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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里回荡着这么多的“怎么会”,笑容还僵在唇角,可大脑的思绪却在慢慢的开始回复,心里如惊涛骇浪,久久不歇。
九王爷云傲天看着她,眸光深邃无比,他的唇角微微往下一抿,边让人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凉意。
大婚在即,九王爷现身!(6)
他微微眯起好看的眼睛,所有所思的看着一脸苍白的轻罗,淡淡的道,“怎么,半年不见,玉妃你就不认识本王了吗?”
他的声音虽轻,可听在轻罗的耳朵里,却如天边的滚石,在她的耳朵边轰轰而过。
明白了,难怪那名侍卫面生,难怪守在房间外面的侍卫她都不认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安平王府的侍卫,他们是九王府的侍卫。
难怪领她来的那名侍卫坚持称她娘娘,因为他认出了她就是九王府的玉妃娘娘。
云傲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借江楚然的名义,把她从裴记骗到绝艳楼来!
只怪她自己大意,也没多问几句,就这么轻易的来了!
这真是羊入虎口,自动送上门啊!
她只得暗自苦笑。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如现在的这般紧张,紧张得她手心里都出汗了。
这一刻,她的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庄玉姬,打死都不能!
否则,不但自己将遭受灭顶之灾,而且会带给江楚然无尽的灾难和耻辱。
如果他知道自己即将迎娶的王妃竟然是当朝权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王爷的侧妃,而且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往和名声,他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她?
他会成为整个安平城的笑柄的!
他那么爱她,她一定不能让他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念至此,她迅速的调整了心态,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飞快的恢复了正常,唇角浮起一抹淡笑,行了个礼,矜持的道:“民女裴轻罗,见过九王爷!”
她故意把裴轻罗三个字加重了声音,一副不卑不亢,应付自如的样子。
云傲天的眸中光芒闪烁不定,他挥了挥手,屋里所有的下人通通悉数退下。
待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时,他才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民女裴轻罗,玉妃,你还要跟本王装吗?”
是谁出卖了我?(1)
轻罗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面上故作惊讶,“王爷想必是认错人了吧?我叫裴轻罗,是中国人,也是安平王爷即将迎娶的王妃……”
“安平王妃?你也配?”云傲天脸上挂满了冰霜,他阴冷的看着轻罗,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中国人?哈,本王怎么没听过这个地方?
瞧你给自己取的名字,裴轻罗?
这叫什么名字啊,不知所谓。
连姓都改了,你可真能忘本啊……”
轻罗干脆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哼”的一声拂袖而起,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可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本王的玉妃,竟然转身成了安平王的王妃,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正可笑极了!
庄玉姬,你可真会撇得一干二净啊!
你以为你一句不知道就能遮掩过去吗?
你以为你这么死不承认就能敷衍过去吗?
告诉你,没门……”
他的勃然变色和拂袖而起让轻罗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九王爷何出此言?
民女真的不知王爷口中的玉妃是何人物,民女确实来自中国,那个地方只是个小国家,王爷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民女和王爷初次见面,没有必要非编出这么一个地方来糊弄王爷……”
宽大袖口里,她的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
她知道,她不能怯场,不能松口,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庄玉姬,否则,一切就都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击道:“倒是王爷,冒安平王宴请贵客之命,将民女骗至此地,不知是何用意?”
“好一张尖牙利嘴!”云傲天冷笑着道:“你以为,你这么死鸭子嘴硬,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没有人能揭穿你的真面目吗?
告诉你,你身边的人,早就出卖了你……”
是谁出卖了我?(2)
“不可能!”轻罗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云傲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轻罗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你休要胡说八道,我身边的人和我一样,都是清清白白普通人家的儿女,他们也从来不曾认识什么九王府的人,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什么值得出卖的……”
“是吗?”云傲天似笑非笑,“你确定你的侍女,她们都对你忠心耿耿,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吗?”
轻罗心肝顿时一颤,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故意套她的话,还是,他真的掌握了什么?
她的秘密,只有引蝶一个人知道,该不会是?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停的否定着,引蝶不是那种人,她不会出卖自己的!
不会的!她救了她的命,对她那么好,待她像亲姐妹一样,她怎么可能出卖她?
不可能,一定是他故意这样,让自己先乱了阵脚,不打自招的!
一定是的,她不能上他的当,不能!
一念至此,她强自镇定了一下,淡淡的道:“王爷此话怎解?轻罗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云傲天微眯着眸子,定定的看她好久,才叹息一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忽然扬声道:“来人,把人带进来!”
“是。”屋外的侍卫闻声应道。
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的涌上了轻罗的心头。
带人?带什么人进来?
很快,侍卫押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轻罗的目光一落到被他们挟持着的少女的脸上,顿时吃了一惊:“云雀?”
她怎么来了?而且,是被侍卫们押进来的?
云雀看到她,一下子哭出了声来,“姑娘——”
轻罗不可思议的地看着她:“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雀哭着道:“是他们把我押到这儿来的……”
轻罗怒目对着云傲天,“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侍女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么对她?”
是谁出卖了我?(3)
云傲天讥笑的看着她,“怎么,你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本王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他拖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的侍女,她,出卖了你——”
轻罗心里一惊,云雀出卖了她?
她迅速的看向云雀,后者一接触到她的视线,马上愧疚的低下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秘密,只有引蝶一个人知道,难道,引蝶告诉了她?
她又报告给了九王爷?
云傲天懒洋洋的坐在那儿,声音波澜不惊:“云雀,是你自己跟你家小姐说,还是本王替你说?”
轻罗紧盯着云雀:“云雀,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云雀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道:“对不起姑娘,那天晚上,你跟引蝶姐说的,我全听到了——”
那晚,她本来已经上床睡觉了,可一想想觉得有点不对,姑娘怎会无缘无故的大半夜的要喝酒?
肯定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不会这么异常。
联想起在皖南时姑娘跟她说过的有恶人追杀她的事,她一下子就没了睡意,难道,姑娘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因为不放心,所以她便重新又来到了轻罗的房间,本来想安慰安慰她的,结果,却听到了她和引蝶的对话。
这才知道,姑娘竟然是九王爷的侧妃,那个要追杀她的人,竟然是九王爷。
当时她的震撼,绝不亚于引蝶。
她本来想一直替姑娘保守着这个秘密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九王爷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
轻罗顿时脑海里轰的一声,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云傲天得意的看着她:“怎么样?本王没说错吧?你的秘密,不止一个人知道……”
云雀哭得唏哩哗啦:“对不起姑娘,我不是真的想出卖你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谁出卖了我?(4)
轻罗像跟木塑一样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云雀,不发一语。
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是云雀?怎么会是她?
她跟了自己那么久,近一年的时间,还曾跟着自己从遥远的皖南逃来了安平,什么苦都吃过,自己也待她不薄,她怎么会出卖自己呢?
云傲天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这个世界有永远的秘密,有永远的忠仆吗?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
轻罗艰难的启动着嘴皮子,看着云雀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云雀哭成了泪人儿,她扑通一声就朝轻罗跪了下来,“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要害你的,也不是存心要出卖你的!
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他们拿我父母和弟弟的性命相要挟,我,没有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出事,所以,只能出卖姑娘。
轻罗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云傲天,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甚至,还防备到了她这抵死不承认的一手,也为了更好的揭穿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特地还安排云雀这一出。
她不由得冷笑,“王爷,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这么一个小姑娘,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堂堂九王爷,竟干出了这等威逼利诱的让人不齿的事情来。
是的,云傲天是有备而来的。
几个月前,当他的亲信传回消息,说她有可能出现在皖南之时,他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命令他的人立马将她带回王府。
当时,亲信头陆昊听到他的命令,还当场愣了一下,他以为他会下达当场格杀的命令,却没有想到,王爷会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将叛逃的玉妃娘娘给带回。
但作为九王爷的亲信,从来不能问半个为什么,只能毫不迟疑的执行任务。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那个疑似玉妃娘娘的女子早已逃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也由此他们终于确信,这个陆姑娘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步步紧逼!(1)
于是,一路跟踪调查南下,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因为他们不知道玉妃娘娘会去哪里,会往哪个方向走。
不得已回府禀告九王爷时,云傲天大发雷霆,狠狠的斥责了他们一顿。
他们都没有想到王爷会发那么大的火,似乎与他一贯冷漠的作风毫不相符。
其实当时的云傲天,满心里全都是愤怒和被羞辱的感觉。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是一个女人,对方还是从他戒备森严的九王府给逃走的,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耻辱,他的面子几乎要丢光了。
虽然消息控制住了,外界的人毫不知情,但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所以,他不会就此罢休,他要捉回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的女子,他要给她生不如死的惩罚,才能报复她加注在他身上的耻辱。
他九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能被他看上的女子,是何等的荣幸?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唯独她,不但给她戴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洞房花烛夜上演了毒杀情夫的把戏,而且,还利用了丫鬟的同情心,桃代李僵,拍拍屁股就逃之夭夭,这怎能不让他愤怒?
于是,下了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不找到就提头来见的死命令之后,九王爷培植的势力散开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