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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若是您对宝亲王刚才的行为有怒意,臣妾代他领罪。”繁锦抬头,一双明眸直直的看向他,唇角是他再熟悉不过地微扬弧度,却不复以前地情深缱绻,取而代之的竟是那么灼目地戏谑与讥讽,“臣妾会劝宝亲王,一切都是臣妾罪有应得。臣妾祝愿吾皇与新后生活美满,白头终老。”
说完,她恭恭敬敬的跪地叩拜。再也不去看他的眼睛。
那瞬间,心凉如水。
宝亲王景陌再次被景杞让人拿下,除若册后大典出席,其他时间仍要禁闭。而前方传来消息,宸王景略即将归朝。
繁锦微微一笑,走到现在,已然没了那么侥幸念想。
心中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若是当初嫁的是宸王景略,现在会是怎样?
若是当初在云洲得遇景陌时便一去不归,现在又会是怎样?
若是当初没有一次次原谅这个所谓的姐姐,今日又会是怎样?
可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便是,没有如果,没有后悔。
繁素说的对,她仁义到现在,到头来,竟是在为自己掘墓。
耳边已响起宫廷礼乐声音,与她当初类似。那时候,景杞甚至是有些不耐的掀起了她的盖头,她原以为看到的会是厌恶或痛恨,可是没想到迎入的竟是那双深邃寒洌的瞳眸,带着三分清澈,三分戏谑,三次戾气,与那一分惊艳。
她可以将那种眼神理解成惊艳吗?
他眼睛中一划而过的东西,就如他的形式风格,根本不容她回味,便那么决绝的消失了去。
然后,就是羞辱。
甚至是有些孩子气的羞辱。
故意在她隔壁与妃子大行**,就连那低吟声音都充斥了那么明显的作秀感觉。很明显很明显的情愫,那就是,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她难堪。
大婚三日,看似休在玉鸾殿正宫。其实却是上演了一场场雀占凤巢的戏罢了。
可是那时候,却不这么生气。
不这么心酸。
她没有爱上她,没有爱上这个男人。
所以,他的一切行为在她看来,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较量。她当时想的,就是有一辈子时间与他斗智斗勇。他有权势,她却有时间。
安家有女,只要是不废后,她便要和他永世纠葛。
可是如今,想要与他纠葛下去,却都成了奢想。
她的一场爱情,终究是最残酷不过的劫数。
外面的乐声越来越大,她虽然搬离了玉鸾殿,可现在的住处却距离这个宫殿并不是很远。因此,声音的渐进,相当于迎娶新人入门了吧。
什么新人,原本就是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按道理所有宫嫔都应该去的,她作为“锦妃”,自然也应该到席祝贺。可是行至半日,她实在是无法看他与另一个女人并肩笑靥如花,便又溜了出来。若是想治罪就治罪吧,就让她任性一次。
反正,她不是皇后。反正,她已经输了这一战,不会再成为众人之柄。
反正,既是缔结开始,就让她以帝劫结束。
反正,再也不想有所纠葛。
玉鸾殿内,素皇后与景杞正欲依照礼节饮交杯酒,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喝,霎那间,景杞隐忍了一晚上的忐忑突然爆发。
内心中突然涌起如此不安感觉。
他抬头看去,竟是应在外受命的宸王景略赶了回来,还不等他回应,便苍然跪倒在他的脚边,“皇兄!皇兄!”
“你快去闲趣阁,看看繁锦!”
“繁锦不好了啊!”
那一声不好,犹如爆竹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只听砰的一声,景杞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
清澈的酒水在他的喜服上慢慢酝酿开,触目到地上,已是一地狼藉。
咳咳,我的死期不远了啊。
不过我说的,我这个是正剧。
咳咳,是正剧。
第二二四章 生你追我,死吾随你
那个前几日还露出甜美笑颜的女人,此时正平躺在床上,毫无气息。
手腕上的伤口刚刚止了血迹,凝成那么惊心的暗红。景杞只觉得一把利刃抵到了喉咙口,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一向聪明持稳的女人,怎么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她怎么可以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走上这么一条路?
而景略的声音已然渗带哭意,“太医说,她不仅是割了腕,而且还吞了沉魂散。”
那是宫中剧毒的毒药,向来都是惩治宫女太监等下人所用。而她,却用了这步,致使自己的永远离开。
他趴在她床前,心仿佛被缩紧了一般,痛的几乎没有抬头的力气。他的手抚上她的眼睛,眉毛,她的唇,她的鼻尖,一切一切,似乎都还带着温热。
可是这个女人,却那么决绝的与他道了声别离。
他慢慢抚上她手腕上的伤口,那上面有些干吧的血迹,似乎带着她身子变冷的迹象,一点一点,让他的心干枯冰结。
眼前突然闪跃起那日她的笑容,她笑着看向他,唇弧若灿眸内却冷到极点,她说,“我要给你们一个大礼。”
她说,“我要让你们永远记住这个礼物。”
他忘记了,她向来是自私的人。
自私地让他难过。痛苦。自己却将自己窝在那个小小地世界中。再不自知。
原来这份礼物。就是用她地血液融成这般地喜庆颜色。她要告诉他。她要用自己地命来报答他地舍弃。
他不要她。她也不要他。
再也不要。永远不要。
景杞只觉得一口气顶不上来。继而头部又出现了那般熟悉地剧痛。像是有利刃一般。在自己头脑里驰骋。
眼前一黑。终是支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杞炀十四年元宵节。
距离杞炀二年的元宵节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似乎就是一个轮回。
十二年前的火灾,他地一时恨意爆发让她走到了他的身边。
十二年后。却像是一场陌路。
他什么也没有。
他空有一肚子话,却无人去说,只能看着她曾经用过的凤簪发呆,像是呓语一般喃喃道,“锦儿,你知道我的用意吗?”
再也不是朕,再也不是所谓的皇后与冰冷的安繁锦三个字。
简单地两个字,锦儿。
她生前从未如此唤过她,可是今天。这两个字却像是融入了血液。
锦儿,锦儿……
每唤一声,都似乎牵连着呼吸。
嘶嘶的疼。
我该怎么告诉你?
太医告诉我头疼太重。是因为里面长了个瘤包,依照我的头疼频率,不出两年,我必故。就算是此间不亡,也会视力尽失,也会再也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只要给我两年时间,我便可以在地底下永远守护你。
只要给我两年时间,我便可以给你一个最好的,最安全的结局。
那张旨意。已然在那个匾后放置了三年之久。自我知道自己有重病,便开始想着你的后路。
我无法给你最好的未来,却要给你最稳妥的后路。
当时臣子们给你的罪名是叛国罪,虽然已经镇压很久,但宫内宫外对你地非议不绝于耳。你和景陌竟然联合了嗒穆尔,尽管他现在不再有着威胁,可是那个神奇的人,却曾是夏唐最危险的敌手。
众臣皆认为你是叛国罪论处,若不是一国皇后。足以处以极刑。繁素地功课做的太好了,好的就连我也无还手余力。
锦儿,你此前太过聪锐,灭了王族又祸了陆家,这两族的后者此时联合起来,虽然已消逝已久,但足以让我和你措手不及。
何况,北疆也有人反。
声称废后最厉害的几个,正是我的军队中最强悍的人才。我不能拿国家开玩笑。却只能用最窝囊的方式。看似舍弃了你,其实却只为成全江山。成全你的命。
我想,你一向淡薄名利。只要是有命,以后都是好地。
你不知道,他们的证据处处确凿,一旦发展下去,后位不保是最轻微的效果,而你的生命,则是今后的最大堪忧。
你肯定是要笑我了吧?
我明明是牵系着江山,却以你为名。
你一向知道我,最求稳妥保险,从不喜欢冒险爆发。我手中的权势是祖上的基业,这样重的分量,我不论如何也无法掉以轻心。
我知道,他们是以这样的方式为名,想要为旧主讨债。
可是,没有办法。
我还要利用他们。
我还要利用他们平复北疆,我还要利用他们保却江山,我还要利用他们保却容烨地位置。
若是不做以牺牲,后位,你的生命,容烨的储君位置都会受到威胁。
锦儿,你知道什么叫做以退为进么?
三者之间,只有你的后位,才可为我所取。
我相信你知道我的心,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你能懂的我的心,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会将这些话都说给你听。
可是,你却不给机会。你用了最狠厉的方式,给了我最大的惩罚。
锦儿,我很难受。
每走一步,举步维艰。
我眼睛已经看不大清楚东西,用力闭上眼睛,似乎都可以看到那个瘤子在我头中肆意增长,就像是,我对你地思念。
那么霸道地就席卷了我的整个人,深深扎根,每想一下,都有着巨大地痛楚。
可是我却,舍不得拔掉。
我要用这样的痛楚,提醒我,在这个世间上,我还有锦儿,我还曾经有过锦儿。
太子已然不能见任何人,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却以为是我要夺走你的孩子。其实,我是在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去教育他我毕生的所有。他太小,却必须要努力。
这个江山,我付出了这么大的江山,总有一日是他的。
在景略与景陌的帮助下,事情总是水落石出。很多人都认为我会废后,废掉这个名为安繁素的女人,以偿旧日耻辱。可我,偏不。
我要让她活着,看着我将那一分分耻辱百般偿还。
景略一心为你,他说,他错了。他出宫,名为赈灾,其实则是提早知道了繁素的阴谋,想要为你寻求一个翻案的机会。
可是安繁素安排的太好,心思太过狡猾。她没有给他时间反击。
她早就知道,景略假意与她恩爱欢好,其实是想以自己为媒,到最后的时候,为你博得一条后路。
可是,你没等到这条后路。
你等来的,正是我的死期。
我的刚愎自用,我的不信任,让我有了死期。
杞炀十四年二月初六,帝君景杞头痛病再厉,经苏太医紧急救治,病况好转些许。当场在文武百官面前下了旨意,他故后,皇后陪葬,且要生殉。太子容烨即帝位,命宸王景略,宝亲王景陌为左右辅政大臣,全力辅佐新皇即位。
一时间,众臣哗然。
锦儿,你这次知道了么?
我要我死后,你那个十恶不赦的姐姐安繁素陪我而去。以恩爱为名,再也不让她有任何反手的机会。
若是她每次都能够死里逃生,那么生殉,便是给她最严酷的死路。
我原本是想用这个方法,给你最快乐的生活。
可是,你等不及。
旨意原本还是有一句话的,那是你的封号。
我走了后,你是太后。
母以子贵,我想给你最好的一生。
可是,你终是等不及。
如果以前,一直都是你在追随我。
那么,今天,能不能让我
去追随你?
来生来世,
亦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