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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神情有了松动,迷茫的眼神里是回忆的温柔和甜蜜,竟然点了头,拉着安答远到了大殿的中央。静静地往那一站,皇贵妃天生的那份高雅如兰的气质;立刻压倒了其他的妃嫔,只是除了那个吟吟浅笑的雍容华贵的皇后和气场强大的太后。
只见皇贵妃对着上位者们一福身,被免礼之后小声对安答远说:“你只要在一旁待着就行。”
安答远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我保证让娘娘更加出彩!”见皇贵妃一脸的不相信,安答远催促她赶紧准备跳舞,自己也好大展身手!
皇贵妃将信将疑地看着安答远一脸的成竹在胸,左右两只手臂一前一后向外伸展,带动着浅红的宽袍水袖缓缓画出两条弧形的“飞云”。
安答远见状,退到一边,用华方国特有的唱书的方式,紧随着皇贵妃的舞步唱到:“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
皇贵妃轻移莲步,面上恬淡,飘忽左右,倒真是像一独行碧波之上的丽人,姿容绝秀。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皇贵妃陡然跳起,双臂顺势向外打开,两只水秀猛地腾出,腰身一扭,眨眼间皇贵妃已经在空中转了大半个圈,稳稳地单脚立在地上,另一只脚勾起长裙边缘,向后一施力,长裙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在空中飞舞。
安答远莫名地兴奋起来,唱起书来声情并茂:“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皇贵妃刹那间收回悬空的那只脚,两脚轻移,款步向前,间或后退徘徊,水袖也随着走路的姿态小幅度地前后左右上下游走。皇贵妃眼眸里的羞涩像是天边的晚霞,浓情蜜意。真是像极了书中所写“仪静体闲,柔情绰态”。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刹那间,浓情集聚眼角,皇贵妃媚态横生,眼波流转处,所有的人都为之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点点那美眸里欲藏更露的情爱。一双浅红的水袖,毫无章法似的凌乱轻摆,更衬得这情意暧昧难明,勾人心肠。
安答远想起《洛神赋》的结局,不禁喟叹:“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
皇贵妃像是没有想到安答远突然就从热烈处转为凄凉,一时愣住,水袖颓然落地,配上皇贵妃短暂的迷茫,倒显得像是由文生情,自然感发而为之。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皇贵妃的脸上是犹疑不定,既想往前,却是后退,那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盯着高高在上的君王,不舍、心痛、决绝、挣扎,不需要水袖做什么映衬,皇贵妃眼里的情思,已经打动了皇上。只见皇上面上似有悔色,但当皇后递了一杯热茶过去时,皇上对皇后暖暖地一笑,那一丝愧色荡然无存。
见此,安答远只是觉得悲凉,皇上对皇贵妃,远不如曹子建对洛神的深情厚爱。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最终,曹子建还是和洛神分离,只是痴情地等待着、回忆。
也许是皇上对皇后那暖暖的一笑让皇贵妃心灰意冷,收场没有洛神归去的浩大,皇贵妃几乎是踉跄着要倒在地上。安答远见状,健步跑去,及时扶住皇贵妃的腰,皇贵妃才勉强止住下跌的趋势。
很久,大殿里的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由皇上带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安答远看着周围的女人们个个脸上欢喜的样子,像是在真心地祝福和称赞,可是,有几个是真的真心呢?
“爱妃的水袖舞果然是举世无双!”皇上赞道。
“那可不!”宁妃不怀好意,娇笑道:“今日看起来,姐姐的舞技精进不少,可真是铆足劲儿地争取彩头啊!”
皇贵妃面对敌人从不示弱,这次也不例外,只见她淡淡地看了宁妃一眼,说:“妹妹谬赞了。宁宰辅诗文独步天下,怎么妹妹没有看出,本宫的进步得自阿远的文章吗?”
这句话,隐含的就是骂宁妃不知诗书,讽刺宁妃为女儿时只是学些女工和媚术。宁妃脸上青白一阵,咬碎银牙。
皇后这时候出来了,笑着转移话题,问皇贵妃身旁的安答远:“阿远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怎么本宫从不知晓?”
安答远福身,谦逊地说:“谢皇后娘娘夸赞。不过,这不是阿远做的文章,是小时候听书听来的,讲的是一个王孙与洛水神女凄美的故事。”安答远想,推称是说书的,这下就查无可查了吧。
太后有些轻视地说:“原来是说书人的故事。如此好的文采,却用来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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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皇子难为
太后这“上不得台面的丑事”的话,此刻听起来有帮宁妃的意味,毕竟皇贵妃跳的水袖舞用了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故事。
宁妃得意地看了皇贵妃一眼,皇贵妃只是微垂着头,不言语,安答远在近处,却看见身旁的人,把指甲扣进肉里。
“不过,”太后转为和颜悦色:“此人最后能够知礼而止,这样的文采倒也算的上上乘。”打了人一巴掌,再塞一颗枣儿,谁也不得罪,巧妙地维持**的平衡。
皇上见争风吃醋的风波被太后三言两语就摆平了,这才笑眯眯地说:“阿远不愧是安爱卿的女儿,真是博闻强识!前些日子听君儿说起她的本事,朕还不相信,如今倒是确信了!”
安答远一边谦虚地谢恩,一边一记眼刀狠狠地射向赵与君,对方颤抖一下。
“哼!姑姑,我也要表演!”不服的声音响起,陈如丽气鼓鼓地笨到皇后身边撒娇。
安答远头疼,怎么忘了这个小魔头从赵与文成亲之后就一直待在凤鸣宫呢?
皇后虽然很不满自己侄女的不识大体,但到底是自己的人,又有意将陈如丽培养成赵与君的嫡妻,只好温柔地笑问:“好啊,丽儿要表演什么呢?”
贤妃出声讽刺:“难到姐姐也要学皇贵妃姐姐,跟陈小姐一起表演。”
“胡说什么呢!”皇后没出声,皇上倒是先生气了,凌厉的眼神射向宁妃,后者缩缩脖子,噤了声。
安答远见状,反而有些搞不清楚了。皇上三番五次地为了皇后神色异常,看样子是夫妻情深甚笃的样子,怎么自己进宫这么久,看见皇上去凤鸣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皇后没有生气,也没有回应,完全无视贤妃,只是摸摸陈如丽的头,再次问:“丽儿要表演什么给太后和皇上逗乐呢?”一句话,陈如丽就有了名正言顺表演的理由。
陈如丽高傲地看了贤妃一眼,口出狂言:“我要贤妃娘娘的那把琉璃剑,肯定比她舞得好!”
贤妃闻言,咬牙切齿,但也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只是狠狠地瞪了陈如丽一眼,谁知陈如丽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反而轻蔑地挡了回去。贤妃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那叫一个精彩!
皇后看着皇上,皇上尴尬地笑笑,对太后身边的安青映说:“青映,你去取琉璃剑来。”
安青映悲叹,怎么偏偏挑自己干这个两边都不讨好的活儿,面上却是很顺从的样子。刚要举步,安青映就被太后唤住:“让贤妃身边的宫女给皇上送来吧。”四两拨千斤,把利害指向皇上、贤妃,还有那个因为即将觐见天颜而双颊泛红的小宫女。
安答远看得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姑姑不论是被皇上吩咐做事,还是被太后帮了一把都是淡然的样子,很是佩服!
那个小宫女害羞地抱着琉璃剑走到皇上面前,人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皇上呢,就被皇后劈手夺了怀里的琉璃剑,淡然吩咐:“下去吧。”委屈的小宫女没有得到皇上正眼瞧就被赶了下去,刚回到贤妃身边,就又被贤妃狠狠地用指甲在背后掐了一下。
安答远看着那个阁泪汪汪不敢垂的小宫女,不由地怜悯。
陈如丽得了琉璃剑,欢快地奔下座位,来到大殿中央,右手拿剑,左手拈了剑诀,一个漂亮的起式之后,琉璃剑立刻在大殿里穿梭,从陈如丽的左右到右手,从背后再到胸前,招式迭出,剑花不断,流光溢彩。
但是,陈如丽毕竟年幼,虽然招式新奇,但后劲不足。开始的眼花缭乱之后,陈如丽的剑势渐颓,鼻尖儿上、额头上都沁出汗珠来。若不是陈如丽拼着一口气要胜过安答远,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安答远倒是连连惊讶,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抄袭来的诗文不过是给皇贵妃的水袖舞锦上添花,根本不能和陈如丽的剑术相提并论。看着剑招虚浮、气喘吁吁的陈如丽,安答远叹息,这位大姐,你已经够强了,不用这么拼命。
陈如丽最后一个招式舞出,收回剑势,右手将琉璃剑反背身后,左手拈诀,结束了这场耗费心力的剑舞。
皇后率先出声:“丽儿的剑术精进不少,是不是,君儿?”
被点名的赵与君一愣,而后真心地点点头。这段时间陈如丽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总是粘着他,反而学了不少的规矩,虽然有时候难免任性,但较之之前,却是好了很多。赵与君也不吝啬一句夸赞:“表妹的剑术确实精进很多。”
陈如丽闻言,高傲地看了安答远一眼,正好捕捉到安答远因为赵与君的夸赞惊讶地长大嘴巴的画面,心里更是得意。顺手将琉璃剑交给身边的小宫女,陈如丽径自走到赵与君身边,坐下。
看着没有丝毫不良反应的赵与君,安答远惊叹,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怎么短短一段时间,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就处得这么好了呢?
皇后乐见其成,抿着嘴儿笑。一旁的安青映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的侄女儿终于免了进宫的命运。
安青映的心没放下多久,就立刻又悬了起来。
皇上微笑地看着陈如丽和安答远说:“如今看起来,阿远和丽儿竟然像是朕的皇贵妃和贤妃,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安答远黑线,看着有些坐立不宁的赵与君,心想,本姑娘才不要嫁给小破孩嘞!
皇上此话一出,赵与君如坐针毡。
身为皇子,赵与君当然明白皇上话里的意味,娥皇女英的齐人之福;同样的,因为是皇子,婚姻早就交给华方国皇亲贵胄的利益平衡。因此,听皇上这么一说,赵与君立刻退开了一小步,离着陈如丽稍微远了一点。
谁知陈如丽根本没有注意到,以为赵与君不过是随意一挪,紧跟其后,亲亲热热地挎住了赵与君的胳膊。
赵与君一脸的想甩开又克制的样子,一张青春可爱的小脸活生生憋出了很多的沟壑,成了小老头。
只见赵与君不停地左右腾挪,陈如丽紧抱其臂,不离不弃;赵与君一脸难为,陈如丽一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