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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得意?你骗了满朝文武!骗了天下!也将我这个什么皇后玩弄于掌心!你——”云羽年那一刻根本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令她刺痛。
拍手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浅色长裙的女子婀娜而来。
正是云盈。
凌子悦赫然明白,云羽年会找到这里来,必然是云盈安排的。
云澈早就看出她的城府极深,而凌子悦对她始终没有那么深刻的认识。
她缓行至云羽年的身后,巧笑道:“这还真怪不得她。而是要怪娘娘你一颗芳心错付。陛下对凌子悦的在意,早就超过了对一般臣子的倚重与信赖。没有陛下的百般呵护,她的女子身份怎么可能不被揭穿?看看这院子远离是非却又在陛下能力所及之处,可见陛下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天下的女人何其之多,当年明妃怀有身孕的时候,陛下十天半个月也才去看望一次。可娘娘不知道吧,三五日之内,陛下一定会离开帝宫来到这间别院,听说前段时间帝都雨落不歇,即便是子夜,陛下也要策马来这别院,泥泞满身也只是为了看心爱的女子一眼。凌子悦,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不止陛下对你情有独钟,就连皇后娘娘的一颗心也给了你!”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云盈的身后跟着几个侍从,他们腰间都配着长剑,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失了心神的云羽年骤然拔出侍从的佩剑,双手握着剑柄,剑尖正好擦过地面,她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凌子悦走过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云羽年的眼睛赤红,凌子悦毁掉的并不仅仅是她的爱情,还有她所笃信的一切!
云映迅速挡在了凌子悦的身前,厉声道:“云羽年!你看不出来这就是云盈的诡计吗!她要的就是借刀杀人!你若真对子悦起了杀心,她就赢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输!”
云羽年一副遇神杀神挡我者死的架势,利刃直落落劈向云映的肩膀。
云映的手掌扣住剑刃,鲜血沿着剑身流下,触目惊心。
不远处的云盈扯出一抹得意地笑容。
凌子悦的心脏差一点跳出来,随即却又冷静下来。
她知道云羽年是她生命中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她有太多的话不知如何说起,但如果真的云羽年要杀了她,她希望她知道这许多年来,自己对她所有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
“我……在陛□边这么多年,看见了太多合乎常理却又让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先帝可以宠爱程贵妃几十年却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恩断情绝。镇国公主辅佐先帝登基享受天下敬仰却想着要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帝位。太后……明明是陛下的母亲,却只想着以孝义控制陛下,为洛家谋求权势……”
凌子悦目视云羽年,目光中没有丝毫犹豫丝毫胆怯。
她的坦荡令云羽年摇摆动摇,但一想到多年来的欺骗,她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
“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听!”
“我想说,宫里面什么都是假的……但是你在御花园里的笑声是真的……你和我一样,向往着牢笼之外的天空,想要看似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自由,梦想着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掌控自己的未来……可最后却像是晚春枝头的花瓣坠落于风中,一切都是徒劳……”
凌子悦闭上眼,泪水滑落。
而云羽年,她的肩膀她的目光甚至于她的心都在起伏颤动。
“不要说了!你以为你理解我我就会原谅这一切吗?”云羽年咬紧牙关就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
“是啊,皇后娘娘……我们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从来都是为爱而生。你面前这个女人用最卑劣的谎言取走了你最珍贵的东西。她难道不该死吗?”
“住嘴!云盈!你的目的不就是借羽年的手除掉子悦让陛下痛心一世,然后再以此挑拨陛下与宁阳郡主势力集团的关系!现在正是陛下与戎狄对峙的时刻,你要的就是陛下首尾不及无论是朝堂还是内心都备受煎熬!你的心何其狠毒!”云映怒喝道。
云盈却毫不在意,她覆在云羽年的耳边道:“杀了她……皇后娘娘,她是这一切的根源,只有斩断了这根源,你的心才会轻松!”
“云盈——”云映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他本想夺过云羽年的剑砍下云盈的头颅,却发觉屋檐上竟然埋伏了弓箭手,蓄势待发,看来如果云羽年下不去手,这些人必然动手。
“那么每次面对我呢?你又是怎样的心情?是不是为了云澈你也在利用我!”云羽年扬起下巴,只为了不让眼泪落下。
“每次面对你,我就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我不想你伤心,不想看见你和我一样走在自己不想走的路上,我想要保护你尽管……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想要对你好……像一个姐姐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我的秘密憋在心里,每每见到你它就像是要涨裂开一般!我想告诉你一切,想要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与你在窗前把手话谈……但是我不能!如果我说出来……我的家族会血流成河……云澈无法稳坐帝位……多少人会拿着我来要挟他?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借口是用来安慰自己而不是安慰别人的!你确实应该杀了我!”
凌子悦的表情如此坦荡,坦荡到云羽年手中的剑有着承受不住的重量,轰然落下的瞬间,云盈猛地拎起那把剑刺向凌子悦。
云映惊恐着回身要去阻拦,剑身划过他的手掌刺向凌子悦。
凌子悦睁大了眼睛,她根本难以动弹,她的命运即将被那剑刃刺穿!
然而意想中的痛苦并没有来临。
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紧紧抱住。
她的鼻间是淡雅的馨香,对方抱紧她的力度义无反顾。
“皇后娘娘——”秀川的惊叫声响起。
只听见剑刃被拔出的声音如此清晰,衣帛裂开的声响锥心刺骨。
凌子悦呆住了,她的双手下意识环上那个替她挡下一切的女子。
“羽年……”
云映上前双手按住云羽年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却止不住她生命的流逝。
凌子悦只觉得这一刻便是世界末日,一切都在土崩瓦解,势不可挡。
“羽年……不要……羽年……”
她撑不住她们的重量,缓缓向后倒去,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云羽年还是强行撑住了自己,落地时没有撞上凌子悦。
云羽年的嘴唇泛白,肩膀颤动,终于还是倒在了凌子悦的怀里。
“可恶!云羽年——你……你!”
109一花一叶,一死一生
110苏醒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和那个云盈搅在一起!就因为她漂亮?还是那张嘴巴能说!枉你聪明一世;难道看不出这个妖精在利用你吗?现在好了,她行刺陛下!陛下与我再不合,也是我的亲儿子!如今我连陛下寝宫的门儿都进不了,他会怎么想我这个母后?怎么想你这个舅舅!”
“够了——你走来走去的到底烦不烦!”洛照江猛地拍案而起;“你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真把我当做舅舅了?用之即来挥之即去!他把你我的女儿找回来不就是告诉我;他想给我按个罪名比捏死只蚂蚁还要简单!我为自己找条后路有什么不可!”
“你……你!”洛太后万万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洛照江存着的是这样的心思。
“为今之计就是要知道云盈被关在什么地方!当日护驾的是凌子悦的弟弟凌子清;我去凌家打探了很久;无论是凌楚钰还是凌子清都对陛下遇刺一事只字不提!凌子清带去的都是凌家的人;他们个个口风都十分严实。本以为一个明朔已经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又冒出来凌子清!我已经修书通知成郡王了!以后,我洛照江的事情自己处理,就不劳姐姐你费心!”
说完,洛照江便起身大步流星走出了太后寝宫。
“你……”洛太后身形一晃;跌坐在案上。
她失去了儿子,也失去了弟弟。众叛亲离,到底是为何?
想起那一□死凌子悦,洛太后用力捶了捶心口,这是她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别院中,云澈就似死了一般躺在凌子悦的身旁,无论谁进来对他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云映端着汤药行入房中,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陛下,子悦该用药了。”
云澈微微动了动,环抱着凌子悦的胳膊这才松开。他依旧保持着蜷着的姿态,他的骄傲与果决在凌子悦的身边统统化为乌有。
云映吸了一口气,用麦管将药汁滴入凌子悦的唇中,他的手臂很稳,每一滴药都没有浪费。他一边喂药,一边用冷静平稳的声调道:“这药有益气养血之功效,锦娘也以红枣等补血食材熬制了米汤给子悦服下,你可以放心,她不会死。”
“不会死为什么醒不过来!”云澈骤然吼出声来,随即又如同江河泄堤,自嘲地笑了起来,“她不是醒不过来,而是不想醒。”
云映没有回答他,就连神态也没有多余的变化。
“陛下要在这里赖到几时?外面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就随它翻天覆地吧……”云澈闭上眼,再度躺在了凌子悦的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她的表情那么冰凉,可她的手指却是暖的。
这是不得安宁的一夜,月光才刚刚散入院中,便有军情急报来传。
“陛下!张大人、庄大人急报,成郡王起十万精兵,分三路进军帝都!”
朝野震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猜想成郡王先是派人行刺陛下不成后起势谋反。如今朝廷的兵力都集结在北疆,帝都脆弱不堪一击,如何是好。
“知道了。”云澈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
门外半跪的军士微微一愣,这样大的事情,陛下只是一句“知道了”。
所有人都以为云澈会回去云顶宫,可他依旧终日守在凌子悦的房中,寸步不离。
只有这间屋子才是他的命,他的根。
翌日的日暮时分,再度有急报传来。
“陛下,张书谋大人率精兵五千以火攻在常平关大破成郡王的左路三万反军!斩首三千余人,其余人尽皆投降!”
“嗯……”云澈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无后话。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明明陛下倾三十万大军开赴北疆,而张书谋仅仅用五千精兵就成功阻止了成郡王的左路大军,莫非陛下早就料到成郡王要借机谋反,所以早有防备。
日没之后,便是冗长的黑夜,整个庭院静悄悄的,半夜里偶尔会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众人诚惶诚恐地安抚那婴孩,偏偏卧房中的云澈没有丝毫反应。
子夜时分,庭院中火光亮起,庄洵的急报传来。
“陛下!庄洵大人在慕容山阻截成郡王的右路反军,大获全胜!”
门那边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微光之中,云澈轻轻搂着凌子悦,她脸上的气色依旧惨白,却没有前几日那般骇人。
“退下!”
云澈的低斥声传来,那送信的士兵肩膀一颤,慌忙退下。
云澈低下头来看着沉眠中的凌子悦,轻吻上她的额头,手指将她耳边的碎发掠至脑后。
锦娘抱着孩子行出房门,望着凌子悦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两日何止是云澈,上至云映下至一般的婢女奴仆,没有一人合过眼。
微风渐起,星子沉落。又是一夜过去。
这一次,前来的是欧阳琉舒。他整了整衣衫,隔着房门跪下,朗声道:“微臣欧阳琉舒叩见陛下!”
云澈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此刻窗外朦胧的晨光映入房中,他能将凌子悦的侧脸看个清清楚楚。这里才是他最焦心也是最宁静的地方,外面的一切对他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