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抖着手把被子掀开,蛋完好无损,连条缝都不见。倒是把蛋抱起来以后一看地板,青砖碎得一块块。
——不愧是用狮鹫血喂出来的蛋,果然凶残。
栖听完像是放下心来,不再推拒,伸手抱住了还包在被子里的蛋。先是专注地盯着蛋壳上的花纹,然后又小心地用指尖触碰。我托着下巴看他们兄弟俩,漫不经心地吐槽道:“所以搞得我现在都很怀疑,你说为什么要在蛋外面包这么一床被子?这是要保护蛋呢,还是保护公物?”
栖眼中露出点笑意,似乎抱着自己的哥哥让他感到很安心,我一时没撑住让这个画面给闪瞎了眼,脑子里瞬间冒出类似于“小时候,乡愁是颗蛋,哥哥还在里头,弟弟在外头”这样的神展开。
为了避免被栖察觉出异样,赶紧转移话题,“咳,老爸呢?”
我老娘已经缓过气来,正在笑眯眯地看怀抱着蛋的栖,随口道:“他啊,估计还是接受不了你嫁人的事实,又不知躲哪哭去了。”
“呃,那你们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妹妹?”看到我那据说不知躲在哪里哭的老子从树丛后转出来,我问了这么个问题。
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弟弟也可以。”
我老娘随意地瞥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想玩自己生去,我没兴趣。”
我挠挠脸颊,朝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老娘身后的人迅速地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不是这个意思,你跟老爸好不容易破镜重圆,再生个孩子到时用来当周年纪念品也不错不是么。”
……好吧,我到底在说什么?
“妈妈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她忽然换了一种惆怅的语气,摸摸我的脸,“我已经老了,高龄产妇很危险的。”
……我去,生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个几百岁的高龄产妇?
“让人头疼的有你一个就够了。”我老子站了半天,终于开口发话了。
他揽住我老娘的肩,两个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看了看栖抱着的蛋,面色不变地转向我,问道,“给孩子起了名没有?”
“啊?不用这么急吧。”事实上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修讨论过这个问题,于是挠挠脸颊企图胡混过关,“没关系吧老爸,反正现在还是颗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孵出来。”
说完就听到我老子冷哼一声,那双眼睛略带狠意地眯起:“他是有多忙,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在心上——”
……果然,爸爸你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抢走这件事情么?难道你不是观念前卫开放的亚特兰蒂斯人民么?
说不定修已经起好了名字,只是你儿子我忘了问而已。=口=
家庭内部矛盾这种事,永远是最让人头疼的东西。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是有别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想我还是洗洗睡了好……
栖的声音从旁边低低地传来:“烬。”
“什么?”我一时没听清,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名字?”
栖抱着小蓝花被里的蛋,犹疑了片刻,点了头:“是听父——”抿了抿唇,迅速改口,“听修说的,有一次偶然提起过。”
我老娘毫不怀疑,掩着嘴发出一串笑声:“真是好名字。进,是希望宝宝以后能进化得跟父亲一样强么?”
“……”我没吭声,看栖的表情,我肯定那个字不是进化的进。
果然栖摇了摇头:“不,是灰烬的烬。”
气氛一时间有点微妙,我拿不准修给儿子起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71、倒计时Ⅵ
没有人说话,栖默默地把蛋还到我手上。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一抬眼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温暖悉数褪去,只留下一片暗沉的黑色。
我老娘不笑了,转头问我老子:“这个字怎么解?”
我老子皱了皱眉,说道:“名字又不是我起的,我怎么知道。”
我抱着小被子,低头看里头红光氤氲的蛋,想着一个小婴儿蜷在蛋壳里的模样。看栖的表情,这名字多半不是从修口中问出来的。想想看我这小儿子是打哪儿来的,就会明白这其实是他对自己兄长的记忆。
那大概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然而看着还没有动静的蛋,我却忍不住想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兄长,才会让栖在一开始连抱都不敢抱,一提及名字,就露出黯然的脸。
紧了紧手臂,把蛋抱实了,这才抬起头:“有空我再问问他吧,反正也不急。”
修没过来陪我们,而是去了处理内部问题。当时虫族来的那家伙说亚特兰蒂斯内部有他们的接应人,修赶到王城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身为最后的守护者,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守护整块大陆为己任。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带有虫族基因的种族才会趋向于守护者。
狮鹫守护的是整个亚特兰蒂斯,对所有个体都一视同仁,他们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这些混血种族在别处得不到的公正待遇。他们身上所维系的和平不止是在攘外这一块,安内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在这个家族仍然鼎盛的时候,守护者的足迹遍布整个大陆。他们喜好游历,每到一处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记,那些发生在角落里的歧视、迫害都逃不过狮鹫的眼睛,每天被利爪撕碎的施暴者多不胜数。直到这个家族在大战中陨落之前,混血种都受到他们的庇佑,即使最后只留下修一个,他也在最大限度地守护这些种族。
弱者会奉上拥戴与虔诚,乞求强者的庇护。亚特兰蒂斯对他们来说可能真的太黑暗,不然那天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请求修带他们离开。
蚁族有点不同。他们是被亚特兰蒂斯制造出来的生物,地位高于混血种族,游离于各大势力之外,只听从女王的命令。依照她对修死心塌地的程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整个蚁族就是修的私军,拎出去爱跟谁打跟谁打。
他在蚁族的代言人是女王伊芙,没了她的支持,他的实力就得削弱一大半。
所以即使是看着他跟旧情人站在一处讲话,我也得忍着不能捣乱。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想把人扯回来,问问清楚他到底打算给儿子起什么名字。
我老子在旁冷冷地道:“如果孩子的父亲没办法给起个好名字,我这个做爷爷的很乐意代劳。”
……好吧,爸爸你顶着一张四十不到的脸说这种话,真是充满了违和感呐。
顿了顿,似乎还是不愿停止挑刺,又问我,“现在他人呢?”
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在跟人谈事情。”
他冷哼一声:“跟谁?”
……旧情人,不过这种事情我能告诉你么?
平心而论,王城还是挺有趣的。
街道七拐八弯的像个迷宫,每个蚁族走路都要低着头不停地用触角搜集自己熟悉的气味,适宜探险。王城里阳光明媚,植物长得比其他地方都要茂盛。这是地底世界唯一一处有人造光源的地方,昼夜交替都跟地面同步。我老娘在花园里跟我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外孙又还在蛋里没出来,盯着个蛋壳看着看着就腻味了,于是要求我老子陪她出去逛逛。
我当然举双手赞成。
她临走时良心发现,回头朝我嫣然一笑,问道:“儿子,要不要一起去?”
我抱着蛋坐在石凳上,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没力气,你们玩得开心点。”
目送他们离开,再回头看的时候,就发现栖不见了。想了想,抱着蛋站起来,往树多的地方走去。绕过石雕喷泉,走到树林边缘,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栖抱着剑靠坐在树上,让浓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我发觉栖真的很喜欢呆在树上,上次也是,在上课的中途跑出去,然后跑到了树上。
——栖,小栖,话说儿子我给你起这个名字不是为了让你跟树相亲相爱啊喂!
把胸前挂着的水晶握在手心里,动了动念头,人就从原地消失,站上了树。栖低垂的眼睫颤了颤,没有抬起来,靠在树干上有点孤僻的模样。我腿上没力气,站不了多久,便小心翼翼地抱着蛋坐下,等了一会才问道:“不开心?”
栖抬起头来,露出点笑容,摇了摇头。
他在我面前永远温顺得像只小鹿,眼眸澄净。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柔软的黑发在掌下流动,像水一样顺从。唔,这手感有点像修的头发,不像我。他安静地望着我,我被这眼神打动,忍不住再次追问,“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呸,跟顾小城贫嘴说顺口了——呃,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栖笑了出来,低声道:“原来阿风从这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子……”
我听懂了,他是在拿未来的那个我跟现在的我作比较,可我必须得装作听不懂,只好问道:“什么?”
栖从那种沉郁的气氛里摆脱出来,微笑着伸手反摸了我的头发,轻声道:“没什么,现在没什么了。”
我很想说儿子你怎么可以摸爸爸的头把爸爸当成小孩子,但看到他漆黑的眼睛,还是忍了,换了个话题:“怎么每次找不到你都躲在树上?如果不是刚开发出水晶的新功能,都没办法上来找你。”
“嗯,因为呆在树上让我觉得很安全,能够冷静地思考一些事。”栖说道,“小时候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到了晚上没有住的地方,就会爬到树上去,实在撑不住了就靠在上面睡一会儿。运气好的话,树上还会有能吃的果子,就不用再去找东西吃。”
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知道当时的情况绝对没他说得这么轻松。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离开了父母,独自一个人在野外,不但要提防野兽,还要自己给自己找东西吃,找不到就要挨饿。沉沉的黑暗包围在四周,像是永远也等不到黎明的到来。我上初中都还会因为怕黑,要开着灯睡觉。所以完全想象不出年幼的栖到底受了多少苦才活下来,能够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很想抱抱他,抱抱那个年幼的栖,让他不用害怕,不用再躲在树上。但在我面前微笑的已经不是那个可怜的孩子,眼前清俊的少年长得几乎跟我一样高,随手一剑就能劈开我们身下的树。他现在比我还强,面对长老团的攻击不会像我一样束手无策,能够一个人守在被虫族打开的入口,将一个又一个入侵者斩杀在剑下。
现在的我看到长大成人的栖,在未来却错失了他长大的过程。
我还得装傻,因为面前的少年怕我伤心,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
即使再想抱紧他,也只能把心里的酸楚深深地埋藏起来,笑着说道:“如果栖的父母再见到栖,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骄傲。”
栖眸光微闪,轻声问我:“会吗?”
我大笑着拍他的肩,扬声道:“那还用说。”
因为老爸我现在就为你感到骄傲,恨不得亲口对你说,栖,你是老爸我一生中最杰出的作品。为了你,就算要再遭一次罪爸爸也愿意。
72、番外Ⅳ
城堡内部比它沧桑粗犷的外表要精致华丽许多。事实上我待过那么多座城堡里,就属这座海心堡最带感——那时不时从墙壁间冒头的是什么?那带着诡异的花纹、会自己移动的壁灯又是在闹哪样?霍格沃兹啊,霍格沃兹有没有!
后来才知道,这里的大部分装饰都是出自冯斯特之手的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