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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氏哀怨凄楚的笑声啜泣着,清丽的容颜如梨花带雨,她又说得可怜,像是在生死离别了一般,而且,她又一力的夸赞王大太太,将她说成个活菩萨,很能满足王大太太的虚荣心,王大太太红了眼圈扶她起来,“姑奶奶,这是说什么傻话,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你先起来,有大嫂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小王氏只是嘤嘤哭着不肯起来,仰起满是泪水的脸,满含儒慕之情楚楚可怜的望着王大太太。
王大太太更觉心酸起来,心中豪气顿生,扶起小王氏道:“你起来,咱们王家人可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大嫂给你讨个公道去。”
小王氏听了这话才哭哭啼啼地起来了,王大太太便走到老太爷身边,就在老太爷面前站着,也不行礼,大声的质问道:“蓝老太爷,今儿您可得给我家姑奶奶一个说法,不过一点小错处就被你们拿着当大罪,妹夫更是不念十几年的夫妻情分,无故要休了我家姑奶奶,如今我倒要问了,她究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了?”
叶成绍正在与大老爷说着话,闻言斜了眼看了过来,身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一手半支着头,眼里竟是有趣的神色。
老太爷被王大太太那傲慢又盛气凌人的样子弄得心头火气,冷哼一声看向王大老爷,王大老爷一身冷汗,刚要喝止自家老婆,蓝大老爷却是说道:“表嫂现在问得好,今儿这事原就没完,如今既是大家都在,就好生摆一摆道理吧。”
他这话一处,王大老爷倒不好叫了自家老婆回来,这一叫,倒显得心虚,自家妹妹怕是更没出头机会,只是,他怕啊……不过,那个人也说过,他今天是在认亲呢,既是亲戚,有些纠葛也能好说的对吧。
于是,怀着侥幸心理,王大老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反正到时候,真不可开交了,还可以骂自家老婆是无知妇孺,责任一推,做个样子责罚了赔罪就是。
“好,正好当着蓝家族老们,我倒要看妹夫你如何摆理。”王大太太冷笑地看着大老爷。
大老爷便将大夫人产前被人下药,害得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和产后又被下砒霜差点死去之事说了一遍,这件事,当时就是老太太也认定了是小王氏做的,至于昨天小王氏拿着毒针害素颜的事情,他已经说过一遍了,也就不再重复,只是又道:“顾氏贤良淑德,因身怀有孕,不能太过劳累,才让这贱人把持着府中中馈之事,但她却刻薄嫡女,虐待几个庶女,除了对自己所生二姑娘不同以外,其他姑娘不同程度的都被她虐待过,如此阴狠毒辣的女子,不休了,难道留着坏我蓝家根本,伤我蓝家基业吗?”
小王氏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大老爷的诉说,当大老爷说到大夫人产后砒霜也是她下手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转过头,幽怨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自叶成绍进来后,便没有在闹,似有什么心事,自个儿在想着,完全沉浸进去了,注意不到层里人的谈话,这会子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哪一句,才醒过神来,一太严,便触到了小王氏怨恨的眼神,她脸一白,瞪了小王氏一眼。
小王氏忍住伤心对大老爷道:“老爷将这些事件全都怪罪到妾身头上,可有证据?空口无凭,妾身只当你是污蔑。”
大老爷微眯了眼看着她道:“证据?整个府里,除了你会害顾氏,还有谁会有如此大的胆子?还有谁会比你更狠毒?你手掌中馈近一年,在府里四处培植势力,偌大个蓝府一半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要害人,何须亲自动手,那些个婆子丫环们不是被你逼迫,就是被你收买,她们想在顾氏药里下手,易如反掌。此事可是连娘都信了的。”
大老爷就是怕老太太太过维护小王氏,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不顾,所以,就故意点出老太太那天的态度来。
小王氏听了果然脸色一白,神情更为伤心,她忍住泪水,幽幽地叫了声老太太:“姑姑,老爷他说得……是真的吗?连您也认为是我对顾氏下的手?”
在座的老太爷还有大老爷,包括叶成绍和王家的人,蓝家族老全都看着老太太。
老太天眼神复杂地看着小王氏,眼里闪过一丝痛惜和无奈,半晌才道:“正如你说,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也如成儿说的,咱们府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手段和能力做那件事,又有谁最希望顾氏那个时候死掉?”
小王氏震惊得身子摇了一摇,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她仰头闭眼,让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自己的嘴里,吞掉那苦涩的泪水,她骤然又睁开了眼睛,像是下了决定道:“确实只有我的嫌疑最大,但是,我没有做,我不是那样愚蠢之人,明知此事一旦败露,最先被怀疑的就是我,那不是自寻绝路么?”
大老爷听了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这么愚蠢,而且,比这更愚蠢更印度的事情你昨天也做了,你同样也不承认,正好世子也在,大家可以问世子,看看我是否说假话。”
叶成绍正听得有趣,听到点了他的名,半挑了眉道:“岳父……”正叫得顺口,抬眼就瞥见偏房的门帘子后,有一双清澈的水眸正瞋视着他,他一惊,忙摆正些坐姿,立马改口:“呃……世伯,这事不是咱们一起亲眼所见吗?怎么这位……夫人想要抵赖,可是本世子当场抓的现形呢。”
蓝家族老和王家人一同看向小王氏,其实,具体的情况先头大老爷早就说过一遍了,只是他们都不太信罢了,如今被叶成绍这样一说,便觉得有几分是真的,只是小王氏的行为着实不可理喻,按说,她应该不会如此愚蠢才是,想要害大姑娘,完全可以用更为隐蔽,更为有效的法子啊?他们可也是在深宅大院里争斗几十年的人,自然清楚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所以,还是不太相信。
个人正各自寻思,就见叶成绍突然站了起来,鬼魅一般的闪到小王氏身边,抬手自她头上拔下一根打造精致,上头镶着一颗白色珍珠的绞丝银簪子。
小王氏惊吓之中,伸手就要去夺那簪子,骂道:“放肆,你这无赖。”
叶成绍漂亮的星眸微眯起,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小王氏脸上,看也不看一眼被打得转了两圈倒在地上的小王氏,将那银簪子拿在手上道:“她下手的证据就在此簪子上。”
小王氏一听,脸都白了,不顾自己被打得晕头转向,朝着声音就扑了过去,叶成绍只是脚一抬,便将她踢得六尺远。
他这行为也太过跋扈和狂妄了些,就算是要拿小王氏身上的证据,也该依理行事才是,他却是浑然不讲礼数,想拿就拿了,还当着小王氏娘家婆家人的面,全然不讲这两家的长辈看在眼里,小王氏再如何也是素颜的二娘吧,亏他方才还一个劲的说他是来认亲的……
虽然各人心里都不舒服,但看着人分明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做事只凭兴趣,谁也不敢说他一句,就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位主,那巴掌和腿便会招呼到自己身上来吧,还是不要说的好啊,人家可是皇后最宠爱的侄儿,皇上最信任的世子呢。
一时,厅里的人大多脸黑如锅底,却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有老太爷面色平静得很,大老爷则到底与小王氏有十几年的夫妻感情,看她嘴角都沁出血来了,心有不忍,却恨她太过虚伪阴狠,也不愿意睬她。
老太爷则是非常关注叶成绍手里的簪子,眼神专注地看着,叶成绍有些讨好地走近老太爷,将那簪子举得老高,朗声道:“你们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一会子可别又说什么我是蓝家女婿,说的话便有失偏颇啊。”
王大老爷听得一怔,这话可是他先头说得,可是,那个时候叶成绍还没来吧,怎么……这府里……怕是有他的人吧,一时,心里更为忐忑焦虑了起来,只想寻个隙,早些逃了的好。
叶成绍将手里的银簪子轻轻一挥,然后抽来,那簪子竟是像两截的,一截是空管,另一截带着珍珠的那头,则很短,应该是作塞子用处,他手举那截空管对一旁的大老爷道:“烦劳您使人弄碗清水来,再捉只小狗或者是鸡,那些吃食来。”
大老爷忙命人去办来了,不一会子,一大碗清水摆在桌面上,另一个家丁又捉来一只猫,叶成绍命人将清水灌了些到小猫嘴里,那猫儿似是也渴了,吧嗒着嘴喝得欢,完了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喵呜了一声。
叶成绍又大声道:“此猫儿喝了清水,在座各位可以亲眼看见,猫儿没事,说明清水是无毒的。”
一屋子的人大噶也猜得到他要做什么,觉得既害怕,又期待,毕竟那巧妙的用毒工具,放在一个内院妇人手里,着实可怕,却也新鲜。
叶成绍过了一会子,看那猫儿安然无事,便拿起一管银簪子往碗里倒着,眼神儿好的,便看到那簪子里竟倒出一些黑色粉末来,叶成绍摇了摇碗里的清水,再命人将水灌到小猫儿嘴里去,那猫儿在喝第一口时,便乱蹬乱踢,拼命挣扎着想要逃,但不过片刻后,便四脚一蹬,抽搐着死了。
可见那毒性之大,叹为观止,整个屋里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呆呆地盯着那口吐白沫的小猫儿,方才还活蹦乱跳,只是转眼之间就死了。
王大老爷只觉得自己头上浆汗如雨,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王氏,这个庶妹在王家时,并不得宠,自小便乖巧听话,原本因着她给人做妾,王家很不待见她,但看在蓝家老太太份上,她又是侧室,比妾还是贵重一些,这几年又还知礼孝顺,与娘家走动得勤,所以才会多加关注了些,没想到,竟是有一副蛇蝎心肠……
王大太太惊得张大嘴,半天也合不拢来,叶成绍笑眯眯地端了那碗毒水往她嘴边一递,“嘴张这么大,你很想试试味道?”
王大太太吓得身子一软,咚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眼神呆滞,好半晌才突然大喊一声:“救命啊……”
便不顾形象的爬起来便往王大老爷身后躲,王大老爷只觉颜面扫地,他家这婆娘实在是外强中干的,被人一吓就屁滚尿流了,真不中用啊,王家今天可是丢尽了面子了。妹妹是个蛇蝎子,老婆是个蠢猪。
小王氏早就趴在地上做死人状了,她知道再多的分辨都于事无补,尽管,有些事情并非她动的手,现在说什么,也无人肯相信她了,她从来就没想到,自己藏得那样巧妙的东西竟然被叶成绍一眼看破,还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揭发了,今天,她已是凶多吉少了,她死不要紧,素情的婚事怎么办,没有了她这个娘亲,素情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府里,还有谁肯心疼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小王氏将素情看作心肝,一辈子的心便系在她身上,如今自己就要遭殃了,她又恨又悔,今天,她为何要戴了这簪子来啊。
她猛然怒视着叶成绍,眼里的怨恨如火一样,想要灼烧那个如魔鬼般存在的少年,他……怎么会一眼看出来的呢?自己头上可不止这一根簪子。
“内务府陈大家的手艺就是好啊,做工精巧独特,若不是对那臭老头太熟悉又怎么会发现你这簪子有异?可怜的大姑娘,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位姨娘。”叶成绍拿着那簪子左瞄右看,又献宝似的递给老太爷欣赏,还戏谑地斜睨了眼小王氏,说道一半时,他又面色一变,巴巴的走到大老爷身边,转腔转调的说道:“哎呀,世伯,你还是早些将大姑娘嫁给我吧,总让她留在蓝家,我实在是担心啊。”
素颜和素丽躲在帘子后面,亲见这一幕,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