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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排。想了想。只是吩咐下人将东西收拾起来。即便今天时间不早。明儿个。最迟后天一大早也是要启程地。没有大郎二郎扶棺。岑家便发不得丧。
岑子吟在一旁陪着劝了一会儿。岑元清总算止住了泪水。这便吩咐众人去收拾行装。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回长安地行程足足提前了半年。又听说老太太听闻岑元俊去世以后茶不思饭不想。老年丧子。这已是第二遭了。格外地脆弱。岑元清索性决定回家去陪着老太太一段时间。唯一地担心是长子和长媳也是五服之内。家中空荡荡地也不知道交给谁打理才好。只得留下了身边那个贴心地媳妇子。
岑元清若是对比众人只是收拾衣衫忙碌地话。岑子吟可谓是忙地脚不沾地。本以为年前才会离开。这时候也只是留意那些管事中能干地准备提拔。这么突如其来地一件事却是打乱了整件事地步调。张廉和韦力岑子吟是肯定要带一个在身边地。打算让两人三年一轮。免得作坊里起了什么大地猫腻。毕竟如今缪家地那位管事几乎已经被岑子吟收买地差不多。唯一不动如山地就是唐家地杜越。瞧着这么忠心耿耿地管事。岑子吟眼馋不已。可是。若是能被她收买地话。那那样地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岑子吟思量了一番,新的管事没能起来,她用顺手的也就是这两个随着岑元清多年的人,不得已,只有暂时将两人都留下,一个管着在苏州城外她这三年用积蓄下来的钱买下的小庄。一个则是管着作坊和新开地几个铺子,只是坏心眼的把两人的妻子都带去了长安城,据说是去享受长安的繁华,等到秋收之后,张廉再先到长安。过几年就换韦力过去。
打理行装的事儿全部交给了喜儿,岑子吟又去了刘茜家中请刘茜帮忙照看作坊和小庄,只是刘茜刚生下孩子一年,自家也忙地脚不沾地。加上刘茜那位夫君不是很喜欢岑子吟的市侩,能照看到几分却是难以知晓了。
一天时间,很难将事情做的面面俱到,略微带着些许遗憾,岑子吟甚至来不及跟在苏州城交的朋友告别,便踏上了回长安之路,这一年,开元五年。五月初三。
虽然身上服丧,岑子吟这次出来地心情却和上次大大的不同,上次是心中带着不确定。畏惧迷茫以及一点点小小的如同风中残烛的自强之心,来看待这个陌生的世界。而这一次不一样,她如今也是有些许身价的人了,不少人知道了她能干身份也不差,登门求亲的也不比其他人家的小娘子少,可惜都被岑元清给婉拒了。
何况,这次是回家!
岑子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方大娘在信中提到的家中的变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他们看看自己的变化。
离家千里方知道家的好。岑子吟自己清楚自己的心事。在刘家,她是巴不得要搬出去住的。可是她才十三岁,跟着廖清荷和岑元清有太多的东西要学。即便有些不便也不能任性的搬出去,自己学不到东西不说,还会伤了自家姑母的心。
如今要回家了,岑子吟却是怀念那个家地轻松自在,从内心上来说,岑子吟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段离家地日子让她加深了对那个家的归属感。
本以为这个心情能够维持到回到长安城,岑子吟万万没有料到地是,只是在半路上,就接到岑家捎来的消息,岑老太太病危。
岑元清勉强稳定下心神吩咐加快速度,留下几个管事押送行礼,自己领着刘进之、大郎二郎以及岑子吟翻上马背,顾不得那许多,快马加鞭地往长安城赶去。
到了长安城,不带回新岑家看上一眼,便直奔岑家祖宅,期望能见上老太太最后一眼。
勉强算得上欣慰的是,到达岑家的时候,只见岑元俊的丧服,而不是岑老太太。见到岑元清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老管家喜出望外的引着几人进了内院,如今的岑家萧条,竟然没个管事的人,里里外外都是岑元俊的妻子在操持,这个平日里就能干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坚毅。
换上丧服,披麻戴孝,去上香的时候,岑子吟也是学过些礼节的人了,心中有些惊讶,五服之期,岑元俊膝下无子,即便大郎和二郎不在,岑元汉的儿子岑子规也有七八岁的样子了吧?怎的灵堂竟然就只有几个下人守着,还有就是岑元俊的女儿,子玉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那里,圆润的脸蛋上一丝血色都不见,只剩下淡淡的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是劳累,也许,二则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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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俗事一堆
“子玉!”岑子吟瞧见子玉瘦削的脸不由得心疼的叫了出来,这孩子平日里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乐天的常常将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性格又是温柔讨喜的,加上甜美的外表,家中的长辈就没有不疼她的。
子玉闻言有些木讷的抬起头来,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岑子吟,半晌仿佛才反应过来,低低的叫了一声,“子吟?”
岑子吟心一疼,这孩子才十二岁呀,这样就没了父亲,出了这样的大事,也只能披麻戴孝的独自跪在灵堂上,鼻头一酸,忍不住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子玉终究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靠在岑子吟怀里,也不知道是虚弱还是伤心或者是跪得太久,身子直往下坠。岑元清见状抹了一把泪道,“别哭了,先给你四叔上香,等下大郎和二郎在这儿守着,子吟你陪子玉下去休息一下。”
子玉闻言摇摇头,咬咬下唇低叫道,“我不累!”那声音嘶哑的不成人形。
大郎二郎也是有些不忍的瞧着子玉,他们最懂得少时丧父的痛,只是不好上去劝,分别拈了一炷香点燃了,用手扇灭香头的火,恭恭敬敬的上了香,又跪在蒲团上磕完头,来到子玉身边接过她手上的纸钱默默的烧着,岑元清和岑子吟、刘进之、廖清荷也去上了香,烧了几张纸钱岑元清便要去帮忙不好在这边多呆,刘进之也去前面帮忙,廖清荷却是要去后面照顾老太太,三人皆匆匆离开了。
子玉却是不肯离开,岑子吟拉着子玉的手道,“四叔虽然去了,你再伤心也不能不顾着自家的身子。如今就是你们娘俩儿相依为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你伤了身子不仅对不起四叔,你想想你娘又该如何自处?强撑着身子一边操持家务,一边还要来照顾你么?若是这样。四叔在泉下如何能瞑目?”
子玉低着头不啃声,岑子吟揽着她的肩膀道,“要尽孝道不在一朝一夕,如今我和大哥二哥回来了。什么事都能帮你担一半,你不相信我们吗?”
子玉摇摇头道,“我舍不得爹爹……”眼眶里泪水又在打转,核桃似的眼睛让人担心再哭下去会不会就此什么都瞧不见了。
岑子吟闻言只能紧紧的将子玉抱在怀里,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不是失去自己最亲近地人,怎么能理解那份切肤之痛,道理人人都懂。真正伤心却是只能自己承受。
子玉的鼻息在岑子吟的脖子上重重的响着,滚烫的泪水滴在她地脖子上,岑子吟只能轻轻的拍她的背脊。让她别那么激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子玉慢慢的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有些倔强地道,“子吟,你陪我去睡会儿吧,你陪着我说话。我就不会一直想起爹爹了。我不能病倒呢,以后就只剩下我和娘了。”
岑子吟点点头。“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别忘了还有我和大哥二哥。”
子玉苦涩地笑了一下。淡淡地道。“是地。还有大哥二哥三姐。”
陪着子玉说了没两句话。岑子吟就听见沉稳地呼吸声。让子玉身边地丫头照看着她。岑子吟打听到方大娘方才过来了。连忙去厨房寻她。
厨房里也没半个闲人。这时代家里有人去世。亲戚邻居都是要来吃流水席地。时间到了就来吃。还是吃上几天几夜。饭要管饱管好。酒要管足。这厨房自然是最忙碌地地方。一天十二个时辰轮周转。屋里虽然看起来冷清。那也只是在灵堂这边。流水席那边人亲客来。四夫人忙地快认不出方向了。好在四夫人家地几个兄弟姐妹都来帮忙。才勉强应付地过来。
岑子吟一到厨房方大娘喜悦地瞧了自家闺女一眼。又被拉过去询问事务。方大娘在人情往来上不是能手。厨房里地活和办丧事所有地规矩却是样样都懂地。岑子吟见方大娘没空。自寻了事儿来做。这三年地东西也算没白学。很快就能上手。
下面地人见自家这三娘子办事也是沉稳有余。许多地小事儿便去问她。岑子吟搞不清楚地才去问方大娘或者岑元清。加上廖清荷哄地老太太歇下了。也出来帮忙。总算让岑子吟和方大娘有喘口气喝水地时间。不停下来还不知道。一停下来才发觉已是过了晚饭时辰。肚子咕咕直叫。
方大娘在锅里盛了两大碗饭,又添了些没有荤腥的菜,和岑子吟两人亲自给两人送过去,谁知道走进灵堂就看见只有大郎跪在那儿烧纸,二郎却是不知去向。
大郎早就饿地前胸贴后背,端过碗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回答岑子吟的问题,“咱们在这儿跪了一会儿,四婶儿就让人来唤我去外面给人磕头,说是要有个还礼地人才行。磕了半天头,头昏脑涨的,四婶儿就让我回来换二郎过去了。”
听说大郎和二郎在灵堂没呆多久,大郎就被唤出去给亲朋好友磕头,岑子吟眉毛便竖了起来,大郎二郎好歹也是岑家的嫡系,屈就身份来给他当孝子就算了,竟然还这样折腾人,岑子吟道,“没的这个道理,你们又不是他的亲儿子,来当孝子就罢了,还要去替她磕头?”
方大娘拉了一把岑子吟道,“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么?你四叔对你们不错的,别在这个时候……”
岑子吟道,“娘,这事儿您不出头,难道还要让咱们做子女的来担这个名声?咱们也不是说不能替她磕头,孝子都当了,也不在乎这一茬,可有些话要说在明处,咱们也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该咱们做的事儿咱们自然会做到,不该咱们做的事儿,也该找您商量一下,如今咱们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了。这事儿本就是他们做的不对,不差与您说一声吧?”
方大娘为难的道,“这时候,大家都忙的脚不沾地的……”
岑子吟知道方大娘心软的跟豆腐似的,让她真去说什么未必说的出来,只是提个醒罢了,日后免得有什么纷争,有人说道的时候词穷,道,“我也不是要去闹,咱们心理面有数就行了。这时候闹起来外人看了也不好,这边还尸骨未寒呢,就这样没章法。咱们记在心里就行了,大哥和二哥也是,再有这种事儿,便问说要问问娘的意思呀!”
大郎唔了一声,埋头吃饭,方大娘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