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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被刺激得欲哭无泪,这回可算是咬着牙加速了,超车、闯红灯,窜了几条街道,兴奋得刘玉明直尖叫不已,等到了目的地,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见后面的车来,刘玉明带着他那帮草台班子,又像在担保公司抢庄,一哄而上,撞开保安就冲进去了。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是,阿飞加着油门,飚离了现场………
“邪了啊,这个窝点还就在置业大厦?”俞峰看到场景里,感叹了一句,上次深港警方突袭,扫了一个电话营销公司,谁可能想到,六合彩外围收赌的庄家,居然就设在这里。支援组根据账户动向给出这个消息时,连许平秋都有怀疑。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嘛,上次他们是故意把警察引过去查。置业大厦二十九层,出租的写字楼里一共有六十多家公司,有的公司就一间办公室啊,还真不好查。”李玫道,一摊手,放在脑后了,从现在开始,要失去现场的影像了,即便外勤监控,也不可能找到这么高的水平距离。
她这儿暂停了,不过身边的击键声音更快了,她奇怪地慢慢回头时,曹亚杰给了他一个得瑟的笑容,惊得李玫追上来问着:“你怎么能进去?”
担保公司是余罪做的手脚,可这儿余罪根本接触不到啊,曹亚杰击着键,一心二用道:“别忘了哥是千里眼公司的老总………他们的监控设备都是要经过咱们公安验收,甚至很多就是咱们内部人推销给他们的设备,你说这样的设备,怎么能难住我这样的专家,想知道后门怎么进吗?”
他得意地说着,咦,没音了,百心之中回了下头,才发现都聚他身后了,俞峰吃吃笑着问:“进后门的感觉如何?”
“哟,曹哥有这爱好。”鼠标道着,李玫气得咬着下嘴唇,不敢和这群流氓搭腔。
曹亚杰贱贱一笑,一抹帅帅的头发,啪唧敲了一键回车,一个程序远程执行了,刷刷刷亮着屏,一个一个监控单元同步到这里,鼠标愕然道着:“哎哟,这进后门的感觉就是爽啊。”
“应该在电梯里,切到那儿。”肖梦琪道着。
曹亚杰击着键,寻了若干层,还回溯了几分钟,最终在顶层发现了刘玉明进入的图像,不过等他再切换时,就后门也闭上了,全部是雪花点。
“应该是被人为切断了,要出事了。”曹亚杰预感到了,爱莫能助地道了句,又切换回了电梯的实况,冷清清地无人进出。
五分钟过去了,没人……
十分钟过去了,还没人……
这时候,紧急通讯频道响了,外勤在急促地汇报,置业大厦的顶层,传来了枪声。
此时此刻,对于发生的一切懵然无知的余罪刚刚找到了泊车位,下了车,开了车门,副驾上的温澜浅浅一笑,优雅地下车,之所以要冠以优雅,是余罪不意识地看到了她修长的腿,在踏下车的一刻,立时为这个钢筋水泥地方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似的,让他有点目眩。
“你喜欢什么车型?”温澜笑着问,很自然地挽上了余罪的胳膊。
“我对车真没研究。”余罪毫不谦虚地道,开过的车仅限于那些破公车,豪车顶多砸过一辆,还没开过呢。
“你这样子嘛……”温澜回头审视了余罪几眼,粗大金链子、另类的锅盖头配着黝黑的皮肤,再加上胳膊上几块勉强成形的肌肉,她笑着评价着:“应该一辆陆地巡洋舰或者悍马才配得上你本人。”
“我也觉得是。”余罪道,这会也不谦虚地说着:“不过我配不上那车啊。”
“没野心,没花心,都不叫男人啊。”温澜笑着一指摘,挽着有点羞涩的余罪,向着车展现场踱去。
这个国际会展中心修得像一个长方形的堡垒,外观满是玻璃墙的反射光线,晃得耀眼,余罪第一直觉是这家伙怎么修得像具大棺材,太尼马像了。
对于无缘享受到的事物,大多数吊丝会下意识地给予鄙夷眼光的,余罪自然也不例外,进门倒也可以,一眼扫过,各色的靓车排了数百平米,不同的展区,装饰在各色的风格,余罪尽管不懂车,眼睛还是直了。
车不懂,可有车模呐,一辆雷克萨斯,车模妞露着双肩,倚着车盖,在做着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吸引着各个镜头照向自己。又一辆畅蓬的赛车上,一位穿着布带装猫女,似趴似蹲,每每走过的参观者,似乎都投一个勾引的眼神似的。没走几步,余罪眼睛一晃,哇塞,居然是金发美女,镶钻饰的裙装,掩着那波涛汹涌的地方,蓝眼金发雪白的长腿,向着余罪微笑着,余罪那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着,心里直他妈暗忖
哎哟,这尼马卖车呢,还是卖肉呢?
小兴奋上来了,真是大饱眼福啊。东瞅瞅西瞄瞄,真个是春色满园看不足啊,温澜有意无意地瞟着余罪,她也在抿嘴轻笑,男人对于豪车和美女,就像女人对于钻石一样,抵抗力几乎为零,她看着余罪馋得可爱的表情,轻轻示意了下,小声附耳道着:“能告诉我,你对什么样的美女有感觉吗?”
余罪瞥了瞥,每每温澜开玩笑时候,自己脸蛋先会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余罪笑了笑道着:“好像都有感觉啊。”
“这就对了,花心已经有了,就差野心了。”温澜道。
“呵呵……问题是我觉得这儿不像卖车啊,像卖春的地方,太刺激啦。”余罪又瞄到一位穿短裤猫步出来的车模,凛然道着。
“只要你买得起这里的豪车,卖什么,是没有区别的。”温澜笑着道,似乎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掏着手机,笑了笑,接个电话,然后优雅地踱步到一个展台的侧面。
知道了……我在国际会展中心……你小心……没事,我这里没事……
余罪等着温澜,用他那双洞若观火的贼眼读着她的唇,那红唇贝齿中的秘密,恐怕是解开所以谜底的钥匙。这方面他不如鼠标,鼠标当年为了赌博赢钱,和豆包苦练这种读唇的本事,他就不行了,只读出来了一些片段,这个电话是谁来的?他揣度,温澜的表情很庄重,不像惯有的那种虚以委蛇。更不像她在魁惑别人的时候那种暧昧表情,可也更不像她对那几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表情。
“你小心”,让谁小心?
“放心,我这里没事。”,让谁放心?
这是谁的电话?那位裙下之臣?
蓝湛一,应该不会这么严肃;刘玉明,也不像,和那个变态说话,温澜应该是调戏的表情。尹天宝,似乎也不像,要和尹天宝,似乎应该是揶揄的口吻,眉间带笑那种。
余罪瞬间排除了几个人,可又无法想得出这个究竟是谁。
他看温澜挂了电话,他正等着温澜回来时,冷不丁一群观展的客人走过,他堪堪避开,却不料有人在他面前停下了,愕然、惊讶地看着他,余罪刚移开眼神,惊得回头盯着,吓坏了。
我日……居然在特么这儿还能遇到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那位女人愕然道,认出来了,虽然扮成土豪了,可她还是认出来了。
“认错人了。”余罪一闪身就走,居然是栗雅芳,把人家车砸了,那事还没了呢。
“嗨……嗨……怎么可能认错……你不是……”那女人伸着膀臂,拦着余罪,她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余罪一夜暴富,车钱有着着落了似的,笑着道:“哇,装得还挺像啊……这真的假?”
“你谁呀?”余罪火冒三丈了,尼马这时候出来,不是要老子小命了么,他已经看到温澜向他走了,于是干脆加大了声音嚷着:“不要老缠着我好不好。”
“嗨……你说什么?”栗雅芳本来遇到老乡还挺高兴,那事让她对警察的看法改了很多,一下子全没了,她气冲冲地拽着要走的余罪:“说清楚,我还没朝你算账呢?”
“还算什么账?就那么干了一下,给你十万块,还嫌少啊?”余罪呲眉瞪眼,像个负心恶汉。
“十万块很多吗?告诉我,我改主意了,少了五十万,我跟你没完。”栗雅芳花容变色,眼前亏一点也不吃。
“太特么过份了吧,就那么干一下,十万块都打不住,操”余罪恶言恶声,拂袖而去。
栗雅芳气得冒火了,她抬步就追,突然间她发现不对劲了,四周聚起来的观展客人、车展方人,都以一种暧昧和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就那么干一下,十万块还嫌少啊”,四周人吃吃笑着,打量着栗雅芳。似乎在揣度怎么干了一下。
栗雅芳知道问题在哪饰,一下子面红耳赤了,气得扬着女包远远地朝着余罪砸了过去,余罪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加快了步子,吱溜声,从移动门上跑了。
“气死我了。”栗雅芳一下子怒容成哭相了,委曲得直抹泪。
“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她哭着,泪水把妆色糊了个大花脸。
有助手在,不敢安慰,生怕遭骂。有旁观在,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倒是有位女士很同情地把栗雅芳的包捡回来,送到她手里,她哭得那么桑心,谢谢也不说了,掩面逃也似地离开了车展。
温澜出了门,看了眼那位逃走的女士上了出租车,这一刹那的变故,似乎让她有点迷惑了,那女人的包、手链、腕表她认得出都是是高裆货,而且气质不凡,最起码在她看来,这不是一位普通的女人。
倒是“干一下十万”能说得通。
她笑了笑,怎么也想不通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四下寻找着,看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便利活动车前探头探脑出来的余小二,他慢慢的踱步上来,递了瓶冷饮,不好意思地道着:“对不起啊,澜姐,碰上个我不想见到的熟人。”
“她是什么人?”温澜好奇地问。
“这个荒唐的隐私,能不问么?”余罪期期艾艾地道,难言之隐,这尼马故事不好编呐,留点想像空间吧。
“好,我尊重你的隐私,不过你必须回答我一个其他问题。”温澜笑着道,抿了口饮料,明显心情破坏了。
“没问题。你问吧。”余罪心虚地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温澜侧眼瞥着,多了一份好奇。
挺身而出的、见义勇为的、见财不起意的、胆小怕事的,和后来心狠手辣的、拼命捞钱的,几乎是极度矛盾的性格组合在了一起,之前她认为是船上那件事的缘故,可现在她有点怀疑了,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刚才他明显是误导别人的想法,故意让那位女人难堪。
“普通人”余罪道:“做过好事,也办过坏事;想发财胆子不够大、想上位基础又太差,刚碰到个机会以为能飞起来,不过恐怕又得趴下了。”
温澜听着这货似真似假,更像搪塞的话,笑了,并没有埋怨的意思,她笑了笑,看着余罪道着:“看来我有点杞人忧天了,你是个聪明人……那你应该知道我让你陪我逛车展的用意了?”
“好像知道。置身事外。”余罪道,他也发现了,温澜也许比想像中更聪明。已经起疑了。
“那就好,我喜欢聪明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帮过我一次,我也还你一次。”温澜道,含情脉脉地看着余罪,仿佛试图看穿这个貌不其扬的洗车工,不过她仍然看不出,那朴实、诚恳的面孔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其实余罪何尝又不是如此,他同样看不穿,轻声道着:“这样好,我们就扯平了。”
“对,扯平了,那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温澜笑吟吟地道,像是最后摊牌了。
“远走高飞?”余罪道。
“对,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