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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还是不急不躁的在响着。
廉初歌看着看着柳青瑶手指不停的变换着琴弦的指法,慢慢的,慢慢的,心里好像有股声音在说:这里,好美啊。
这样的感觉一惊现。
廉初歌立马呆了,糟了,又入迷了。
这时,廉初歌才恍然想起,曾经就已经听过,当一个人反复不停的说着某一样东西时,本身就已经在催眠。
廉初歌顿然一拍自己的头。
刚刚琴声还没响,她就自个儿,坠入了自个儿编织的梦里面。
而这个梦,就是不能被影响,不能被影响。
所以等到琴声一响,就很容易的被牵制着,继而堕入织梦人的梦中。
廉初歌立马屏除心中的一切杂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只是单纯的看着柳青瑶娴熟的指法不停的在琴弦上跳跃着。
慢慢的,廉初歌感觉到,先前那种被牵制的感觉消失了。
现在她的脑海,一片清明,就只剩下柳青瑶在琴弦上不停勾弹的手。
良久,一曲罢。
柳青瑶看着廉初歌,她知道,廉初歌成功了。
廉初歌看着指法停下的时候,视线从柳青瑶的手上转到柳青瑶的脸上时,廉初歌呆了。
从今天起我只教你三曲(8)
为什么柳青瑶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是因为弹织梦而想起家里人了吗?
这是,织梦者入了自己的梦?
然而,廉初歌还来不及多想。
第四遍的织梦开始了。
廉初歌遵循着之前柳青瑶的教导,开耳识,闭其他七识。
然而,当其他七识全闭,只余耳识。
那入耳的琴声,仿若是有铁丝刮在墙壁或者黑板时的那种尖锐的声音,让人非常的不喜。
随着琴声越来越深入,那种感觉越发的明显。
明显到让人想要堵住耳朵,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脑袋里面放佛纠成了一团,不停的发出“找出声源,毁灭它,毁灭它”的指令,让人一场暴躁。
廉初歌的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竟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然而,柳青瑶却放佛听不到似的,依旧在不急不缓的奏着,那神情,一片云淡风轻。
廉初歌的手不握得紧紧的,骨节都泛白了,脚有点颤抖,好像想要迈开步伐的感觉。
那声音,实在让人受不了,廉初歌不知花了都大的劲,才能把自己的脚死死的固定在地上,不让它迈出一步。
不然,一步出,步步出。
最后,会发展到,她一定会冲上去,阻止柳青瑶继续往下弹的,甚至把琴也砸了。
所以,廉初歌只能忍,指甲把手掌都划破,流血了,还得忍。
终于,一曲才罢。
廉初歌却仿若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随着琴声的停歇,廉初歌一直紧绷的神智一放松,忽感一阵的虚/脱,腿/脚/发/软,踉跄着,差点跌倒。
廉初歌好不容易才支撑起身体不然跌倒,正想轻松一番时候。
第五遍的织梦开始了。
依旧是开耳识,闭其他七识。
廉初歌稳了稳心神,用手掌捋顺一下胸口的气流。
开始专心致志的听着,那响起的调子。
廉初歌一边听着,一边想:同是一首曲子,开眼识的时候,是一片的鸟语花香,让人想要沉浸在里面;可开耳识,却截然相反,却让人抓狂呢?
两者如此的矛盾,却又竟真的相协调的存在同一首曲子里面。
廉初歌有点迷糊了,用手揉了揉眉心,想着究竟为什么呢?
不知想到什么,廉初歌顿然反应过来。
你眼之所及,没了其他的几识的辨别。
一情一景,或美或丑,或污或净,都是由一小块一小块构成。
此时,你只专注于那过程,就已经忘记了整体。
所以才会放眼望去,皆是一令人沉溺之境。
而只开耳识,没了其他几识的辨别。
你的全部神经,只专注于一丝一毫的入耳声。
因为神经的过度集中,哪怕丝丝离离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十倍或者上百、上千倍。
此时你再听,哪怕再美妙的琴音,都会被打破。
廉初歌想明了这一层后,这一次的织梦,就轻松多了。
虽然还是只开耳识,其他七识全闭,可是,不再只专注于耳识。
也可,用心去感受,用声去触摸。
这时,入耳的琴音,虽不至于美妙动听,却也不再是尖锐难耐。
逐渐的,入耳的琴音,从让人听了难受变得普通平庸的泛泛之音,再而变得流转舒缓,时而凄然悲切,时而宽阔苍凉。
良久,一曲才罢。
从今天起我只教你三曲(9)
此时廉初歌,没有像刚刚那样听完后,手脚发软,而是大为震惊。
这织梦,究竟是怎样的一首曲子,竟然如此的奇妙。
依旧是来不及多想,第六遍织梦开始了。
依旧是依照着柳青瑶先前的吩咐,开耳识和视识,闭其他六识。
这时,入耳的琴声,和刚刚只是单纯的开一识不同,耳识和视识的同开。
这首曲子,手起滑落之间,清幽绕梁,皎洁之如,或明、或散、或亢、或缠绵。余音绕梁,柔中的刚毅,醉己。
第六遍织梦结束后,当廉初歌认为第七遍织梦就要响起的时候,却久久不闻琴声。
廉初歌向柳青瑶看去,却只见柳青瑶痴痴的看着廉初歌,那眼中,溢满了悲伤。
廉初歌疑惑了,也纠结了,自从她的娘亲说要教她学琴开始,这样的眼神就总是会出现。
究竟是怎么了呢?
她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可她娘亲的眼中,为何要有那么浓重的悲伤呢?
就在这时,琴声响起,也是最后一遍。
第七遍,开阿赖耶识,闭其它七识。
廉初歌听完第七遍的时候,呆了。
就这样就听完了?
没了?
她心中疑惑,这是同一首曲子吗?
怎么这次,弹奏完了,也听完了,却感觉好像没听似的?
她刚想问柳青瑶,怎么这么奇怪的时候,抬头向前面看去时。
柳青瑶,她消失了,只剩下绿绮在案桌上放着。
廉初歌抱起绿绮,快步向院子走去,刚跑到她娘亲的房门口,却听见一声低泣。
哭了?
廉初歌轻轻的推开门,看到柳青瑶坐在床沿上,轻抹着泪。
廉初歌走过去,用软绵绵的小手拉着她娘亲的手问:“娘亲,怎么了?想家了么?”
柳青瑶却没说话,用一双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廉初歌,道:“小初歌,没后悔的机会了。”
廉初歌看着柳青瑶,眼中写满了疑惑。
柳青瑶却不说话。
自此,廉初歌便一人静静地练着织梦。
虽然,廉初歌能听完一曲织梦而不起反应。
可当她自己弹奏时,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初弹时,廉初歌根本连几个音符都连接不下去,越往下弹越是吃力,甚至指尖都出血了。
晚上睡觉时,也有种像当初练沧流霞光的感觉,是那种关节,放佛被人一根一根的敲断,敲碎,再重组的折磨。
然而,廉初歌还是忍了下来,就像当初学沧流霞光那样,再怎样的千辛万苦,依旧无怨无悔。
到她终于学会织梦的时候,半年已经过去了。
此时,廉初歌十岁。
在廉初歌十岁的一天,锦雀回来了。
可是,她看着廉初歌的眼神,不再是当初的那种欢喜。
锦雀的神色就像柳青瑶那样,眼中的惆怅之色,浓厚得让人,忽视不得。
柳青瑶把廉初歌叫到房里,对着廉初歌道:“娘的小初歌,娘送你一张琴,名曰乌苏。”
然而廉初歌把柳青瑶的房间全部看遍,都看不到琴的影子。
廉初歌疑惑地看着柳青瑶。
而柳青瑶却只一笑,对锦雀道:“锦雀,去吧。”
锦雀踌躇了,焦急地叫着:“主子。”
柳青瑶置若罔闻,只淡淡的重复说了声:“去吧。”
从今天起我只教你三曲(10)
锦雀的手指用很奇怪的手势织了个法术,廉初歌十指顿感一痛,她把手掌摊开,举到眼前,瞧了瞧,再摸了摸指尖,没什么问题啊。
却闻柳青瑶出声了:“娘的小初歌,试试吧。”
廉初歌懵然的看着柳青瑶,柳青瑶见状,却轻摇了下头,叹,看,她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解释呢。
便对着廉初歌道:“娘的小初歌,这名唤“乌苏”的,是一张隐世的琴。琴主需要弹拨时,只需伸手抚在空中,乌苏便会显现,到时便可弹奏。”
廉初歌怀疑的把十指伸向空中,一试,果然。
在十指下,只见一把通体碧绿的琴,连弦丝也是透着莹莹绿光。
廉初歌惊讶,连忙轻拨一下,“铮”的一声传来。
仅仅一声,就已经知道,光凭音色就是她房中的那把“绿绮”万分不及其之一二的。
然后,廉初歌就着这把乌苏,在桌前坐下,素手轻挑琴弦,双手在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
良久,一曲罢,而柳青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了乌苏后,廉初歌的琴艺进步得更加快了,织梦练习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在廉初歌熟练的弹奏织梦后。
柳青瑶开始教她:夺梦。
夺梦,顾名思义,夺人之梦。
柳青瑶说:“夺梦不若织梦,夺梦一说看似霸道,实则是个温暖的词。”
夺梦一成,你就可以帮人传递梦境或者通过某人的执念,用织梦为人作一梦境之后,再行夺梦,然后将梦境给予想给之人。
只要成功夺梦,在梦境交付出去之前,只要夺梦者不遗弃,这个梦就会一直都在夺梦者的琴里。然而,储存的梦不宜过多,不然会影响梦境的质量。
最后,柔声问廉初歌:“可记着了?”
当夺梦奏响时,廉初歌听罢,有点像安魂曲的感觉,却又不是很像,能安人心神,静人脾性。
曲罢,廉初歌问柳青瑶:“娘亲,一定要有梦的人,夺梦者才能夺梦吗?”
“不是的,夺梦,夺的只是执念。如果夺梦者既是织梦者又是夺梦者,那么她就能轻易的织梦之后再夺梦;如果只是单纯的夺梦者,就要耗费一定的灵气把执念编成一个梦,再进行传递。”
“娘,那夺梦之后怎么传递呢?”
“你只需把梦交到那指定的人手中,那个梦即可融入收梦人的脑海中了。”
廉初歌在练习夺梦时,夺梦的奏起不若织梦,夺梦很平伏人心,却又仿若一不小心,就会被摄人魂/魄般,连夺梦者自己都有点不能自已。
等到廉初歌将织梦和夺梦终于融会贯通的时候,廉初歌此时,已经十一岁了。
这时,柳青瑶教她最后一曲,醒幡。
醒幡,顾名思义,醒悟,让人灵魂觉醒。
这是柳青瑶专为廉初歌而作,廉初歌如今当然是不知道。
而当廉初歌知道的时候,是在被“圣宫”用梵天控制,锁在断魂崖上饱受折磨时。
而那时,廉初歌,已心如槁灰。
被接回将军府(1)
或许是因为过于思念早已被她叛离的家庭,或许是思念多年不曾相见的良人,又或许是对从小抚育长大的女儿的愧疚。
柳青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面容逐渐消瘦,彷如油尽灯枯。
最终,在廉初歌十一岁末,再也支撑不住,逝世了。
亲柳青瑶在虚弱时候,把廉初歌叫到跟前,将廉初歌的身世告诉了廉初歌。
原来廉初歌是北云国,鼎鼎大名的廉安将军的女儿。
然而,柳青瑶并没有告之廉初歌,她和廉安是如何相识,又如何相知相爱的。
柳青瑶只是对廉初歌说:娘的小初歌,娘已写信给你爹说了你的存在,过些日子他派的人就能来接你回去将军府了。又叮嘱廉初歌一定要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