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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劈了,她一边用手为自己扇风,一边用劈了的嗓子不住意犹未尽地说:“过瘾过瘾。”
“你是一个主持人,你怎么这么不爱惜你的嗓子?”曹砚皱着眉。
“……”周一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应该没什么吧?喊两声也犯法吗?”
“如果你嗓子坏了,就不能工作,就是对听众的不负责任。”
看着曹砚有点认真的样子,周一一说:“奇怪了,你的口气很像陈老师,我们领导。我告诉你,跟我的嗓子比起来,我的心情也很重要。懂吗?我喊两嗓子我就高兴了。”
“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高兴。”曹砚深沉地说,“肩膀上都有责任,不能由着自己。”
“嘿!跟我扯大道理,安得上吗?”周一一也皱起了眉毛,
“就是刺激的才好玩嘛!不然来游乐园做什么?散步打太极拳吗?那你说,还能玩什么?你提议。”
五分钟后。周一一和曹砚坐进了摩天轮。
他们面对面坐着。
周一一东张西望着:“转一圈要多久?”
“我怎么知道?”
“好像很慢哎。”
“你安静一会行不行?”摩天轮越来越高,曹砚有点紧张。
于是安静。周一一不停东张西望,并不是真的有多动症,而是想打破这种两个人的气氛。现在,他们在一个远离地面的封闭空间,就他们两人,安静的气场会让周一一觉得不自在,她总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周一一站起身,趴在玻璃上朝下望去:“白天的游乐园好玩是好玩,总觉得少点什么,不够梦幻。最梦幻的游乐园是晚上,到处挂着彩灯,亮闪闪的,好像嘉年华一样。那个时候再来坐摩天轮,应该又是另一种滋味吧?”
曹砚瞥她一眼:“你电影看多了。”
周一一不说话了。
摩天轮越转越高,曹砚往下看了一眼,连忙缩回脑袋。
“哈哈哈,你怕高?”
“还好,一点点,不严重。”
周一一欣慰地点点头:“很好。”
“好什么?”
“你终于也有缺陷了,不然你太完美,就不真实了。”
曹砚哭笑不得:“这也叫缺陷?”
“当然,男人应该大无畏,应该一往无前。”
“怪不得你到现在也嫁不出去,你对男人的要求太高了。”
周一一坏笑着,狡猾地转换了话题:“的确很高。我说,我们现在到12点方向了,你敢不敢朝下看?”
曹砚果然立刻闭上嘴,一动不敢动,刚才就是为了跟周一一别口气才提议来坐摩天轮。现在,别紧张,深呼吸,闭上眼睛,很快过去。
“哈哈哈,”周一一看到他的样子嘲笑一番,便开始模仿导游自娱自乐:“各位听众朋友,我们现在在100米的高空为您做现场直播,在我的左手边是沪闵高架,我们可以看到高架上车水马龙。我们再往右边看,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房子,除了房子,还是房子……我们再向下看,可以俯瞰锦江乐园的全貌……”
周一一嘴巴哇啦哇啦说个不停,曹砚被她说得胃一阵翻腾。曹砚用手捂着肚子,眉毛越皱越紧。
突然,就听“哇”一声!
97。……(97)乐极生悲
周一一吐了出来。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乐极生悲。她连续坐过山车和海盗船,一顿午饭都被翻了出来,这下,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唯美了。
曹砚赶紧一把扶住她,让她在凳子上坐下,问她:“有面巾纸吗?”周一一脸色苍白地指指自己的包。曹砚在包里找出面巾纸递给她,然后又拿几张纸盖在地上。
周一一胃里还在抽搐,她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以为自己还要吐,但是又吐不出,反复折腾了几回就向后靠在靠背上,脑袋打蔫儿,靠在硬梆梆的玻璃上怎么都不舒服。
曹砚看了有点于心不忍,把肩膀送过去:“靠会儿吧。现在离地面还早着呢。”
周一一看了他肩膀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那样好像不太好。”
“行。那你撑着吧。”
周一一猛地鲤鱼打挺,又要吐,干呕了两声,没货。周一一头晕目眩,喘着粗气对曹砚说:“好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完,把头靠在曹砚的肩膀上,还在兀自感叹:“我太点背了,难得吃顿白食,吐了。想要唯美一下,砸了。”
“你别说话,休息一会。”曹砚人一动不动,贡献着自己的肩膀,他看了一眼周一一,语气里不经意流露出关切。
“怎么还不落地啊?”周一一喃喃自语。
“很难受?”
“还好。”
“再坚持一会儿。”
“我以后在你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太糗了。”周一一看着地上的纸巾,它们掩盖了最不唯美的东西。
“没事,上次拼酒输给你,我也活到现在了。”
周一一乐了,她闻到了曹砚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心跳忽然加速。她赶忙坐起来。
“好点了?”
“嗯。”周一一胡乱点了点头。
公园管理处门口,曹砚道歉着从里面退了出来,周一一等在外面,一脸讪讪的。曹砚瞪了她一眼,往前走,周一一赶紧跟上。
“赔钱了吗?”
“没有。”
“都怪你,好好的坐什么摩天轮。”周一一嘀咕着。
曹砚猛刹车,猛回头,猛瞪眼。
周一一心虚的低下了头。
晚上,上官燕还没回来,周一一独自在家,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在闪回从认识曹砚到今天下午的过程,她翻了个身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了,但电影还在循回播放。
她想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心跳又是一阵加速。周一一呼地一下坐了起来,把电脑打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周一一调出电脑里曹砚的照片,还有刘真的照片。
周一一,你现在有点危险了,人家当你是朋友,你千万不要多想。三十二岁的人了,脑子清楚一点,不要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把年纪要是再玩暗恋就不是可笑,而是可悲了。更何况,曹砚一看就跟你不是一路人,他是小众精英,而你是大众平民,他是玩家,而你玩不起。就算要谈恋爱,他也不是合适的人选。
周一一,你在恋爱这条路上已经连滚带爬,不要再自讨苦吃,人在长年纪的时候总得长点智慧。
她想了一想,删除了那个文件夹,同时也把曹砚清除出了自己脑海里的文件夹。朋友就是朋友。她微笑着关上电脑,很好,这样就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果然,周一一很快进入了梦乡……
98。……(98)瑜伽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美术馆上的Kathleen’s5露台上,曹砚跟大廖等几个朋友正在喝酒聊天。
大家三三两两站在露台的栏杆附近,曹砚笑着把马天尼酒杯搁在栏杆上,伏下身,人民广场一带的璀璨夜色尽收眼底。喧嚣就在脚下,这里却沉静而美好。烛火摇曳,空气中隐隐有花香;他望着眼前的繁华世界出神。
大廖过来拍拍他的肩:“我们待会要转场子,新天地新开了一酒吧,听说还不错,一起去吧!”
曹砚笑着摇摇头:“你们去吧,我没什么兴趣。”
大廖不说话,笑了笑,也趴在栏杆上看风景。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酝酿了。”曹砚打趣。
大廖哈哈一乐,转过身,背对霓虹,两只胳膊肘搁在栏杆上,对曹砚说:“这两年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就知道,没什么新鲜的。”曹砚笑着,饮了一大口马天尼。“不过,我很有兴趣听你说说,我哪儿变了?”
“你变得有点封闭自己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刘真那件事,你还没过去呢?”
曹砚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他没说话。
“其实这两年,刘真也不容易。她一个人在北京打拼,你知道这个圈子竞争有多激烈。现在她既然回来了,你干嘛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好过现在这样,两个人僵着。早年,你们可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大廖。”
“嗯?”
“我们的感情,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们的问题,也不是一时的事。”
大廖一愣。
“很多东西,会时过境迁,会一去不回头。”曹砚的眼神望着虚无的远方。
“我看就是你心里还有疙瘩。你要是对刘真还有感情,没什么过不去的。再说了,刘真当年跟你也算是友好分手,人家没对不起你的地方。”
那边朋友喊着:“大廖,走不走?”大廖拍了拍曹砚,曹砚笑笑,大廖离开。
曹砚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呆,他脑子里很乱,理不出头绪来,伸手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周一一从睡梦中醒来,上官燕仍在熟睡,昨晚她回来得晚。周一一便没有吵醒她,找出了那张瑜珈卡,再接着找衣服。瑜珈当然是有专门的瑜珈服的,可好像一般的有莱卡成分的T恤也能穿,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成本,要是为了去做瑜珈专门再买套衣服,那就不划算了。
周一一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果绿的T恤,一条黑色的运动裤,齐活!她再拿了些洗漱用品,这就出了门。
Y+新天地会所整体色调以绿色为主,这让周一一有些自鸣得意,她和环境显得多么和谐。她选的课程是高温瑜珈,可以多出汗,加快新陈代谢。她选的课程是90分钟的,其实初学者最好选60分钟的,是她贪心,想多减二两肉。
课程进行到15分钟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没有人告诉她,高温瑜珈这么热,整个就是桑拿房啊!仅仅15分钟,她就已经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她身边的一个男老外更夸张,流的那个汗真的像在下雨,不是一滴一滴,是一根一根,瑜珈毯上一片汪洋,让人心惊。后来他自己大概也不好意思了,就用浴巾铺在上面。
老外做什么事情都还是认真啊,周一一感到很难为情,她脑子里尽想着怎么偷懒。高温瑜珈一套26式,都不是高难动作,但都要求动作到位。
关键就在这个到位二字,比如一个最简单的姿势,两手合掌高举过头,肩膀下沉,老师要求两手尽量向上延伸,周一一认为自己已经到达自己的极限了,老师过来,手上运力,把她的腰往上一拔,周一一差点就断了气。最要命的是每个动作都要保持很久,周一一对着镜子摇摇欲坠,出尽洋相。
99。……(99)身轻如燕
终于熬过了第一个45分钟,站姿部分全部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第二阶段,垫上部分。老师刚一发令说躺下,周一一就迫不及待地四仰八叉了。累到这个份上,啥仪态也顾不上了。
老师接下来又让大家闭目休息一会儿,周一一困顿地闭上了眼睛,就再也没睁开,呼呼大睡,睡完了接下来的45分钟。
直到一个保洁阿姨轻轻地叫醒她,她睁开眼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一排排空空入也的瑜珈垫,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两个保洁阿姨正在收拾垫子。
周一一这才强撑着起身朝女更衣间走去。她胡乱洗了洗就出来了,站在梳妆镜前吹头发。女更衣室的梳妆区沿着一面墙有一个长长的平台,上面放着吹风等一系列女用物品。周一一吹着头发,打量着左右隔壁的女孩们,她们一个个身姿窈窕,年轻诱人,散发着刚刚沐浴完的芳香。
周一一挨个看过来,看到镜子里有一个漂亮女孩在朝自己微笑。周一一再一看,妈呀,是刘真。
刘真放下吹风机朝她走过来,态度大方:“你好。”
“……你好。”周一一有点不自然。为什么会不自然呢?因为周一一心里有鬼。她偷窥刘真和曹砚的照片好多回了,所以做贼心虚。
刘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