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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这话的意思是难道要我放着心仪的御姐不选,送上门去给你这个脑抽到没得治的幼龄正太冒充者强|暴吗?而且这种时候谁还管你的本体是什么啊!
他狠狠地瞪着我,估计是想用眼神表达想要杀人的意愿,可是我对这种空洞得要命的视线攻击表示毫无压力。谁让他眼白跟瞳孔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有这样黑暗的心灵之窗,外面的人就算再努力瞪眼也不可能理解你在想什么吧!
“你不喜欢卡尼尔。”一直很沉默的修忽然开口,深邃的眼静静地望着我,“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个卡尼尔指的是被倒吊在蜘蛛网上的蝴蝶男。于是忍不住抖了抖,抬高声音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喜欢他?就算他是你家养的,也没有规定要全世界人都喜欢他吧。”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说起奇怪的话来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他不是我养的。”
蝴蝶男挂在蜘蛛网上怒声道:“不要随便决定别人的所有权啊混蛋!我——”
修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触角在头发里动了动,嘟囔道,“好吧,我是听了阿奇的话才跟在你们后面跑过来的。都怪那个混蛋,他给我的情报里明明说你的——咳,明明说这小子的爱好是收集蝴蝶标本,我的胜算会很大。”
喂喂,难道刚刚他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这只BT蝴蝶就是因为这个?
我顿时感到淡定不能,嗓子发紧:“话说,我收藏的标本都是用蝴蝶尸体做成的——”
黑衣美人的嘴角好像抽了抽,我估计她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慢慢地说完自己的心里话,“所以,我想我会更喜欢他的尸体。”
10、监护者Ⅱ
这番明目张胆的恋尸言论大概震到了他们,尤其是蝴蝶男,我看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的肉体能吸引到目标物而感到高兴。熏风拂过午后的小树林,周围静得能听到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我摸了摸鼻子,坐在轮椅上目测一番蝴蝶男的体积,由衷地感慨他的死亡绝对要重于泰山。因为即使他不成为我众多收藏中的一个,也能成为勤劳勇敢的蚂蚁们好几个冬天的粮食ORZ。
于是想象一下吧,这张漂亮脸蛋陷在土地里,一边被微生物腐蚀,另一边却还完好无损的场面……
好吧,我错了。
不过说实在的,每一个标本收藏家都是狂热的恋尸癖,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会让你们盯着我看个没完没了的啊喂,再看我就要收费了岂可修!
在我忍不住抓狂地把这话喊出来之前,珍妮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小树林里,一见坐在轮椅上的我就丢了手里的武器——拖把,飞快地跑过来。这陪着我长大的姑娘捧着我的脸左瞧右瞧,焦急道:“少爷你没事吧,那不干净的东西在哪里?”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人家就在树上挂着,还拼命地扭来扭去以增强自己的存在感,可惜群众们睁大了雪亮的眼都还是看不见。当然,有的人是真看不见,比如说我面前这姑娘;有的人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比如说我那坐着轮椅由我老娘推上来的姥爷,又比如我那跟在我老娘身后一脸阴沉的老子。得,估计还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局面。
“啊哈哈哈哈——”这笑得跟洪钟似的白发老头是我姥爷,他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由我老娘推着过来,笑盈盈地跟我身后的人打招呼,“阿修,别来无恙。”
喂喂,姥爷你这种像在叫你外孙我的叫法到底算什么?跟人家的气场太不搭调了吧!
然而,这个长了一张大贵族脸的男人居然上前一步,冲我姥爷微微欠身,用很是尊敬的语气回应道:“好久不见,老师,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活力。”
——开、开玩笑的吧?
在场绝对不止我一人有这种想法,名叫洁丝的黑衣美人就很不淡定地睁大了画着烟熏妆的眼睛,看上去就跟见了鬼似的。我姥爷坐在轮椅上,风轻云淡地摸了摸下巴,对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嗯,看来这些年你没有荒废学业,的确有记住老师教过你什么。现在的实力在整个世界里算起来,应该也能排进前十吧。”
好吧,听上去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在场的许多人听了这话都面露惊异,但更多的却是一脸茫然。我还听见俩小护士在嘀嘀咕咕,其中一个小声问:“经济实力能排进全球前十强的企业有哪家的老板这么年轻啊?”
另一个则捂着发烫的脸补充道:“而且还这么英俊……”
两人合:“呜——”
好吧,于是请不要无视我们这些自认长得还可以的在场男士,谢谢。而且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个前十名绝对就和经济实力什么的无关,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
我回头去看他,正好看到他直起身,得到我姥爷的赞扬之后仍然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子。平静如水的面容,没有一丝骄傲,因此显得更加强大得让人有想跪下去的冲动。我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外套,原主人的气息像幽灵一般滑过鼻端,奇异的香气让我有一瞬间的晕眩,眼前浮现出斑斓的色彩。四肢无力,似乎连脊椎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脑袋,在轮椅上晃了晃就要向前倒去。然而精神上却像吸食了毒品一样,愉悦得让人从灵魂深处发出舒适的叹息,只觉得之前受到的所有惊吓都像浮云那般消散在天际。
这种整个人都要飘起来的感觉,仿佛置身美妙的梦中……
没有烦恼,没有痛苦,像是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半身,重新变得完整了一样……
真好啊——
我睁着蚊香样的眼睛,傻笑着向前栽倒。
有人在旁边抄手过来揽住了我,然后轻拍我的脸颊,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醒醒。”
他一靠近,那股香气就好像变得更清晰了些,把我身体里的力气全部抽走了。我说好歹也给我留点吧,我想看清楚这人的脸啊喂——只有眼睛是清晰的,耳口鼻都模糊一片的梦中人,那也太坑爹了吧……
那双眼睛里浮现出复杂难明的光彩,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下,不再试图把我弄醒。嘿,这才对嘛,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梦里见到一个同性,不过咱俩也算有缘了。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睡着的?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把我从他怀里接了过去。来人臂膀有力,怀抱温暖,用的是我喜欢的男士香水——嘿,怎么老爸你也来我梦里凑热闹?我从他怀里往上看,望着他那严肃端正的脸,于是伸手去碰他一开一阖的唇。事实上一离开刚刚那个有着好闻的奇异香气的怀抱,我的力气就恢复了不少,捣乱的手指终于成功地吸引了我老子的注意。
他停下跟对方的交谈,低头看我:“#¥%?”
我迷迷瞪瞪地盯着他一动一动的嘴,奈何声音跟图像不同步,什么也没听见。所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喂……
这时又来了另一个人把我搂过去,一看这张脸我就乐了——这都什么混乱啊真是的,怎么我老娘也来了。我故技重施去摸她的脸,结果她冲我微微一笑,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曲起食指跟中指捏起我脸上的肉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我当即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图像什么的瞬间归位:“你干嘛啊啊啊——!”
这个女人干脆地伸手把我推回轮椅上,眼角瞥过我里头那件被蝴蝶男撕得大开口的病服,尔后淡定地移开目光:“儿子你别给我丢人,你妈我实在伤不起。”
我连忙拉紧外套,只感到右边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哪有——”
她扶着额头,一脸虚弱地叹息着往我姥爷身后走,说着不知给谁听的话:“身为一个%¥#居然被其他物种的气味轻易蛊惑,早知这样还不如维持原样就好,真是的。”
……喂喂,为什么一到关键词就会变成乱码啊?混蛋作者你还没想好该把我分到什么纲目去吗?是这样没错吧!
好吧,看来刚才真的不是在做梦,只是被什么气息蛊惑了。我纳闷地揉鼻子,再低头去闻那件外套,这一次上面并没有散发出奇异的香味,只有容易让人联想到海洋的香水气息。于是一想到刚刚那阵莫名其妙的眩晕跟众目睽睽之下的傻气表现,就觉得自己真是形象尽毁,杯具无比。然而有混蛋就是连用来懊恼的时间都不肯给我,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充当活动背景幕的蝴蝶男在蜘蛛网上忽然阴测测地开口:“我的味道不够好吗?”
喂喂,这种问题你是想要我怎么回答啊喂!
这话一出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了正在对峙中的两个男人。我老子从刚才起脸色就很不好看,此刻更是阴沉地盯着被他一直忽略的卡尼尔之茧,低沉地问道:“你又是哪根葱?”
蝴蝶男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虽然被倒挂在网上显得很滑稽,但一点也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知。在他开口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之前,我扑过去一把抱住我老子的腰,息事宁人道:“老爸,我已经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绝对没有吃亏。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好多人在旁看着呢。”
我老子勾起嘴角,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冷漠的表情。
他摸了摸我的头,轻声道:“放心,对于不该看的东西,他们永远也看不到。”
感觉到周围空气流动异常,我下意识地扭头看,果然发现除了我们一家人和树林里的这三人,其他人都变成了栩栩如生的活人雕塑。不,不仅是人,而是在以我老子为中心,半径两米之外的时空都凝滞不动。一只飞虫保持着从叶尖离开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翅膀上反射出阳光的色泽。
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背上,轻拍两下,从容地说着盛气凌人的话,“相信爸爸,爸爸会让所有欺负你的人都付出沉重的代价。”
11、监护者Ⅲ
我老子虽然成天绷着个脸,但煽情的时候谁也敌不过他各种忧郁各种诚恳的眼神。我都忘了自己怎么就松开了手,呆呆地看他转过身去,很轻松的就把我挡在身后。那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坚实那么的可靠,也是我憧憬过很多年的画面。当年真是做梦都想这样被他护在身后,抹着眼泪看他收拾那些取笑我没爸爸的臭小子,然后被他牵着手,两个人一起走回家。
可惜他始终没出现,我也终于学着为了自保去跟别人打架。渐渐强大起来,开始能够把弱小的同伴护在身后,也就慢慢接受了事实。那些人说得对,没有父亲的孩子应该学会为自己抗争,既然没有强壮的臂膀在守护你,那就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我独自在这条路上跋涉了那么多年,没有想到还能有看到父亲背影的一天。
居然能被他这样护在身后,看来这场车祸真是把我变成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的眼中已经褪去了人类的情感,身上的力量隐隐牵得四方云动。巨大的虚影在他身后腾立,兽眸冰冷,九条长尾遮天蔽日地翻滚。我老娘在后方露出怀念的神色,捂着小半边脸悠悠地感慨道:“啊啦,真是好久没见他的尾巴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呢。”
闻言我立刻回头,只见姥爷冲我眨眨眼睛,一脸老顽童式的笑。
呃,这是什么意思?是表示我老娘不会有机会看到?
一直在旁