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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歌并不急着回答,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此时,巧兰、无双两人一同走了进来。
“巧兰,为李大哥斟茶。”
“是,小姐。”巧兰又重新折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她就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一杯放在了李贵面前,一杯放在了夏清歌旁边的茶几上,方才和巧兰默默无声的退到门口守着。
“李大哥请喝茶。”
李贵对于夏清歌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他端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随即移开茶杯,紧紧抿着嘴唇皱着脸一副被烫到的模样。
夏清歌见此清雅一笑“李大哥是不是觉得这盏茶很烫口?”
李贵本能的点了点头“是小人疏忽了,也没注意这茶水是否是烫的,这才不小心烫到了。”
夏清歌端起茶杯独自大口喝下,随即将茶杯重新放了回去“其实并非李大哥不小心,而是我为你准备的就是一杯刚刚烧开滚烫的水泡制的茶水,而我这杯却是巧兰提早为我泡制的。”
“大小姐——?”李贵眉目紧皱,似乎对于夏清歌的用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我心里,李大哥永远都是那个在我被欺负时,站出来保护我的哥哥,所以,李大哥的为人我一直十分信任。”夏清歌看了李贵满是疑问的面容淡淡开口。
“今日为你准备了一盏烫口的茶水,你喝了一口就不忍在喝,可有的时候,人的选择就如这一盏烫口的茶水一般,有人是请你喝茶,而有人却是逼你喝茶,柳万财被逼迫着喝了十年烫口的茶,结果只有一种,那必然是烫的满口是疱,而今,我是请你喝茶,所以,你可以选择继续沉默。”
第三十五章 鸳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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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的面上明显震惊,他蹭的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大小姐责罚。”
夏清歌脸上仍旧保持着轻笑“我为何要罚你?”
李贵顿了一下,低垂下头“小的知晓柳万财这些年做假账的事情,却一直未曾上报府中,小的早已经毫无脸面在继续待在夏府了,更毫无脸面面对祖上三代的忠心。”
夏清歌侧过脸,并未显出丝毫的惊讶,伸手把玩着茶几上的那盏空了的茶杯“李大哥今日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想必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柳万财背后的主人是不是我二叔?”
李贵抬起头对上夏清歌审视的眼神摇了摇头“小的不知,小的知晓柳万财这些年一直私吞粮食是在三年前,那时小的的父亲还尚在人世,他一直将柳万财当作此生最信任的朋友,所以从未想过他会私下倾吐了上百万两的粮食,小的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里面的端倪,却不小心被柳万财撞上了,小的当时和他大吵了一架,后来他就打算收买小的,小的却坚决没有同意,本想着立刻告诉父亲的,可不想,就在那天晚上,有两名身穿黑衣的刺客闯入了小的房间,将小的带出了庄子威胁,说,只要小的将此事揭发小的全家上下均要死在他们的刀柄之下。”
李贵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瞬子里仍旧闪着挣扎“小的当时想,他们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知晓他们目的的人,却不想,他们只是让小的闭口,并用小的家人来威胁,所以——。”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夏清歌已经基本了解了,她怀疑李贵知晓此事,也是在无意当中听庄子上的下人说起过,李贵在接管府中事宜后,习惯每年在粮食丰收之后去查看粮仓,而且,他并不是偶尔去看,而是在粮食未曾变卖之时,每日天昏之前都要去查访一番,他既然有这个习惯,又怎么会不知晓粮仓里的粮食少了的?
所以,她才多了一个心思,打算今晚上来试一试他,于是在早上时,她就吩咐过巧兰,晚上回来后,若她和李贵独自说话,巧兰就端来一杯滚烫的茶水给李贵,这才从一杯茶上来引出他心里的秘密。
“这件事情在情理之中,我一直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将这件事情吞进了肚子里,从此之后也并未打算说出来,李大哥起来吧。”夏清歌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李贵眼神里却满是感激“谢大小姐宽宏大量。”
他站起身并未坐下,夏清歌轻笑一声“李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我今日问你的话也只是出于好奇所致,而你这个管事的职务绝对不会因此被撤换,你的为人我很是相信,所以,今日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商讨。”
在商言商,夏清歌摆出这么一出,就是在告诉李贵,有些事情她很清楚却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的是这些年的感情上,让李贵打心里记着她的恩情,也为将来她掌控国公府做了充分打算。
“大小姐请说。”
“明年我准备在咱们庄子上试种两百亩的蔬菜,这种蔬菜还未公诸于世,所以我想着抢先试一试,李大哥你是管理这些的能手,于是想着让李大哥来做我的管事。”
李贵立刻点头应承“大小姐就是吩咐这些事情?不说小姐对小的恩情上,就说您是国公府的主子,小的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夏清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两百亩良田是我私人的产业,和国公府没有半分关系,所以,我希望李大哥知晓,你帮的是我夏清歌而非夏府的大小姐。”
“大小姐为何要分的这般清楚呢?无论您是谁,小的只是记得是您这个人对小的的恩情。”李贵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这有很大的区别,李大哥我问你,若有一日,你的忠心若在我和国公府之间抉择,你该当如何?”按着老夫人如今对她的算计,等她羽翼丰满之时,早晚要和那老太婆撕破脸的时候,而老太太毕竟是国公府真正当家的主人,她背后延伸的势力也不是自己如今可比的,所以,她才急切的想要招揽自己的人。
李贵似乎明白了夏清歌心里的深意,他拱手回到“大小姐您是老爷唯一的嫡女,是修国公府最名正言顺的主子,小的追随的不是国公府这个名声,而是夏家真正的主子。”
听到李贵的话,夏清歌慧心的笑了笑“好,有李大哥这句话,我就很知足了。天色已晚了,大哥回去休息吧,想必如今嫂子定然还在等着大哥。”
李贵听到夏清歌这一声真心的大哥,面色上一柔,心里也跟着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嗯,那小的就先回去了,明日,小的会吩咐庄子上所有人为小姐送行。”
“嗯。”夏清歌应了一声,李贵方才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巧兰、无双二人走了进来。
“小姐,您吩咐奴婢们置办的东西都已经备下了,景铭、景泓二人今日一直轮班守着刘家那口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好,将那些东西摆到我卧房里。”
“是”
——
夏清歌看着面前准备的石材,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一样都不少。”
巧兰、无双两人低头看向案几上的几包东西“小姐让奴婢们找来硝石、硫磺和木炭,还有这些竹筒究竟有何用啊?”
“你们待会儿就知晓了。”夏清歌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整个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东西上,在不多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着手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
而于此同时,在夏清歌院子旁边的另外一座院落内,慕容钰端坐与书桌前面,眼神一直未曾移开手中的书本,而静寂的屋内却站着一位灰衣男子。
“不知主子召唤属下前来有何事情?”无名恭敬的问道。
慕容钰轻轻抿了抿嘴角,移开了手里的书面上,拿起旁边备下的一张白纸,扔给了无名,一张柔软的纸张在强大的内力催动下,瞬间落在了无名的面前,无名伸手接过。
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名“这是王家镇的先辈?”
“不错,王家镇的先人绝对是从那个寨子里逃出来的人,虽如今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可他们镇子的族谱内定然还存留着一些蛛丝马迹,并且他们村子里的老人们应该也会有一些对祖先们的了解,你出动所有”无生门“的人,务必将那个黑木斯寨子具体的位置追查出来。”
“是,属下明白了。”
“嗯,还有,王家镇上百年恶疾定然是人为所致,今日我发现了他们引用的河水旁边有很多石头,这附近都是以土山为主,他们引用的河流又是人工挖掘的,定然不会在费力搬来这么多石头,你派人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对王家镇上的人下此毒手。”
“是。”无名面色极其平静,拱手行礼。
“嗯,无事退下吧。”
“主子,属下今日已经派遣了十二星宿暗中保护主子,明日主子路过凌霄山一代时,他们会提早清除那些障碍。”
“不必。”慕容钰抬手阻止“十二星宿明日隐秘在暗处即可,那些人还有用,暂且留着。”他想着,那丫头定然备下了别的方法,不然,她绝对不会这般高枕无忧。
“可是主子的安危?”无名并未继续说下去。
慕容钰勾了勾唇“那些人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无名不再多言,犹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等无名消失后,慕容钰抬手本打算继续看书,他这阵子一直在查找关于冰魄雪蛊的相关书籍,想要对此蛊毒有更深入的了解,可研究下来发现,这种上古蛊术只有一种解救的方法,就是找到当年下此蛊毒的血引才可破解。
慕容钰的面色暗沉一片,将手里的书扔在了旁边的案几上,看来,他必须尽快找到黑木斯寨的下落。
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向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他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可当他刚刚走至床前,正预褪下腰间的束带之时,一声轰鸣巨响瞬间传来,带着极大的威力,似乎将周围的屋舍都震动的晃动起来。
慕容钰按在腰间纽扣上的手松了一松,眉宇紧了紧,抬眼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紧接着那道轰鸣声再次响起,他不再耽搁,转身走了出去。
两方院落唯一的一面墙壁前,夏清歌站在墙壁跟前,看着已经坍塌下来的一整面墙壁,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小姐,您这是怎么做到的?”她们只是看到小姐将她们今日准备的石材捣鼓在了一起,随后分成了多份装进提前备下的竹筒内,紧接着小姐就拿着两个竹筒出来,说是做什么实验,而现在,她们皆是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还冒着灰烟的地方,一面厚实的墙壁就在她们眼前瞬间坍塌,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实验成果,小脸上满是忍不住的喜悦,但随即想起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必然是惊动了前院的那些人。
夏清歌并未回答她们的疑问“巧兰,你去通知前院那些人,让他们不必惊慌,继续睡觉。”
“好的,奴婢这就去。”巧兰收起了满脸的惊色,转身朝着前院奔去。
灰尘渐渐散去,夏清歌正打算迈脚过去慕容钰的院子看上一眼,顺便炫耀一下,却不想,刚抬起头就看到回廊之上秉直站着的那抹白色身影,在淡淡烛光和天空月光的照射下,透过眼前灰蒙蒙的烟雾,他静静的站在那头,真像是从仙雾里走出来的神仙,倾世绝然,更让她想到了在穿越之前遇到的冥神,他也是像如今这般,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慕容钰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看着不远处那一面被炸毁的墙面,眼神内闪过一抹光亮,随即看向站在墙壁跟前那满身土灰的女子。
在看到她小脸上满是黑炭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让咱们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