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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也率直,素颜原是懒得跟她比,不想与这别扭又任性的女孩子一般见识,她知道,有叶成绍在,她半点也不用担心会被下堂,这点子自信还是有的,但看群臣激奋,都期待地看着她,而端雅竟是一副英勇赴死的豪壮样子,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再推托,倒对不起她那副样子了,就让她输个心服口服吧。
“好吧,你想比什么,你先来。”素颜谈谈地笑着,对端雅轻声说道,眼里,根本就没有要比赛时的激烈,太平淡了。
端雅看得就更气,这分明就不拿她当对手,蓝氏,你真以为你什么都是第一么?
“好,本公主就歌舞一曲,也让你们见识见识,东临女儿的风采。”说着,下去换衣服了。
再上来时,端雅一身雪白的胡服,头上戴着一顶缀满玉坠的垂头冠,上身紧裹着一件小巧的雪白短襦,下面一条轻纱绣银丝花边的长裙,露出腰腹间莹白如玉的肌肤,整个人,像一个天池的仙女般,袅挪而轻盈地走来,皓白如玉的两臂上戴着两串彩镯,使得整个人,更像是一朵来自天山的雪莲,圣洁而高雅,不得不说,这样的端雅让人眼前一亮,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美丽的令人眩目,素颜立即明白,她是有备而来的。
殿中的年轻军官们,也是头一回看到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得如此暴露,顿时眼神变得灼热了起来,音乐声响起,来自异国的间乐,让人听着即新鲜又舒适,端雅踏乐起舞,她身姿柔韧娇媚,舞步轻灵,热情又大胆,像一只草原上的火鸟一样,随着乐声旋转起舞,又像一个活泼可爱的精灵,跳跃在音符之上,令人目眩神迷。
素颜都被她的舞姿给震憾了,端雅跳出常人难以想像的高难的动作,舞姿轻盈又极具张力,确实给在坐的观众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一曲终了,人们仍沉浸于她的舞姿当中,久久回味而不能自拔。
良久,东临后眼中含泪,首先击掌,顿时,场中掌声雷动。
素颜回过头来,看向叶成绍,叶成绍正好也转过头来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娘子,我喜欢听你唱歌。”他才不想要自家娘子穿成那个样子,给一帮子老少爷们看呢,何况,大部份还是老兵油子,粗鄙得很。娘子可是他一个人的。
东临公主一舞震撼全场,人们不禁又想,皇子妃拿什么节目跟这位胡公主比试呢?也跳舞吗?人们的眼神越发的期待起来,很想要看到大周的皇太子妃,会用什么样的技艺压住东临公主。
素颜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一旁的宫人已经帮她拿了古琴来,放置好,她从容的走上前去,神态淡定而优雅,脸上不见半分的惊慌于紧张。
仍是素指轻弹,十指拨动间,竟是一股铿锵之间流泄而出,大周众臣立即眼睛亮了起来,寿王梅花宴时,曾有幸听过素颜弹琴高歌的大臣们,能再听一回,心情都或多或少有些激动。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皇子妃是不是又能唱出震撼人心的歌曲来,压那东临公主一头呢?
“狼烟起,江山北望,……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士复开疆,堂堂中原要让四方来贺……”
歌声清越激昂,琴声叮咛高亢,殿中军人居多,这些将领们头一回听到如此热血沸腾的乐曲,浑身的血液都似乎被这一曲给激活了,血行飞速,心跳如鼓,斗志昂扬,感觉自己正如歌中所唱,踏马扬鞭,奋力杀敌,尤其是后面那句,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原要让四方来贺,这是几辈大周人的梦想,几代大周儿郎为之流血牺牲的奋斗目标,一名军人大声高呼:“好,壮哉,痛快!”
“好,太好了,不愧是我大周的太子妃。”
此曲也许不如端雅公主舞姿惊艳,但却唤也了大周军人的血牲,更是大扬国威,外使听得都被震住,大周人听了更是无比的自豪和荣光,这才是大周太子妃应该有的气慨,不会兵法又如何,这样的歌曲能让一个孬种也敢上场杀敌,问世间,有几个女子能作出如此激励人心的歌曲来?美妙的歌舞有舞姬跳着就好,但是,如此激励士气的词曲,可就只有太子妃才能作出,不用比,大周人的心中,太子妃是他们心中的军魂,心中的女神。
人们高声赞叹着,冷傲晨一直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手中一杯清酒斟满,他高高举起,也不管那女子会不会看过来,自己示意了一下,再仰头一饮而尽,从端雅向素颜挑战起,他就一瞬不瞬地看着素颜,他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自信,不管那东临公主如何任信刁蛮,他都知道,素颜定然会让她败得灰头土脸,她就像一颗晶莹的宝石,从不与人争辉,却又光彩夺目,任谁也压不去她的光辉。
酒清咧而甘,却也带了辛辣的刺痛,冷傲晨微笑着又给自己斟满,再仰头,一饮而尽,心中涩涩的,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挥斥不去的无奈,恨不相缝未嫁时,他此生,只能错过。
“怎么,强势的东王世子也有喝闷酒的时候?”一个清越又带着讥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冷傲晨头都没有偏一下,兀自又倒了杯酒,酒杯却被一只素手夺了去,他这才不耐地转过头来,眼中冰冷如霜,这个时候的他,不喜欢有人打扰。
银燕抢过冷傲晨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俏丽的粉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却带着挑恤:“如何,敢与我拼酒么?”
冷傲晨懒得理她,也不喝酒了,抬了眸,向殿中看去。
银燕吃了让冷遇,撇撇嘴不屑道:“痴心妄想!没见过这么傻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冷傲晨被她说中心事,心中怒火蹭的就冲了上来,饶是他素颜沉稳淡定,也忍不住瞪了银燕一眼,口中轻吐:“多事!”
场中,端雅听到众人全都夸赞素颜,她那一曲的风光再一次被蓝素颜掩盖,不由气得终于流下泪来,不过,她倒也是血性,率直得很,她再迟钝,也知道素颜这首词曲正符合大周群臣的心意,正符合这个场景,夺了民心,自己那一曲跳得再好,也得不到如此高的赞誉和荣耀,也不等皇上评判,自行对素颜道:“表嫂,我输了,甘拜下风。”她的骄傲让她不屑于让别人来指出她的失败,要说失败,也是自己来承认。
素颜倒是有点欣赏端雅的率真爽直,拿得起,放得下,很有草原女儿的豪爽,对她微微一笑,“公主的舞姿也是丰姿卓绝,令人佩服。”
端雅小嘴一嘟,却是又道:“我不抢你的太子妃位子了,但是,我喜欢表哥,我要做表哥的侧妃。”
素颜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她还真有些头痛,这位端雅公主怎么这般的难缠啊,就算是率真爽直,也要让人受得了不是?
皇上倒是不反对这一点,只要端雅不与素颜争太子妃位就好了,她肯屈居素颜之下,皇上很欣慰,先前看着任性刁蛮得很,倒底是妹妹教出来的,还是很懂事的,懂得审时度势。
人家一国公主,肯屈身于本国太子做侧妃,这也是大周人的骄傲,大臣们也乐见其成,再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了。
皇上也是笑着说道:“端雅既然如此爱慕太子,那……”
“等等,父皇。”叶成绍不等皇上的话说出口,便截口中道。
皇上不解地看着叶成绍,这小子还想怎么样?怎么说端雅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儿,若他连侧妃之位也要拒绝,那就太不给自己面子,也不给东临国面子了,这可是有关两国友好邦交的事情啊。
叶成绍走向端雅,懒懒地看着她道:“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么?”
端雅听得面红耳赤,既羞又愤,这话太伤她的自尊了,她就那样令人讨厌么?眼泪再次在眼中打转,饶是她直爽大方,也受不了,叶成绍的羞辱。整个大殿里,也寂静无声起来,东临后气得嗖然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叶成绍又道:“表妹,你怕还不知道吧,前儿个,表哥儿,将自家府里头所有的妾室全都请出府了,每人给了一笔赡养费,由她们自行嫁娶,她们有的嫁于我三年,有的两年,在府里与我朝夕相处,却全都是处子之身,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成绍这话顿时让全场人听了抽了一口冷气,这是为什么?要不是这位皇太子某些方面不行,要么,便是太过专情,眼睛容不下任何人。前者当然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与太子妃的感情摆在那里,那么,便只有第二了吗?
“为什么?”端雅美丽的眸子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成绍。
“因为,除了我娘子,我看到任何女人都没人兴趣,你如果还想要嫁于我为侧妃,我不介意将你关在后园子里,养着你,不过,你休想我多看你一眼。”叶成绍定定地看着端雅,他一直任由端雅对素颜挑恤,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正是想借端雅之名,来向所有对他存着小心思的所有朝臣,国内的,国外的,一并宣告,他叶成绍,一辈子只要一位妻子,就是蓝素颜,借此打消所有人的妄想。
“不可能,大周不是奉行三妻四妾吗?我都甘居侧位了,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表哥……”端雅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羞涩,怨恨地看着叶成绍。
“皇上,臣也觉得不妥,太子殿下怎么能只有一位妃子,这不合规矩,这可是对皇家血脉的一大危害啊,试问,若是皇太子妃不能生育,那便如何,难道让大周皇室后继无人吗?”陈阁老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时机,儿子受的辱,他暂时没办法报仇,但是,只要找到机会,他就要给叶成绍夫妻添堵。
“是啊,后宫只得一妃,这可不合祖制,至少一后,四妃是要有的,这才能给皇家开枝散叶,恐固大周皇室血脉啊。”另一名老学究模样的文官也附言道。
冷傲晨愕然地看着叶成绍,他没想到叶成绍对素颜的感情也是如此之深,他方才还在想,若是叶成绍真收了端雅为侧妃,不管有多因难,他都会将那个女子带走,他明白,她的高傲和自尊,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丈夫有二心的,所以,他在等这个机会,等这个唯一可能照顾她,拥有她的机会,但是,叶成绍却让他失望了,不过,他又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自私而不屑,这样不是更好么?至少,她不会伤心,她的感情,付出是值得的。
大殿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思想守旧又倔强的老头子们,走出列来,跪向皇上,一副死谏的样子,大声说着,后宫不能专宠的话,有的还老泪纵横,说得唾沫横飞,慷慨激昂。
东临后更是指着素颜的鼻子骂道:“此女妖媚惑众,迷感太子,破坏祖制,皇兄,应该将她打入冷宫,以正大周国法。”
东临后的话音未落,突然叶成绍如一尊地狱恶魔一样,纵身闪到她身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道,“任何人再敢辱我娘子一句,别怪本殿下六亲不认,痛下杀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殿上立即安静下来,东临国人两名武将立即站立在东临后的身边,随时准备出手相救,但是,叶成绍浑身散发着阴寒的森冷之气,眼神暴戾如一头凶恶的野兽,修长而干净的两根手指,死死地掐住东临后的喉咙,只要他的手稍加气度,东临后就会一命呜呼,那两名东临武者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东临后被叶成绍掐得脸胀成酱紫,两眼鼓得像死鱼一样。
大周的群臣也是被惊呆了,皇太子也太过任性妄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