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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氏已死,她料定素颜这会子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单凭口说,谁人能信?
素颜自太后怀中直起身子,从袖袋里掏出一只银色的小耳环来,递给太后:“太后您看,这耳环可是是洪妹妹死后自她耳朵上摘下来的。”
死人的东西,太后心中犯忌讳,不肯用手拿,素颜很乖巧的拎起那耳环,送到太后眼前,“上面刻着一个图案,好像一直狼头呢,太后,您看清楚了吗?”
太后眯眼细看,果然那上头真有一个狼头,不由大震,一手捉住素颜的手道:“此物真是从洪氏耳上摘下来的?”
“回太后的话,正是,如今,另一只还在洪妹妹耳朵上呢,您若不信,可以着杵作去查验。”说着,将身子退后一些,当着太后和陈氏的面,将那耳坠子拧松,却不拧开,又道:“太后,这耳坠里有名堂,里面有种致幻的药物,您可以让宫中太医拿去查验一番,侯爷说,洪妹妹很可能就是因为这种药物而导致性情古怪,行为荒诞的,不然,以贵妃娘娘的家室家风,怎么会教出一个不守礼教的姑娘来呢,这事啊,是有人在从中作鬼,故意要害了洪妹妹,又害民妇的,恐怕更深里的意思,便是要害得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生了芥蒂,好从中得利呢。”
贵妃看到太后脸色阴沉,在素颜说话时,便走进一些查看那耳环,待看到那耳环上的图案时,也是脸都白了,再听素颜如此一说,心中的惊惧又小了一些。
素颜一番话将洪氏先前种种行为归咎为被人陷害死疯,也算为贵妃挽回了一些颜面,前两日朝中上下对洪氏的行为议论很多,宫中更是有人嘲笑贵妃娘家家教不严,送女于人做妾不说,还纵女悍妾灭妻,让贵妃好生没面子,洪氏于贵妃来说,不过是个棋子,可有可无,但贵妃却是恨素颜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令全京城的人都指责和笑话她的娘家,自然想要好生出一口气才肯罢休。
如今蓝氏肯澄清洪家名声,她自然心中只恨也消散不少,只是蓝氏方才害她被太后责罚,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便冷声道:“便是你所说是真的,你后拿这致幻之药到内宫来,也是大罪,你想谋害太后与本宫么?”
素颜早料到她有这么一说,她与贵妃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只要有皇后在,贵妃就不会对她产生好感,既然已经站在对立面,便无需过多讨好,只会徒伤自尊罢了。
“娘娘说得是,所以,民妇方才并未真正将这耳坠子拧开,而只是拧松了一点,此药封在耳坠之中,若非日日贴身戴着,便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不然,民妇也不敢将之带进宫来了,若说民妇要某后太后娘娘,自己岂不是先被这药害死了么?”素颜脸上含着淡淡的微笑,大眼里含了一丝讥讽看着贵妃,声音却是真诚无比。
太后听了也点头道:“这孩子说得没错,贵妃啊,你不是帮着皇后掌着凤印么?回去忙吧,我再跟这孩子聊聊天,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出去乱说,若泄露半点,哀家定会严惩不饶。”
贵妃听得怔住,太后竟然是在赶她走,蓝氏还没有被整治呢,她岂能甘心,好不容易等到皇后那贱人不在宫里,护这蓝氏不到,才召了她进宫的,难道要就此放过么?下一回,要再找机会就难了。
太后见贵妃还站着没动,不由微蹙了眉,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贵妃一震,忙应声退下,临走时,狠狠地瞪了素颜一眼。
太后见了便摇了摇头,有些人,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再帮她也是徒劳的,在见过那耳坠上的图形之后,陈贵妃还不知收敛,真想将大祸惹上身么?
贵妃走后,太后亲切地让素颜起来,笑道:“今天可是吓到你了?”
素颜起了身,却还是挨在太后身边,点了点头道:“嗯,很害怕,还好,有您在呢,民妇又不怕了。”
太后听得莞尔一笑道:“这里也没有旁人了,你跟哀家说实话,你真的怕吗?哀家看你,其实胆子大得很呢,连贵妃娘娘的错处你都敢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素颜听得大惊,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太后言笑晏晏,脸上不见半分怒气,只是这话却听得素颜头皮发麻,她这回可是真怕了,像贵妃那样,将敌意摆在面上的人,她自是有办法对付,可面对太后这深沉如海的心机,她觉得自己就是只蝼蚁,只要太后愿意,随时都可以捏死自己。
“你看你这孩子,不过说你一句,就吓成这样,方才不是还说,觉得哀家良善可亲么?难不成,那都是哄哀家的?”太后笑颜不改,声音也很慈和,只是素颜听在耳朵里,却是更加心惊胆颤了,到底是在宫里浸淫了几十年的女人,又是最后的胜利者,那心机谋算,岂是自己这个毛头丫头能对付的?
“民妇不敢,民妇却是对太后您有着北洋的感觉,觉得您观之可亲。”素颜这倒是真话,只是她不知,究竟是太后本身具有这样亲和的气质,还是真的是自己有错觉,她总觉得,太后身上的气息,与她前世的母亲很相似,让她不由自主的便想亲近。
“嗯,哀家也有这种感觉,你怕什么,哀家也是真心喜欢你呢,起来吧,挨着哀家坐一会子,哀家那最小的公主啊,在哀家身边的时候,也像你这个样子,喜欢滚到哀家怀里撒娇呢。”太后淡笑着说道,眼神也变得悠远深长了起来,似是那远嫁的女儿又回到了身边。
素颜依言站了起来,坐在了太后的脚榻边,仰头看着太后,瞥见太后眼中的湿意,心里也感触良多,想着前世的母亲,辛苦养大了自己,却不能享到自己半分福,还在承受无尽的思念,今生再也不能相见,不由眼圈儿爷红了。
太后垂眸看到素颜眼中的泪光,不由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还好,你娘亲就在京城里,想见也不难,,不像我那丫头,一年也难回来一趟,也不知,她在那异国的宫里是否也有人欺负。”
“不会的,她可是大周的公主,身份何等尊贵,那些外邦小国,只会尊敬于她,又怎么会欺负她呢,您放心吧,她一定过得很幸福的。”素颜随口安慰道,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语,此时的太后,只是个思念女儿的母亲,而她,正是个思念母亲的女儿,两人情感相通,方才的惊惧迅速消散不少。
“那个耳坠子,你好生收了吧,不要再乱拿出来吓人了,宁伯侯府水深,你好自为之啊。”太后笑了笑,又对素颜道。
素颜听得脸一红,心中又是一震,太后真是眼光如炬,竟然看出,那耳坠子并非真是陈氏身上之物,她不禁吓得背后冷汗直冒,好在太后后面那句话安了她的心,似是并不会追究,还有些真心为她担忧之意,不由又生出几分感动来,方才太后可没有当着贵妃的面拆穿她呢,也没打算要治她的罪,那便是放过她了。
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又听太后道:“司安堂,可是不那么容易管理的地方,成绍那孩子过得也很难,难得他对你动了真情,肯处处维护你,为了你,连这种东西都肯给你,看来,他很是信任于你的,你可要好生待他才是。”
素颜被太后这话震得一阵发晕,太后深居深宫,竟然连这些都知道,她,究竟是站在皇后这一边的,还是站在贵妃这一边的呢?或许,两边都不想帮,只是也玩着权衡之术,不让一方独大,令后宫保持一个相对的平衡?
叶成绍果然可能是司安堂的堂主,只听命与皇上的人,怪不得,他可以轻易的救了大老爷出来,并将大老爷于两淮赈灾贪没一案中摘清……可是,这应该是一件很隐密的事情,太后知道并不稀奇,但王大太太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不由眉头深锁,点头应了太后的话,又想起了今天在那奇怪的园子里的遭遇,上官明昊,也只是个普通的侯府世子吗?他为何能调得动宫中的宫女,将自己骗到那园子里去呢?
叶成绍又是为何会出现在那园子里呢?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宫人来报,说是宁伯侯世子前来拜见太后娘娘,正在宫外等宣。
太后听得一笑,亲昵地戳了下素颜的头道:“你看,你还应得不情不愿的,人家可是担心哀家会吃了你,来接你了呢。”
素颜脸一红,娇羞地一笑道:“太后,他……是来拜见您的呢,一大早儿他就出来了,怎么知道民妇在您这里呢,他可是对您一片孝心,您一定要领情啊。”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点着头道:“嗯,那小子不气死哀家就是他最大的孝心了,你呀,这心底里可是心疼着那小子呢,皇后可不必太过担心了哟。”
说着,自手上取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羊脂白玉手镯戴在素颜手上:“这手镯哀家戴了好些年了,原是一对的,一只给了我那小丫头,今日你合哀家的眼缘,这只便赏于你吧,以后,有了空,可要多来宫里陪陪哀家这老婆子才是啊。”
素颜见了忙下跪谢恩,一时宫人传了叶成绍进来。
叶成绍一身藏青色直缀,腰间系着一根金丝边宽腰带,中间缀着一顶云豆般大小的绿玉宝石,头束紫玉冠,神情恭谨有礼,长身玉立,乍看去,真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帅小伙。
他一进来,便大步向前,单膝跪地:“绍儿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这魔障,难得今天这么有正形,是看你老婆在哀家宫里头吧。平素怎么不见你这么多礼,起吧,仔细看看你老婆,可有少了一根头发!”太后戏谑地看真叶成绍说道。
叶成绍听了立即就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直起身来就往太后身边蹭,嬉笑道:“老祖宗,绍儿可是真心来看您的,您怎么不领情啊,再说了,有老祖宗在呢,绍儿自是不怕的,不过,就是怕她年轻胆小,不会说话,怕冲撞了您呢。”
太后听了斜了眼嗔他:“哼,你们一对儿小狐狸,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冲撞哀家,不过,绍儿啊,你一会子还是带了她去贵妃宫里一趟吧,她那侄女儿没了,心里不圆泛,你去给赔个礼吧。”
叶成绍听了撇了撇嘴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娘娘她打小儿就不喜欢绍儿,便是赔了再多的礼,她也不待见绍儿,绍儿不去讨那个没趣,她没怎么着我娘子就好,真要把气出在我娘子头上了,那绍儿做什么那就难说了。”
“绍儿,你连哀家的话也不听了么?”太后听了不由沉了脸,叶成绍这话也太不给她面子了,今天若不是太后拦着,素颜那顿打是跑不掉的,而且,他后原也是存着让陈贵妃对素颜稍事惩戒,让她出出气的,后来愣是一下都没让她碰着,这会子贵妃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呢,要这孩子去赔个礼都不肯,真是气死人了。
一见太后真生气了,叶成绍又老实了,垂着头嘟着嘴道:“那绍儿一人去便好,娘子就在此多陪陪老祖宗吧。”
“不用了,她一口一个民妇的,听着哀家心里烦,你姑母是怎么办事的,自家侄媳都没说给封个品级,她既是懒,那哀家就勉为其难的给她办了吧,嗯,按说也就只能封个三品,看在她还合哀家的眼缘的份上,就封个二品吧。”太后故意板了脸,说的话却是让叶成绍眼睛一亮。
他立即长臂一伸,将素颜给拖起来,一起给太后跪下,两人齐齐的向太后磕了三个响头谢恩。
太后笑道:“旨意不久便会送到侯府去,你们两个去贵妃娘娘处赔个礼,跪安了吧。”
叶成绍这回再没敢多啰嗦,起了身,拉着素颜退了出来。
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