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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亲自断的案,老子不准你们诬赖好人!”
铺子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嗤笑声,蒋三恼羞成怒,示意喽啰们出去赶人。杜萱娘远远地看见秦掌柜两口子正抄着手在对面看热闹,这是他们期待很久的场面。
周五听到风声,连铺子门都没关便提着把砍刀过来了。
“你们这些王八蛋,还敢到这里来撒野,赶紧滚出去,否则老子砍死你们!”
蒋三一伙也不是吃素的,也慌忙将拼命的家伙祭了出来,眼看又是一场恶斗。
杜萱娘当然清楚周五一个人是不可能打得过蒋三一伙五个人的,便站起来拦在周五面前,冷冷地对蒋三说道:“你姐夫已经死了,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正因为姐夫死了,我蒋三爷才更要来,今日,我们哥几个还不打算走了,狗蛋,将老子的聘礼送上来!”蒋三斜着眼睛得意地狞笑道。
那个叫狗蛋的上前扔了几个铜钱到桌子上,“诺,小寡妇,哦,以后得改口叫你大嫂了!这是我们大哥的聘礼,你可收好了!”
见过无耻的,却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这蒋三头几天一回到镇上便听说张正那天晚上追赶他们的时候不小心摔死了,大叫着晦气,以后他们又少了一处可以轻松弄到银子的地方,好在后来又听说,张正留下的这个小寡妇是个厉害的,不但将肉铺重新开了起来,还授了一座山,还在山上采花卖钱,这伙无耻之徒又高兴起来,这回他们想到了更阴损的主意。
那就是直接将张家所有的东西都弄过来,包括漂亮的杜萱娘,力大如牛的张义,要做到这些只需将杜萱娘强娶过来便是。
不得不说这个张义是坏蛋当中的极品加天才,这种阴损恶毒,下流无耻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周五差点没气得二佛出世,好在杜萱娘死死地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臂,周五怕伤了杜萱娘,不敢大力挣扎,只得破口大骂。
蒋三却根本不屑于理会周五,转身对铺门外围观的人群喊道:“各位乡亲,今天你们光看热闹可是不行的,你们得给我作证,这小寡妇收了我的聘礼,她从今日起可就是我蒋三的人了!这铺子,院子,后面的田和山地,还有他们挣的银子也都是我蒋三的了,哈哈哈……。”
蒋三得意的狂笑,一直没有说话的杜萱娘突然冷冷地说道:“你要娶我也行,你姐夫娶我好歹也是出了三十两聘礼,写了婚书的,你若真有心,便去托媒人,三日后正式来家里提亲,并且写下婚书,否则这房子铺子还有田产,是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到你手里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陈掌柜,吕掌柜他们!”
杜萱娘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吕两位掌柜,顾不了许多,立即将他们抬了出来。
陈吕两位掌柜只得上前来说道:“杜娘子说得没错,她是你姐夫的继室,原本你们要成亲就不太合礼法,若再连婚书都没有,这些东西如何就算是你的了呢?”
那蒋三偏头想了一想,又与几个喽啰交换了一下眼色,“你们两个老东西,若我知道你们敢骗老子,老子定不轻饶,要媒人还不好说,老子明天便给你找好几个媒婆过来,立马将婚书写了,若惹得老子不高兴,打你这臭寡妇一顿,然后卖去丽春院。兄弟们,将银子带上,我们走,今天便暂且饶过他们!”
蒋三一伙将钱箱里的钱洗劫一空后,呼啸着离去。
“杜娘子,马上报官吧,他们这是强娶良家妇女!”吕掌柜道。
“报官也来不及了,杜娘子还是先去避一避吧,这伙人娶你的目的便是想你们张家的家产。”陈掌柜叹气道。
杜萱娘放开周五,整理一下衣衫,对着陈,吕两位掌柜郑重一礼,冷洌的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倒显出一股子少见的决然,“多谢两位掌柜及时援手,暂时支走了这一伙无耻之徒,报官和回避都不是上上之策,两位掌柜请放心,萱娘心中已有定数,定不会让蒋三得逞!”
“你心中有数最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若有事便让张义来叫我们,多个人出主意也是好的。”
送走陈掌柜与吕掌柜后,杜萱娘对老王头和周五说道:“周大哥,老王,现在我要拜托你们马上前去打听清楚两件事,一是蒋三一伙如今落脚何处?最近做了哪些恶事?二是蒋三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何人的手笔?这人又是什么来头?切记,一定要打听仔细,越多越好,总之有关他们的一切我都想知道,然后再来告诉我!”
“好,我们这就去!”周五与老王头对杜萱娘的话毫不怀疑,分头离去。
杜萱娘整理了一下铺子,继续招呼客人来买剩下的肉,仿佛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围观的闲人也失去了兴趣,纷纷散去。
五十赵梓农
周嫂子与周玉娥一大早便去了菜地摘菜,刚回到镇上便听说蒋三去张家肉铺闹事了,二人顾不得回家,直接来寻杜萱娘。
“嫂子,玉娥,我没事,周大哥与老王头都去帮我做事,等一下他们和义儿还要回来吃午饭,请嫂子和玉娥先帮我做饭。”
杜萱娘脸上是暴风雨过后的平静,周嫂子与玉娥强捺下心中的担心,进厨房做饭去了。
中饭时,张义一阵风似的冲回来,紧张地打量杜萱娘及铺子,龙泉驿镇太小,闲人也太多,有什么事立刻便会传遍全镇。
“义儿,关铺门,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杜萱娘不等张义开口便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张正灵前,杜萱娘点燃三柱清香,递给张义,“义儿,蒋三一伙已经回到龙泉驿镇,现在你跪下在你父亲灵前立誓,在报仇一事上一定听我的安排,决不冲动行事!”
张义接过清香,红肿着双眼说道:“母亲,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决不会再冲动任性,一切都听母亲的。”然后磕头敬香。
“你明白就好,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就暂时不要去学堂了,如果要出去一定得和你周大叔一起,两个人彼此好有个照应。”杜萱娘说道,周嫂子也放了点心,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还能与蒋三一伙过过招,单独一个人便只有挨打的份了。
张义点头答应,正在这时老王头回来了。
杜萱娘忙倒茶请老王头坐下说话,“东家娘子,我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我们村的一个与蒋三比较熟的混子,与我家沾点亲,便拉着他问了些话。”
“太好了,谢谢你老王!”杜萱娘直接坐到老王头对面,“义儿也来听听。”
“蒋三一伙现在落脚在离镇西街口不远的宋憨儿家,这个宋憨儿有个漂亮媳妇,早些年被蒋三一伙瞄上,硬闯进宋家去将人家媳妇占了,宋家两老也给活活气死,那宋憨儿人老实,打不过人家,也不敢报官,于是宋家和那媳妇都成了蒋三的,宋憨儿还得每天做牛做马地侍候蒋三一伙。”
“至于蒋三头上的伤是让街上的另一伙混混打的,昨天蒋三在抢一个猎人的皮货时遇到了镇上这伙小混混,两队人一言不和,便大打出手,蒋三一伙吃了大亏。”
杜萱娘忙问道:“这一伙小混混又是什么来历?”
老王头想了一下,“这个我没仔细问,只知这伙小混混的头叫赵梓农,是一个比蒋三还狠的角色。”
“赵梓农!”这个名字倒有几分不凡,杜萱娘暗暗记下了。“你有没有打听到蒋三还做了什么坏事?”
“那可就多了,不用特意去打听,这镇上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去年蒋三在地里欺负了正在干活的一位小娘子,这小娘子当天便投河死了,她家人怕名声不好,只偷偷地找人痛打了蒋三一顿,前年有一个外地来的商人,被他们抢去全部银子,在镇西头的破庙门口上吊死了,因没有苦主,便没人去报官,当然还有很多没有闹出来的,所以蒋三一伙除了在当地欺男霸女,主要是抢劫过往落单的客商和下山客。”
杜萱娘对打算除去蒋三一伙已经完全没有了心理障碍,这样的人渣当人人得而诛之。
这时,周五也打听回来,与老王头所说的差不多,只多了两条信息,一是前天蒋三在成衣铺外面调戏了一名娘子,恰好是驿丞的外室,二是那个叫赵梓农的是陈掌柜娘子的远房亲戚。
最有价值的便是周五打听到的,驿丞是这镇上最大的属官,管着十几名驿差,也是由他安排镇上的巡夜事宜,蒋三一伙连驿丞都敢惹,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那个叫赵梓农的能直接与蒋三叫阵,也必定是有所依仗的,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杜萱娘决定先去会一会这个叫赵梓农的。
午饭后,老王头与周五一家子各自回家,杜萱娘则带着张义提了盒崔颖送的糕点去了陈掌柜家。
因为已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热孝期,杜萱娘与张义平常日子也可以上别人家里去了。
“陈嫂子,我也不绕弯子,我想向你打听你家那个亲戚赵梓农的事情。”
“赵梓农?那小子惹你们了?我这就找他去!”看样子这陈掌柜娘子还真与这个赵梓农是熟识的。
“他们没找我们麻烦,倒是我们有点事想找他帮忙,所以想找嫂子问问这个人是个怎样的性子。”
陈掌柜娘子当然知道张家与蒋三的恩怨,心中了然,便一五一十地将赵梓农的身世和性子说了。
这个赵梓农是个孤儿,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妹妹,住在聚源布庄后面的狗尾巷。
赵梓农也是良家子弟,父辈五个兄弟,赵梓农母亲与陈掌柜娘子是娘家这边的姨表姐妹。
赵梓农父母是个会过日子的,除了种田,还在农闲时经商走货,是五个兄弟中过得最好的,家中不但置了地,还置了多处房子。
不料祸事陡生,赵梓农十岁那年父亲在走货时被青牛寨的土匪劫杀,母亲在悲痛之下一病不起,也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大份家产和年幼的妹妹。
赵梓农的几个叔伯很快便将他家的金银细软瓜分了,然后他和幼妹便被轮流寄养在叔伯家中,或许是被他叔伯们欺负狠了,赵梓农一把火将赵家老宅烧了个干干净净,幸好没伤及人命。
事情终于被闹大,赵梓农虽然犯错,可他的叔伯们也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由他们的族长出面,将赵梓农父母名下的房产和田地全都陪给了几个叔伯,叔伯们便答应不再报官追究。
那两兄妹现在住的小院子还是陈掌柜等好心的远亲,担心他们流落街头,极力为他们保下的最后一点财产。
刚开始时,亲戚们还能接济他们一些,可是亲戚朋友能救急一时,却救不了长久的穷困。很快这赵梓农便组织了一伙与他一样的孤儿白天上街乞讨,偶尔也行骗,晚上一大帮半大小子们便住在那小破院子里。
几年过去,赵梓农和那帮小子们渐渐长大,讨饭是行不通的了,谁会再施舍钱粮给好手好脚的人?所以赵梓农他们也去帮人搬搬东西,打打短工什么的,偶尔做坏事骗人的时候也是针对外地人,从来不对本地的乡亲们下手。
杜萱娘叹息,这赵梓农身世比她的本尊还不堪,好歹人家还带着妹妹和一帮孤儿长大了,没人教导的情形下,还知道去做做短工,也不对乡亲们干坏事,品性还不算太差。
“嫂子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见一下你这远房亲戚?”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现在就去,我也好久没见到韵儿那丫头了。”
杜萱娘与张义,还有陈掌柜娘子站在吹一口气便可能倒下来的院门前喊了无数声,却没有人应答。
“奇怪,就算梓农不在,韵儿也该在家的,他们这都是去哪里了?”
“可能他们有事恰好不在家,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