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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本来正慢慢品尝杯中晶莹玉润之物,也叹息着道:“看样子我实在是选错了人,实在不应该扮作大公子的。”
承都王举杯小饮,道:“你现在也仍有机会。”
“大公子”同样摇起了头:“幸亏王爷揭破了我,若真被人当作是叛逆者之子而遭杀头,岂非冤枉得很?”
他的声音也终于变了,又变回了他自己的。
程玄机的白发几乎要竖起来,攥紧的拳头几乎要打出去!
承都王的脸上虽然仍旧平静,手中的杯子却差不多要被捏碎。
七夫人却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在此时,远端的石墙突然有了动静,两排青石对着裂开,竟是一道石门!
石门里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人大步走出。
这个人满脸福相,一直走到“大公子”面前,才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大公子”刚喝下去的酒几乎要吐出来,这又是一张他白天见过的脸,这个人居然是风平楼里的张管事!
承都王却立刻问他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张管事竟然抱起了拳,施礼道:“回禀王爷,林龙升已带兵进驻,府中所有人都已被扣押。”
承都王道:“陆长衣他们呢?”
张管事道:“暂时还没消息。”
承都王终于站了起来,推开椅子前后踱了几步,愤愤道:“这个林龙升,还是个小小县令的时候三天两头跑到本王府上来,如今只不过做到了知府,竟然如此放肆!”
张管事道:“不过现在府中的只是城内之兵,总数不会超过千人,尚未发现有别处的官兵来到。”
承都王点点头,思索了片刻,霍然对张管事道:“你马上回去告诉钱大旌,第一,要他速派人去京城通知慎儿隐藏,没有我的话绝不可回来;第二,告诉‘天霖’庄里的人,迅速转移库藏的一百八十万两白银;第三,立刻在府第周围布置我们的人,但切不可让林龙升察觉。”
张管事应了声“是”,又转过身大步走了回去,走进那道石门里,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七夫人本已站起来,但看到石门闭上,只好又悻悻坐了回去。
承都王瞅着她,淡淡道:“我劝你最好太平一点,你永远也想不到那石门里有什么,如果走错了路,只怕会比死还难过。”
七夫人没有作声,俯身抓起桌上离得不远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程玄机却忍不住道:“王爷,一直待在这里恐怕不是办法,若这女人还通知了别处的官府就麻烦了。”
承都王“嗯”了一声,又问七夫人道:“我知道你总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除了林龙升,你还有没有告诉别人?”
七夫人只是喝着酒,还是不说话。
承都王的目光渐渐变得尖锐,道:“林龙升不过是个州官,你一定还有直接联系的上峰,不是么?”
七夫人注视着他,终于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自己躲得过去么?”
承都王额上的青筋已明显凸起,沉着声道:“你别以为本王真的不敢对你怎样,我虽然暂时不会让你死,但总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第五十七章 生死之间
这地下大厅里虽然很亮,外面却无疑已是深夜。
七夫人道:“你打算怎样对付我?”
承都王道:“你到底是如何获悉莫一群这个人和他的杀招的…或者说,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
他说话时眼睛却盯向“大公子”,可惜“大公子”脸上平静得很——事实上从他被程玄机带进王府大堂起就一直显得非常淡定。
七夫人却根本不想回答,只道:“你别看我是个女人,其实很耐得起折磨的。”
承都王却道:“折磨?谁说本王要折磨你?我只想要你好好坐在这里而已。”
他讲着话的时候,手突然在桌面某处一摁,对面七夫人和“大公子”的两张椅子同时猛地朝下一陷!
七夫人当然吓了一跳,刚想起身,承都王却马上道:“坐好!你们若不想死,最好谁都别站起来。”
“大公子”忍不住道:“为什么?”
承都王指了指桌下,道:“你为何不弯下腰去看看?”
“大公子”还没动,七夫人已抢先俯下身来往桌下瞧,等到她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一片死灰!
她发现桌底下并不是空的,他们的对面——也就是承都王这边的桌沿内槽里,一排阴森森的箭头正对准他们。
不仅是她和“大公子”坐的两张椅子,左右还有几把座椅也在弩箭覆盖下。这几张椅子,竟都是用来杀人的!
承都王优雅地掂起酒杯又饮了一口,微笑着道:“你们每张椅子对面都有七支箭在瞄准,椅子加一个人的重量刚好能扣住地砖下的机簧,若谁站起来,控制箭的机簧便会松开…”
他顿了顿,又道:“这桌子虽然很大,但对这些弩来说距离却实在太短。人的动作就算再快,也肯定比不上器械,所以如果不想肚子上被戳出几个洞来的话,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七夫人瞪着又大又亮的双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公子”慢慢叹了口气,居然用手托住了腮帮子。
承都王却笑得更得意,忽然站起身来,又绕到他们身后的那排铜柜前,由一只柜子里取出个尺寸不算大但看起来却不轻的狭长木盒,又道:“你们最好也别伸手从这些柜子里拿东西,份量过重的话会压断机簧,结果还是一样的,懂了么?”
他又指着程玄机道:“我本想让程总管点住你们的穴道,但那样未免太无趣了!”
说到这里他终于仰面狂笑起来,指着程玄机的手又招了招,奇怪的是两人并未走向刚才张管事进出的石门,而是一前一后径直朝大厅的另一端走去。
大厅的另一端也有排同样的石阶通往上边,承都王登上台阶,霍又转身大声道:“就是想上茅房,也得给我憋着!”
这种话本不应由他这样的人说出来,回声阵阵,在七夫人听来简直就是无尽的讥笑与侮辱!
但此时此刻,她除了愤怒还能做什么?
她突然发现这个她陪了两年的男人远非她想的那样迟滞和软弱。
承都王和程玄机走到石阶最上头的时候,一道石门忽然就开了,两个人立刻消失在里面,然后石门就合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诺大的厅里只剩下七夫人和“大公子”面面相觑,苦笑无言。
只有四面墙上的件件兵器,依旧散发着骇人的寒光。
过了很久,七夫人终于长长呼出口气,睁着双美丽但却有些失神的眼睛道:“没想到白天我们走在一起,现在却又坐在一起…”
她忽又缠着自己的头发,眸里露出种娇人的妩媚,柔声道:“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睡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当然像是挑逗,“大公子”瞅着她,慢慢道:“我们若是真死在这里,岂不是永远可以睡在一起?”
七夫人又假装沉下脸,道:“你难道忍心看着我被射成刺猬?”
“大公子”道:“刺猬又有什么不好?刺猬虽小,却可以抵御比自己大得多的敌人。”
七夫人又假愠道:“可若是死刺猬就不好了。”
“大公子”叹了口气,道:“倒也是,看着这么美的七姨变成死刺猬一点也不好。”
七夫人终于“咯咯”笑起来,道:“你又不是真的大少爷,还叫我七姨干嘛?”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你那时又怎么知道我是七夫人呢,你以前难道见过我?”
“大公子”没有回答,斜视着她,悠悠道:“我只当你是七仙女下凡,所以就那么叫了…”
七夫人笑得更甜,过了片刻,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慌,难道真的不怕死?”
“大公子”目中划过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缓缓道:“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七夫人笑容渐渐停滞,摇着头道:“一个人能活着还是活久一点的好,也许就会有转机,也许就会看到许多原本看不到的精彩人生…”
她更像是在喃喃自语,沉默了半晌,才又道:“你有办法么?”
“大公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问道:“你认为银制的东西能挡住那些铁箭么?”
七夫人怔了一下,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顺着“大公子”的目光看过去,眼睛蓦然亮了。
桌上那个放酒具的金属盘子,正是银制的!
七夫人的脸已经因兴奋而发红,只是银盘靠向大桌另一边,她即使前俯整个身子也依旧够不着,“大公子”当然也一样。
七夫人瞅着他,道:“你既已想到了银盘,一定也有法子把它弄过来,对么?”
“大公子”先往大厅那头张望了一下,就仿佛生怕承都王突然折回来,然后才由袖子里取出那面镜子,用手在边缘一抽,竟拉出一截细绳来,绳子末端竟还有个小铁钩!
七夫人眼里立刻布满了希望,她发现这位“大公子”真的很神秘,她甚至发觉自己已真的开始喜欢上他了。
“大公子”腕子轻轻一甩,小铁钩不偏不倚恰好钩住银托盘的边沿,口里喃喃道:“他们刚才真的应该好好搜搜我的…”
七夫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突又盯着“大公子”的手道:“也许他们是惧怕你身上的某一部分呢?”
“大公子”转目瞅了瞅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叹口气道:“或许吧…”
他右手小心翼翼地用力,银盘开始缓慢的移动,一副很沉的样子。
七夫人的心里却轻松了下来,眼见着盘子越拉越近,开始轻轻拍起了手。
“大公子”的指头终于触到了银盘,却又叹起了气。七夫人望着他,奇怪道:“你不高兴么?”
“大公子”慢慢道:“如果盘底还不够厚,如果过会儿对面的箭射穿了盘子的话,你不妨把我的尸身拉过去做挡箭牌…”
七夫人的脸一下僵住,眼眸盯在闪闪发亮的银盘上,再也笑不出来。
她明白“大公子”其实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她只觉得胸中一热,眼泪已几乎夺眶而出!
“大公子”却出奇地镇静,先将银盘内未用的酒杯挪出,然后竖起盘子支在桌面上,再一点一点朝桌边滚。盘边到了桌沿时,又让其自然下落再马上压住,借着与桌缘的磨擦力将盘面缓缓移到桌下挡在自己腹部前。
他额上当然早就有汗流下,转目看了看七夫人——也许是最后的一眼。
七夫人努力不让泪珠滚出来,忽然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不会有事的,否则那承都王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因为他再也见不到真的大公子!”
“大公子”也会意地笑了笑,可马上又把目光转回去,先定了定神,然后牙一咬起身离座!
随后桌底一阵“嗾嗾”声,对面的弩箭已射出!
第五十八章 脱险
“嗾嗾”声发出的时候,七夫人已惊叫着用手捂住了脸。
她看不见,却听得见,一阵难以形容的声响传来,七夫人全身毛发都要竖起,那声音给她的感觉就像有人要用锯子锯她的心脏。
她当然知道那是弩箭撕裂银盘的声音。
声音平息后便是一片沉寂,七夫人自己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战战兢兢叉开两指透过指缝往外瞧。
她看到的是“大公子”的眼睛。
“大公子”的眼睛并不暗淡,瞳孔也没有散开。他还活着!
七夫人屏了许久的那口气终于重重吐了出来,两手也一下拿开,目光开始下移。
“大公子”身子前倾,双手依然上下紧紧握住托盘,数支弩箭竟已大部穿透那盘子,只因尾部有勾翘而被盘底死死扣住,但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