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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看着她,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小姐的话,怎么听着就有点决绝的味道,当皇上的女人,是天下间多少女子的期盼呢。
“胭脂,今天晚上我想弹弹琴,好久都没弹了呢,今天清净,正好舒缓一下心情。”她扫了眼桌子上的菜,已经一点胃口都没了。胭脂看她笑了笑,心情便稳定了些,点点头,有点迟疑的看着桌子上没动几筷子的饭菜,梓绣笑笑:“累过了,没什么胃口,撤了吧,晚上要是饿了,就再吃点什么。”胭脂听了,转过去收拾去了。
看着忙里忙外的小丫头,梓绣心里一阵迷茫,又一阵空荡荡的。
很快的,胭脂就收拾停当,把琴支好在院子里,焚了炉香,便静悄悄的退去了。现在,梓悦应该已经躺在那张明黄色的龙床上了吧,应该很快的,就会就自己的殿阁,以后再见面,怕是要隔了好远了吧,想着,心里涌出一抹淡淡的惆怅。手下也轻轻动了起来,琴音清冽,如清泉之水叮咚,夜就这样幽静深远的降临了。院子里弥漫的香味,是自己最喜欢的百合花香,很清淡,若有若无的,胭脂是知道自己的喜好的,她一笑,在这深宫里面,有一个知心的人儿陪伴左右,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那张脸坚毅冷漠,眼神犀利冷咧,有着洞察所有的威仪。想着,手下一滑,便走了一个音,眉头一皱。想来,那个人,在这个地方,也是寂寞的吧,只是这寂寞,却无人可以消除,也无人敢去消除。同是天涯沦落人,她的不幸,是因为他,他的不幸,是因为拥有天下,这中间,究竟是谁更可怜,说也说不清楚,想也想不明白。
梓绣心里想着事情,琴音便越来越乱,只得停了手。有点莫名其妙,平白的,怎么就想那么多?还有,怎么就会想到他,他是九五至尊的人,有什么需要自己在这里替他可怜的。
易天远看着远处的寝宫,很有种不想回去的感觉。但是,自己要的人怕是已经洗剥干净的躺在那张龙床上等候了。女人啊女人,给了她一点甜头,就想要更多,总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足。贪婪,再美的女人都是一样。想着,忽然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琴声,不象是宫里的曲子,从来没听过,只觉得一丝甘咧从心间流转而过,但好景不长,那清冽的声音不一会就乱了,弹琴之人,必是有乱心之事。他想到这,唇边绽出一朵微笑,道:“高喜,去查,哪宫的人刚才在弹琴。”
高喜象个影子一样消失掉了,没人发现,这个白净细瘦的小太监,竟然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手。梓绣弹了会琴又觉得兴味索然,这几天无论做什么,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有什么感兴趣的,不一会也就淡了,她抱了琴,施施然的回屋去了。全然没有发现,门口有一抹黑影闪过,但瞬间便没了踪影。可那黑影却也没发现,在不远的树上,站着一位全身着白的男子,噙着抹笑,把下面所有的动静尽皆收于眼底。等那黑影消失后,也瞬间没了踪迹。
“哦?梁美人的姐姐?”易天远一挑眉,听了身边小太监的回话,有点感兴趣起来,心里有个女子的轮廓也逐渐明晰了。那小太监恭顺的弯腰应了声‘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易天远听完他说的,笑着点点头,道:“去寝宫吧。”高喜便打着头先出去了。
卷二 第四章 雾中花(三)
日子过的如流水般恬淡顺畅,似乎从那一天和胭脂说完那些话后,梓绣就再也没想起过,仍旧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赏花吃茶,没事弹琴填曲,很是自在。而胭脂,也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什么让皇上注意的话头。只是看着梓绣微笑的打发着日子,眼神也渐渐平静下来。梓绣不知道胭脂是不是真的明白,总之,她做不到,如果刻意的去求谁的宠爱,哪怕这个人是皇上,她也做不到。
妹妹梓悦很久没有来过东院了,离得这么近,却已经是咫尺天涯。梓绣常歪了头去听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心里却也是有一丝哀愁。说不孤独,是骗自己。有时候实在寂寞了,也会想起当初一起当秀女时快乐的日子,可惜的是,韶华易逝,美好的东西总是很容易的就失去了,留给人无限的回忆和思念。
前些日子去绫儿那,只有那个柔弱的丫头,还和自己那么亲近,拉着她的手叫道:“姐姐,姐姐,你可来了。”“这些日子天不好,不得出去,可闷死绫儿了。”“姐姐怎么清减了许多,可是宫里的菜不合口味。”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梓绣每次都会觉得那么温暖。
绿柳早就被人送了进来,梓悦很是心疼,用最好的药,甚至专门让茯苓去服侍她,茯苓虽然有点不甘不愿,现在却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只得乖乖的去。梓绣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象是个看客,看戏里的人物粉墨登场,却又铅华散尽。从皇上开始宠幸梓悦开始,飞扬就再也没有来过点翠宫,一直说身子不好,就连自己去看,也是叫紫电守了门避着。若是不小心撞着了,也是淡淡一笑,就忙忙的告辞走了。梓绣想不明白,飞扬她,没理由会恨自己啊。就算对梓悦,她也仍旧是以前那样,看不出什么端倪,可是独独对自己,却生分的太多了。
每日晚膳后,宫车都会在点翠宫的门口来了又走,停了又行。梓悦的脸一日日温润下来。有时候早朝过了,皇上还会驾临点翠宫。说也好笑,那个从来不是怎么亲热的李贵嫔娘娘,忽然对梓悦热情起来,简直比自己这个亲姐姐还象亲姐姐。
“咳咳——”想起李贵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梓悦那坐坐,却总是魂不守舍的看外面,梓绣便笑了起来。刚吸进嘴的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甚是难受,直咳的眼赤面红。梓悦现在把李贵嫔当瘟神似,见她来了就黑了张脸,偏偏李贵嫔似乎是看不见一样,还是那样照旧。梓悦拿她却也无法。
每每皇上一来,梓绣就关了门,静静的在自己屋子里一步也不出去。胭脂看她的眼神,很有点无奈,这时候,她总是恨不得那位贵嫔娘娘的厚脸皮能长在自家主子的身上。
那天,天气很好,今年的天气很奇怪,就开春的时候阴了几日的天,寒冷了些,自从桃花开了,那天上,就晴朗的连一丝云影也无,只看的人神清气爽。
梓绣正趴着窗棂上瞧着天上纯净的蓝色。腿一摇一摇的,看起来很惬意,唯一煞风景的却是院子里也不知道是来了什么人,吵的人不得安宁。正想着,一阵急急的步子跑进了屋,不用想,肯定的胭脂那丫头。她回过头,果然是胭脂,一脑门子薄汗,跑的气喘吁吁,梓绣笑起来,时光宛然又回到在苏州的家里,还是一样的人,跑的一样的急。不由的心软了一下,掏出帕子,擦上刚刚跑到身前的人儿粉嫩的脸,笑道:“跑这么急,多远的路,几步路就走回来了,犯的着跑成这样?”她笑笑:“莫不是又有什么好热闹瞧了?”
胭脂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主子还把胭脂看成在家的傻样子。现在胭脂可不爱瞧什么热闹了。”忽然声音拔高了些,急道:“不过今天的热闹,可热闹了。”
梓绣瞪她一眼,笑骂:“都什么跟什么,语无伦次的。”
胭脂一跺脚,抓起她就想跑,梓绣被她拉的一个趔趄,她也不顾,嘴里嚷道:“小姐还不去看看呢,今儿梓悦小姐就搬地方了。”梓绣被她拉的险些摔交,正想说她几句,却忽然听得这几句话,周身便忽然冷了下去。木木的被胭脂拉了跑出去。却见梓悦一脸惊喜的站在院子里,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卷黄绢。梓绣看那绢子的颜色,只觉得分外刺眼。
“姐姐,姐姐,皇上说从今儿起,我就可以搬离点翠宫,有自己的殿阁了,皇上封我做了婕妤,我终于和飞扬的份位一样了。”梓悦看梓绣出来,一下子扑上去,抓住她欣喜的叫着蹦着。梓绣微微一笑,却是福了下去,嘴里低低的道:“恭喜婕妤娘娘。”梓悦一呆,楞楞的看了正低头行礼的她半天,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梓绣立起身子,眼神迷离的看着梓悦的背影,扯了下嘴角。慢慢的转头也回去了。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一头扎进锦被,梓绣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梓悦那边搬家弄的响声很大,她听见梓悦在院子里怒气冲冲的呵责着一个宫女,似乎是撞坏了什么东西。可是梓绣,一点也不想起身。
好容易等外面一切都平静下来,梓绣才发现,自己抱着的锦被,不知何时,已经湿了好大的一片。她坐起来,胭脂端了盆水,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她,低低的道:“主子,要洗脸么?”梓绣木然的点点头,接过胭脂递过来的手巾擦了脸后,胭脂便知趣的退下了。
梓悦走后,点翠宫一下子安静下来,静悄悄的象是一座随时会把人吞噬进去的古墓,梓绣觉得,自己就是这座墓里尚还能喘气的活死人。
等到春天还剩下个尾巴的时候,天气已经很热了,和所以爱美的女人一样,宫里的所有女人,都穿起了轻薄的衣衫,明里暗的,斗的不可开交。梓绣仍然是老样子,看书弹琴,刺绣赏花,日子也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去了。点翠宫的主位李贵嫔娘娘,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病情气势汹汹的,甚是危险。可太医院的御医却束手无侧,皇上最初来探望了几次,也就渐渐的不再来了,于是连汤药,都三不五时的忘了送来。
梓绣本和李贵嫔不亲近,可是由于她生病,整个点翠宫就剩下梓绣一位主子,没奈何,许多事情,就必须由她来代为主持和决断。于是,她云淡风轻的日子也就到了尽头,整日里忙忙碌碌,到最后,最多的时候竟然是守在病榻旁了。
“妹妹,皇上他,他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呢?”床上一个披头散发,面黄肌瘦的女人,两个黑黑的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哪里还象是初见面时那个花容月貌的美人。梓绣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轻的扶她起来,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好,才轻笑着说:“皇上这几日国事正忙,每每就寝在御书房内,非是不来看娘娘,实在是要事缠身,不能得闲啊。”她吹吹碗里的药,拿小匙舀了一些,喂进李贵嫔嘴里,又接着道:“可是皇上心里终究还是记挂着娘娘你的,这不,让臣妾侍奉娘娘。还叮嘱要事事小心,莫惹娘娘生气。”
李贵嫔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一口一口乖乖的把药喝完,笑道:“是啊,皇上记挂着我,我总不能让皇上分心,一定要快快的好起来才是。”梓绣点点头,正要起身,手却被李贵嫔拉住了,只得又坐下,把药碗给了身边的一个宫女。李贵嫔看着她,笑道:“让妹妹辛苦了,姐姐心里不安的很。”
梓绣帮她掖掖被角,也笑道:“娘娘说哪里话,能侍奉娘娘是臣妾的福分。娘娘如此说,真是折杀臣妾。”李贵嫔笑着摇摇头,道:“妹妹快别这么说,我比你大了几岁,以后你就叫我玉姐姐,别叫我娘娘,听着生分。”
梓绣笑道:“多谢娘娘美意,臣妾不敢。”
李贵嫔急起来,身子向前挺了挺,道:“妹妹若是看不起我这个姐姐倒也罢了,只是姐姐在这宫里,却难得再见妹妹这样心性纯善的女子了。”说着咳嗽起来。
梓绣见她急了,不好再推,忙叫了声“玉姐姐”便上前去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一会子,才总算是把气顺了。李贵嫔见她改了口,才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