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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不知又在哪里发了财,又开始往我这儿送东西。他用上等的锦缎,给我做了好几套贴身衣服,我想了想,觉得反正是穿在里面,也没人会看见,便都收了。
十三阿哥不在,我只好把九阿哥和四阿哥当做老师,他们一来,我就缠着他们,让他们指导我写字。九阿哥是十分乐意的,因为他总是能趁我专心写字时,偷偷占我的便宜。当然,也不是什么过分的动作,无非是帮我拢一拢碎发,或者搂一下我的肩膀,然后被我一脸嫌弃地甩开,最多也就是握着我的手,手把手地教我写字。
刚开始我也觉得别扭,时间一长,脸皮就厚了。他的这些小动作,我也就不去管,专心地练字。不过,要是逮着了机会,我还是会给他排头吃,偶尔也跟他吵吵架。总是和平相处,日子实在太无趣了。
他有时会被我气走,可过了几天,就会没事人一般的又出现了。我也没事人一般的,该干嘛干嘛,该骂他,也绝不嘴软。
四阿哥很久才会来一次,仍是来这里看书。他的脸上除了淡漠,再也没有过别的表情。我偶尔让他来指导我写字,他也会认真地看,提出些意见。但除此之外,他几乎不跟我说任何多余的话。
我依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我只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比以往都要深,深得看不见底。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开口去问。我甚至已经不敢肯定,是他自己想过来的,还是十三阿哥跟他说了什么。
我很想十三阿哥,真的很想,尤其是晚上夜深的时候。屋里仍是只有我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跟我的心里一样。
我总是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我也总是觉得冷,即使脑海中,十三阿哥那缱绻的目光,也不足以温暖我的心跳。
要是时间能够倒退,该有多好,说不定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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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恍如袖口边的一袭凉风,只消一个翻腕,便失去了踪影。天气渐渐热起来,可能是因为如此,我也不再觉得寒冷,渐渐能睡得安稳。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我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十三阿哥。即使我每天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劝解自己,安慰自己,用不同的法子排遣心中的烦闷,即使随着时光消逝,我也终于能够渐渐平静——可我依然觉得寂寞。
而很多时候,我心里仍会犹豫挣扎,我是不是应该在这感情的萌芽时期,就赶紧遏制住,浇灭哪怕只是星星点点的火花。我怕日后这火花终会燎原,再也无法挽救,直至将我们烧成灰烬。
然而,就在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寂寞又安宁地过去,直到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却有太监带着圣旨,来到了我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这样不会被和谐,我这不过分吧,最近晋江有点严厉……
☆、第二十六章 小楼明月镇长闲,人生何事缁尘老
“乾清宫宫女万琉哈氏接旨——”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偏殿,我恭恭敬敬地跪下。
“皇上圣谕,传万琉哈氏觐见。”我微微一怔,刚才那几秒种,我惊讶于康熙居然会想起来我这个小人物,甚至还以为,他是想给我指个婚,去哪儿做个小妾什么的。没想到,只是传我见个面?
我深呼吸,伏地领旨:“奴婢万琉哈氏接旨。”然后便起身,随着公公走了。
他想见我做什么?还是说,我跟这些阿哥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皇帝?
进了康熙的书房,我跪在地上行大礼:“奴婢万琉哈氏恭请皇上圣安。”大概是这么说的吧?我可从来没学过怎么跟皇上行礼,毕竟,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能用得上。
头顶上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其他人都下去吧。”
太监宫女鱼贯而出,他又对我说:“你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是。”我恭敬地答道,慢慢抬起头,正对上康熙的目光。
他的目光比四阿哥还要深邃,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我的身子不禁一颤,心跳也慌了,忙低下头:“皇上恕罪。”
头上却没了动静,不知康熙在想什么。他仿佛陷入了沉思,我也一动不敢动地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他应该不至于,这就把我杀了吧?
这短短几分钟,比一个世纪都要难熬。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的后背渐渐出了汗,有点冷,却连发抖都不敢,生怕惊动了康熙,他借此整治了我。要真杀了我还好说,把我折腾得半死不活,才是最恐怖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他终于沉声缓缓开口:“你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我慢慢站起来,尽量保持身子不去晃动。跪了半天,腿都麻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不再那样气势逼人。
“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叫凝若。”都到了这一步,是死是活,就看我的造化了。
“哦?是哪两个字?”他兴味十足地问我,没想到竟然有这闲情逸致。
我咽了咽口水:“回皇上,是‘镂玉凝酥若未匀,南枝仿佛露天真。’中的凝、若二字。”
康熙有些惊奇:“你读过书?”
“奴婢并没有读过什么书,只些许认得几个汉字。这诗中因有着奴婢的名字,方才记住了。”差点忘了,这时候女子还是以无才为德的。
“嗯,是这样。即使读过书,也不打紧。”康熙却不甚在意,我不禁微微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也用不着这样拘谨,朕今天来,就找你聊聊家常,不为别的。”
“是,皇上。”我觉得自己脑袋上一定冒了三个大大的问号。康熙皇帝今天是怎么了?这不会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吧?
“你生辰是什么时候?今年多大了?”他一副慈父模样,我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可不是那些阿哥,在四阿哥面前,我尚且不敢轻举妄动,这位可是正经皇帝,要真说错了什么,恐怕马上要脑袋搬家了。
“奴婢是二十七年正月初七生的,今年虚岁已经十七了。”
“也不小了。”康熙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我也不敢插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父亲可是诸尔甘?”
我怔了怔,赶忙应是:“正是奴婢的父亲。”我差点没想起来凝若的爹叫什么,幸好之前找十二阿哥补了功课,不至于今天漏了馅儿。
康熙点点头:“朕听说你跟马尔汉家的关系不错。你们自小就认识,你还救过她的性命,后来一起入了宫,也住在一起。她此次大婚,也不忘叫了你去。你们在偏殿当差,朕的几个阿哥,你们也都认识。如今她做了福晋,你可有什么想法?”
终于说到了正题。
他的眼中仿佛闪着犀利的光,我心里一惊,慌忙跪下叩头:“皇上,奴婢万万不敢有什么想法。姐姐命好,做了福晋,奴婢心中只有祝福。奴婢身份低微,不敢想别的,只求能在乾清宫好好当差,尽了本分,伺候好各位主子,再没别的要求了。”
“呵呵……”我在这里惶恐不安,不知康熙都知道了什么,又在盘算着什么,谁知他却发出了笑声,“你起来吧,朕又没说什么。”
“是,谢皇上。”我又爬起来,却在心里暗自腹诽,没说什么,这比说了什么还可怕。
“赶明儿你收拾收拾,到朕身边来当差吧。”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又给我丢了一个炸弹。
“啊?啊,是,奴婢叩谢皇上恩典。”我真想给自己个巴掌,心里惊讶也就罢了,脑子又短路了不成?怎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可他为什么会想起来把我调到他身边?我可不敢觉得他对我有意思,而且康熙的年纪,做我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难道他是为了放在身边,方便监视我吗?那么,我在偏殿里做的事,果然还是惊动了皇上?
康熙似乎还要说什么,门外却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四爷求见。”
“知道了,让他等等。”康熙应道,又对我说,“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收拾了东西,午时自会有人领你过来。”
“是,奴婢遵旨,奴婢告退。”我又给他磕了个头,便起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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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外,四阿哥正站在门口,担心地看着我。我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又轻轻摇了摇头,就听见屋里传来康熙的声音:“叫四阿哥进来吧。”
他最后依然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就随着小太监进去了。
我自己出了殿门,却看见了满脸焦急的九阿哥。
见我出来,他急急地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小若,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我赶紧挣开,斥责他:“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是,是,是我急糊涂了。”他带着我,两人一起向偏殿走去。
进了屋,我关好门,严肃地问他:“皇上要把我调去他身边,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九阿哥愣了愣,又皱眉想了半天,还是摇头:“我这边的人,应该没有问题。这么些年,不也没出过乱子吗?”
我有些着急:“这么些年都没事,那他怎么忽然想起来让我去前面的?他想把我怎么样啊?”
“小若,你先别急,皇阿玛都跟你说了什么?”九阿哥拉我坐下,“你先说来听听,也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一一说给他听,他越听脸色越凝重,看得我心里更加没了底。
“怎么办?你说,皇上会不会杀了我?”说完了,我扯着他的袖子问他。
九阿哥怔了怔,却笑了:“我还以为,没什么是你害怕的。”
我一拳打向他,话里带了哭音:“我都快愁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好不容易以为终于能够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这康熙好好的,干嘛非要来插一脚啊!
九阿哥却牢牢抓住了我打向他的手,顺势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柔声说道:“别担心,小若,不会有事的。皇阿玛可能只是猜测,就算他真的都知道了,也并没有罚你,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更况且,真要有什么,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阿哥,还保护不了你一个。”
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情也渐渐平复了。
不知我是不是太害怕了,他的温度和气息,感觉起来竟是出奇的安全。是从什么时候起,九阿哥变得能够如此轻易地安定我的心情?
“只是以后,我怕是不再那么方便见你了,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那儿不比这偏殿,我恐怕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他仔细地嘱咐我,“说话办事,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了。能打点的,我自会帮你打点好,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顿了顿,他又说,“别人倒还不打紧,你要记得,皇阿玛才是正主儿,整个皇宫的风向,都是随着皇阿玛转的。”
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谢谢你。”
可九阿哥一下子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低了头看我:“谢我?怎么个谢法?你要以身相许了么?”
那种温馨的气氛一下子被他破坏殆尽,我恼火地推开他:“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九阿哥,这都是你欠我的,我才不会谢你!”
他笑起来:“是,都是我欠你的,我慢慢地还,你可别忘了找我要。”顿了顿,语气中又带了伤感,“以后怕是不能,常常这样说笑了。”
我也叹了口气,果然啊,我还是离自由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