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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我……”平日里说谎成精的方子鸣竟然一句辩白之词都说不上来了。
“方大少爷,你最好不要解释,因为你所有的解释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方子鸣知道武田并不是在开玩笑,立刻闭了嘴。
“三天之内,给我拿出两百万,否则,我总有办法要了你的命!就算你藏在方公馆不出来,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武田半是认真,半是吓唬的说。
方子鸣此刻只想着保命,那还会仔细想想武田是不是在耍阴谋,连连磕头道:“我一定,一定!大佐放心!大佐放心!”
方子鸣在舞厅中快将脑袋磕开了花。再抬头时,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群舞女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看着他。
“看什么看,滚!”方子鸣气急败坏的对着舞女严辞令色,舞女们同样对他嗤之以鼻。
方子鸣想要站起来,抬了抬退,发现双腿已经酸软的像一滩烂泥,灰白的西裤湿了一片,没想到堂堂商会会长家的大少爷,竟被吓得屁滚尿流。
方子鸣心中憋闷,却又不敢得罪武田,叫了辆黄包车准备回方公馆,一路上一直在想,怎样用三天的时间凑出两百万。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辚萧看着狼狈不堪的方子鸣问。
方子鸣怕丢人,所以才选择从后门回家,绕过种植花草的花园,在迂回到自己的房间,哪知刚一进门,就碰上了司马辚萧。他对自己这个弟妹一向没什么好感。
“哦,没事。出门摔了一跤。”方子鸣低着头回答,继而匆匆的回房去了。像是躲闪着什么。
辚萧看他神色慌张,衣衫不整,皱巴巴的西服上混杂着酒气和廉价的脂粉味。根本就不像是摔跤,倒像是被谁寻了仇,尤其是额头上的伤,明明就是反复磕碰形成的伤痕。
“萧儿,在这看什么呢?”方子澄为穿着单薄的辚萧披了件衣服,下巴拄着她的肩膀道:“天凉了,别着了凉。”
辚萧将肩上的衣服往身上裹了裹,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大哥越来越奇怪了?”
“我每天这么忙,哪有功夫管他?一个你,就已经让我应接不暇了。”
“我和你说的是正经事!”辚萧用手肘搥了一下方子澄。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啊!还与什么事比自己的妻子更正经?”
“我看见大哥受伤了。”辚萧觉得这件事不应该隐瞒。
“受伤了?怎么弄的?”
“他自己说是摔了一跤,可是我不信。我觉得心里很不安。”
“萧儿,别想那么多。就算真的出了事,还有我。”
“可我不想让你出事!”辚萧握住方子澄的手道:“我只想要你平安。”
方子澄将辚萧包的又紧了些,这是第一次,对于他的温存,她没有抗拒。他真的好想让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
“萧儿,我会去问大哥的发生了什么事的。可不是现在,大哥那个人好面子,他既然撒了谎,说明事情一定很难堪,我们最好不要去火上浇油啦!”
“你心中有数就好。”辚萧轻声道,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温馨。自己褪去了年少无知的稚嫩,用伤痕累累换来对生活的无欲无求,这,就是所谓的成长么?
“萧儿,你最近总是发呆,性子也沉稳了许多,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你好陌生。”
“人总会改变的,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岁月总会将原来的自己推翻,然后重建一个更完美的自己,我想,我正在重建的过程当中。”
“那等你重建完全之后,心中会不会给我留一小块地方,不需要太大,只要让我静静的守在那里就好?”
辚萧站在残败的花丛里,秋意浓,浓不浓的过人情。凉风重,重不重的过人生。
☆、099章 方家倒台
方式银行的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方子澄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由于征税的政策,各个商家存进方式银行的钱都迫于压力要取出来,这样一来,方式银行的现金根本周转不开,如果不提现,方氏的名誉势必受损,将来在商界必然无法立足,如果提现,那么方式将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方子澄,你躲在里面干什么呢?我们要提钱!”
“是啊,当初我们可是冲着方会长的面子,才把自己的血汗钱存进你们方氏银行的,你当初给我们的承诺可是随用随取!”
“方子澄,你不会是想赖账了吧?我们现在也是被逼无奈呀!”
“二少爷,外面的人就快砸门了,咱么可怎么办啊?”
“知道了。”方子澄揉着双眼,亦是愁眉不展。
“哎呀,我说二少爷,你怎么还能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呀,外面可到要打起来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我要是有办法,还会老老实实地躲在这里么?”方子澄无奈的道。
福根一听,连自家的二少爷都没有办法,他一个开车的下人,又能怎么办?还是躲在屋子里算了,现在谁出去,谁倒霉。
“砰!”的一声枪响,让方子澄和福根一惊,门外不会是要持枪抢劫吧?这群人平时也算是有头有脸,怎么一到这种时候,一个个连点理智都没有呢!
方子澄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躲避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本来想着利用辚萧假受伤的事,让文世昌那个贪得无厌的老贼和一肚子坏水的武田掉以轻心,好让他们抓住些把柄,哪知那只老狐狸实在是奸诈的可怕,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人能够对付的。好几天都过去了,文世昌的征税政策非但没有人反对,大家竟然都开始慢慢妥协。中国人一向如此,但凡有一部分人投了降,其他人必定会纷纷倒戈,不战而退。
整理了一下衣裳,方子澄器宇轩昂的走了出去,不管怎么样,他也得给外面那些人看看,他方家还是完全有实力的!
“谁在往前一步,我毙了谁!”还未走出门的方子澄,远远地就听到辚萧清脆但充满号召力的声音。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我们就是来取走我们自己的钱!”
“我是方经理的妻子,我叫司马辚萧!这个名字,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
辚萧的一席话,果然让喧哗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恢复一丝丝理智,听她把话讲完了。
“你们取钱可以,但不要闹事,这里是方式银行的地方,不是你们随便撒泼放赖的地方!”
“我不管你是谁,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总不能让方家把我的最后一点积蓄也私吞了吧!”人群里突然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了一嘴,辚萧心下明白,这个人一定是故意来捣乱的,而文世昌增加税率的政策,并不是真的想要筹到钱,而是逼迫方家破产!
文世昌,你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果然用的精妙!
“就是,我们就是要钱,今天拿不到钱,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对,烧了这里,给钱,给钱!”
“我看谁敢!”方子澄从内堂里走出来,身后跟着故作镇定,却早就吓得脸色铁青的福根。
方子澄站在辚萧面前道:“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在这里难为我的妻子!”
“你出来了就好,我们还以为你要一辈子呆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呢!让个女人抛头露面,也不嫌丢人!”人群中有人嗤之以鼻,语言极尽侮辱。
辚萧气急,掏出手枪,“砰“的一声打在那人的脚下,地面的尘土翻飞而起,吓得那人连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路边的石沿上,咔嚓一声,似乎是断了尾骨。
辚萧收了枪,神色淡然道:“我看谁还敢在这里撒野,今天谁敢闯进方式银行一步,我就让司马家的军队,踏平他的家门!”
这群乌合之众本来就没什么本事,不过是是受人教唆,才傻呵呵的跟着来闹事。如今一看这架势,纷纷泄了气焰,一个个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可这是你们总的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现在也是走投无路,要不谁会把自己家养老的钱都取出来交税?”人群里又有人低声说,这人说话倒也中听。
“你们放心,我方氏银行绝不会私吞大家的一分钱。我也知道由于现在的政策,每个人手头都不宽裕,但我方家根际深厚,除了这座银行,还掌控着半个上海滩的财富,这一点毋庸置疑吧?”方子澄耐心的同这群人解释着。
“大家恐怕还不知道吧,他们方家的产业早就被移至文市长的名下了,现在的方家,只剩下你这座银行了,这也是我要把钱拿出来的主要原因,你们方家,是要倒台了!”刚才跌坐在地的人,艰难的支起身子,洋洋得意的说。
人群里又开始了纷纷议论声,这一次比刚才的更大,每个人的脸上还带着怒容。
“这是真的么,会有这种事?”
“不可能吧,方家凭什么将财产转移到文市长的名下,傻子都不会这么干吧!”
“是真的,是真的!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先前还不怎么相信,不过既然这位兄台也这么说,那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方子澄和辚萧面面相觑,对于这一消息,他比这群债主还要吃惊,由于近几天事务繁忙,此外他也是想躲开方子鸣,所以一直都没有回家,莫非方家真的出事了?
“萧儿,是真的么?”方子澄轻声问刚从方公馆回来的辚萧。
辚萧微微点了点头,毕竟眼下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关键是如何平息眼前的事情。
“怎么回事?”方子澄显然心中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子澄,我们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慢慢说。”辚萧尽力不让他听出事情的严重性,她更不敢告诉他,方荣里在家中已经咳血好几日了。
“大家听我说,这消息是假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方家!刚才这位先生也说过了,方家的财产,凭什么转给文世昌,就像在场的你们会把自己的家产,传给别人的儿子么?”
“不会!”人群里有人应和着。
“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你们的钱好端端的存在方氏银行里,谁也拿不走,但是有一点,我们大家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关于这个新的征税政策,是否合理?”
“不合理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上面的指令,我们谁也不敢违抗啊!”
“那你们就准备这样白白的交出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么?”
“不愿意又怎样,我们就是老百姓,只求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你们是,我有何尝不是呢?可是树大招风,总有一些人看不惯方家的家世,时时刻刻想着怎样陷害我们,让方家倒台,而这些居心不良人,正是利用了你们啊!”辚萧诚恳地对大家说。
“别听她蛊惑人心,这小妮子不怀好意!”那个摔倒的人又说。
“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辚萧亦是一枪打在他的脚边。
在一旁站了半天的方子澄此刻缓缓开口道:“大家听我说,就算这个人说的是真的,我方氏银行支付起你们的存款,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我方子澄在此向大家保证,想要拿钱的,到这边排队!但是由于资金的流动等方面的原因,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调动资金,但一定会在三天之内,将你们的钱全部还给你们!”
“子澄,你疯了?这正是他们的目的啊!”辚萧在一旁急的满头大汗,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方家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