼:“这块长得漂亮!”
章楠说:“我就看上这一块了。”
言歆对佑仪说:“别理他们,他俩这是消食呢!”
这俩人一来一往,把盘子搅得乱七八糟,汤汤水水洒了一桌子。桑杨皱眉:“行了,你俩,不吃都给我抄书去。”蓝衣撇撇嘴,撤回了筷子。
章楠夹起那块豆腐,抿嘴一笑,放进蓝衣的碗里。
吃罢晚饭,桑杨坐在书房拿本书,蓝衣坐在下首抄书。她坐在桌案后,左动右动,跟身上长了虱子似的,一刻不得安生。她时不时的看桑杨一眼,睁着大眼睛满脸期待,桑杨就跟没看见是的。
桑杨长蓝衣十岁,从小看着她长大,真是有长兄如父的感觉,他对蓝衣倒比沈庭彦对蓝衣多了些严厉,但是那份疼惜她的心却比沈庭彦还多。
蓝衣揉揉眼睛撒娇:“师哥,我困了!”桑杨放下手中的书,蓝衣使劲的揉眼睛,将俩大眼睛揉的跟兔子眼睛似的。
桑杨叹口气,挥挥手:“去睡吧!”
蓝衣忙跳起来,跑出书房,头也不回:“师哥,晚安!”桑杨笑着摇摇头。
卧房里,蓝衣已经睡下,言歆正在灯下补蓝衣爬树刮破的褂子,看见桑杨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桑杨站在言歆身后,解开她的发髻,乌黑浓密的长发瀑布一样披下来,他拿起梳子,轻轻为她梳头,言歆继续补衣裳。
桑杨说:“这个蓝衣,每天都惹点儿祸端!”言歆笑:“还小呢,大了脾气自然就收了。”
桑杨笑了:“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大的时候,跟她一样淘气。”
言歆笑了:“我这么大,什么样?”
桑杨坐在她身旁:“我记得那日,我跟师父上山回来,你站在后院的桃树底下,一树的桃花像下雨一样落下来,你就站在那里,拎个篮子,接树上的桃花,那画面美极了。”
言歆扑哧笑了:“你记得这个,倒忘了,树下有个小章楠,拼命的摇树,旁边还有个小蓝衣,流着口水,眼巴巴的对我说,言姐姐,今天的桃花酥要多放些糖。”桑杨笑了。
言歆笑:“我到记得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跟蓝衣一样呢!”
桑杨问:“哦?”
言歆秋水流波:“我们跟一群村里的孩子玩儿,一个男孩子揪我的辫子和褂子,把我推到了,我坐在地上哭。你一下子过来,跟那男孩子打成一团,浑身都是土。然后师父晚上罚你不许吃饭,跪在院子里,动了家法。”
桑杨笑:“是呀,家法真疼啊!”
言歆说:“师父问为什么打架,你说,他打言歆,师父问,为什么不好好说,你说,他打言歆就是不行,那是我媳妇儿。”听到这儿,桑杨笑起来。
言歆咯咯的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媳妇儿这个词呢,我问,什么是媳妇儿?师父也哭笑不得,没解释清楚。”
言歆目光如水,深情一片:“从那天起,我就认定了,我就是桑杨的媳妇儿。”
桑杨如星的眸子看着言歆:“是啊,师父说,等过了年,就许咱们成亲了。”
蓝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桑杨,嘟囔:“不就没抄完书吗?还跟到卧房里来。”
言歆扑哧乐了:“睡吧,不是找你!”蓝衣翻个身,睡着了。
桑杨握住言歆的肩膀:“等我们成亲有了孩子,可得离蓝衣和章楠这两个淘气的远一点,”
言歆道:“只怕到时候他们疼孩子比你我还多呢!”
是的,到那时,章楠和蓝衣对那孩子的疼惜和爱护,拼尽了全力,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第一章 流水桃花(二)
更新时间2015…4…23 17:27:51 字数:3211
学堂上,桑杨拿着《论语》正带领堂下的一众少年诵读。坐在章楠身后的蓝衣,坐的腿麻,嘴里跟着乱读。看见前面正摇头晃脑的章楠,眼睛骨碌一转,提笔蘸墨,在纸上画了一只八爪章鱼。
她偷偷的探起身,将纸轻轻的塞进章楠的腰带里。章鱼随着章楠的身体不停的摆动,惹得后面的学生忍俊不禁,都嘿嘿的笑出来。
桑杨一回头,所有人都收了笑,蓝衣也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桑杨看着蓝衣:“蓝衣,你来说,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仁乎哉?’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仁字何解?”
蓝衣磨磨蹭蹭的站起来:“这个嘛,我觉得吧,就是,有不同的回答,圣人答颜渊‘克己复礼为仁,’是说,为仁的表现之一为克己复礼,有所不为;答仲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己与人的关系,欲是个人之取舍,施是个人之实践,还要防止好心办坏事,要慎施。所谓仁,应是平等人我,恪守礼仪‘爱他人’才是‘仁’之境界。”
桑杨点头:“坐下吧!”
他问:“《雍也》中,圣人说:‘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做何解?”
章楠站起来:“此句同《论语》中圣人谈论‘仁”有所不同。此处‘夫仁者’,将‘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作为‘仁”的标准。同时,圣人在《阳货》中,分别用恭、宽、信、敏、惠说明‘仁’,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若只达到其中之一,并不为仁人,只有达到‘恭、宽、信、敏、惠’方能称之为‘仁人’。”
桑杨朗声道:“今日就到这里吧,章楠答的好,正则,你在册子上记下,月考的时候给加分。”
名为正则的少年点头:“是。”章楠得意的笑。
蓝衣“嚯”的站起来:“我也答的很好啊!为什么不能给加分?”章楠回头,手撑在桌上冲她做鬼脸。
桑杨一撩袍坐在凳上:“你方才在章楠背后捣什么鬼了?”章楠一听,忙在背上摸索,从腰带上扯下一张纸。
他一看,气得脸通红:“蓝衣,你……”
蓝衣睁着大眼睛,手绞着衣带,怯怯的看着他:“对不起,师哥,我闹着玩的。”章楠一下没了脾气,哼了一声,坐下来。
桑杨也不抬眼,拿笔在纸上写:“今晚没有晚饭吃,回去将这篇抄二十遍,明日上学来讲给我听。”
蓝衣低着头,蹭到桑杨面前,桑杨一伸手将纸递给她:“给大家念一遍。”蓝衣小声嘟囔。
桑杨道:“大点声,中午吃的不少,怎么这会儿才申时就没力气了?”
蓝衣揉揉鼻子,大声读:“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与’。”
桑杨拿起手边的堂铃“叮铃”一声,大家都站起来对着桑杨一施礼,桑杨甩袖走了,学生们一哄而散,有几个走过蓝衣身边对她嬉笑。蓝衣低着头,走回书桌前,垂头丧气的收拾好书本。
章楠转身帮她收拾,蓝衣拂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