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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送他们到出城。
北风乱卷吹得城外未落树叶“哗啦啦”响,凤鸾在车里伤心起来。正在爱恋中遇到这种事,虽然自己说一声:“我走。”焉知走的人不更伤心。
要伤心,又不能。父母亲在身边,家人们追随在身边。每个人都装着看不到自己,但是眼神不时在自己身上。
是以,凤鸾不能哭,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要强撑着,要昂起头……。虽然心里,是无边的伤痛。这伤痛,蚀骨刻心,让凤鸾深深体会到什么是骨软身疲,什么叫全无力气。
为什么不怀疑这可能是假的,是有邱大人在座。再者官统治民,没有郭朴答应,虞大人吃饱了没事做,会巴巴地远路赶来?
凤鸾脑子里浮现出郭朴对虞大人含笑相托,虞大人手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为你打发这周氏!”
这种想法,是多么多么的痛……。可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地又往脑子里来。凤鸾泪盈于睫,到发现蓄满泪水时,竭力不让它流下来,以免伤害家人的心。
此时没有了丈夫,还有家人。
郭朴从病中能挺过来,是他没有妻子,却还有家人。
虞临栖一直在周家坐着,直坐到他的家人来复命:“看着过了二十里铺子,往出省的路去了。”虞临栖满意的一笑,见另一个出去买锁的家人回来,约着邱大人出去,在周家门外亲手上锁,“卡当”一声过,把钥匙揣在怀里走到河边儿上,一扬手扔了钥匙在河水里,这才上轿同到衙门里来。
又对邱大人细细交待:“厚朴将军是个厚道的人,回来后肯定要寻找一下,你说是不是,这样子才好看。”邱大人心里纳闷郭朴几时是这样的人,郭家的人是都有几分算计,但是做事还是偏正。
当然,郭朴原本就和京里小姐有亲事,说一声误会解开,也在情在理。邱大人连声称是,虞临栖微笑:“你着人把周家左右的人都提来,交待他们不要乱说看到你的官轿过去,不然,”他揶揄道:“厚朴出于面子,也要说你几句吧。”
邱大人再称是,当晚就按虞临栖说得办,把周家的邻居全提来一一交待。虞临栖在本城住了几天,估计郭朴快要回来时,这才回京。
回去路上,虞大人自以为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儿,他出力还贴钱。但为自己亲戚卢小姐和郭朴以后的官声来想,虞大人还是认为自己做得对。
没过几天,码头上来了船,郭夫人和郭朴原船来原船回,见船停靠,母子都一笑。郭夫人忧愁:“朴哥,怎么对祖父说?”
“我来说,”郭朴手里玩着一个京里买的玩意儿,郭夫人笑话他:“你弄脏了,可怎么给凤鸾。”郭朴浑然不放在心上:“我代她先玩熟了,她只有喜欢的。”
郭夫人笑两声,又叮嘱道:“成过亲再走。”郭朴嬉皮笑脸:“这是当然。”脑子里寻思着凤鸾的身子,洞房,圆房,光想着就是美的。
没有事先知会家里,码头上雇的车回来。家门口儿一下车,管大门的人好似见鬼:“夫……公子夫人回来了。”
他足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小跑过来。郭朴嗔怪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大惊小怪。”门上人垂下头帮拿行李支支吾吾回一声。
母子进门后都奇怪,过往家人都是惊吓一跳的样子。郭夫人眯起眼睛问:“老爷子呢?”有人回在家。又问郭有银,有人回在家。
母子到内宅里,见郭老爷子满面忧愁和郭有银出来,郭有银是唉声叹气。郭夫人和郭朴不解行装,先急问道:“出什么事?”
“朴哥,你不要着急,你放宽心。”郭老爷子先来上这么一句,郭朴还不明白,只找凤鸾,见不在,不满的吼一嗓子:“凤鸾!”
这一声过后,郭老爷子和郭有银全身子一僵,郭朴大惊:“祖父,父亲,凤鸾在哪里?”郭老爷子父子一起尴尬:“朴哥,你不要急。”
郭朴情知凤鸾出了事,甩手大步往自己房中去,身后郭老爷子大喝住他:“站住!”郭朴步子骤停,心中知道出了大变。他心乱如麻,是什么大变还不知道。他慢慢转过身子,见郭老爷子老泪纵横:“你放宽心别急,正在找。凤鸾……被他父亲带走了。”
郭朴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在他好了不少,才没有一头摔地上。直着眼睛再回来,郭朴呆呆地问:“几时回来?”
“是带走了,”郭有银痛心地道:“不知道去向。”郭朴已经猜到是这样,可直到父亲亲口说出,才觉得没有了指望,没有了再乱想的后路,只是轻轻地问:“为什么容她一个人出去?”
郭老爷子怪自己:“都是我不好,那天凤鸾母亲接她,说周士元回来接她去见,我只说明儿请他吃饭,就丢下。到晚上不见回来,让人去回,才知道凤鸾没有带上家人,她现在管家,她自己作主,是和她母亲一顶轿子而去……周家,现在是人去屋空。”
☆、第九十五章,又一次灯下黑
郭朴不信,一定要自己去看。郭夫人也不相信,这忽然来的变故太大,跟在儿子后面去。郭老爷子和郭有银都跟去,边走边解释:“对邱大人说过,让他寻找,这几天都没有寻到。朴哥,你千万别急。”
长平先出去备车,出门大家上车,郭朴催:“快,再快。”他急得头上冒汗,眼睛都快红了。车到周家没停稳,郭朴见到那锁挂大门,一下跳到地上,三步并做两步奔到门前。
郭有银刚喊一声:“这里有钥匙。”郭朴抬腿就是一脚,大门巨声中打开,铜锁落地。郭有银在后面对郭夫人解释:“当晚来,就是这锁挂门上,我回父亲,让人打开,怕失盗,又重新锁上。”
再看大门洞开着,郭朴已不见踪影。
他奔到房中,一个一个看过来。正房里,东西被褥都还在,但细软常用东西不在。再看一个房间,家什东西都在,落上一层灰。再看一个房间,进去就闻到熟悉的馨香味儿,这是凤鸾的房间。
房中绣花被子,衣架上衣服都还在。打开柜子却发现空了一小半,明显有匆忙取物的痕迹。镜台上脂粉也有,但是常用的不在。
郭朴记得凤鸾说过,岳父母极疼爱她,凤鸾虽然出嫁,房中却还有她常用的东西。当时说话时凤鸾正在梳妆,手里拿着胭脂闻着笑:“家里的东西好,比我家里的好呢。”
“那送一套回去,不过你可不能在家里过夜。”郭朴那时还在病床上,不依地这样说。想起来旧话再看这眼前镜台上,空了一半。
郭朴放声大呼:“凤鸾!”他原本不相信,原本以为是假,直以现在亲眼见到,郭朴相信了。他心头一阵迷茫,脑子里一片混乱,再出来的脚步跌跌撞撞,见到院子里祖父、父亲和母亲担心地看着自己。
“凤鸾!”郭朴又嘶声高呼一声,手扶着廊柱子,只觉得大腿上伤口开始作痛,忽然一下子痛不可当。
背上硬起来,颈项也滞起来,郭夫人率先发现他的不对,扑过来抱住他哭道:“朴哥,你多保重。”
郭朴给母亲一个凄然的笑容:“母亲,我挺得住。”见父亲和祖父都过来,郭朴惨然而对院中一株柏树,这树越发的精神,全不管冷天多么难耐。
“我,送我回去。”郭朴不再强挺着,招手命长平过来倚在他身上,心里只有一句话,又被抛弃了。
一年多经受两次抛弃的郭朴,这一次凤鸾不见得更莫明奇妙。他回到郭家睡下来,脑子里有如烟雾又似人在迷雾中。
为什么要走?这句话一直锁住郭朴心里。卢小姐退亲还有个原因,凤鸾的离去叫无因可摸。郭朴好了,凤鸾怎么还会走?
郭朴在痛苦中唯一可以想到的一个原因,就像凤鸾也想偏了一样,郭朴想到毛元。过去的女子讲究三贞九烈,是束缚在女人身心上,从小到老的一把子锁。
史书不少这样例子,身为贫者夫,战乱或是别的原因再适贵人,依然不忘故夫。郭朴心如烈火中冲突不出来时,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说得过去。
凤鸾是为解救家里为钱才嫁到郭家来,现在钱不再缺,郭朴痛苦无比地想,她自己还能挣钱。虽然还没有露出峥嵘,可凤鸾同汪氏的几回合,充分说明她是一个聪明女子。
汪氏如一把利刃闪在郭朴心中,半歪在床上的他跳下床:“长平!临安!”临安过来,长平不在。临安回话道:“长平去见邱大人。”
“去寻汪氏,查一查汪氏在哪里,是不是她拐走少夫人!”郭朴咬牙切齿,一古脑儿把恨全在汪氏身上。
有时候与人与事不如意,有自我控制能力的人会换位思考。郭朴此时没了理智,想到一个缺口,全部的恨都砸过去。
去年他病重在床上,心里还能自我控制。今天他却不能,先想到曹氏,贱人!人一直丢到京里去!
此次在京里,有人还笑话,郭朴只装听不到。再想到汪氏,郭朴更恨,他对汪氏倾注不一般的感情,希望汪氏能撑起郭家,就是郭朴起不来,也不能让郭家的生意败落。
汪氏也让他失望,所以拒不还嫁妆。当然这不是不还汪氏嫁妆的足够理由,却代表着郭朴不是好惹的。
唯一剩下的只有凤鸾,郭朴没有怪凤鸾私下开铺子,是他看得到凤鸾的真心付出。今天人去屋空,郭朴糊涂了,是凤鸾骗了自己,还是受人挑唆。
他至少猜对了一半,但是挑唆来自虞临栖,打死郭朴他也想不到。想凤鸾为毛元而走,郭朴心痛得不可以忍受。只想猜测凤鸾是受人挑唆。
就是说受人挑唆,郭朴都觉得说不过去。他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想,再深恨凤鸾。就是有人挑唆,也要等到自己回来。再说祖父和父亲在家,什么样的挑唆能让凤鸾一回家就离去?再想岳父一到家凤鸾就不见,只能还是为毛家。
想到毛家心痛头痛不能坚持,郭朴再想凤鸾是受人挑唆。如此周而复始的想着,直到长平引着邱大人过来。
邱大人吓了一跳,他听说郭朴今天回来,见长平到衙门里来寻自己说少夫人不见了的事,邱大人肚子里还暗笑,郭大人装得很是停当。
郭大人装,邱大人理当配合。他装着着急地跟来,本想在房中无人的时候打趣郭朴。不想来到后,见到的是郭朴面黄气弱,明显一副病容睡在床上。
他眼神黯然,很是神伤,邱大人心中惊疑不定,到床前来问候:“大人,你今天才从京里回来?”
踹掉小家女,另娶名门女,应该是意气风发才是。郭大人这样子看上去,却是一脸失意无魂伤心人的模样。
邱大人实实在在地被震慑住!
郭朴神伤得不能维持表现客气,临安送上椅子请邱大人坐,郭朴头疼得太阳穴阵阵跳动,断断续续地说道:“……又要麻烦大人您,城里想来搜过没有。这是我心爱的,我担心她被坏人挑唆,要就是被人捉走也有可能。说起来我没有政敌,不瞒大人说,只有京里的卢家和我不对,因为退亲的原因。请大人严查,我也让人四处寻她,只是有一样,”
他面现阴狠地交待邱大人:“要密访,访出来是哪一个挑唆了她,我与他誓不两立!”
邱大人实实在在地愣住!
这和虞大人说的完全不一样,面对发狠的郭朴,邱大人试探地问:“会是哪一个挑唆呢?”郭朴面上扭曲起来,他主要怀疑的是毛元,觉得人丢到地狱里去,所以不让声张。郭家的当家少夫人跟着前未婚夫走了,郭大人还大肆追查,这不是自打自面孔。
他不答话,邱大人再试探地问:“大人此事不必介怀,我理当从命追查。”郭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