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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衍烦躁地在自己的军帐中来回地踱步,心里的火气下不去,无心军务。
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总是能轻而易举挑起他内心的火,是他上辈子欠了他的吗,所以这辈子注定要被他踩在脚底下被他欺负?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侯爷……”有人又进来禀告。
“又有什么狗屁事!”
温衍正不耐烦呢,见来人被自己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敢言语,他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侯……侯爷……敌人刚才派了一支骑兵偷袭了我们的百姓,百姓死伤无数,您……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来人在温衍阴戾的瞪视下,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了,然后迅速低下头,再也没勇气抬起头。
侯爷见了裴相大人以后,怨念怎么这么深呢,莫不是裴相大人没让侯爷在那方面得到满足吗?
这人的心里忍不住往歪处一路狂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温衍冷冷地挥手道,细长的狐狸眼里溢满了浓重的杀气。
那些不要脸的蛮夷人,打不过他,便拿琉璃国的百姓出气!
温衍很快整装完毕,带了一队人上了马正要离开军营,裴元诤骑着他的雪花骢也跟了上来。
“你来做甚?本侯爷有要事在身,你好好待在军营里休息!”
见到裴元诤,温衍心里刚压下的火气噌的一声冒了上来,变成了烧得噼里啪啦的大火苗,咬牙切齿地朝他冷笑道。
裴元诤,你真阴魂不散!
“本相听说敌人偷袭了我们的百姓,故想一起去看看,请侯爷不要阻拦。”
裴元诤把话说得合情合理,面上又带着他惯有的轻笑,任谁都看得出裴元诤宰相肚里能撑船,而他们家的侯爷纯属在无理取闹闹小性子。
哎,可怜的宰相大人,平时没少受他们家侯爷的暴打吧。
“你不会武功,跟去了也是碍事,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本侯爷还要分心保护你,麻烦!”
温衍恼火地瞪着他,恨不得立即上前撕烂了裴元诤那张虚伪的笑脸。
别人眼里的裴元诤就是一好人,但实际上他就是一卑鄙小人!
“难道侯爷你怕自己没能力保护本相的安全吗?”裴元诤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温衍的咄咄逼人。
这下,连温衍的手下也看不下去了,纷纷为裴元诤说起好话来。
“侯爷,您就让裴相大人去吧,我们这些兄弟在呢,绝不会让裴相大人出任何的事情!”
“侯爷,死的是琉璃国的百姓,裴相大人跟去查看也是应该的,您就让他去吧。”
“……”
“……”
自己的手下七嘴八舌地为裴元诤说话,温衍心中的火烧得他嗓子快冒烟了,却不得不强自压抑到内伤吐血。
裴元诤,你真是好样的,笼络人心的手段果然卑鄙无耻得很!
温衍愤恨地磨了磨牙,一张妖娆的俊脸在晚霞红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的墨黑。
“本侯爷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会保护不好你?本侯爷只怕你到处乱跑,被什么人杀了把罪名怪罪到本侯爷的身上,本侯爷回去没法跟皇上交代!”
这边疆形势危险,随时都有敌人或暴民袭击伤人,就裴元诤那瘦弱的小身板,没有自己的保护,性命很堪忧啊。
他很希望裴元诤尽快去死,他死了,自己的心里就痛快了,只是可恨啊,如今的局势裴元诤还不能去死!
“本相不会乱跑的,尽请侯爷放心。”裴元诤对温衍轻轻一笑,清雅的墨眸中落满了满天瑰丽的晚霞,璀璨无比。
“算你狠,裴元诤,咱们走着瞧!”
温衍见自己五大三粗的手下被裴元诤这个笑容迷得神魂颠倒的,心中更加的愤恨,干脆立即翻身上马,狠抽马鞭,策马狂奔,咬牙切齿的声音很快随风飘散。
裴元诤抿唇,也策马扬鞭去追赶早已跑远的温衍,留下温衍的一干手下跟在他们后面八卦着。
“你们说,裴相大人这么温柔,为何侯爷还不买账啊?”一个虬髯遮住半张面孔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笑得很淫邪。
“那是他们两个在打情骂俏,你这都看不出来?”一个瘦高个子不屑地呸了一声,。接着又压低声音对自己的兄弟低声说道。
“你们不知道吧,那个九公主很有可能是被裴相大人和侯爷联手弄死的,若是那九公主不死,他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呢?”
“诶,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心被抓去砍头!”又有一个胖胖的汉子中途插话道,“老子听京里的姨娘说过,裴相大人和侯爷都很爱九公主呢,九公主出殡那天,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让京城中多少爱慕他们的女子整整心疼了一个月呢。”
“切,表情能装的好不好?”那个瘦高个不屑地冷笑道。
“你们看刚才他们在一起的情形,分明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之后,那些手下又八卦了很久,终于得出了一个铁的结论,那就是裴相大人和他们家侯爷明显有一腿,至于在上的那位一定是他们家侯爷,因为裴相大人太温柔了,怎么也不像能压着他们家火爆侯爷的主。
可事实上,这些手下想错了,裴元诤才是压着温衍的主,一直在公主府里压着他,不让他有在苏九面前出头的机会。
马蹄声声,在天还没黑下来的时候,温衍带着人进了那个被敌人偷袭的村子。
翻身下马来,温衍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细长的狐狸眼里渐渐生腾起了浓重的血雾。
这些不要脸的蛮夷人,连不到周岁的婴儿也不放过,实在太残忍了!
裴元诤也下了马来,看着地上尸横遍野,心情也格外沉重。
战争从来都只会牺牲百姓的性命,但这就是国与国之间不可避免的事情。
“启禀侯爷,我们没发现活口。”
温衍的手下在村子里仔细搜查了一遍,极为痛心地来向温衍禀告道。
“你们……把他们安葬吧。”温衍闭了闭眼睛,声音极为沙哑道。
手下领了命,立即带人把地上的尸体全部搬走埋葬了。
“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裴元诤牵着他的雪花骢走到了温衍的面前,面色无比凝重地道。
敌人的手法干净利落,而且不留一个活口,必是做惯的人干的。
“这个月是第二次了。”温衍抿紧了殷红的薄唇,细长的狐狸眼流露出痛恨的神色来。
“他们那些人根本不把我们的百姓当人看,你知道吗,我曾经在集市上看见一个他国的商人把我们国家的孩子脱光了衣服关在笼子里任由客人拿鞭子抽打他们,如果客人打得满意了,那个孩子还没有死,便买回去当奴隶。”
裴元诤听着温衍痛恨的叙述,心有感触地点点头,清雅的墨眸渐渐垂下,沉着声音开口说道。
“我们不可以再让无辜的百姓牺牲在他们的刀下了,你有什么计划吗,侯爷?”
如今的情势越来越不乐观,也容不得他们再拖延战事了,越是拖下去,死的无辜百姓就越多。
“他们的军队驻扎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本侯爷打算今夜去偷袭他们的军营,把他们的粮草烧了,围困个三五天让他们断水断粮,再把他们一举歼灭!”
温衍把自己的计划跟裴元诤说了,黑夜里,他的狐狸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这个方法不错,但还是太慢了,三五天,京城极有可能生变,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裴元诤不赞同地摇摇头,清雅的墨眸里却胜券在握,很显然有了比温衍更好更快的解决办法。
“那依你看要如何速战速决?”温衍冷眼看向裴元诤,第一次用惺惺相惜的正眼看了他。
倘若京城变了天,他们恐怕是再也回不了京了。
“你手底下应该有不少武功顶尖的人在吧?”裴元诤伸手摸了摸雪花骢的脖子,含笑问温衍。
“是有,你想如何做?”温衍点头,细长的狐狸眼看着裴元诤的笑脸很复杂。
打仗他温衍绝对比裴元诤在行,不过出阴险的馊主意嘛,还是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比较在行。
“你派人乔装打扮混进他们国家的皇宫,把他们的统治者统统抓来,明天在大军面前一个个斩杀他们的国君,看他们是要强攻,还是要他们国君的性命。”
裴元诤说这话的时候很是风轻云淡,大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雪花骢的脖子,仿佛对待恋人一般温存。
“哼,裴元诤,没有人比你更卑鄙,更心狠手辣了!”
温衍听后,虽然心里很不屑裴元诤这种无耻小人的行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快最好的解决办法。
“哦,对了,等他们投降之后,你命你帐下的军师起草一份文书,要他们的国君签下这份文书,十年内不得进犯琉璃国。”
裴元诤拍了拍雪花骢的马背,侧过头来看着温衍,淡淡地开口补充道。
他能为九儿做到的只有这样了,等皇上驾崩后,他便会辞去宰相一职,天天去皇陵陪伴九儿。
“本侯爷帐下的军师怎有你裴相的文采好,这份文书就由你来起草吧。”细长的狐狸眼眯了眯,温衍继续哼笑道。
他一定要把裴元诤这个卑鄙小人拖下水,若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也有裴元诤给他垫背!
“如此……本相就不推辞了,这文书本相来起草!”裴元诤笑笑,并没有严词拒绝温衍这个强人所难的要求。
温衍的心思他岂能不清楚,看来他被自己欺负得已经放不下戒心了。
不过无妨,这次他真的没有害温衍的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九儿。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温衍望了望这已经了无人烟的村子,沉了沉气息,翻身上马对裴元诤说道。
裴元诤点点头,也立即翻身上了他的雪花骢。
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映下回了军营。
半夜的时候,温衍秘密招集了一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士兵,给他们分派了任务。
“尽请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一百多个士兵拱手异口同声地对温衍答道,那声音很有力,很能振奋人心。
“本侯爷相信你们的能力,速去速回!”
温衍冲他们点点头,挥手让他们去执行任务。
这些小国都在附近,因此一来一回费不了多少的功夫,但愿他们不要被人抓住,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他不想他们死。
裴元诤在自己的帐中起草文书,
写到一半,却突然停笔了下来,只因温衍走进了他的帐中。
“侯爷,你还有什么事吗?”裴元诤搁下手中的笔,依然端坐在那里,没有起身。
“本侯爷今夜睡不着,想和你把酒言欢,不知裴相可否愿意赏脸?”
温衍手里拿着一坛酒和两个大碗走过来坐到了裴元诤的面前,掀开酒坛子上面蒙着的那块红布,开始往大碗里倒酒,好像裴元诤赏脸与否,今夜也必须要和他把酒言欢到天亮。
“侯爷你这话太见外了,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不是吗?”裴元诤把写了一半的文书搁到了一边,拿起盛满酒的一只大碗,放在自己的薄唇边喝了几口。
“呸,谁和你是一家人!”温衍很是嫌恶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酒碗,咕咚咕咚地往自己的喉咙里猛灌酒。
没一会儿,他的一碗酒很快见底了,而裴元诤的还有大半碗。
“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男人喝酒要豪迈,看本侯爷怎么喝的,学着点!”
温衍又给自己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