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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事不归我管,再过五个月大概就能看到修每天抱着颗蛋在怀里,散发着冰山贵族气质走来走去的样子。
那画面,真是超级带感。=v=
不过……那么大一颗蛋,到时是要从哪里出来?
我没敢问洁丝,也没敢问修,生怕听见一个恐怖得让人睡不着觉的答案。
所以,在肚子跟吹气似的鼓起来之前,这个问题就成了我最纠结的事。
……第二纠结的则是修的心理状况。
以前习惯了他时不时消失在城堡里的生活,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他在悠闲地喝茶看风景,整天带着我出去四处逛,只觉得又高兴又烦恼。你懂的,做人(?)的时候看多了八点档,剧本里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夕之间被架空权力,只能待在家里相妻教子。他们表面上虽然还跟平常一样,可心理却一天比一天阴暗,一天比一天扭曲,最后只会走上变态的道路,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然后你又得知道,修的想法比一般人更难猜,所以我只能在旁干着急。
在萨塔基尔停留了十五天,把整个城都逛了个遍,四人观光团又起程去了下一个城市。这一次去的地方叫梅塔,是地底世界的第二大城,面积是萨塔基尔的两倍。所以我们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是在上一个城市停留的两倍,住的地方还是白蚁旅馆。旅馆的特色就是一幢不大的建筑,带点昏黄的破旧感,其地位却跟悦来客栈差不多。
之后还到过一些小镇,走走停停,似乎地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跟我们完全无关。
据说虫族已经在亚特兰蒂斯外围聚集了一个多月,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海域,把海里的生物都吃光了。虫族按兵不动,长老团也拿它们没办法,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修依旧表现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洁丝和用也一样,完全是一派旅行者的轻松。
然后,我的肚子开始有动静了。
到肚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我才深切地体会到怀孕这种事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有多别扭。衣服要穿得宽松,生怕被人发现,生理上适应了,但心理上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所以我变得不是很想出去,每天就在房间里打转,或者干脆躺在床上不想动。洁丝说这样对孩子不好,于是又只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跟修一起在没几个行人的街道上行走,还得把衣领立起来遮住脸。
“这是很正常的事。”晚上睡觉的时候,修像谈论天气一样地说道。
大概亚特兰蒂斯民众看惯了男人怀孕,的确没有人对我投来奇怪的视线。但我还是很在意,根本没把这话当真。
“别在我挺着个肚子的时候说这种话。”尽管只是三个月,“我一点也不高兴。”
他站在酒柜旁,轻轻地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伤口,猩红的血液带着隐隐的光芒从手腕上滴落,慢慢地流进透明的杯子里。我侧过脸去看着,他的侧脸宁静而专注,没有一丝痛楚的表情。当伤口在体质的影响下重新愈合的时候,眉也不皱地又在手腕上划了一刀,直到杯子被鲜血注满。
盯着同一个地方看久了,我开始觉得有点眼晕,于是半阖着眼睛。
狮鹫的血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和生机,普通人喝了会立刻爆体。然而在狮鹫孕育后代的过程中,由父体的血来为母体提供所需要的营养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那些小鬼就像一个个无底洞,需要大量的能量来供应生长需求。从一星期前开始,修就每天放一杯血来喂我,我第一次还死活不肯喝,最后被捏着下巴硬灌了下去。
……极度不配合的结果就是被他灌得一脸血。
我:“……”
修沉默地收回手,又当着我的面在手腕上划了一刀,把流血的伤口抵在我嘴边:“不喝的话,血会一直流,直到流干为止。”
我一脸血地看着他,这般虐身虐心的威胁方式到底是谁教他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认输了,于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就从睡前一杯奶变成了睡前一杯血。习惯是个好东西,现在他递给我一杯血,我眼也不眨就能咕咚一声喝下去,末了一抹嘴就缩进被子里。不过今天他好像不打算让我睡,把杯子接回去以后也没拿去洗,随意地搁在了床头,然后用指尖碰了碰我的脸。
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他:“?”
他倾身用拇指擦干我嘴角残留的血迹,然后将手指移到自己唇边,用舌尖舔去那滴血。
……挑逗什么的,最讨厌了。
66、倒计时
我往床里缩去,对这种状态下还能产生反应的自己感到很不满。
抓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憋出一句:“……你去洗澡吧。”
至于我自己,趁着他离开的时候也好平静一下,别总是人一靠近就满脑子想着这些。修身上的气息我早就熟悉了,平时两个人睡一张床也没觉得有多冲动,怎么现在就感到浑身不对劲?
他没有离开,反而靠得更近了些,呼吸温热地洒在我睫毛上:“刚洗过。”
我:“……”
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要不你再洗一遍”这样的话,结果一晃神身上的被子就掀开了。他修长优雅的手指探进我并没怎么扣紧的领口,沿着身体线条一路游走下去,一边无声无息地解开了剩下的扣子。我紧张得很,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简直像要烧起来一样,脑子已经乱成一团。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却一直保持着纯洁的革命关系,就算是晚安吻顶多也就纯洁地落在脑门上。所以我怎么也想象不出修被欲望困住的样子——好吧,也许除了在水里的那一次——可那时候他不是主动的自发的是不是?
他怎么会有欲‘望,他怎么会对我有欲‘望,他怎么会对一个身材走形的人有欲‘望?
这太奇怪了。
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襟,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要……要做么?”这时睡衣扣子已经完全被解开,胸膛跟隆起的小腹都暴露在空气里,皮肤上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我鲜少直视自己的肚子,现在看起来也觉得无比别扭,就想伸手去遮,“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看?我现在太奇怪了。”
修抓住我的手,微微用力,将我的手掌覆在了隆起的部位。再过一个月,我儿子就会从里面出来,以一只蛋的形态,所以三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明显得让人无法忽略。我不自在地移开手掌,隔着衣服摸是一回事,直接触碰又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很奇怪吧,这种事情。
“不奇怪。”
像是安抚一般,他的右手覆上了我露在空气中的小腹,热度不断从他的手心里传过来。他声音低沉,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没有哪个父亲会认为自己的孩子奇怪,也没有狮鹫会认为自己选中的伴侣奇怪。我们的孩子就在这里,安稳地沉睡。他是个健康的男孩,也许长得像你——”
我看了他低垂着眼睫的侧脸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应该长得像你吧。”
……因为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贡献出了另一个生殖细胞,也许狮鹫是单性繁殖的生物?
不管怎么样,长得像父亲是件挺好的事,虽然我也算他父亲。不过,人总是希望自家的孩子能够强大吧?像我的话,在人类社会生活还好,在亚特兰蒂斯就杯具了。现在这局势,完全是虫族在钳制着长老团,不管是开战也好退走也好,都是个动荡不堪的结果。柔弱的生命在这个世道里不好生存,尤其他身上还带着那么点虫族血统。
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没有及时察觉到修接下去的动作,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挑逗得心头火起。他身上的香气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吊着脑子里的最后一点清明,感受着他的动作。
“真……真的要做?”
亲吻的间隙,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修没有停下动作,只是低低地道:“已经三个月了,不会有问题。”
……可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现在受不了的不是你儿子而是我啊啊!我现在完全没有信心坚持到底啊有没有!
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体还变得特别敏感,稍微一碰就颤抖个不停。这完全违背了我想要叫停的意愿。做足了前戏,进入也显得不那么难受,只是一进一出,顶得极深。被顶到最要命的那一点,我倒吸一口气,颤抖着差点哭出来——
尼玛对着我这身材怎么还站得起来?这根本不是爱能解释的问题吧?!
修的动作自始至终都很温柔,只是过程拉长了,快感也变得像潮水一样绵绵不绝,彻底地冲刷着每一根神经。
这种温柔又磨人的体验,跟上一次的狂风骤雨完全不同,但结果完全一样。当一切最终结束以后,我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被抱进浴室,在浴缸里迷迷糊糊地泡了一会儿,又被抱回床上,这次一挨上枕头就睡了,连修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异常活跃,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铺天盖地的洪水,遮得连天都变成了灰暗的颜色。一个白色的背影站在渐渐被海水吞噬的陆地边缘,长裙曳地,金发如瀑。我下意识地走过去,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望着铅灰的云层后逼来的漫天虫潮。
她发出一声叹息,轻声道:“我们守不住了。”
我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虫族的声波催动着浑浊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朝着大海中的陆地袭来。洪水摧毁了高大的房屋,一路朝着大陆深处涌去,雨像瓢泼一样地落下来,打得人脸颊生疼。她握住了胸口的水晶,微微用力,将透明的晶体从项链末端扯下。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那枚水晶在她紧握的手指间溢出柔和的光芒,不由地问道:“您要做什么,母亲——”
她的金发被雨水打湿,丝丝缕缕地贴在脸颊边,慢慢地张开手掌,水晶的光芒实化成一人高的权杖,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她握住权杖,将它立在身侧,低声道:“封闭亚特兰蒂斯。”
虫潮从四面八方袭向大陆,金发女性阖上了眼睛,用手中的权杖在土地上敲击了三下。一开始只是沉闷的声音,几秒后整块大陆都开始晃动,剧烈地震动着,起伏着,发出无数道回声。
透明的光幕自大陆边缘升起,在顶端收拢在一起,无数生物的虚影投射在光幕之上,发出震天的咆哮。大陆晃动着,脱离了它生长了无数岁月的根基,在虚空中渐渐隐没。愤怒的虫族激烈地冲撞着渐渐消隐在空气中的光幕,试图打破阻隔,冲进正在沉向大海深处的亚特兰蒂斯。
无数的残肢断臂落入海水中,银白色的血液森森地冒着寒气,将海面凝结成冰。
它们的愤怒一点用处也没有。
大陆渐渐恢复了平静,沉向静谧的海洋深处。
海水涌上来,包围了视野,阳光最后一次照在亚特兰蒂斯的山脉上,然后被黑暗彻底吞没。
我们仍旧站在大陆的边际,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谁都清楚,这不是来自无数光年之外的恒星光亮,而是亚特兰蒂斯自身模拟出来的阳光。然而它照在脸上,依然是温暖的,就像过去的无数岁月一样。
风霜雨雪,日升月落。
站在我身旁的人张开眼睛,美丽的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