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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抿唇道:“这也是个好法子。不过我说种花,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种花啊。”
说着附耳到关文耳边嘀咕了两句。
“什么?”关文惊讶道:“你说笑的吧!”
“谁跟你说笑。”李欣不悦道:“我正儿八经跟你说将来我们家赚钱的营生呢。”
“可是……”
关文拍了下大腿,压低声音道:“虽然这蜂啥的,在村里也多,可没人尝试去养过。蜂子蜇人,谁也不愿意惹那玩意儿。”
李欣挑了挑眉,关文继续道:“虽然蜂蜜那东西精贵值钱,可是要侍弄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冒着被蜇的危险去赚着吊命的钱——”关文只是摇头,连说不可行。
李欣却是打定了主意。
是的,她想到了养蜂。
春天一来,山花遍野开,要是搁了蜂桶由得那蜂采蜜,一个春夏下来得有多少蜂蜜能收获?她对养蜂的事情不算很明白,这身体本身也丝毫没有印象,李家村相对于荷花村来说地势要平坦些,没有什么山头,自然也没有养过蜂。可荷花村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要是不利用起来,这才叫浪费,也让她是看着面前的金子白白丢掉,未免太可惜。
“阿文啊,你没试过就说不可能,未免太武断了。”李欣说道:“采蜂蜜的时候只要把全身都包得好好的,那蜂也蜇不到自己。而且蜂蜜这东西可是好玩意儿啊,你也说它精贵,要是真的能换来大利润,那我们家……”
“你这段时间都在想着怎么赚钱,说的是比唱的还好听。”关文好笑地望着她道:“前头说想用这溶洞做什么事儿。一时想不起来,后来见着那河滩子,又说要开了那河滩子蓄水养鱼种荷花,如今又突发奇想地要养蜂……我说欣儿。你一个人忙得过来这些个事儿吗?”
说着便有些忧心地伸手在李欣额头试了试温度:“也没烧啊,突然想赚钱就想魔怔了。”
李欣微微一怔。
她的确是有些魔怔了?连她自己都怀疑,这段时间自己蹦跶来蹦跶去的,那么多想法怎么就一股脑地都蹦出来了?那王道士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吧,他们家这处山头是个旺地,到底都能发现发家致富的商机。
只是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有成本操作,没有基础。建起来的大厦也是要摇摇欲坠的,
她如今怎么就那么操之过急呢?
李欣脑波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像,快得她看不清。
关文捏了捏她的手,李欣这才回神道:“唔……怎么了?”
“怪我说你了?”关文轻叹了口气,道:“欣儿,有想法当然好,可是也得考虑具体的情况吧,养蜂我们都没经验。说那个有些早了。”
李欣忙问:“那你知道谁有经验不?”
关文摇了摇头道:“我要是知道方才就告诉你了。”
说着便安慰李欣道:“欣儿,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你别急。”
“可是……春天夏天的。这眼瞅着就来,总要赶在这时间前完成吧。”
李欣叹了一声,“阿文,我觉得我这个是好法子,真的,要是做起来,那也是头一份儿,这里边儿的利润你知道有多大吗?”
关文不语,李欣说道:“反正你都要清理石头的,不如先帮我把这一块儿的清一下。成不?”
李欣期盼地望着关文,她是女人,没那么大的力气抡得起斧头,搬得动石头,也只能求助于关文了。
见自己媳妇儿这么望着自己,关文心便软了一半。想想自己媳妇儿说地也在理。他本来就要清理石头,按她说的从那溶洞口开始清理就好了,顺便的事儿,能驳媳妇儿一个笑,也值。
当即关文就答应了下来,李欣笑眯眯地主动往他脸上亲了一下,乐得关文直追着李欣再多亲几下,让李欣后悔不迭,暗道就不该一时感动惯他这性子。
关武从十五那日跟关明大闹了一番后就收拾了东西到关文新屋这边来睡了,在老关头屋子里挨着老关头睡。吃饭的事儿也跟李欣说了,跟着他们吃,钱他会给。关文当然不愿意要他的钱,说亲兄弟之间不在乎这几顿饭,可是关武执意,关文不接钱,关武就往李欣手里塞。
李欣自然不好跟小叔子拉扯,只能呆呆地接了,心里却在想,依着关武的木讷性子怕是压根想不到这一层,想来是杏儿调|教得当的结果。
关武和杏儿这一对儿,李欣是很看好的,他俩能互补,又彼此对对方都有意,这就是一门好姻缘。
反观关全和胡月英这一对儿……李欣越发觉得,他俩这日子将来怕是过不太好——若是真如那三个铜钱寓意吉祥的那样,关全这来年会发财,有些事儿,还真叫不好说。
不过关武的屋子总算是要起了,关武觉得关文的屋子起得好,再次让顾家的人来帮忙起屋子。大家都是熟人了,又是第二单生意,工钱自然不会狮子大张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住了李欣这“旺地”,关武的运气当真好了起来,那先前不见了的工头出现了,不仅把欠的工钱都还上了,还补贴了一人五百钱,说是“信誉”,指名道姓说他家老爷是镇上姓安的,是善人云云。
关武得了钱倒也没管其他,李欣却觉得那工头特意指出安姓老爷的名头,有些刻意了。
☆、第二百零四章 新的村长
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
大早上关文就叫了李欣起来,穿好衣服后去灶间忙活。李欣揉着眼看了看天色,不满地嘀咕道:“急什么?天都还没亮。”
关文笑道:“早些起来赶着去,不然去晚了,在后边儿也听不到什么。”
然后望着李欣道:“你不是说要瞧瞧到底谁是新的村长吗?得个准信儿,你心里也踏实些。”
李欣心里一暖,眼神也柔和了许多,走上前去挽了关文的胳膊蹭了两下,惹得关文笑话她:“跟扬儿似的,那么大个人还撒娇。”
“没情调……”李欣假意打了他一下,生了火烧起水来。
大早上的寒气重,李欣也就待在灶膛前边儿,就着火口烤手。不一会儿的功夫阿妹也起来了,捂嘴打着哈欠走进来,笑道:“大嫂起得真早。”
“你大哥起得早,今儿村长要说新村长的事儿,让早些去占个好地儿。”
李欣笑着招呼她打水洗漱,自己起身捡了鸡蛋打了,把蛋白蛋清都搅合了,按照大致一比三的比例兑上热水,然后搁了点儿香油进去,放到笼屉里边儿蒸。
关文解了个手回来,洗了手去看柴火,李欣则揉了面团,洒了发酵粉醒面。
一边忙活着一边跟关文说道:“要说这面啊,还真是你大妹夫的手艺好,揉面的力道控制地挺匀称的。揉出来的面,味道做好了,吃起来也喷香。”
关文接道:“你不是把那面的做法和调料方子都跟阿荷说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面馆的生意怎么样了。”
李欣笑了笑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大妹夫是有手艺的,阿荷学得也有八分像了,调料之类的她也能自己控制,其他味道,阿荷要是要学,自然也会回来找我。”
说着看了下锅道:“火烧小些。”
关文减了柴火,看着李欣挽了半截袖子。两条洁白的藕臂露出小半段出来,看得他心猿意马,不自觉地脑海就浮现昨儿两个人的温情脉脉。
阿妹洗漱好也来灶间帮忙,等弄得差不多了,老关头也牵着扬儿过来了,关武跟在后边。扬儿脸上有些泪痕。
扬儿如今睡熟了就会被老关头抱去他屋,早起醒之前关文会去把他抱回来。扬儿也从没中途醒过,倒是让关文安安稳稳地抱了好些日子的美娇娘。这会儿见到扬儿流着眼泪水,关文才一下子想起,忘了把扬儿抱回他屋去了——方才想入非非的,这茬被丢到了脑后。
李欣赶紧擦了擦手抱了扬儿过来,给他揩了揩眼角笑问:“扬儿哭什么呢?”
“……二叔打呼噜,好吓人的!”
扬儿可怜兮兮地捂了捂耳朵。又巴巴地望着李欣问道:“娘。为什么扬儿在祖祖屋里?”
李欣一哽,关文咳了咳走出来抱了扬儿打岔道:“扬儿冷不冷,来乖乖烤烤火。”
扬儿“哦”了声,没再追着李欣问这问题,李欣这才松了口气。
老关头搓着手掌呵呵笑着,招呼关武洗漱,一家人到了堂屋吃早饭。
李欣洒了葱末在蛋羹上,喷香的味道惹得大家食欲大震。等面条端了上来,大家自然又是饱餐一顿。
关武擦了擦嘴叹道:“还是吃大嫂做的饭菜香啊。”
“说得你好像很久没吃了似的。”关文笑道:“这几天不都在家吃的吗?”
关武嘿嘿笑说:“就是觉得大嫂做的饭菜好,以前我们吃的那些个味道都单纯是舀来果腹的,老少爷们儿的手艺赶不上大嫂不说,四弟妹虽然也是从小做家事,手艺也赶不上大嫂。”
李欣动作微微一顿,老关头已经接了话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那罗家丫头做的饭是不是要比你大嫂的香?”
关武继续傻笑了两声,几口刨了碗里剩下的蛋渣,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扬儿秀气地捏着勺子慢慢喝着蛋羹,李欣给他下巴上围了围兜,倒不怕他弄脏衣服。
小孩子吃饭总是要慢些的,扬儿还有大半碗蛋羹没吃完,李欣端了碗喂他,这样比他自己吃要来得快些。
阿妹收拾桌子去了,关文和关武就趁着这时间商量村长的事儿。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悦哥。”关武在一边说道:“他性子好,人缘也好,家里还有牛车,也殷实,何伯应该挺看重他的。”
关文点点头说:“要说是悦哥,也真有可能。还是碰到他他跟我说今儿村头何伯说事儿的。”
关武点头,又想了想道:“春生兄弟也有可能。”
“那应该不会……”关文摇了摇头道:“春生兄弟是何伯的亲儿子,这个他应该会避嫌吧?”
“有啥嫌好避的?”老关头哼唧道:“春生娃子要是能干,咋就不能接了他老子的活继续当村长?我瞅着他们家的人都挺不错的,那春生娃子的媳妇儿不是跟阿文你媳妇儿有点儿子交情?”
李欣顿时抬了头朝老关头笑了下说:“爷爷说得不错,不过论起来,杏儿和银环的关系更好些,我是后来加入她们俩当中的。”
老关头满意地笑了笑,拍拍关武的肩道:“你瞅,那俩丫头情分大着,要真是春生娃子当了村儿长,你俩媳妇儿又那么要好地跟亲姐妹似的,你不就多了个村儿长‘连襟’?到时候办事啥的,都好说话点儿不是。”
一句话说得关武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微微染了粉色。不过搁在他脸上倒是也看不大出来。
关武低了声说:“爷爷。那还不一定呢。”
老关头嘿嘿笑着,掌根子抿了抿下巴说:“村儿长这活计也不好干,圣人是个年轻娃子,就喜欢年轻娃子办事儿……”
平民百姓称呼皇帝总有些不同的说话,有称当今圣上的,有当今皇上的,还有直接略过圣上、皇上,称当今的,更有老人家,一般都会称皇帝是“圣人”。表达恭敬。
要说如今这皇帝倒也的确年轻气盛,干劲十足,劝农扶桑做得很是到位。权谋上怎么样李欣不知道,不过从如今朝廷颁布的政策上看,这皇帝于农事上倒是很重视。
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天下安定,朝政大体清明的情况下,要考虑的不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