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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浑然不觉地坐着,心里忽然说不出地烦躁,德妃地表情看不出一丝端倪。仔细看去,仍然是一脸的柔和,看向她地眼睛里甚至还带了一点点的困惑,道:“妹妹,你是怎么了,可是饿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说着,也不去问人家,便自顾自的笑道:“瞧瞧我,有客人上了门,怎么也不知道上些吃食,真是糊涂了,妹妹可不要笑话姐姐才是。”说着,一抬手,吩咐身边伺候的宫女,道:“去,上咱们的小厨房端些点心来,顺便,把梅娘娘的茶撤下去,换盏温度适宜的来。”说话间,眼睛不动声色的闪了两下,那宫女便了然,手脚麻利的过来拿傅雪面前的茶。傅雪下意识的想要推辞,手刚一碰上茶杯,登时愣了,那杯子表面布满了细细小小的水珠,显然是寒气逼的。心里一寒,想到刚才德妃伸过来按住自己
手指,和自己说的话,心里便觉得茫然失措起来。
一失神,杯子早被那宫女拿了下去,傅雪扯出一丝笑容,心底慌乱,盘算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德妃哪里容得她说出来,早笑道:“妹妹宫里想来是没什么事的吧,好容易到了姐姐这,可要多坐一时,不然,说出去,该说姐姐待客不周了。”傅雪勉强的笑笑,连说不敢。到了嘴边的告辞的话语,就只能咽回去。
这边德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傅雪聊着,那边下去拿糕点的宫女已经带了一群小宫女,如流水价的托了一溜银盘子,上面各式的精致小点,登时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傅雪看了一眼,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德妃早殷勤的用银签子扎了一块,送到傅雪面前,笑道:“妹妹,这是我仪藻宫特有的雪花栗子糕,绵软清甜,里面还揉了些玫瑰花,女子吃了,还能养颜,最是好的。”傅雪推辞不过,只得接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德妃满意的笑笑,趁她低头咬糕点的时候,抬头询问似的看了看那个宫女,宫女微微的点了点头。德妃心里大安,便也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又说了一时话,傅雪看着德妃只管挑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聊,心里的戒备也就渐渐的松了下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直说到天黑,傅雪才告辞出来,两个人已经俨然一幅亲如姐妹的样子了。
梓绣那边难得地冷清下来。易天远自从走后,就再没过来,只叫高喜带了话过来,嘱咐梓绣不要多想,好生休息,大概是担心再有人过来骚扰,于是干脆调了一队禁卫军,日夜守护在外面,谁也不得过来打搅。
梓绣坐在那儿,玲珑和胭脂一边一个在旁边帮她锤着腿。那包红花一个不剩的被皇上全都拿了走,胭脂担忧的看了看门外。再回头,看见梓竹正愣在那儿看着外面。心头掠过一丝不忍,笑笑,道:“主子怎么了?怎么走起神来。”梓竹喃喃道:“胭脂,你看看外面。侍卫环绕,这点翠宫,已经从安乐窝变成牢笼了,我是不是做错了呢?”胭脂心里一痛,忙道:“主子您瞧您说的什么话啊,皇上还不是担心主子的安危。才特意叫人过来保护主子。沁芳轩的那位谁知道哪天脑子不对。又打上门来,主子你娇娇弱弱的一个人。哪里是她的对手,皇上不是也说了,这几天没时间过来,又放心不下您么?您还多想。”
梓绣回过神,看了胭脂一眼,萧索的笑笑,道:“你道皇上忙,的确,恐怕皇上这会正忙着分辨我说地话是真是假,门外的侍卫,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看守更确切。”胭脂一呆,正想再说些什么,一抬头,却见对面地玲珑已经狠狠的瞪了一眼过来,当时吓得不敢再吭声。
玲珑这才笑着道:“主子确实想地太多了,越是这样的时候,主子更要相信皇上才是,皇上对待主子从来都是与别人不同的,主子用心想一想,皇上对您,比岳嫔娘娘和那边的梓悦主子如何?就连现在,皇上一边要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一边还担心主子受到伤害,特意叫人保护主子。”她顿了顿,柔声道:“主子您想想,皇上要是对您有了芥蒂,真像您说地皇上是要看守您,又何必特意叫高公公来同您说一声,还不是怕主子多想么。”梓竹没精神的点点头,嗤笑一声,道:“也是,他是皇上,要囚禁我,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需要那么麻烦。”说着站起来,打个呵欠,道:“天也不早了,我也困倦了,早些安歇吧。”
玲珑和胭脂面面相觑,看着梓绣恹恹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便端水的端水,铺床的铺床,不一时,收拾停当便悄悄地退了下去。梓绣洗了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想自己从小到大地日子,想想进宫来发生的一切,心里酸楚,把被子一拉,将头埋了进去,无声地哭了起来。自己唯一最美好的记忆就是卫蘅,就是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虽然偷偷摸摸的,心里却是甜蜜,只觉得拼了性命换来这样的幸福,也是值得的。那时候的她,努力的把自己隐藏在深宫之中,满心的希望就是皇上不要发现自己,就算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但是,只要卫蘅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她,她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到最后,他却走了,原来从头到尾,自己只不过是他眼里的一个笑话。他和皇帝,本来就是兄弟一般的情意,若是他开口要她,按易天远当时淡漠女色的个性,对一个根本就没有印象的低等宫妃,恐怕根本就不会多想,直接给了他吧。
她黯然的想着,思绪就又飘到了别处,其实刚出家门的时候,她对梓悦多少还有些芥蒂,按她的性子,本来是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话的,奈何到了后面,毕竟血浓于水,渐渐的,也就把她当做了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又在宫里结识了飞扬和绫儿,四个女孩,在天地众神面前郑重的立了誓言,要同心同德,荣辱与共。言犹在耳,昔日的姐妹却早就变成了最大的敌人。飞扬懵懂,一心只要为自己死去的孩子报仇,却根本就搞错了仇人。梓悦,一心想着皇上和自己的幸福,根本也不去多想其他。竟然听信谗言,把自己当作了她最大的绊脚石。
梓绣哭一会,伤心一会,痛一会,失望一会,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那睡梦中,却仍旧摆脱不了,依旧心疼,彼时,天空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
卷三 第四十二章 云雾(一)
元殿,也是亮了一夜的烛火。
易天远站在御案前,低着头,狼毫笔笔尖微顿,轻轻挑起,苍劲有力的“天”字跃然纸上。一撇微拱,却不显得单薄,反而简单明了;一捺则有气贯长虹之势,潇洒飘逸,显得十分霸气。易天远小心地把手中的毛笔放在旁边的金丝端砚上,一手背到身后,紧紧地盯着面前写好字的玉版宣发起呆来。此时的他心绪颇乱,也只有找一些东西来分散自己的心神。但是眼前的字好象并不安分,打算向他展示什么。
从小在师傅那里学习,易天远对于师傅把书法、人生和武学联系起来的观点很是不屑。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或许可以牵强地谈上一谈,但绝对没有师傅说的那般玄妙。此时易天远却是突然想起了师傅的教诲。比如这个“天”字,最后的一捺正如天子君临天下的气势,要有霸气,王气,否则便是败笔,但这些是建立在前面一笔的基础上的。前面的一撇如果写的过了,再好的捺也是可笑的,但是如果写的太过松散,整个字又会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
“这一捺,如果是朕,那这一撇便是后宫,现在的后宫怕是……”易天远不敢继续往下想,这时候他反倒羡慕起卫蘅来,自由自在的漂泊,一心一意要找到自己命定之人。但是那种感情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奢望而已,越多的追求真正的感情,发生的事情就会越多,这一点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深宫里的女人,哪一个能保持自己的本心到最后?就算她们想,也无法做到,而每当自己试着把感情倾注出来。结果往往会告诉自己,这种想法有多么可笑。
其实,眼前的字终究只是字而已,这些想法只是心病使然。但易天远却看得痴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看着看着,他挑起嘴角,突然轻声叹了口气,莫名地笑起来。旁边地高喜看在眼里,不由地轻轻摇头。易天远好象这才发现高喜的存在,道:“高喜。几更天了?”
高喜低头陪了个笑,回道:“回陛下。三更天了。”易天远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你们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烛光微动,易天远的身体坐了下去,脸色却更加凝重。
高喜打发了掌灯的小太监,又到屋子外吩咐了几句。重新回到了易天远身边。易天远看看高喜装傻的模样心头一暖,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
易天远长长吸气,又重重地呼出,好象操劳了很久,头也不抬淡淡地丢了句:“你也下去休息吧。”这话一出,地下一直跪着的一个人连忙谢了恩。但身体却是动也不敢多动。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象是连续熬了几夜的憔悴模样。易天远停了半天,抬起头。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
“微臣……该死。”那人结结巴巴抖了半天下巴,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干脆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高喜。看着高喜像没看见似地不动声色,他便顿时露了哭相,连连磕起了响头。易天远静静地看着,好象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该死?”易天远问道。那人却将身体缩得更紧,连头也忘了磕,喃喃道:“这……微臣……不知。”易天远诡异的笑笑,道:“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你也跪了一晚上了,还是没跪出个明白来,朕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你就先下去吧,要想跪,明天还有时间,不要急。”他淡淡地扫了地上太医本来苍白的脸瞬间发青地样子,又道:“朕说让你下去,不是叫你回家,最近朕的身体不好,你就留在朕身边伺候吧,具体的,高喜,你跟他说说明白。”
高喜道了声是,转身下来,对着太医冷冷的道:“李大人,跟咱家下去吧,你就是跪死在这,也没什么用处,自己好好想想,有些事,还是别做糊涂人地好。”说着,也不等那太医反应,直接喊了人就架出去了。太医吓得面无人色,心里把普天的神仙佛祖都问了个遍,只求能逃过这一劫,至少再看自己的亲人一眼。
其实,易天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但就是这一点却是让这个太医摸不着头脑,皇帝不开口,他自然不敢多嘴,皇帝虽然说的身体不适,但他看得出来,皇帝的身体比任何人都正常。或许易天远只要一开口问一些东西,他就会滔滔不绝地、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但是他偏偏不问。
这边易天远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出了半天地神,无法合眼休息,也无心操理国事。直到高喜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地面前,轻轻地道:“陛下,您还是歇息吧,身体要紧。”
易天远盯着眼前地高喜看了许久,看得高喜不名所以,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摆摆手,道:“高喜,跟朕说说话吧,现在朕还不困。”高喜应了声是,自然知道皇帝现
什么,理了理头绪,这才开口,道:“回皇上地话,奴才暗中查访着,太后娘娘那边只顾礼佛,似乎没什么动静,慈安宫里的人也没有任何流言传出。倒是德妃娘娘,听说闹得不小,在仪藻宫里很是发了回雷霆之怒,不过发过以后,只是见了见梅修媛,这几天就又不见动静。至于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